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紅衣女子

廬白衙狠狠地罵了一句:“三頭兩天的派人來,本官的老底都快被掀開了。”

“大人切莫焦急,先前兩名欽差不是也都打發了麽?他們爭相到魯東,不過是為了賺點銀子,這些京官在皇帝身邊,大人關係打好了,日後對大人也有利啊,對貴妃娘娘也有利啊。加上這位路大人是皇後的人,若是拉攏了過來,貴妃娘娘不定咱們讚賞大人呢。”馬師爺在一旁說道。

“說得也是啊,總督大人也說了,漕幫和鹽幫的矛盾得繼續挑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們扭成一線,否則對我們是大大的不利啊,欽差這時候來,實在不是時候,本官多少事情候著呢。”廬白衙歎息道。

“大人,方才守城的士兵說,早上有一輛馬車進了城,看樣子像是京城來的,不知道會不會是欽差?”一名士兵前來稟報。

“不會,但凡欽差,都必大張旗鼓,身後定然跟著百十個人,一路上的官員定有追隨而來的,哪裏會隻一輛馬車進城?那幫京官派頭十足,不能如此簡單的。”廬白衙擺擺手道。

“聽聞這一次來的是文官,文官手無縛雞之力,長途跋涉舟車勞頓,怕是中途有個病滯留了也未定,不如士兵在五裏亭等候,若有消息再飛鴿傳書,我等出城迎接,總比在這裏幹等強啊!”師爺建議道。

廬白衙看官道長長,未見有隊伍前來,也隻得說:“也罷,就照師爺的話做吧。回府!”

儀仗隊和幾十名士兵隻得打道回府,那奢華的轎子也空空如也,貴賓接不到,白等一場。

此時,路陽等人正在客棧的二樓吃飯,從上麵可直接看到大街,隊伍浩浩蕩蕩而過,好不威風。

路陽叫來小二,“底下為何如此喧鬧?”

小二一臉的鄙夷,“不就是迎接欽差麽?三頭兩天來欽差,我們的稅收又得加重了。”

“哦?稅收不是朝廷定的麽?地方衙門也能加重稅收?”路陽一愣。

“客官你們定然是外地人吧?唉此事說來話長,不說也罷,免得惹禍上身,總之生意難做啊,窮人難做啊!”小二說完,歎氣而去。

南山不解了,“這魯東城乃是名城,繁華可比京城,為何生意難做?我見著大街小巷,衣衫華貴的多啊,而且生意興隆,買賣和諧,這小二未免危言聳聽了。”

可人搖搖頭,“不是啊,南山大哥,你不知道,有欽差到,衙門肯定做定了功夫,這些興隆繁榮,也可以是裝出來的。即便不是裝的,那老百姓真正賺到的銀子,未必就全部落入自己的口袋。”

“可人此話有理,吃過飯,大家回去休息一會,然後我們去街上看看,有時候,我們要用自己的眼睛看待事物,否則容易失真和被人欺瞞。。”

“難道這廬白衙還敢騙我們不成?”薛明怒道。

“為什麽不敢?”路陽笑了,“他若僅僅是騙,那倒還好,隻怕什麽手段都出盡啊。”

“大人害怕?”南山盯著路陽問道,他若是膽小之人,他們兄弟便不屑跟著他。

“怕!”路陽淡淡地喝著茶,目光看著大街上,那人來人往之中,有多少眼神呆滯,步伐沉重?隻怕有一個大問題籠罩著這魯東城了。

薛明與南山相視一眼,都有些煩躁,倒是可人說:“大人說怕,未必就真的是怕,你們別先泄氣了。”

路陽不言語,靜靜地起身回了房間。說好了中午出去走走的,路陽卻隻讓薛明與南山兩人出去走一圈,看看城中可有什麽大的事情發生,而她則在房間呼呼大睡。

薛明有些憤怒,“他是個什麽東西,就是個太監罷了,真不明白皇上為何派他做欽差,難道朝中無官員了麽?”

“別這麽大聲,皇上自有用意的。”南山安慰道。

“你沒見他拿縮頭縮腦的烏龜樣麽?連衙門都不敢去,隻怕是怕了秦大胡子了,別讓我猜中,她肯定是拿了銀子就跑。和之前的貪官欽差沒什麽兩樣的。”

南山不語,隻是不相信皇上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這個錯誤。

“皇上派他來,不過是因為他是太監,不會被美色迷惑,隻是他膽小如鼠,也是難成大事的,兄弟,不用看,我們這回是無功而返了。”薛明繼續說。

兩人正走著,卻不見前麵一騎白馬飛奔過來,百姓爭相躲避,尖叫聲亂作一片。

兩人看去,隻見一名紅衣女子揮著馬鞭飛快地策馬奔跑,鞭子落在躲避不及的百姓身上,鞭子帶有荊棘,一抽下去血淋淋一條痕。

薛明倒抽一口冷氣,還真沒見過這麽狠毒的女子,他正一肚子氣,不由得足下一蹬,身形一閃,便奪了女子的馬鞭,並一腳把女子踹下馬。

“大膽,居然敢欺負秦家小姐?”一聲怒吼,從後麵傳來,幾名騎馬的大漢策馬而至,為首的一個滿麵胡子,身穿黑色勁裝,腰纏金帶,足蹬羊皮靴子。身後幾個也都一樣的裝束,虎背熊腰,高頭大馬。幾人身懷絕技,馬術了得,功夫更了不起,一聲怒吼,便幾欲震聾了在場百姓的耳朵,他們紛紛逃走,連東西都顧不得收拾了,可見這紅衣女子的來頭有多大。

一名青衣女婢扶起紅衣女子,急忙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紅衣女子大怒,站起來給青衣女婢兩個耳光,惡狠狠地說道:“笨蛋,沒見我被人欺負了麽?滾開,農教頭,我不管,這兩個人你馬上給我跺了,我要拿他們的肉喂狗。”那大胡子應道:“放心吧小姐,他們逃不掉了。”

“好惡毒的女子,如此惡毒的女子,偏生又如此醜陋,實在讓人惡心。”南山鄙夷地說道。

紅衣女子氣得發瘋,其實她長得不醜,相反還很美,眸子如星,鼻子高高,櫻桃小嘴,皮膚白裏透紅,典型的江南女子,她揚起鞭子雙眼冒火地看著南山,“你敢說我醜?你竟然敢說我醜?你真不要命了?我要你說我漂亮,說,馬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