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技者城堡
“各位來賓,各位觀眾,如果有興趣,請到上麵去,這裏不太安全。”羅爾顯然是已經有了辦法,開始勸退其他玩家。其他人也相當配合,畢竟遊戲裏唯一能夠和兩支S級團隊抗衡的也就隻有眼前這些人了。既然大家都已經試過並且失敗了,觀摩一下高手們的戰法也是值得的。
“你什麽時候想出辦法了?就我們幾個怎麽攻進去?”斯派指指重新刷出來的守衛,“再說了,你要怎麽搶在統治者前麵?”
羅爾並不急於回答斯派的疑問,而是笑眯眯地看著絲凱依,“絲凱依,親愛的,又到了你大顯神威的時候了。”
“哇!又要用我的特技了麽?快告訴我,這次是什麽?”絲凱依雀躍著。
“本來想讓你生氣打雷閃電的,可是老頭子們已經先用了,我們可不能拾人牙慧。還是哭吧,你最有哭的天分了。”
“討厭,人家哭不出來。”
“要‘逆反之鏡’嗎?”斯派終於明白羅爾的計策。
“沒關係,早想到有這麽一天了。”羅爾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這是我為絲凱依特製的‘催淚素’。”
絲凱依好奇地接過去,打開蓋子,眼睛剛湊過去,淚水便嘩啦啦地流了下來,“什麽嘛!洋蔥汁!”
她剛想挪開瓶子,便被羅爾製止了,“堅持一下,我們能否拿下遊戲裏的第一個超S,就全看你的了。”
雖然心情並不糟,但是經過羅爾長期特訓的絲凱依隻要能夠流出眼淚,便能讓天空下雨。再加上地處午後的雨林,又有“強化晶石”的效力,片刻之間便是罕見的滂沱大雨。除了騎著飛行獸在天空盤旋的道提斯特團隊,其餘特技者都已經撤到了雨林邊緣。如同山洪暴發一般,四周環繞的雨林承受的雨水全部傾斜到了深穀,隻不過片刻工夫。深穀已經變為深潭,水麵還在繼續上升著,逐漸淹沒了城牆。身著重甲的NPC守衛根本無法漂浮起來,全部沉在水底,化為白光。
“嘖嘖,比統治者的落雷更有效率,連建築物裏的守衛都順手消滅了。這才叫攻城!能夠智取,就沒有必要力取。這才叫謀略!”羅爾開始自得地評述這次行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索德總算明白羅爾的意圖。
“最好能夠把那些狗東西一起淹死!”伯利文滿腔的怨恨。
羅爾同情地看看他,“恐怕沒有這種可能,他們可不是NPC,再不濟也懂得用回城球撤離。不過你該滿意了,說不定他們就差一點點完成任務。嘿嘿!氣死他們。”
不到半個小時,大半座城堡被淹沒在水下,隻剩下幾個塔樓上還有一些弓箭手,其餘的守衛均已沉入水底。
“可以了嗎?”絲凱依紅著雙眼問到。
羅爾心疼地幫她擦眼淚,“堅持一會兒,把塔樓淹沒了才行,不能讓老頭子們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他判斷的沒錯,剛才統治者已經攻進大廳,隻要把鎮守王座的守衛殺掉,便可取得控製城堡的權杖。就在這個時候,大水洶湧而入,將老頭子們衝了個天昏地暗。掙紮著向塔樓上麵撤退,他們甚至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寶座和權杖被水淹沒。守衛們是都被洪水淹沒了,但是水勢實在太大,特技者們根本無法下去拿取權杖。隨著水勢的升高,老頭子們和殘存的特技者一步步地向塔樓高處撤退。還好鎮守塔樓的守衛是以弓箭手為主,對內部的攻擊能力較弱,才沒有給他們帶來更多的損失。
最終,他們還是被逼到了絕路,大水把他們堵在塔樓的頂端。議長看著漸漸漫起的大水,無奈地歎了口氣,“放棄吧,肯定又是那個家夥!雨林裏再怎麽下雨,也不可能發這麽大的水,隻有那個家夥!”
“為什麽會這樣?”同樣發動了“軍師的謀略”這項特技,外交官怎麽也不甘心就這樣輸給羅爾。
“同樣的特技,未必就有同樣的效用,關鍵是在於使用的人。”史料官客觀地評價。看到外交官越來越臭的臉色,他趕緊解釋,“你怎麽也不可能比羅爾更了解他自己的特技,受他反製也屬正常。”
統治者終於退出了這場爭奪,現在就隻看羅爾如何取得權杖,結束這個任務。
“那你打算怎麽辦?等水退去?”隊友們這麽問。
“那怎麽行!水退了,守衛就又刷出來了,絲凱依的眼淚豈不是白流了?”羅爾已經開始做下水的準備。反正這裏是熱帶雨林,水溫比較高,再也不會出現“謎”那個任務一樣的危險。讓絲凱依停了眼淚,水麵已經和四周的雨林地麵基本持平。羅爾帶上了足夠的氣囊,便一頭紮進水裏。
就算是在地球上,羅爾也沒有真正參觀過一座古堡,此時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水下的城堡另有一番奇景,羅爾好奇地圍著最高的尖頂遊了兩圈,隨即向下潛去。
遊蕩在城堡的空中的感覺實在怪異,給羅爾帶來自由飛翔的錯覺。水底深處並沒有想象中的黑暗,一團團白光不停地刷出、熄滅,說明此時任務還並沒有停止,統治者團隊顯然沒有得手。忽明忽暗的閃光倒也讓水底充滿了異像,“感覺像是來到了外星版的水晶宮。”若不是攜帶的氣囊有限,羅爾幾乎想要在水裏多待一會兒。
尖頂裏麵其實就是了望塔,裏麵空無一物。羅爾幹脆鑽進窗戶從裏麵往下潛。旋梯貼著尖頂的內壁一路向下,其間牆壁上開了不少小窗。小窗前閃爍的白光中隱約可以看見弓箭手的身影,不過這些NPC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羅爾從身邊遊過,身陷水中的他們自身難保,一會兒工夫又化作一團白光消失了。羅爾還挑釁地去拍拍他們的盔甲,得意地看著這些動彈不得的守衛。
旋梯一路向下,每隔五米的高度就有一處平台,也就是一個樓層。就這樣下了十個樓層,羅爾終於踏到城堡的地麵。兩扇緊閉的厚重木門上鑲著一層鐵皮,鐵皮上麵則是一顆顆圓圓的大釘。羅爾費了半天勁,就是沒能推開門。不得已,他隻能向上遊了一層,從窗戶裏麵鑽了出來。
尖頂在城堡大殿的正後方。大殿的兩邊各有一個後門,此時也緊緊封閉,外麵各有兩隊正在消失的守衛。守衛並沒有什麽威脅,但是羅爾也估計到自己無法推開門,幹脆繼續鑽窗子。
“嘿嘿!在水裏麵,我也能飛簷走壁了。”想到自己輕輕鬆鬆地便能踩上大殿的屋頂,羅爾樂得手舞足蹈。
打碎了一扇窗戶,他終於可以一睹特技者城堡大殿的真容。這座大殿看起來和統治者占據的那座宮殿內部結構差不多,十幾根石柱分列兩側,支撐著高峻的頂部。大殿的石柱前麵應該是整整齊齊地侍立著兩排衛兵,從那些正在重新凝聚的白光就可以看出。
趁著這光線變亮的時候,羅爾趕緊打量一番,相比於統治者那座更注重於享樂和排場的皇宮,這裏的裝飾要顯得簡潔多了。除了幾幅在水中看不出顏色的帳幔蕩漾在半空中,光潔的石柱上幾乎沒有什麽雕飾。
此時唯一吸引羅爾眼球的,就隻有大殿階梯上的那座象征權力和地位的寶座。更重要的是,一柄權杖正架在寶座的扶手上,想來隻要得到了它,便算是完成或者結束了這個任務。放在其他時候,要想取得這柄全仗可並不容易,一個方陣的重裝守衛將寶座前麵的空地堵得嚴嚴實實。
剛才就是在這裏,克雷吉一籌莫展。想來鬼影是打算用他飄忽不定的身形繞過守衛,直接取得權杖,誰知竟騙不過守衛,以至於差點喪命。老頭子們應該也是攻到這裏的時候被洪水打斷的。羅爾卻隻是輕鬆地從從上百個守衛的頭上遊過,便來到了寶座跟前。
寶座靠背上鑲嵌的巨大寶石一下子蓋過了權杖對他的吸引力,“要是拿了權杖,城堡說不定就消失了。不行!撈錢的事情比較重要!”權衡再三,他決定先向這顆寶石下手。用隱形匕首挖下那顆寶石,他才滿意地將他的魔爪伸向權杖。
在水麵上的人們看來,這個瞬間,水裏那巨大的陰影通體發亮,就和那些NPC守衛被擊殺的時候一樣,變成一團白光,片刻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會兒工夫,羅爾又出現在了水麵上,手裏握著一柄權杖。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任務的終結。羅爾和他的道提斯特或許曾經隻是在傳說中存在的那支可以勉強與克雷吉和統治者抗衡的團隊。此時此刻,卻沒有人有任何懷疑,這本就該是一支擁有藐視天下實力的超級團隊。
特技者們紛紛離去,帶著各種各樣的感受和情緒。崇敬、佩服自然是要有的,但憎恨與畏懼也在暗暗地滋生著。在這離去的人們中,阿摩科團隊帶著最強烈的震撼。
“因為他們,我們失去了晉級的機會!因為他們,我們連‘S級預備隊’這樣響亮的頭銜都失去了!因為他們,我們甚至被人們當笨蛋一樣恥笑!”回憶起過去的一年,說不出的屈辱從阿摩科的胸臆間溢出。“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這是我和老頭子們的約定……”
“現在可好了,我都被改名了!”雖然完成了任務,可是羅爾還是氣鼓鼓的。從阿斯拜仁那裏聽到的消息,不明所以的許多特技者團隊都把他叫成了“軍師的謀略”道提斯特。“他們幹脆叫我索德算了。”
“哈!原來你是不高興這個。”隊友們樂不可支。羅爾的風頭被張冠李戴到了隊長的頭上,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能打擊他的。
索德尷尬地接過權杖,遞給櫃台裏的接待員,他可完全沒有期待過這種事情的發生。
任務的結果很快便公布出來了。作為第一個超S任務,這個任務實際上是兩件寶物的結合體——“特技者城堡”和“城主的權杖”。任務是以“城主的權杖”被取得來終結的,而取得權杖的人自然獲得權杖的所有權。至於城堡所有權,就和事先發布的一樣,由戰績最好的團隊取得。出乎絲凱依意料的,最高的戰績居然攤到了她頭上,甚至比克雷吉加上統治者兩隻團隊還要高。
“那是當然,你的大水淹死了所有的守衛。那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啊!啊,不對,這句是誇我自己的。”
“本來就是你的功勞啊,要沒有你的辦法,我們拿什麽去攻城。”絲凱依自然是不用說了,隊友們也是心服口服。
“不說這些了,來看看我們的寶物吧,‘特技者城堡’!”羅爾迫不及待地從接待員小姐手裏搶過“城主的印鑒”。
“等等,等等!”接待員慌忙製止,“這個隻能在空曠地帶使用。要知道,它是用來召喚城堡的!”
“召喚!”道提斯特的特技者們不敢想象地看著接待員,以至於她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沒錯呀,是召喚。”她重新查閱了資料。
“沒事,我還以為這隻是個讓我們返回城堡的東西呢。”羅爾解釋了她的疑問。
回到道提斯特已經住習慣的小鎮,他們立刻拉了阿斯拜仁團隊一起到郊外去見識一下他們的新城堡。到了郊外,隨著羅爾拿著印鑒的一聲召喚,“特技者城堡”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與原先並無二致。唯一不同的,隻是沒有了大批的守衛。
“那另一個寶物呢?”阿斯拜仁興趣十足。
羅爾手持權杖也進行了一次召喚,那隊原先鎮守在寶座前的重裝守衛立刻出現在他的跟前,把道提斯特團隊圍得像鐵桶似的,殺氣騰騰地與阿斯拜仁團隊對峙著。嚇得阿斯拜仁動也不敢動。
還好沒有接到命令之前,守衛們不至於發動攻擊,羅爾趕緊用權杖收回了他們。“哈哈,原來是用來召喚城主的護衛隊的。”看來這兩件寶物還是要結合起來用的。
一路參觀進了大殿,絲凱依興高采烈地第一個坐上了寶座。“哎呀!”眼尖的她立刻發現了不妥的地方,“這裏怎麽少了顆寶石!被哪個缺德的家夥偷了?”她手指著椅背。
索德和斯派立刻將目光投向羅爾,隊友們馬上意識到了最有可能的罪魁禍首是這個財迷。
“嘿嘿!”羅爾尷尬地從口袋裏麵掏出寶石,“早知道還是我們自己的,我也不用費那麽多工夫把它摳下來。”
“以後可好了,我們走到哪裏都有現成的地方住。”參觀完城堡的臥房之後,索德滿意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赫克裏斯看著這些比旅館豪華房還要好的配備,忍不住問阿斯拜仁,“我說隊長,既然他這裏的房間這麽多,幹脆以後我們跟著道提斯特走怎樣?”
“他們參加的都是S級、超S任務,我們跟著幹嘛?還不趕緊去忙我們自己的,你不想晉升A級了麽?”在羅爾的幫助下,阿斯拜仁團隊此時也已經是B級團隊。
執行總裁:“一個超S任務才用了兩天時間,羅爾有點勢不可擋了啊!”
營運部主管:“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但是根據我們的情報,今後會有相當長一段日子,道提斯特團隊不會那麽輕鬆的。”
執行總裁:“噢?拭目以待。”
阿斯拜仁和他的隊友們隻是在城堡裏短暫地休養了兩天,便匆匆地離去。至於道提斯特團隊,羅爾此時對A級任務已經興趣全無。隊友們好說歹說都勸不了他,隻好百無聊賴地等著下一個S級或者超S任務的發布。
不過還好,在自己的城堡裏麵參觀度假這樣的活動正是新鮮出爐,大家一時還不至於厭倦。這樣的日子裏,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最先想要換花樣的還是羅爾自己。在他的印象中,最經典的城堡還屬於故鄉地球的古老傳說——吸血鬼德古拉伯爵的斯洛凡尼亞城堡。
“如果找到一個高高的山崖,把我們的城堡放在那裏,那該有多壯觀啊!”坐在城主的寶座上,羅爾突發奇想,“我們開一個化妝舞會怎樣?”
“兩者扯得上關係嗎?”阿庫雷西實在想不明白。
“當然,找一座山崖放我們的城堡,午夜十二點開一場舞會,我就是著名的德古拉伯爵,那種感覺多浪漫!”
雖然不懂得德古拉伯爵是什麽,但絲凱依還是很喜歡這樣的想法,自然是全力支持。
“你們兩個當然喜歡,也不為我們考慮考慮。”阿庫雷西抱怨道,“難道要我和喬爾抱著跳舞麽?”
羅爾樂了,“那也可以啊,芬特和因普雷斯一對,斯派和伯利文一對。”
“那隊長怎麽辦?”絲凱依還當真了。
聽到這裏,連索德都有點好奇,不知道羅爾會怎麽給自己安排舞伴。
羅爾眯著眼看索德那高大的身形,直到對方心裏發毛,“你的舞伴你自己想不到麽?像你這麽壯碩的身材……”他頓了一下,抓過手邊的權杖,一隊重裝守衛出現在眾人跟前。“裏麵隨便挑吧,看你喜歡哪個。”
“嗬嗬!哈哈哈……”隊友們都笑彎了腰。
不過不管怎麽樣,在羅爾和絲凱依的堅持下,舞會還是要開的。羅爾很快便想到了理想中的懸崖,便是曾經S級任務“天空王者”所在的地區,那裏有無數的高崖可供選擇。
“為什麽不是‘月圓的山崖’?那座山崖更好。”絲凱依自然忘不了以自己命名的鎮子。
“嗯,本來我也是先想到這裏的,但是考慮到我們的財源,還是盡量不要暴露的好。另一方麵,那座懸崖也實在難上去。我們考慮邀請阿斯拜仁他們過來,總不能到時候要租十幾隻飛行獸來載人吧?索德會心疼的。”
“怎麽又扯到我頭上,可以讓因普雷斯征用嘛。”索德還在為自己的舞伴煩心。為什麽女玩家這麽少?為什麽NPC守衛沒有女性?為什麽城堡裏麵連個女傭都沒有?
兩天之後,城堡的落點已經選定。若是按照羅爾的意思,本打算放在更加偏遠的地方。但是要跋山涉水,他自己卻先受不了了。草草地選了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山崖,說是為了方便阿斯拜仁他們,其實隊友們也都知道他的心思。
城堡大殿很快地便被布置成了舞池,守衛們也被召喚出來,當然不是為了給索德當舞伴,而是為了當成裝飾品擺在過道上的。唯一讓人期待的隻有阿斯拜仁團隊,不像道提斯特這邊隻有已經是名花有主的絲凱依,畢竟他們還有芙羅莉斯和卡麗金娜兩位女士。道提斯特的單身貴族們甚至已經開始抽簽決定去邀請她們跳舞的順序。
羅爾卻有更好的打算,那就是表演家團隊。在隊友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讓伯利文出麵去與對方接洽。這樣一來,現場的女士將增加到六位。雖然男士也相應增多了,但畢竟不至於比例失調到要眾星拱月的地步。
令人期待的夜晚總算降臨,猶如羅爾所期盼的那樣,山間的狼嚎聲營造了他所需要的氣氛。幽黑的城堡果真如同德古拉伯爵的斯洛凡尼亞那般,在一輪巨大的明月下矗立在高崖上。“唯一的缺憾是月亮不夠圓,城堡裏也沒有蝙蝠和真正的吸血鬼。”沒有人明白羅爾到底在想些什麽,反正地球人總是這麽瘋瘋癲癲的。
作為預料中會出現的阿斯拜仁早早地就來到了城堡,顯然他們也很熱衷於這樣的舞會。當道提斯特的男士們開始排隊準備邀請女舞伴的時候,隻有羅爾和伯利文滿懷期待地盯著城堡大門。這個晚上,道提斯特的城堡是向所有人敞開的。當然,前提是有人知道這場舞會,並且敢於在月夜下進入這座詭異的城堡。
經曆過這許許多多的風波,羅爾的麵子和他的名聲一樣的大。當表演家團隊走入大殿的時候,羅爾看到了他預期的效果。索德他們在驚訝之餘,更急於重新排定舞伴。表演家團隊不但接受了羅爾的邀請,甚至還為他們帶來了節目。讓道提斯特和阿斯拜仁在五周年慶之後,有再一次的機會欣賞這種由特技帶來的超越人類自身極限的藝術。
然而,這絕對是個充滿驚奇的晚上。遠比表演家團隊的來到更讓人想不到的事情還是在舞會開始的同時發生了。城堡來了個客人,一個出人意料的客人。當她走進來時,所有男人都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甚至包括那些旁邊有女舞伴的男士。
一頭緞子一般的黑發幾乎能夠反映出大廳裏的燈盞,如同夜空裏的繁星。同樣烏黑的眸子深邃而迷離,猶如無盡的蒼穹。與黑發黑眼對應的是純白,雪白的肌膚讓羅爾意識到這個女子並非和自己一樣是來自地球的東方人種;一身潔白的長袍似乎有些透明,若隱若現地讓人遐想著掩蓋在其下的性感身段;更令人驚訝的是她背後那對羽翼,純白的羽毛一塵不染,在城堡燈光下如同水晶般晶瑩剔透。
“天使!”羅爾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然而其他人都知道,這是個有翼族的女子。
“你們好,聽說這裏有一個舞會,我就來了。”女子嫵媚地笑了笑,“這樣的事情,在這個遊戲裏可不多。所以我就來了。”
現場沒有人搭腔。女士們多半是不願意回答,男士們則有些神魂顛倒。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阿瑪瑞麗斯。”柔媚的聲音讓男人們骨頭都酥了,“大名鼎鼎的羅爾先生辦的舞會果然是不同凡響,連最讓人尊敬的表演家團隊也來了。哎呀,看來我還是來遲了,錯過了精彩的演出。”
“不晚不晚,待會兒還有表演。”作為團長,指揮立刻作出了表態。
羅爾這才想到作為主人自己也應該說話的,“呃,歡迎阿瑪瑞麗斯小姐來參加我們的舞會!”在背後,絲凱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所有男士都開始重新考慮是要繼續排隊等候現有的舞伴,還是幹脆放棄,直接去邀請阿瑪瑞麗斯。但是阿瑪瑞麗斯卻有自己的選擇,“很高興羅爾先生能夠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那你是否願意邀請我跳支舞呢?”
這樣的邀請沒有一個男士能夠不心動,即便是已經獨霸了固定舞伴的羅爾。他猶豫地轉頭看看身後一直不作聲的絲凱依,用眼神詢問對方的意思。
若是在這樣的場合開口拒絕,一是太傷女士的自尊心,二是顯得自己很小氣,從小就是有錢人家小姐的絲凱依自然明白這樣的道理。即便是心理有多少的不願意,她還是裝出笑臉點點頭,“你去吧,人家可是客人。”語氣裏多少還是流露出了些許的酸味。
羅爾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讀出女孩眼中更多的情緒。當他大步走向阿瑪瑞麗斯的時候,隻留下身後絲凱依略微有些傷感的身形。
不知道是不是絲凱依的情緒再一次地感染了天空,醋意在人群中彌漫開來。男士們嫉妒地看著羅爾這麽走過去,心想阿瑪瑞麗斯的那句話怎麽就不對自己說;女士們則恨這女人一來就奪走了所有男士的目光,讓自己黯然失色。
然而兩個當事人完全沒有感受到周遭的異樣氣氛。羅爾感覺到自己的目光、身體甚至是靈魂牢牢地被吸引在了這個神秘女子的身上。阿瑪瑞麗斯優雅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羅爾則配合地將她握住。他從沒有想象過自己也能這麽風度翩翩,像個歐洲中世紀的貴族紳士,輕柔地攙著舞伴走向大廳中心。
雖然心裏有些失落,但是樂師還是自然地發動了自己的特技,讓樂器配合地奏出了悠揚的舞曲。舞池中的兩人隨著樂曲翩然起舞,再次將所有人的心神攝住。羅爾的那身吸血鬼伯爵裝扮和阿瑪瑞麗斯的潔白無瑕配合得恰到好處。一黑一白在場中旋轉交織,巨大的反差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卻又如此的協調。
旋轉中的白色的身影在燈光下膨脹起來,變成朦朧的白光,漸漸地將黑色融合進去,仿佛天使感化了惡魔。女士們的嫉妒心漸漸地消失了,她們也被這種聖潔的美麗所征服。男士們則忘記了羅爾的存在,隻是癡癡地看著白色的身影。
阿瑪瑞麗斯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從頭到尾這麽嫵媚地笑著。這種笑容隻對著自己綻放,眼神中流露著崇拜與愛慕,羅爾有種從未經曆的滿足感。左手裏是她柔滑的膚觸,右手環抱的是那纖細柔軟的腰肢,呼吸間是淡淡的迷人芬芳,眼前是那張仿如白玉精心雕琢的臉龐,心裏則是揮之不去的遐思。
盡管絲凱依各方麵條件並不比阿瑪瑞麗斯差,但兩個人給他帶來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的,一個隻是可愛的美少女,另一個卻是真正的女人。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如同一個稚嫩的大男孩不會有一個真正男人的那種堅毅、成熟和魅力。而男人和女人,真正最吸引彼此的,恰恰就是這點。羅爾並沒有拿絲凱依與阿瑪瑞麗斯作比較,因為此時的他完全忽略了絲凱依那個寂寞的身影。
絲凱依的心裏有種空洞洞的感覺,仿佛自己的一切在一瞬間被宇宙中的黑洞抽幹了。是的,雖然隻是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她卻覺得羅爾已經被奪走了。雖然隻是一支舞,按照常理,這並不能說明什麽,但是女人特有的敏感卻告訴她將會有的結局。淚水情不自禁地滑落,卻沒有人看見,沒有人安慰。
若說大廳裏還有人沒有沉迷於此時的場景,那隻有伯利文。雖然他也很被阿瑪瑞麗斯所吸引,但是已經習慣於作為旁觀者遠遠地站在遠離人群之外的地方,習慣於作為被人遺忘的角色,他心裏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一種危機。“那是白羽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