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幹什麽?我身為巡查司司長,維護阿姆斯的安定、和諧本就是我份內的事情,這就是我想不想幹都要幹的事情。你總不會因為我抓了些該抓的人,才特意來我這興師問罪的吧?”

“……”

葉風聲音不大,隻是一時間讓張茜沒辦法把話接下去。

典獄司的張大同在一旁看得著急,見張茜不說話,就馬上說道:“你份內的事?你知道你這一天時間抓了多少人嗎?阿姆斯的監獄現在滿得都裝不下隻老鼠,就是獄卒的休息室都被暫時改建成了牢房,再像你這麽抓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我的辦公室都要讓出去了!”

張大同雖然是氣憤著說的,可聽在周泰他們四個耳中,都是忍不住想笑。抓了多少人葉風也許不會知道,但作為執行人,他們四個卻比葉風他們都要清楚。

邊軍有了前次的損耗也並沒有傷筋動骨,人數依然還是不少,在城裏鬧事的多數都是暫時沒有上司管理。被巨炮和菲菲拉殺了的那些校官補充起來可不會像阿姆斯恢複如初那麽容易。死神之握本就是走“高端路線”,少校一級多數都該由能力者來擔任,哪是那麽容易就能補充回來的?

巨炮和菲菲拉殺的痛快,結果就是阿姆斯少了許多中校、少校,他們手下的部隊少說也有數千,就算不是每個人都在城中鬧事,隻要有將近一半的人在城中胡鬧,對阿姆斯的監牢就是不小的負擔。葉風可是親自去“體驗”過,那裏麵的空間別說是千人,就是兩三百人都極難裝下,可想而知現在裏麵有多熱鬧。

“我隻管抓人,維護治安,別的事情我管不到啊。你說監獄裏麵滿了,再沒辦法裝下犯人了,總也沒道理放了他們吧?或者你是想讓我任他們在阿姆斯喝酒鬧事、驚擾居民,隨意殘殺我那麽可愛部下?”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張大同沒想到葉風的“大帽子”扣得這麽順手,當即就結巴起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張茜。

張茜不看自己“本家”的笨蛋,隻是皺眉看著葉風,好像他臉上有自己極為討厭的事物,卻也沒辦法直接反駁葉風的話,像葉風說的一樣,他本來就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人抓起來了,就再沒有葉風的責任,要是故意任那些兵痞在城裏鬧事,陸仁賈一定會第一個來找葉風算帳。

“張少校不是那個意思,他隻是想讓你更有選擇性一些。”張茜不習慣說官話,平常說話總是直來直去,現在也不得不多想想話該怎麽說,“張少校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更有選擇一些,你抓得那些人確實違反了軍規不假,但同為一個部隊的人,總還是要講些情麵的,那些個犯錯不嚴重的,實在沒必要都扔到監獄裏去,還是該以管教為主吧?”

“管教?”葉風隻是笑,“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些家夥竟然連我手下人都敢殺,他們還有什麽不敢做的?難道真要等他們犯了彌天大錯,我才去抓他們回來,你不覺得真到那時候就有些太晚了嗎?如果管教真好使的話,世上哪還會有壞人存在,好人不是太不值錢了?”

“……”張茜又不知該再說什麽。

“亂世重典!對待我們的敵人是這樣,管理下麵的人一樣不能手軟!真要給他們機會,讓他們爬到你頭上,到時候就是說什麽都晚了。”葉風看了眼窗外,才又笑著對張茜說道:,放心好了,打折的軍棍都算在我巡查司帳上,張上校可千萬不要舍不得。平時多流血、戰時少丟命,這些人也是被慣太久了,才養成了這些臭毛病,這次真打疼了他們,才能保證不會有下一次,才能讓他們更有邊軍的樣子。”

“你們下去看看,這次不用再客氣,我充許有些‘損耗’。記住,我希望是對方有‘損耗’,不是我們巡查司。”

“是!”

不等張茜和張大同再多說些什麽,葉風就把周泰他們四個打發下去,張茜像葉風一樣朝窗外看,已看到有數百人圍向巡查司大樓,領頭的居然還有幾個少校。

“‘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我們在這保你們,你們偏要自己來送死……實在是些賤骨頭,難怪姓葉的態度這麽堅決,看來這些人是真被慣得久了。現在是有陸將軍坐鎮才能壓住他們,要是哪天陸將軍不在這,輪換來別人管理阿姆斯,這些家夥恐怕也不會裝得像現在一樣老實了吧?”

張茜想了想,再不跟葉風說什麽,但也沒有走的意思,隻是坐到沙發上。張大同站不是、走不是,隻能也像張茜一樣,找了另一張沙發坐下。像葉風這種抓人速度,對張茜那邊來說,最多不過是敲斷幾根軍棍,但他自己那邊是說什麽都堅持不下去了,再有人被抓的話,張大同也隻能用繩子把他們係在監獄外牆上了。

作為巡查司的總部,這大樓不論結構還是隔音效果都十分不錯,起碼張茜與張大同就聽不到外麵有什麽打鬥聲,隻看葉見坐在桌後,拿了個好像工藝品一樣的短劍小心把玩,等了好一會兒,周泰四人才稍有些狼狽的再回到這裏。

“不過是四個尉官,看之前那些鬧事的人裏都有少校在,他們哪有可能討到好處?就算靠巡查司本部優勢,最多能留下些普通士兵就不錯了,隻要那些人不被抓到就好,不然招惹出再上一級的人物來,我那小廟可是裝不下。”

張大同看周泰四人模樣,心裏才稍鬆口氣,隻是還不等他把心完全放回肚子裏,就聽到周泰對葉風報告道:“報告少校,在巡查司外鬧事的人已全部抓獲,期間發生了小規模火拚,我方死了十幾個人,傷了幾十人,對方也死了十幾個人,並沒有傷員。幾個少校軍官試圖反抗,傷了果老和阿雅,被我們當場擊斃了一個。”

“!?”

葉風才不管張大同臉上是什麽表情,聽到周泰的話,馬上就“哈哈”大笑起來,隨手把短劍落到桌上,桌麵立即兩分,桌上零碎東西掉了一地。

“好,做得好,正好典獄司的長官也在,就交給他一起帶回去吧,也省得你們再跑一趟了。對了,你們傷的嚴不嚴重?”

“不算太重,都是些皮外傷。”聽到葉風關心,果老馬上答道。

葉風看了眼斷開的桌子,再不敢把短劍隨便拿在手裏,又放到一邊兒,“沒傷太重就好,你們不用再待在這了,下去休息吧。讓手下弟兄們盯緊些,這些人吃了大虧,恐怕會有人來幫他們找場子,你們要是對付不了,記得馬上向我報告。”

“是!”

周泰四人離開葉風的辦公室後,緊接著周大同就也跑了,但一定不是因為要親自帶犯人回去,恐怕還是急著去處理接下來的*煩,他都沒功夫再去跟葉風交流,反正說與不說也沒有什麽區別,隻是張茜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葉少校果然非比常人,就是手下尉官都這麽出人意料,正麵對上少校級別的人都不落下風,令人佩服。”

“客氣,張上校才是真的厲害,麵對‘幻影旅團’的大盜時都遊刃有餘,就這種‘打不還手’的境界就很值得我學習。”

張茜不意外葉風看出自己之前放水,也不怎麽介意,陸將軍之前就說過,對葉風這個人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就是他都承認葉風的腦袋不是一般的好用。唯一讓張茜有些不爽的,還是葉風最後對她的諷刺。

“葉少校是聰明人,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這次你相當於是得罪了邊軍所有人,接下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還請一定要一如既往的堅持住,別等到你這巡查司被人強拆的時候,慌不擇路跑到我的刑罰司來就好。”

張茜看了眼葉風放在那的短劍,才離開他辦公室,隻給葉風留下一屋子不會容易散掉的濃烈香氣。

“沒事兒往身上灑那麽多香水幹什麽?”葉風隻能發發牢騷,可沒想過找張茜的麻煩,“這個女人可不好對付,看之前那件事她應該也是參與者,就算不考慮她的實力,隻說陸仁賈對她這麽信任,就不適合跟她正麵衝突……也許有得是機會。”

阿姆斯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比以往一年中發生的事情都要多,讓城裏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前一天才看到阿姆斯變成了“火山口”,第二天就見阿姆斯又恢複如初,還不等他們從這樣的神跡中清醒過來,就又見一向囂張無比的阿姆斯駐軍被鎖在阿姆斯的大牢外,據“知情人士”說,之所以把這些人鎖在外麵,隻因為監獄裏麵已經被這些當兵的住滿了!

梅利艾爾滿是心事回到阿姆斯,最先看到就是一個堆得極高的“柴火堆”,細看才發現這個“柴火堆”全是一樣長短粗細的大棍,隻不過現在都斷成了兩截,她認識這東西是部隊中處罰時用的軍棍。然後就在阿姆斯監獄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頭,全都是那些當兵的,這麽多人就沒有一個是坐在地上或是躺在地上的,因為每個人的屁股都是血淋淋的。

“肯定又不是壞人幹的,他不會是把所有阿姆斯的駐軍都抓起來了吧?”看到一群人裏不隻是有尉官,就連少校都有,梅利艾爾也是暗自咋舌。

梅利艾爾可不像葉風,也不像本就屬於“死神之握”的張茜和張大同,站在旁觀者和敵對方的角度來看,她自然知道阿姆斯駐軍的能量,也知道這才是一把真正的雙刃劍,別看他們是除了總部駐軍外最強的部隊,但也絕對是紀律最差的部隊,如果真要把他們惹急了,他們什麽都做得出來,包括兵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