第一章 艱難抉擇

“咚咚咚”一扇看起來有些年代的棕樹木門被人敲響。

“請進”屋裏傳來了一聲渾厚有力卻又充滿滄桑感的聲音 。

那扇棕樹木門被推開,一位年輕人走了進來。眉宇間充斥著一種正氣,神情莊嚴。年輕人也就25歲左右的模樣,但是臉上的滄桑與他的年齡顯得格格不入。平靜的臉色讓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此人經曆了很多,但是卻又充滿了神秘,使人難以進一步進行猜測。

這間房間裏擺設很簡樸,除了一張同樣上了年代的辦公桌和一個很大的檔案櫃以外,幾乎沒有別的內物。辦公桌的後麵有一把靠椅,椅子上坐著一位中年人,大概有五十歲左右,但嚴厲的劍眉下一雙如鷹般的眼眸,給人一種莫名的施壓。這種氣勢仿佛在告知外人他的身份不一般。

“你來了,快坐。”看到年輕人進來, 靠椅上的中年人連忙站了起來,招呼著年輕人坐下。

年輕人一聲不吭,堅毅的身軀紋絲不動,好像沒聽到中年人的話一樣,如劍的雙眼盯著中年人,散發出一種令人壓抑的感覺。

看到年輕人這般舉動,中年人嘴角微微抽搐。望著眼前的年輕人,他思緒萬千,不由得想起了往事。

中年人叫高振,是國家保衛局局長,20多年前,他和往常一樣去孤兒院拜訪,為孩子們帶去了很多零食和玩具。孩子們看到禮物都掙湧向高振跑來,而唯獨一個小男孩在座位上坐著,沒有和別的孩子一樣掙著領禮物。這讓高振很意外,他饒有興趣的向小男孩走去,而小男孩見他走來,依舊坐在座位上沒有動。

“小朋友,叔叔帶來了很多吃的和玩的,你為什麽不去拿呢”高振走到小男孩身邊,和藹的說道。

“那是別人的東西,我要吃自己買的食物,玩自己買的玩具”小男孩堅定的說道。

高振沒想到小男孩不去拿禮物的原因竟然是這樣,很顯然,這樣的回答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的覺悟,讓高振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

“小朋友,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對,但是你要怎樣實現自己給自己買玩具和食物呢?”高振走到小男孩旁邊坐了下來,撫摸著小男孩的頭問道。

“我。。。我。。。我也不知道”小男孩猶豫了半天,也沒回答出高振的問題,可能他也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對於一個在孤兒院的孩子來說,想自食其力顯然有很大的困難。想到這,小男孩低下了頭。

“哈哈哈。小朋友,這樣的問題僅僅靠想是不行的,還要付出行動,更要有能力去自食其力。如果你願意,可以跟叔叔走,叔叔能讓你將來自己給自己買食物吃,買玩具玩。”高振看著小男孩說道。其實對於高振來說,他由於身份特殊,的確需要培養一些特殊的人才,今天這個小男孩,無疑勾起了他的興趣。

“你,你是說,要領養我嗎?”男孩聽到高振的話,猛然抬起頭問道。

高振沒有回答,但是卻微笑的點了點頭。

男孩得到高振的肯定後,一躍而起,歡呼道“我終於有家了,我不是孤兒了,我有爸爸媽媽了。”

。。。

後麵的事情已經很明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當初的小男孩,高振當初給他取名叫王朋,經過二十多年的培養,他現在已經是保衛局的王牌特工了。

“這次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高振看著王朋,微微說道。

門口的王朋聽到高振的話,剛毅的身體不由得晃動了一下。對於高振,王朋有說不清的感情在裏麵。自己是孤兒,原本應該在孤兒院長大,受不到疼愛,卻是高振,把自己領養回家。像個父親一樣照顧自己。後來,還把自己培養成特工。從五歲到二十歲,自己一直在進行魔鬼般的訓練,而自己對槍支彈藥卻一直很熱衷,所以訓練時很刻苦,想多學點東西,經過數年的磨練,自己已經成了保衛局的一名王牌特工,但對高震卻一直很敬重,不僅僅因為他是自己的上司,更多的,是他對自己的恩情。

“不要再說那件事了,你這次叫我來有什麽事。”王朋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高振盯著保持鎮靜的王朋好久,才歎了口氣,轉身看著窗戶,背對著王朋。

“你這次把事情搞的太大了,外國的勢力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得住你。”

雖然高振背對著王朋,可是王朋還是能體會到高振的難處。這一切都怪自己,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不僅僅給自己,更是給國家、給高振帶來了很多麻煩。想到這,王朋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有一陣翻覆。

“對不起。。。”王朋不知道這句對不起有什麽意義,但是他還是要說。

“對不起?對不起現在有什麽用,你說,有什麽用?”聽到王朋的道歉,高振猛的轉過身來,滿臉怒容說道。

王朋沉默不語,因為他知道,這句對不起的確沒什麽用。

高振點了一支煙,重重的吸了一口。良久。。。又重重歎了口氣。

“你不可能再活在這個世上了,把你的配槍交出來吧。”高振微微說道。

王朋聽了一陣苦笑,他對這個結果沒有驚訝,本來他就沒有再打算活在這個世上了,死了更好,起碼自己不會愧疚了。

王朋緩緩的拿出配槍,一把銀白的手槍,它叫“銀色英雄”,這把槍陪他已經有五年了,現在,他不能再擁有它了。王朋慢慢的把槍放到了高振的桌子上。。。

“咣當。。。”門突然被人推開,一群人擁了進來。

“局長,你不能這樣做呀,隊長是我們的靈魂,是我們的精神所在,他也是你一手栽培出來的,你怎麽能放棄隊長呢”進來的一群人中為首的年輕人對高振大喊道。

看到進來的人後,王朋的身體又是一陣顫動。這群人正是他所放心不下的,個個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過的,也是自己精心挑選的隊員。如果說,自己死前最舍不得的是誰,王朋會毫不猶豫的說是他們。

“你們。。。你們快點出去吧,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們以後要好好的訓練,沒有我你們也都可以的。”王朋此刻語氣也溫柔了許多,完全沒有平常訓練他們時的嚴厲。對於這些人,他已經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和他們的感情了。這裏的人,幾乎都是孤兒,被父母拋棄或者遺忘,幸運的是被高震收養,培養成對祖國有用的人。出生入死已經是家常便飯,濃烈的感情往往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形容。

“什麽叫私事呀隊長,你的事就是我們得事,是大家的事,我們是一個團體,是一家人,不是嗎?”隊裏的情報高手嘉若說道。別看平常像個瘦弱的小女生,一旦認真起來,絕對讓每個敵人都後悔小看她。據說她的智商遠遠高於常人,經常用出其不意的手段來獲得一手情報。

王朋看了看嘉若,微微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嘉若的問題。

“就是就是,老大,你這樣說可是很不仗義的。”大嗓門山貓嚷著。

“老大,我不知道該怎樣勸你,你一直都是我們的核心,我們跟著你出生入死,麵對槍林彈雨從來沒有退縮過,因為我們始終明白,我們是一個團隊,我們是一起的,哪怕是死,和自己的兄弟姐妹死在一起又何嚐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老大,你不用自責,我相信大寶他們不會怪你。他們是勇敢的,他們敢於為你犧牲,而你,卻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無法自拔,這一切讓我們看到,多麽的心痛你知道麽?我想讓你明白,我們永遠不會離開你,你懂嗎!!!”平常說話都很和氣的孫強這次卻幾乎是咆哮的吼道。

王朋怔怔的看著大家,他何嚐不知道大家的心思,何嚐不想留下來和大家一起訓練,任務。可是,這次他把事鬧的太大了,或許他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機會。

高振看著眼前的自己手下這隻最精銳的特工組,心裏也是一陣翻滾。“除了王朋,其他人一律出去,再敢私自進門,軍法處置!”高振的話雖然平和卻充滿了強烈的執行力。

“局長,可是。。。”嘉敏還想說什麽,卻被旁邊的孫強拉住了。

眾人都明白局長的脾氣,他說的話就必須執行,雖然很擔心王朋的安全,但也隻能無奈離去。

待眾人走後,高振拿起桌上王朋的配槍說道“準備上路了嗎?”

王朋點了點頭,“這輩子沒有機會再報答局長了,辜負了局長的期望,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會追隨局長的。”說完,王朋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的王朋,沒有看到當他說完這些話時,頭發已經發白的高振眼眶濕潤了。或許他還沒有完全理解到,高振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