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一番這大鳥,鹿老就又向葉風說道:“炎鸞原本是我年輕時的坐騎,我卻從來沒把它當成過是一般生靈,而是當成朋友一樣看待,也是想過許多辦法讓它成為‘選民’,可惜它天生資質有限,在靈智一項實在已到了瓶頸,所以最終也是沒辦法成為‘選民’。”
“我打算把它交托給你,隻要你能保證會好好待它。”鹿老語氣稍有幾分不舍。
這個叫“炎鸞”的大鳥,按鹿老的話來說,是“資質有限”,但看它也不難聽懂鹿老的話,剛一聽到鹿老這樣說,就把一雙黑寶石一樣的眼睛望向葉風。
“放心好了,我保證能夠善待它,鹿老。”
在這大鳥打量葉風的時候,葉風也在打量著它,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出,這確實是隻不普通的生靈。雖然葉風並不很在意是不是有個拉風坐騎,但想到自己與鹿老的關係,還有自己即將要為變異生物辦事,其中所冒的風險。就已再沒有任何的推辭之心。
“我與鹿老雖然一見如故,現在再見也是如知交好友一樣。但是,人心隔肚皮,想必誰都很難完全相信誰,有這麽一個坐騎擺在中間,想必他心裏能安穩許多……我也是一樣。”
葉風說是要好處,其實也隻是想要擺清楚自己在其中的位置,不想莫名奇妙被人當了槍去使,現在得到這隻炎鸞,他將要去做的事情就是有償勞動,既然已算明白帳,事情就按規矩來辦就好。
好處既已得到,葉風也再不久留,隻又帶上小雷倫斯與達倫索,騎上新到手的坐騎,就已離開鹿老所在的那片山林,一路向西而行。
在現在這世道中,天上其實不比地上安全多少,有許多危險甚至是地上都沒有的,但有炎鸞在,倒也不用葉風去擔心什麽。
炎鸞雖然看上去有些普通,但它畢竟曾是鹿老的坐騎,成為變異生物也不是一兩天的事,除了智力不低外,實力也是十分強大,就算比不上葉風,應該也不會差上太多,唯一比不上“選民”的,也許隻是它沒辦法變成人類。
騎著炎鸞飛出沒多遠,葉風他們就碰到一隻不開眼的飛獸,但還不等葉風出手,就已被炎鸞吐出一道紅炎給燒成了灰燼,而那生物怎麽看也都有A級的實力。
在炎鸞背上,葉風三人無疑是安全的,除了不時停下休息外,大部分時間三人也都是在默默修煉、學習,三人中隻有小雷倫斯進步非常慢,幾乎沒有任何進步。
“老師,以我現在的能力等階,真的有辦法激發‘源’的力量?”幾天過去了後,小雷倫斯終於忍不住問葉風。
“有辦法,不過以你現在的狀態,恐怕這輩子都不要想了。”
“啊,為什麽?”聽到葉風的回答,小雷倫斯著實嚇了一跳。
葉風不管小雷倫斯驚訝,自顧自問道:“在你看來,強者與普通人的區別在哪裏?”
“區別?強者都有強大的力量吧?”小雷倫斯不明白葉風為什麽要明知故問。
“廢話!”葉風拳頭沒輕沒重敲在小雷倫斯頭上,不管他在一旁喊疼,但也不再研究那新得來的力量,耐心對小雷倫斯說道:“不管什麽時候,你一定都要清楚知道,力量就算再怎麽強大,不管掌握在怎樣性格的人手裏,那人一定都有一個必備的先決條件。”
“是什麽?”
“笨!這還用問?心誌,一個無物可破、無堅不摧的心誌!”
“心誌?”
“以你的智商,恐怕很難明白,那我就把話說得更簡單一些。你雖然隻是B級的能力者,但你卻要保證自己在麵對A級甚至是S級的能力者時,絲毫不會感覺自己比他們差什麽。”
“哦,就是自大啊……哎喲!”
不可避免的,小雷倫斯這樣說,得到的又是葉風的一計老拳。
“戰無不勝,無人可擋!這才是強者該有的心態,隻有具備這樣的心態,才能使他們有別於普通人。”
“您是說我現在差這樣的心誌,老師?”
“沒錯,如果我沒說錯,你現在不管做什麽,總是會先想到自己的能力等階,想著自己根本沒有相應的等階,根本不可能得到相應的力量,這樣的心態怎麽可能掌握‘源’那麽重要的東西?”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我確實隻是B級的能力者啊。”小雷倫斯想不明白葉風的話。
“我現在的能力等階已勉強能到S級了,這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哦……”小雷倫斯對葉風突然改變話題有些摸不清頭腦。
“看好了。”
葉風也不多說話,隻是平伸出手掌,上麵光芒凝結,竟是慢慢顯出一個水晶三角,不過這東西卻不像“無妄印”那樣是透明的,而是通體亮紅,看顏色竟是與之前他手上那個血紅十字一樣顏色。
“這是……你原本的那個‘源’,怎麽會變成這樣了?!”
小雷倫斯雖然進步極慢,葉風說的很多話他也沒辦法理解,但他終歸是擁有“源”的人,在對“源”氣息的分辨上還是很敏感,幾乎不可能會出現錯認的情況。
“在你看來‘源’是一種強大非常的力量,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S級也不過是剛能激發它的力量,那現在這樣的情況又怎麽解釋呢?”
葉風說話的同時,手上亮紅三角慢慢轉動,已是再變化形狀,先是變成一個拳頭大小的方塊,然後又再變成各種多角、多邊形,形狀由最初的十分簡單,到後來也是越來越複雜,最後看它的時候已變成一隻亮紅的小鳥在葉風掌上盤旋飛舞,看那模樣除了顏色不大相同外,竟是與炎鸞一模一樣。
在小雷倫斯吃驚目光中,紅亮光芒慢慢散掉,最後又全凝在葉風掌心,葉風抬起手掌給他看,上麵依舊還是印著那個血紅十字,隻是現在那上麵已多了許多細密花紋,這樣的變化是小雷倫斯所不了解的,他可從沒聽說過“源”還可以改變形狀,這算是什麽,進化嗎?
“在你看來,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發生的,但現在我卻能做到,你覺得應該怎麽解釋?”
“……”
“這就是我所說的心誌,想要做什麽事情,一定要先肯定自己能夠做到,如果連這種程度的信心都沒有,還談什麽強不強的?”
有葉風的一番示範,再聽葉風的話,小雷倫斯才隱約明白些什麽,慢慢已深陷沉思之中,達倫索在一旁安坐,身前的金杯卻是更亮了許多,裏麵竟憑空生出一顆金色血液,想來葉風的話已讓他有所感悟。
“聖血?!”雖然早知道葉風給自己的是血族十三聖器之一,但裏麵能出現聖血卻是達倫索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為什麽不可能有呢?十三聖器本來就是‘血器’,是血族最重要的力量,而血族最重要的力量就是血液,在聖杯中出現聖血有什麽奇怪的?”當達倫索問出心中疑惑時,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答案,在葉風說來,輕鬆的好像沒有一點重量。
“那我該怎麽辦?”
“怎麽辦?這還用問我,你怎麽變得像小雷倫斯一樣笨了?忘了我以前說過些什麽了?你現在身體已改造完成,結果甚至比我最初的設想還要好上許多,差的也隻是聖血這一樣東西,有了它,你現在需要的隻是喝掉它,夢想就會成為現實。”
達倫索雙手捧住聖杯,不自覺的有些顫動,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以往這雙手可是不管拿著多重的東西,都沒有過一絲不穩,很難想像會有一天變成現在這樣。
雖然情緒極不穩定,達倫索卻沒想要懷疑葉風的話,從兩人最初認識到現在,在一起的時間實在不能算短,葉風的成長他更是全都看在眼裏,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如果自己再是原地踏步的話,自己早晚會被葉風遠遠拋開,而那卻不是他願意見到的,因為他的理想已再不像以前那麽簡單,如果說血族仆奴可以像索隆一樣入主長老會,那自己為什麽不可以?
金杯在達倫索手裏突然變得極為沉重,每多挪動一分對他來說都是極難,但他卻完全沒想過要放棄,比較起金杯的重量,現在就是給他一座山,他也一定要試著捍動它!
“咕~”
金杯放到唇邊,達倫索手上突然用上全力,裏麵那滴金色血液已被他猛力灌進喉嚨,但他卻根本沒能嚐出是什麽味道,短暫的平靜過去後,他臉上表情已變得扭曲,像是突然有種難以言明的痛苦,那痛苦甚至能吞噬他的靈魂!
“……老師?”
看到本來好好的達倫索突然變成這樣子,要說不擔心絕對是假的,小雷倫斯與達倫索雖然沒有深交,但有葉風的關係在,對達倫索眼下的狀況,小雷倫斯也有些擔心。
“放心好了,不管一個人本身才能如何,想要得到些什麽,總歸是要付出些代價的。隻是短暫的痛苦就能得到遠超常人的力量,這其實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像葉風所說一樣,痛苦果然極為短暫,隻不過在達倫索感覺中卻好像是過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有了想要放棄的想法,但因為有著自己的追求,他到底還是咬著牙堅持了過來。
“恭喜了,達倫索男爵大人,呃,隻以力量來算,叫你是子爵大人倒也不算過,隻不過按你們血族等階分明的劃分,暫時也隻好是叫你男爵了,不過你要一直能有這樣的心誌,成為真正子爵的一天也應該不會很遠吧?”
見到達倫索身上突然燃起黑色火焰,而後火焰又再慢慢熄滅,露出裏麵那個麵目與之前不大相同的老友,葉風心裏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