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跳樓抗議的怨魂
在卷之獸離開之後我突然有了一個問題。
學長的工作很輕鬆的解決了。
那麽…
我的呢?
就在我這麽想的同一秒,我突然看見有一顆眼球猛然出現在剛剛因為學長的一腳之後被卷之獸撞出的牆角破洞外麵。
那個…那個…那個東西是啥——!
什麽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學長的反應好像慢我的想法一拍。
就在他要轉身的同時,我看見跟著眼珠一起有個黑黑的東西直接從那個洞口衝出來然後直接往我胸口就是致命一擊——
褚!
我聽見學長的叫聲。
然後半秒之內昏頭轉向外加吐白沫,沒把今天晚餐也一起吐出來算很好運了。
我感覺到…我在下墜。
等等,下墜?
這個名詞很靈異…
在一個小型招牌跟鐵架從我眼前非過去之後,我突然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我被那個眼睛黑影整個撞出窗口,摔下樓。
真佩服到現在我還可以冷靜思考沒尖叫,果真長久以來的鍛煉不是假的,連這種狀況都可以很冷靜的應付…
才有鬼!
哇啊啊啊啊啊——!!!
我的哀嚎聲消失在風中。
有東西抓住我的腳!
有個冷冰冰詭異黏稠稠的東西抓住我的腳!
我不敢看我不敢看我不敢看——可是之前就說過了,人是一種很犯賤
的動物,明明知道不能看,那雙眼睛還是瞄過去。
我可以體會到恐怖片的主角為何都是如此命運坎坷。
因為好奇心可以讓人死八千次。
鬼啊——!
瞄過去,我看見一個人…不對,不是人。我看見一個明顯是好兄弟的東西緊緊抓住我的右腳,它的腦殻破去一半,要掉不掉的眼珠子就是我剛剛看見那一顆。
它在笑!
它真的在笑!
大風大雨中我被一隻鬼打下樓它還抱著我的大腿在笑。
它是變態!
我有了一個結論,這個大樓還真高,我居然還沒摔到地上是怎樣!
就在我這樣想的同時,我可能摔到地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直接撞在我背部,意外的居然完全不會痛,跟跳到棉花球裏麵是一樣的感覺。
呃…以前小時候有玩過的人應該比較知道我在形容什麽。
工地哪來的棉花球?
土之破、水與光詩吟唱,貳伍花輪轉。
聲音想起的同時,以我為中心點四周突然起了淡淡的光暈,我才看清楚根本不是什麽棉花球,而是一朵超級大花。
應該不是食人花。
一朵白se的大花跟一堆小花當了墊底吸收掉衝力,我摔在花瓣上,一切顯得就像是可愛森林妖精幻想版。
等我從摔的亂七八糟眼冒金星的狀況下回魂之後,我才看見大花小花的另外一端站著學長,他腳下有四方型的法陣,花底下也有,褚、快下來!
我瞄到那隻好兄弟被彈到花瓣另外一邊,馬上二話不說連滾帶爬的摔下花瓣。
沒想到學長會用這麽夢幻可愛的法陣,這個比被好兄弟抓還要叫我更加震驚!
如果你下次摔出來不介意被殺人鯨吞到肚子的話,我就不用花。學長原本雙手交成圓,一看見我下來就兩手掌心一拍——白花立刻變成食人花,啪的一聲整個花瓣全部蜷起來,直接把那個好兄弟給吞掉。
不用了,我覺得花瓣最好,謝謝。我深深相信他絕對會叫出殺人鯨這種鬼東西,絕對會!不容懷疑!
鼓起的大白花發出聲響,呸了一聲吐出一個小石子。
看來吃到的不是本體。學長兩手一拍,大花小花立刻像是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接下來是你的工作,我不幹預了。
我求你要幫忙就幫忙到底啊老大。
看著學長哼了一聲走到旁邊明顯看好戲加納涼,我有一種非常、極度不妙的預感。
果真台風天出門絕對不會有好事情。
我相信了。
有可能是學長結界的關係,在下麵除了一開始摔出之後有感覺到風雨,現在裏麵整個全部都是安靜的,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我的神經整個都是緊繃的。
既然說剛剛那個被花吃掉的不是正牌好兄弟,那真的究竟在哪邊?
另外,我對於剛剛聽見的東西感覺到很好奇。
跟學長平常用的咒文法陣不太一樣,剛剛那幾句話聽起來有點像歌。
那是精靈百句歌,已經流傳很久了。聽說是古代時候精靈們因為好玩跟東方術師團一起創造而出的,以簡短的歌句震動自然的細微之靈加以短時間操控所用;後來東方術師死盡之後過了很久的時間、直到後代全部失傳無一記得,就隻剩下少部分的精靈保有、知曉完整的歌詞。學長環著手,很好心的給我解釋,在袍級的特殊課程裏麵有這門課,但是最多也隻能唱到四十四句,剩下的就無從解答了。
被他這樣一說,我想起來我剛剛的確好像有聽見什麽二五來著。
我想一下,依照你的程度先學前麵幾句應該不成問題。支著下巴,學長微微偏頭眯著眼睛思考著,前麵幾句連小孩子都可以用…
對不起我的力量就跟小鬼一樣渺小喔。
我說的小孩是精靈族的小孩,這首歌原本設計上是這樣的,前麵一段是給小孩保護自己使用,中間的是給成熟的精靈進階使用,後段是給強大的精靈族使用,越高階的精靈族能吟唱的越多,所以才會這麽容易就失傳。學長丟過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安慰的話。
不過我聽一聽好一點了,至少輸給精靈小孩我比較沒話說。
因為是精靈們使用的歌句,所以全部都是用自然界裏麵的植物動物現象等等組成的,如果在使用時一並腦中模擬樣子可以增加較高的威力。舉起了雙手,學長看著我,歌謠的基礎就是手掌必須指尖對指尖成圓,有力量的歌句子通過你的手與靈互相共鳴,就會變成所想實體。然後他用手框出一個圓。
水之唱、風與風起舞鳴,壹之水刀狂。
最後一個字一停頓,我看見有個透明**直接整條的瞬間飛過去,然後一旁的鋼筋架猛然給切成兩段。
如果說精靈小鬼都是這種力量的話…我認了。
這根本已經是超高級危險的殺人小孩了好不好!
我懷疑的把手圈在一起看看,然後從洞的另外一頭我看見的不是啥精靈陣,而是…
哇啊——!
很用力的往後倒退一大步。
出現在手後麵沒多遠的,是剛剛沒被吃掉的好兄弟。
學長剛剛念的什麽一之香我完全記不得,誰在被鬼盯上時候還記得風花雪月的鬼歌啊!
加油。
那個聽說曾經是我代導人的某學長涼涼的丟來以上兩個字。
救人喔!
可是話說回來,我覺得眼前的好兄弟很眼熟。
頭破腦爛、眼睛牙齒全部糊成一團爛在臉上,剛剛沒有注意到,現在整隻都看得清清楚楚,它手腳什麽的全都斷的亂七八糟的很像吊線娃娃。
這個樣子,不就是標準的跳樓死人嗎!?
你們是亞城建築派來的…
好兄弟陰森森的開口了,你們也是那堆奸商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好兄弟開口了!
這下子就好辦了,會說話總強過不會說話的,因為至少它還可以溝通。
我悄悄的站離學長近一點,如果有個萬一什麽東西的,我才可以在第一時間往後求救。
這位大哥,我們是路過的人,您認錯了。我再倒退了一步。
哼,你們以為這樣我就怕你們嗎…
很明顯的,這位好兄弟完全沒有意願坐下來喝茶好好的心平氣和聊聊。
按照漫畫常理跟這位老兄的樣子推斷,我隻能從演到爛的劇情裏麵揣測出一個最有可能的大概,這位大哥,你是在這裏墜樓死的嗎?每部建設抗議靈異事件大片裏麵絕對會出現的萬年爛理由。不是自殺就是被人殺,更多的就沒有了。不過倒是沒看過被天誅還是地滅的,搞不好下次可以用這種方法看看。
廢話,不然我在這裏高空彈跳死的嗎!
我被鬼罵了。
我居然被鬼罵了!!
後麵的學長傳來冷笑一聲。
不好意思,因為兩種死法看起來都很像,你要高空彈跳去死我也沒意見。不管怎樣,我先道個歉好了,不過好兄弟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不怎樣高興,請問這個地方常常有問題跟您有關嗎?
哼,給那些奸商一點教訓!
看來跟他有關。
原來這就是我的工作。
我本來是住在這裏的人,這裏的地跟房子都是我的,有一天這堆奸商突然來我家說要收購土地,我哪肯,就不知道他們在背後給我玩了什麽手腳,短短一個月裏麵我的工作股票什麽都沒了還欠下一屁股債,沒辦法隻好把土地賣給他們。
按照慣例,好兄弟開始述說它可悲可泣的生前往事,我氣不過,抗議幾次都沒人管我,那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就從這裏跳下去死得難看,看誰敢住這個死人鬧鬼的地方!
嗯,果然是非常慣例的靈異。
你講完了?
鬼點點頭。
好吧,按照的慣例,你應該升天了。不過現在應該怎樣讓它升天好呢?我摸摸口袋,然後把爆符拿出來。
你想幹什麽!好兄弟馬上警戒。
讓你成佛。依照慣例,我附帶這一句很良心的話。
褚,你用爆符的話它應該會魂飛魄散變成粉塵。可能看不下去,站在後麵的學長給了一句中肯的建議。
是這樣嗎!?我大驚,我還以為最多把它炸下地獄。
學長點點頭。
那怎麽辦?
你居然想讓我魂飛魄散!隨著一個咆嘯聲,不用我講,好兄弟在幾秒之後完全變化成厲鬼再現,四周馬上陰風陣陣發出青光,你們果然是奸商的人!通通給我去死!
那個…完全都是誤會啊…
褚,精靈百句歌的手勢。
我轉過頭,學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很後麵的某迭鋼筋架上麵坐著然後環手,整個看起來就是非常的輕鬆愜意。
我連忙把手結成一個圈。
那個發飆的好兄弟直接往我這邊撲上來,掛在臉上的眼睛跟腦子一晃一晃的看起來超級惡心。
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
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
就在我隨著學長念完同時一秒,有個小小亮亮的東西突然從我的手圈圈衝出去,然後我聽到很清脆的乓的一聲。
有個鬼被彈飛非常遠外加一個包。
你看,很簡單吧。學長的聲音又從後麵傳來,搞不你有這方麵的才能…
我也這麽覺得。反正念出來的句子都是固定化的,總不可能又出現個大炸彈什麽的東西。
那我就這樣一直彈它彈到它自己升天嗎?我不認為一個盾可以解決掉一個怨魂。
當然不可能。學長給了我正麵的肯定答案。
我想他也不可能真的指導我到做完,不然工作就他自己接就好了不是。
嗯,思考思考,我需要冷靜的思考對策。
我詛咒你們都不得好死!厲鬼的腦漿隨著奔騰的情緒噴出來,如果現在是白天不是晚上我可能當場吐給它看,不過因為不是很亮,所以多少遮去了那種惡心的顯場效果。
基本上不用它詛咒,我也覺得我很難好死——依照過往的衰運推測。
不過在我不得好死之前…
你都已經沒啥好死的沒資格講我。被一個跳樓死的還死得很難看的好兄弟這樣說,我有種極度不甘願的感覺。
你說什麽!
褚,不要隨便跟鬼吵架,感覺很低級。
被學長這樣一說我才驚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跟好兄弟抬杠起來了。
奇怪,我今天晚上好像情緒比較激動的樣子。
其實我大概知道為什麽。
跟很久很久之前發生的一點事情有關係。
大叔,你還是快快升天比較好,留在這邊總有一天還不是會被別的人除掉。我拿出一張紙符,是最近安因教我的,還沒試用過,至少我會下手輕一點,不會讓你覺得有負擔。呃,這樣說好像某種廣告,算了。
說什麽話!如果那堆奸商沒有給我交代的話,我就在這邊詛咒他們到死!完全沒得商量的二進化厲鬼這樣咆嘯。
我就先讓你們兩個死,給他們警告!
我有一個記憶。
非常久遠之前的記憶。
就在我們還不是住在現在這個地方時候,原本是住在一個好像彷古建築的地方。
我沒有印象那是哪邊,不過有那個模糊的記憶,可能是很小時候隻住過短暫的時間。那個不是老爸那兒的親戚或者老家。
記得好像是剛從老家分家出來一下子找不到房子住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提供了那個地方…
然後我們在那邊住了半年。
那是個相當古老的房子,在深山當中,老樹上藤蔓秋千慢慢咿啞的搖晃著。
等到我再想起這件事情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可是卻沒有人說得上來我們曾經住過的那個地方、在哪邊。
是一個所有人都認為微不足道的小小記憶。
現在看見眼前這個自殺的大叔,不知道為什麽我印象中的房子老樹以及秋千突然整個清明起來。
因為在那個地方,曾經有人跟他一樣。
天之音、付喪主,於我東南落陽星、與我西北鎮陰辰,封法咒印。我抽出符咒然後用力拍在地麵,一道白se的光猛然竄進地底然後分裂成四條各自往不同的方位固定畫出光線。就在厲鬼正要移動的同一瞬間,光線整個往上翻騰畫出了四角空間。
成功了!
感動!安因教我的東西居然成功了。
不過我隻記得這個,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呢?
看來安因教你不少有趣的東西。學長跳下位置,然後慢慢走過來,這個是防守的基本陣法,可以封住敵人的動作。
厲鬼大叔被封在光的四角中,動彈不得。
我有一種好像撿到的幸運感。
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想堅持讓它升天,我會直接給它一槍。眯起眼睛,學長冷冷的看著裏麵還想掙紮的大叔,你說你想要怎麽處置?這是你的工作,讓你決定吧。
那個…我也知道這是我的工作。
問題是我是想讓它升天,可我辦不到。
你一直想要它升天,不過它不賞臉。
我也知道它不賞臉。
唉,大叔,你乖乖升天好不好。我轉過去,開始跟還在掙紮的厲鬼打商量。
不可能!
談判破裂,那你下地獄好了。還真是冥頑不靈。
喂喂,等等,一般來講你不是應該開始勸我好好升天嗎!?
為什麽連厲鬼大叔也要套用一般模式啊?
我剛剛就有好好勸你可是你不聽啊。那當然就不能怪我啊。我看向學長,除了不知道怎樣升天之外,我也不知道怎樣讓它下地獄。現在我知道的唯一辦法就是給它魂飛魄散,不過基於良心與人道考慮,沒到必要時候我想還是不要用的好。
下地獄倒是很簡單。學長從口袋抽出一張紅se的符遞給我,給它最後一擊它就下去了。
困在裏麵的大叔突然整個緊張起來了。
我說…我們有話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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