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部)消逝的重要之物 第九話 血親的紫袍
或許因為現在的世界不同。
我從來沒有好好的想過一件事情。
如果我從來沒有遇過學長,現在的我會在哪裏?
那個我,還是我目前的樣了嗎?
喵喵、萊恩、千冬歲......不有很多很多的人,他們現在又會在哪裏?
直到發現了,我才注意到。
原來失去的時候比得到的時候還要更加容易。
恍惚的,我好像看見喵喵對著我跑過來,什麽話都沒能有講,用力的抱住我:
「......喵喵以為你死掉了......萊恩他們又不能去......嗚......我以為你死掉了......」大大的眼睛冒出大顆大顆的淚水,喵喵用力抱著我不放,全身都在發抖。
在她身後,我看見熟悉的保健室景色,那後麵有更多藍袍,還有九瀾也在那邊。
為什麽隻有我們回來?
「他呢?」似乎已經在這邊等很久的夏碎學長一看見班導,馬上就跑過來抓住班導口就問:「他人呢!把搭檔打昏說什麽馬上回來......人呢!」幾乎還著憤怒的口氣,夏碎學長失去了往常那種冷靜。
班導看著他,搖搖頭。
「我們已經確實把黑袍的屍體給毀了。」依舊冰冷的毫無起伏,休狄向另外一個人報告這樣的事情,因為那個人背對著又有點距離的關係,我並沒有看見他在跟誰報告,隻知道是一個女性的紫袍,但是那個背影卻異常眼熟:「巡司,請如此向公會記錄。」
那名女性紫袍點了頭,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同樣聽見這句話的夏碎學長是睜大眼睛:「不可能的......」他倒退了兩步,像是打擊很大。
「哥......」站在他旁邊的千冬歲擔心的想要上去說點什麽,可是什麽都不敢說出來。
「......不用管我,我去冷靜一下。」拒絕了班導未出口的話,夏碎學長完全不再與任何人交談,真接走出了保健室:有幾個人想追上去,不過也作罷了。
到現在,我還不認為剛剛那什麽毀滅屍體的事情是在說學長。
明明他強到見鬼,而且我覺得可能下一秒,學長又會跟以前一樣突然出現在後麵,隨時送我一巴掌說著叫我不要亂腦殘之類的話。
我不知道......我一直覺得,跟學長比起來,短命的比較像是我。
「漾漾?你還好吧?」鬆開了手,喵喵可愛的麵孔直接在我眼前放大,非常認真的盯著我,眼睛裏麵還有淚水微微泛著亮光:「是不是哪裏痛?喵喵馬上幫你治愈好嗎?」
看著她,我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現在應該說什麽?
「漾漾?」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旁邊的萊恩疑惑的看著我。
透過他們,我看見大家在搶救安因、在搶救阿斯利安,他們的傷勢都很嚴重,連那個奇歐王子也都免不了去抓了個人來開心。
我想,回到這邊以後他們一定就都沒問題了......
可是,沒有回到這裏的人呢?
喵喵好像連續喊了我好幾次,不過我真的不曉得應該怎樣回應她,注意到這邊起的小**之後,九瀾就走過來了。
「你們先過去旁邊幫忙其他人。」他把喵喵拉起來,這樣打發了她跟萊恩。
看起來不怎麽放心的喵喵隻在附近排徊,一直在往這邊看。
不曉得從哪邊舀了一罐柳橙汁放在我的手上,九瀾拉著我進去了一個沒有人的空間房,四周立刻就安靜下來,我也順著他的勢在病床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很安靜。
隔絕了外麵的吵鬧之後,裏麵除了異常靜默而且還讓人覺得空曠。
我舀著手上的罐子轉了兩下,發現其實飲科並沒有冰。
「我在石棺裏麵找出來的,符合你與冰炎殿下之外,另一個是白陵然,但是那些又跟你們無關,是相同關係人留下來的。」九瀾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同樣很安靜。
我知道,那些是亞那跟凡斯的。
我和學長是他們的後代關係人,會找出和我們相關和資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另外還有一個人,她之前要我保密,因為怕事情曝光太快會傷害到一些人,包括你,不過現在情況發展成這樣子,也不用了。」九瀾聳聳肩,然後再度找開保健室的門。
門外,我看見的是剛剛的那個女性紫袍,高跟鞋的聲音在前麵止住,就站在我的眼前。
最熟悉不過的人。
其實那時候我隻要仔細想想,精靈的石棺裏麵檢驗出了四個人。
學長、我、然。
其實第四個人,也同樣會是個血緣者。
站在我麵前的人跟我相處了十幾年,我一直以為我瞞過全家人誰也不知道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穿著紫袍的褚冥玥環著手,勾出笑容。
我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一點也不驚訝,可能是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可能早在某些時候我就覺得有可能會這樣,隻是沒想到冥玥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我眼前而已。
「九瀾,讓我跟他聊一下。」冥玥向九瀾點了一下頭,九瀾聳聳肩就走出房間了,然後關上門,四周再度恢複一片安靜。
高跟鞋的聲音響了幾下,在我旁邊停下來。
「我還在想如果是以前的你,不知道會不會抱著頭大叫著什麽我姐姐會是個紫袍、不可能不可能之類的。」冥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在床鋪邊緣坐了下來。
看著我最熟悉的人,我無奈的扯了一下嘴角,可是卻笑不出來。
現在的我,已經覺得什麽都可能了,要是我媽穿著黑袍走過來,我應該也不會嚇到吧。
「......老媽知道嗎。」我以為我跑到另外一個世界讀書已經很不得了了,沒想到我的親姐姐還直接在這邊當起紫袍。
冥玥聳聳肩膀,「當然不知道,要是她知道的話怎麽可能會認你過來這種光是走路就會死人的地方,拜托、老媽很擔心你。」
「嗯......」現在想想,我也大概知道了家裏那邊應該都是冥玥在幫我擋著,不然我幾乎很少在跟家裏聯絡,老媽沒可能不聞不問的。
「你的那個學長來問過我妖師一族的事情,也說過因為董事直屬命令所以會監聽你的心聲,基於安全立場所以我也同意了,不過聽說都是沒營養的話。」撐著下巴,冥玥著像是在聊天一般的語氣這樣告訴我:「真可憐,沒事就要聽你那堆像是噪音的亂七八糟想法,我光想像都覺得就很煩。」
我看著冥玥,歎了口氣,幸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炸掉學校的這種事情。
「他問過我,當代真正的妖師是誰。」
「......被安地爾他們追著跑的時候,我一直以為真的是我。」因為他們都說我是妖師。
「真的是你沒錯啊。」勾起笑容,冥玥丟了一個震撼彈給我。
我馬上從椅子上跳起來,瞪大眼睛看她。
「這樣說吧,其實跟外界想像的不太一樣。妖師一族的能力並沒有那麽強,甚至部分的人都隻能算是普通人,當代隻會出現一個完全能力者,那個人就會成為首領。其實所有種族最怕的是這個人,其他的就隻是一般人而已,不然當初精靈族殺進來時候,為什麽會沒有辦法抵抗。」就像平常一樣,冥玥述說著她並未跟我說過的事情:「當初妖師最後殘存的人逃走之後,改姓白陵,對外自稱姓白。」
「......所以,老媽是妖師一族的人?」不敢置信的,那個看起來是普通人的老媽?
「是妖師一族的普通人,離開本家之後就被改變記憶。因為某件事情,為了保護老媽所以將她所有相關和記憶全部封鎖,包括你也是。」冥玥站起身,截了一下我的額頭。
記憶封鎖......
我想起了有一個老房子、一雙吊在天空的腳。
有學校時候太過忙碌,那些事情老早就被遺忘。
「可是......你剛剛說當代能力者隻有一個......那個人是首領......」像凡斯一樣,身為帶領妖師一族的人。
「原本是一個。」冥玥看著我:「當代隻有一個,但是在精靈大戰時候將妖師首領埋葬當時因為有人搶奪記憶、甚至想奪走靈魂加以融合:害怕這些東西被利用的精靈王子來不及等待那一切都被自然之力銷毀,就把妖師所有一分為三加以封印。」
細長的手指在我麵前伸出了三根,一點一點的收了起來。
「記憶、先天能力、後天力量。經過了某些有心人的安排,隨著他的孩子一起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這個當代,一共有三名妖師能力者,其中一個就是繼承凡斯身為妖師的先天能力的你。」然後,手指指向了自己:「第二個,是擁有後天能力的我。」
我想,不用她說,我應該已經知道最後一個人是誰了。
「第三個,是繼承所有記憶,身為當代妖師首領的白陵然。」
這下子,什麽都清楚了。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自動來接近我的是然,但是我們應該根本一點交集都沒有,他沒理由對我那麽好。
「當初是我拜托他們參加大竟技賽的,因為某些事情,所以你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家夥需要快速鍛煉一下,否則沒有辦法接受之後的事情。」冥玥看著我,大有把一切都托出來的氣勢:「為什麽以前我經常不在家,因為我就讀的是七陵學院的學分班。」
「......我現在已經可以大概猜出來的。」
早該在很早之前我就應該猜出來了,我跟冥玥跟一位叫做辛西亞的女孩逛過街,那個女生是她大學的同學、也是我表哥的女朋友。
「然是我表哥對吧。」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是啊,他說有空想來找你逛逛,你以前小時候很纏他。」冥玥笑笑的說著。
「她是辛亞的後人,一開始我們都很驚訝,不過現在他們感情很好,你不要蓄意去破壞別人的感情,不然走在路上會被豬踢的。」
「我才不會。」突然,我有點很想笑的感覺。
結果到後來,妖師還是跟精靈走在一起。
我跟學長、亞那跟凡斯、然跟辛西亞......
一切都那麽自然。 -
為什麽這樣的事情,在古代就不行呢?
當朋友,應該不用那麽多的限製、那麽多的誤會......也就不會到最後,變成這樣子......
之後過了好一段時間,冥玥喊了我:「想哭、就哭出來吧。」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我跟冥玥一起走出病房。
「漾漾,沒事吧?」突然就從門邊冒出來的萊恩一把抓住我往後拖,非常警戒的看著冥玥:「工會的巡司......他應該跟你們不相關吧!就算他是古族的後裔,也輪不到你們來管!」
看起來,巡司真的很熱人厭吔。
不過一聽到萊恩好像也知道我是什麽東西還這樣幫我,我突然有點感動。
「萊、萊恩,她是我姊。」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萊恩的衣擺,我咳了兩聲,不敢說太大聲,幸好醫療班裏麵沒人搭理我們。
萊恩轉過來,用一種錯愕的表情看我,認識這麽久我從來沒看過萊恩有這種表情,除了某次吃飯吃到一半他的飯團張腳跑掉。
「你姊是傳說中那個紫袍的邪惡巡司?那個沒事愛找碴讓很多黑袍都敬而遠之然後自己又不繼續往上考用紫袍欺壓別人的巡司?」
老姊,你到底都在公會裏麵幹了什麽!
「哈,真是謝謝你的稱讚,山水總有相逢,幻武兵器高手的白袍萊恩,要不要我讀讀今天你在公會裏麵有多少疏失跟重點紀錄呢?」彈了一下手指,冥玥手上出現了一個本子。
萊恩整個氣勢都沒有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姊姊平常都在對別人做些什麽事情。
「不要欺負萊恩。」突然走過來擋在我們前麵,千冬歲推了一下眼鏡,跟我姊杠上:「欺負一個消失人很好玩嗎!」
我好像聽見了萊恩被打擊到的聲音。
「嗬,不好玩,那要輪你嗎?」冥玥收了那本書,邪邪的盯著千冬歲。
千冬歲倒退一步。
我的眼前好像在上演蛇跟青蛙之類的東西。
「不要玩我同學了。」跟她認識快一輩子了,我當然知道冥玥現在正在打什麽主意。
聳聳肩,冥玥才打消了繼續欺壓別人的念頭。
「漾漾之後會怎樣?」還是擋在我們前麵,千冬歲皺起眉詢問著:「既然你是他姊姊,那就是說公會應該不會對妖師血緣人做什麽吧?」
「這很難說,有時候公會要做什麽我也不曉得,而且妖師血緣者每人的能力繼承又不一樣,我並未具備妖師先天能力所以公會才沒盯著我。」冥玥看了我一眼,像是刻意的說著:「目前當代首領雖然在七陵學院那個三不管地帶,但是公會仍然很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現在漾漾的事情也曝光了,我完全不曉得他們會決定怎樣處理。」
「既然是這樣,漾漾我們就不會讓你帶走。」
立即抽出幻武兵器,萊恩和千冬歲不分由說的將我和冥玥隔離開來。
說實話,我跟冥玥已經相處了這麽多年,她絕對不可能會對我怎樣......除了欺壓跟跑腿以外。即使現在她是紫袍,我想應該一往如常。
在室內抽出幻武兵器的大動作很快就招來全部人的視線,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往我們這邊看著。
「不要在裏麵打架。」喵喵跑過來,抓住千冬歲的手。
「她是敵人。」萊恩直接劈口就說。
「敵人?」愣了一下,喵喵看著冥玥半晌,突然了解狀況了:「如果要帶走漾漾,喵喵也不會袖手旁觀!」
「沒錯!幹掉她!」 -
我看見擋在前麵的三個人,突然覺得我真的有很多好朋友......他們知道我是妖師血緣者之後什麽也沒有講,就這樣毫不猶豫的站在我這邊。
「夠了,你們幾隻小朋友,全部給我滾出保健室!」
在事情鬧大之前,輔長已經走過來把我們全部給轟了出去,當然也包括那個據說很可怕的紫袍巡司、身兼我阿姊的冥玥。
被趕出來之後,千冬歲他們還是維持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略過眼前幾個人,冥玥看著我,然後勾起淡淡的笑容:「有空,你應該帶你同學回去見老媽,她幾乎沒見過你太多同學,一直以為你在學校裏麵會跟以前差不多、到處被排擠。」
看著我最親近的家人,於是我點點頭:「嗯。」
「那就這樣啦,我要先回公會去報告這次鬼王塚的事情了,近期之內你小心一點,我怕鬼王那邊的人會再來找麻煩,有事情用手機找我。」揮揮手,冥玥轉過身,幾乎是下一秒就直接消失在我們眼前了。
來去迅速,好像剛剛看見的是種錯覺。
沒意料到她回爽快利落的閃人,千冬歲幾個人一愣一愣的,確定真的走掉之後才收回兵器。
「萊恩,你先送漾漾回黑館吧。」
原本以為他們接下來會問我所有事情發生的經過,沒想到千冬歲反而發出了意外的言語:「事情太多了,讓漾漾好好睡一覺,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確實,如果現在真的要問我,我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鬼王塚、安地爾還有學長......
我什麽也不能說。
萊恩將我送回黑館前麵,沒有多加逗留很直接就離開了。
我站在熟悉的建築物看著黑玻璃的大門,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瞬間突然覺得建築物給我陌生的感覺,玻璃門上麵什麽也沒有,平常偶爾還會有人頭,逼得我不得不用腳去踹。
現在,它整個很安靜,幾乎到完全沒有聲響。
這麽近看著它,我突然又感覺到當初那種詭異的壓迫感。
提起腳步,我緩慢的走進去黑館,不曉得為什麽今天整個黑館裏麵什麽東西也沒有,連尖叫女鬼的畫像也幾乎不動,我猜大概是因為黑館裏麵的住戶差不多都回來了,所以目前為止還不敢妄動吧。
沒有跟平常一樣用衝的上去,我慢慢的爬著樓梯,怎樣都感覺這個裏麵好像哪邊跟往常不同,安靜到有點太過不協調了。
我走回到我住的樓層,走到我的房間前麵。
然後進了我自己的房間裏麵,桌上靜靜的擺著米納斯、老頭公跟那些有的沒有的護符,安地爾果然有守信用把我的東西都給傳回來。
一如往常,我把東西給整理好,該放在哪邊的就放回哪邊,米納斯跟老頭公戴回了手腕上,冰冷的感覺帶著微微的安心。
之後我整理衣服、整理盥洗用具,看見還擺在我桌上的鑰匙。
原本該還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還在這邊。
我的浴室不能使用,裏麵有東西。
所以我舀著那把鑰匙,一如往常的走出了走廊,走到隔壁房間門口,用那支鑰匙打開房間。
整個房間裏麵是空蕩蕩的,空氣很清淨冰冷,裏麵多餘的東西都沒有,連一點點的聲音也沒有,大概還有幾本書來不及收被丟在陽台旁邊的座位,桌子上還丟了一些藥物跟藥布一類的東西。
對了,我記得出去之前他一直按著左手,到最後還是沒有追上來。
如果按照平常,我應該早就被海巴然後狂罵一頓了。
室內有點微暗,我這才注意到裏麵的燈好像很久都沒有使用過了,估計都是讓光影村來節省能源。
小廳角落有點亮亮的粉末,不曉得是幹什麽用的。
放下盥洗用具,我在陽台邊的地上坐下來,旁邊的書完全都是不懂的文字,大概看了也沒用。
於是我從口袋裏舀出一樣東西,跟莉莉亞看完黑史之後被我順手撕下來,後來還去過鬼王塚的紙頁。
原本上麵有著畫像,但是圖紙已經翹了一小角,整張被我給扯了下來。
打開之後,裏麵有個折疊成小四角型的古老紙張。
其實看見的那瞬間,我大概就已經知道那個裏麵有著什麽東西。透過了妖師久遠以前的記憶,他曾經把這東西交給了同族的人,之後流連輾轉被精靈族給帶走。
於是跟著記憶,埋藏在黑史當中。
就如同我曾經夢過那個重疊的夢一般。
曾經有過那麽一個人,在大戰當中時候做過一個預知的夢。然後他依照夢中在大戰當中繪製下了圖案,在沒有人知曉的時候完成了圖,然後消失在曆史的潮流裏麵。
打開第一個折,然後再打開第二個折。
那張紙並不大,在時代動蕩不安時候誰也沒有心情畫張特大號的圖,它隻有比巴掌再大一點,泛黃破舊,是幅小號的家庭繪畫。
上麵隻有三個人。
一個銀發的父親、一個紅發的母親,然後還有個很小很小的孩子,大概才幾歲大,銀色的發、染紅了一小撮。
他並未真正看過那個女性、那個小孩,隻是在夢裏麵匆促一瞥。
圖紙後麵有著幾個模糊的字體,有著日期和一行應該是名字的東西。
輕輕的再把畫折起來之後,我隨手夾進去一旁的書裏麵,因為這個東西不屬於我的,而是屬於那個年代那個妖師想要送的那個人。
房間裏麵很空曠,什麽也沒有。
靜寂無聲。
這個時候,我居然真的看見了學長房間裏麵有『什麽』了。
有一個穿著白衣服很透明的人就坐在我正對麵的櫃子上,輕柔隨風飄逸的衣飾以及透明的發,美麗的麵孔對著我沉默。
他的身上傳來了幹淨冷冽的氣息。
跟風之白園的有點想像,隻是這裏隻有一個,然後我理解為什麽學長的房間總是偏冷,因為這裏有一個冰屬性大氣精靈的室友。
我們相對一眼,都無言。
我看著他、看著空曠的房間看著地上那些書還有顯得空蕩沒有擺飾的地方。
從今天以後,這裏再也不會添上更多東西了。
於是我意識到,學長已經不在了。
不會打人不會罵人,也不會心情不好還有起床氣,就這樣,什麽都沒有了。
再也不會有了。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裏麵落下來,我蜷起身子就坐在陽台邊,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
大氣精靈靜靜的從櫃子上走下來,穿過我的身邊,在我背後也坐了下來,冰冷冷的,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我想他也知道。
學長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