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瓶頸期的磨合 不能陪過生日（六）
“生活啊，就是這樣！不曉得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想過你這種生活呢！哎，這人啊，真是有趣……”得不到的拚命想得到，能輕易得到的反而不想要。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不是不想跟石磊落朝夕相處，而是真的有些不舍放棄自己現在的生活。就像懷恩哥很久以前說的，兩人無論再親密，都不能失去自己的交際圈子。而她去隨軍的話，就很可能意味著以後的生活裏隻有石磊落一人。
“算了，反正我暫時還沒有生孩子的打算。跟我老公也說了，讓他再頂一兩年的壓力吧，他也很能理解我，覺得我年輕還想玩兩年，就答應了。你啊，還有時間糾結，看看這工作與家庭，你到底舍哪個，保哪個……”
茹貝小感動，貼過去動情的道，“你不會是為了我，而推遲你的人生大計的吧……？”
周靜怡看一眼吊在身上的女人，嫌棄的一把推開她，“去去去，我有老公的人了，成天跟我摟摟抱抱的，別人還以為我倆是拉拉呢！我確實是考慮到你的一些因素，不過另一方麵，我也猶豫著，現在飛國際航班，飛一次回來休息幾天，在國外也可以玩玩，我也覺得挺不錯的，就想先飛著吧。”
後麵一番話茹貝聽著笑笑，不過前麵那句“別人還以為是拉拉”倒是讓她心裏一震，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王亞寧和夏夢男。她們那麽好的關係，又都是單身，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認為她們是拉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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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航班確實很累，得益於中國人多，最近幾年暴發戶也多，一逢節假日出遊的人就像參軍打仗一樣，一波一波絡繹不絕；國內航班爆滿不說，就連國際航班都熱鬧非凡。茹貝眼看著石磊落的生日到了，卻抽不出時間去陪陪他，連帶著上班都沒了心情。
周靜怡早就知道了這事，低低的給茹貝提建議，“你就算是非要休假，主任也不會說不批的，大不了扣一些獎金嘛。你看那誰，還不是請了假休了三天啊！”
茹貝皺皺眉，“人家是家裏孩子生病啊，這性質不一樣的啊——現在大家都忙成了這樣，我還請假說給男人過生日去，這不是讓同事們說閑話麽！”
“那你也說，家裏誰誰病了，必須請假！”
“去！我才不詛咒人呢！”茹貝翻白眼，“這樣缺德的話，是你你說得出來？”
周靜怡也沒辦法了，聳聳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繼續鬱悶吧……”
下了飛機，茹貝來不及倒時差，一回家就仰躺在在床上給石磊落發短信，不消三秒，手機響了起來，茹貝快速接起，“現在不忙？”以為他不方便，所以她發了短信先試探的。
“嗯，還好……”石磊落的聲音壓得低，聽起來更加的蠱惑人心，“什麽事？回來了？”
“嗯，剛回到屋裏，躺在床上，累死了——”
“回來就好，先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覺。”
“嗯……”茹貝講話的興致一直不高，磨蹭了一會兒，才道，“喂，你生日，我估計是沒時間過去了，那時候，我應該正在飛多倫多……”
石磊落頓了一下，再開口聲音裏也滿是失落，“實在是不能來還不是算了……別多想了，我還不至於這麽不體諒你吧？工作要緊，趁著現在還在做，你就抓緊時間好好做，沒準兒以後沒機會了。生日嘛，每年一個，有什麽好過的，我又老了一歲！”
“嗬嗬……你還正當年壯呢，老什麽……”見他不生氣，茹貝的聲音才又歡快一些，“男人三十六都不老，你還有十年的光景呢！”
“是嗎？那我等個十年再娶你行不行啊？到時候你已經是殘花敗柳了，我完全占據優勢！”
“壞人！”茹貝低低撒嬌，“不要以為那樣，我就委曲求全了！小心我提早判你出局！”
“嗬嗬……開玩笑呢……我巴不得現在就娶你回家，哪裏能等那麽多年啊……”
“油嘴滑舌。”兩人濃情蜜意的肉麻完畢，茹貝又關心正經話題，“我不去，你自己也好好慶祝一下嘛……不要搞得那麽冷冷清清，我愧疚。”
“喲，什麽時候這麽有良心了……”
吧過石寧。“石磊落！”
“好好，你放心吧……你這些日子天天打電話說這事，趙軍都從我們的對話裏聽出信息了，他知道我要過生日，特意安排了一下。到時候應該跟幾個熟識的朋友一起聚一下，你安心工作，等有空了過來，給我補上一個？”
“隻有提前過生日，哪裏有後來補過一個的啊……”
“沒關係，我不在意……”
其實他的意思不過是減少她的愧疚和歉意，茹貝心裏溫暖一片，柔柔的道，“那好吧……我一定盡早給你補上。”
石磊落還在忙著事情，兩人簡短的聊完就掛了電話。趙軍看著石磊落有些沮喪的臉色，關心的問，“又怎麽了？”
“沒怎麽……走吧，時間差不多了。”說完，係好安全帶，提醒趙軍開車。
趙軍的興致倒是很不錯，“哎，石磊落，以你過來人的身份，你說我跟那王亞寧到底有沒有戲啊？”
石磊落現在鬱悶著自己的事情，哪裏有心思管別人，“我又不是月老，我怎麽知道……”
“不是說讓你幫忙看看分析一下嘛，又沒說說不好追究你的責任。”
“這種感情的事啊，我還真不好說。不過，她們既然同意讓你去接，說不定是有戲吧……”王亞寧住院期間，趙軍找了各種理由去探望。昨天又過去時，無意間得知王亞寧今天出院，他便殷勤的強烈的要求今天去接，最後終於博得佳人首肯。
“嗬嗬……我也覺得呢。”趙軍笑著道，整個人都有些興奮的模樣。
石磊落卻沒有心情，“你說你追女人，為什麽老是把我拉著？你去接就行了，讓我去幹什麽？”
“當車夫啊！”趙軍注意著路況，一路開的飛快，“你順便檢查一下你的胳膊……然後回來時，你負責開車，我要跟王亞寧聊天套近乎。”
“……”石磊落冷冷的看了趙軍一眼，很是不屑。
看到石磊落，王亞寧和夏夢男都是吃了一驚，不過兩人掩飾的很好，雙方寒暄了幾句，趙軍殷勤的把夏夢男還沒有辦完的手續快速的搞定，而後就一起出了病房。
趙軍原本還盼望著王亞寧行動不便，他好趁機展現君子風度跟佳人再近距離接觸一下呢，誰知夏夢男居然推著輪椅出來了，一路乘電梯下到一樓，經過無障礙通行，到達停車場。
石磊落悶悶的笑一下，趙軍無奈的摸摸後腦勺。見她們要收輪椅坐進車裏，他趕緊上去，“我來吧，你先上車。”
夏夢男看趙軍一眼，道一聲“謝謝”，自己先坐上車，再讓趙軍扶著王亞寧坐進來，她在車裏麵接應王亞寧。
石磊落上前，收了輪椅放進了後備箱，自發的坐進駕駛位，趙軍上來時，他才湊過去低低的道，“我的左臂可是剛恢複啊，我都一年多沒開過車了，你——”
“放心，你開著軍車呢，你想撞別人，別人還得讓著你。”趙軍說著，人已經扭了一下方向，看向車後座的王亞寧，一臉關切，“感覺怎麽樣，還好吧？”
王亞寧笑笑，“挺好的，沒事了。麻煩你們專門跑一趟了。”
趙軍豪爽的一笑，“不麻煩，反正石磊落要來醫院例行檢查的！順路……嗬嗬——”
石磊落翻白眼，明明他的檢查是一個星期後，硬是被他提前到今天。
趙軍這樣一說，王亞寧順口就關心，“石磊落，你胳膊恢複的怎麽樣？”
石磊落“哦”一聲，從後視鏡裏看一眼後麵的人，平靜的道，“一切正常。”
“你看他都可以開車了，肯定是沒問題的。”
“能恢複那就好……身體有什麽殘缺，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王亞寧有感而發，不由得摸摸自己的左腿，“我這輩子是不指望了……能靠義肢好好走路，我已經滿足了。”
夏夢男鼓勵，“這麽悲觀做什麽……醫生不是說了麽，再恢複一些日子，那你還是能像以前一樣的。”醫院方麵已經跟國際先進義肢製造商聯係了，專門再為她重新量身定做一個左腳義肢。隻需要等傷口全部恢複，就可以重新戴上義肢像正常人一樣走路行動了。
“我知道……說說而已——”隻是，無論怎麽樣，那都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多多少少都是遺憾了。
車廂裏的氣氛有些沉悶，趙軍絞盡腦汁的想找一些輕鬆的話題，奈何想不到。石磊落倒也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可思來想去也是沒有合適的說辭開口。他自己曾有過那種無能為力的低落感，明白這種身體的殘缺帶來的低沉和消極不是一兩句應景的安慰可以彌補的，有時候沉默反而比安慰更讓當事人心裏舒坦一些，想了想便隻是從後視鏡裏看一眼王亞寧，緘默了。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