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刀山槍林(下)

“好膽量,好漢子!”

雖然已經進入了二十一世紀,但幫會之中,從來都不缺少熱血漢子,葉天麵不改色的走在刀山槍林之中,頓時引得數人大聲叫起好來。

“小飛,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坐在頭把交椅上的李鬆秋,眯縫著雙眼看著葉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本他還以為此人是杜飛安排來的,看這情形卻是不像了。

杜飛明白李鬆秋的話,苦笑了一聲,說道:“會長,我在葉爺手上栽過大跟頭,要不是他放我一馬,怕是小侄現在也不能坐在這裏了。”

“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

李鬆秋這次是真的吃驚了,他知道杜飛的功夫在洪門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否則即使是他,也無法輕易的將杜飛推上坐堂這個位置的。

“會長,葉爺是奇門中人,未必就看得上咱們這江湖門派,雷虎這次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杜飛語氣中有那麽一絲幸災樂禍,其實以雷家和宋家的關係,他們是最有可能得到宋薇蘭支持的,雷虎在洪門中上位的機會很大。

但是在宋曉龍處心積慮的破壞了雷宋兩家的關係後,事情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尤其是雷虎密謀軟禁宋薇蘭的行徑,更是觸動了葉天的逆鱗。

深知葉天能力的杜飛,此時已經可以預見雷家的破敗,或許在不久之後,掌權洪門數十年的雷家,就要衰落下去了。

“老雷一生秉直,誰知道卻落得晚節不保,小飛,你要是坐上我這個位置,給雷家留一條後路吧。”

李鬆秋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別看他這些年一直躺在病榻上,但心中比誰都明白。雷虎的囂張跋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麵前告過狀了。

能坐到洪門龍頭的位置上,李鬆秋豈是易於之輩?

把杜飛從國內調回來,這隻是李鬆秋下的一個暗子而已。他還有諸多的布置,即使雷虎用金錢買通諸多大佬,最終怕也是鏡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不僅是杜飛和李鬆秋在談論葉天,場內的那些大佬們,也都在竊竊私語,換做他們。未必就有葉天的膽量。

從院子門口到香堂處,差不多有六七十米左右的距離,葉天雖然走的不緊不慢,但很快還是來到了刀山槍林的中段。

“差不多該出招了吧?”

葉天看似閑庭信步,心中卻一直提高著警惕,他修為雖高,但也是血肉之軀,而且又沒練過外家功夫。這一槍捅在身上,說不得也是一個血窟窿。

感應著距離自己前方三四米處那二人的殺機,葉天緩緩的走了過去。隻是距離那二人還有一個身位的時候,葉天耳中傳來一陣破風的聲音。

“果然好算計!”

場內雖然喧雜,但那石子破風的聲音仍然沒能逃過葉天的耳朵,在他腦海中,甚至出現了下麵所要發生的場景。

“哎呦!”

站在葉天左側的那個洪門弟子,忽然感到膝蓋處一痛,身形再也無法站穩,突兀的往前栽倒了下去。

可是這人卻忘記了,在他頭頂還高舉著那把環首刀呢,就在他身體撲出的時候。雙手所持的大刀,也不由自主的向前砍落下來。

陽光照射在磨的雪亮的刀身上,反射出了道道光芒,刀鋒所對的位置,正是葉天的頭頂,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敢爾!”

李鬆秋重重的拍了下椅把,眼中冒出了憤怒的目光,雷虎竟然敢授意人在葉天過刀山槍林時出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要知道,江湖門派擺出這刀山槍林,一般都是用於震懾對方和彰顯自己武力的,曆數江湖往事,還從未有哪門哪派會在此時動手。

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恐怕洪門數百年的清譽就要毀於一旦,這讓老會長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坐在椅子上連連咳嗽了起來。

和李鬆秋表現出的憤怒不同,雷虎眼中卻是露出一絲輕鬆,在他看來,身上沒有絲毫武者形態的葉天,必然躲不過這一刀。

而且砍出這一刀的人也不是他刑堂弟子,任是門中時候如何調出,也查不到他的頭上。

至於懷疑?那有怎麽樣?沒有證據,就是李鬆秋那老匹夫知道是他幹的,也不敢動他雷虎一根毛發的。

“蘭姐,這事兒可怪不得我?誰讓你不配合小弟,生個兒子還是什麽青幫大佬的弟子啊?”

雷虎臉上露出了笑容,甚至還有閑暇去想身在紐約的宋薇蘭,至於這次大開香堂的行徑,隻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咦?”就在雷虎臉上的笑容尚未斂去的時候,場內突然響起了一陣驚歎聲。

就在那寬厚的環首刀將要砍到葉天頭頂處的時候,葉天的腳下似乎打了個踉蹌,身體猛地往前衝了一步。

正是這一步,讓葉天險之又險的避了過去,鋒利的刀刃,幾乎是擦著他的後腦頭皮砍落了下去,引得眾人齊齊驚呼了起來。

“媽的,這麽命大?”

雷虎此時的笑容顯得有些呆滯了,不過隨之就反應了過來,目光看向了葉天前方的兩個人,為了以防萬一,這二人才是真正的殺著。

就在葉天看似狼狽的躲過那一刀的同時,在他身旁兩側一左一右的兩個洪門弟子,對視了一眼之後,一人舉刀下砍,另外一人則是將長槍一收,緊接著捅了出去。

這二人都是雷虎所養的死士,他們眼中隻有雷家而無洪門。

兩人在接受了命令之後,就沒打算再活著離開洪門總堂,所以這一刀一槍使得的是殺氣淩厲一往無前!

“怎麽會這樣?”

“王八蛋,這是誰安排的?”

要說剛才隻是個意外,但是現在明刀明槍的刺殺,讓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這是有人不想讓葉天加入洪門。

知道葉天身手的人並不多,也就僅限於杜飛唐文遠等人,這突如其來的偷襲,讓很多人都下意識的認為,葉天難免會屍首分離。

不過麵前的場景,卻是大出他們的意外,就在那閃爍著寒光的環首刀劈砍到葉天的頭頂之時,葉天忽然伸出了右拳,屈指在刀背上輕輕一彈。

葉天這看似兒戲的動作,卻是讓那刀鋒偏離開來,對著葉天的身體右側劈砍了下去。

與此同時,葉天右腳撐地,身體滴溜溜的在原地轉了一圈,而那原本已經快要觸及葉天身體的槍頭,也是和葉天擦身而過。

葉天的動作看似信手沾來,不過卻是用上了內家功夫中的一個“粘”字。

在被葉天這一粘一帶之下,劈砍出去的環首刀和直刺的長槍,都沒能往回收力,而是向著同一個方向,繼續砍刺了出去。

“哎呦……啊!”

兩聲慘呼幾乎同時響起,一道血浪在陽光下顯得頗為刺眼,卻是手持長矛之人,左臂被那環首刀生生砍了下來。

而劈砍下去的那個洪門弟子,也沒能落到好處,他的肩窩已經被長槍給紮穿了,殷紅的鮮血順著長槍的紅纓,不斷的往地下滴落著。

兩人同時翻滾在了地上,口中發出的慘呼淒厲無比,一時間,震驚的全場靜寂,誰都沒反應過來這件事情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怎……怎麽會這樣?”雷虎此刻也是傻了眼。

要知道,那二人以前出身大圈幫,都是手上沾血的悍匪,兩人同時去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卻是會落得如此下場,這讓雷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把那兩人抓起來……”

李鬆秋活了近九十年,一生之中所見過的大風大浪不計其數,雖然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但第一時間就發出了命令。

李鬆秋話聲剛落,從那些大佬椅子後麵飛快的竄出幾條身影,很快就把在地上翻滾的二人給製服了。

“不要傷了他們的性命,我要知道,這件事是誰指使的?!”

在這連番刺激下,李鬆秋的臉上現出一絲潮紅,犀利的眼神直直盯著雷虎,如果不是看在雷震嶽的麵子上,李鬆秋恨不得能當場就執行家法門規了。

“雷虎,你真的要壞了洪門數百年的規矩嗎?”

李鬆秋能忍住這口氣,杜飛卻是趁機發難起來,就算這事兒不是雷虎幹的,屎盆子也要扣在他的腦袋上。

“杜飛,你不要血口噴人,有什麽證據說是我雷虎幹的?”

雷虎毫不示弱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二人雖然是雷家死士,不過卻沒有人知道這一點,而且兩人還是禮堂中人,和他刑堂拉不上絲毫的關係。

“就是,杜爺您憑什麽這麽說?真當我們刑堂無人了嗎?”雷虎話聲未落,彭文光的聲音從人群中響了起來。

他的話就像是一聲信號,從院子大門外呼啦啦的湧進來上百個精壯漢子,一聲不吭的聚集在雷虎的周圍。

“洪門要變天了!”

見到這一幕,那些前來參加香堂儀式的大佬們,腦中齊齊冒出這麽個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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