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十六章 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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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六奕忻不知道楊一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心裏患得患失,但楊一這話說出來給他一種感覺這是一個機會,一個他等待多年的機會。麵對楊一咄咄逼人的氣勢,奕忻有點不知所措,心下一陣慌亂,但想起自己這些年來小心謹慎的做事依舊落了個這樣的下場,被自己的親哥哥推到前麵來送死,心裏不由一陣翻騰,無奈、委屈、怨恨還有對自己親哥哥鹹豐皇帝的仇恨,一時都湧上心頭。想起當年鹹豐趁自己不在北京,勾結肅順他們幾個奪了自己的皇位,雖然自己也恨鹹豐,甚至很不得親手殺了他,但的江山是大清朝的江山,不管自己還是鹹豐當皇帝這江山還是姓愛新覺羅的,所以,沂忻在在替朝廷辦事的時候還是很盡心的,但自己的哥哥還是不放過自己。所有壓抑的情緒在這一瞬間都從奕忻的心頭迸發出來。

心中的情緒,楊一進逼,兩方麵的夾擊下,奕忻失去了以往小心翼翼的神態,兩眼露出餓狼一樣的眼神,狠狠的看著楊一道:“好啊,楊大人,我倒要看看你想得到什麽答案。”

楊一麵對奕忻突然間變幻的目光,不但沒有詫異,反而象一切在意料之中的一樣,笑著用從容不迫的眼神迎上奕忻的目光說到:“王爺,我就想知道,您是要戰呢還是要和?”

奕忻明顯沒料到楊一竟然提出這麽一個問題,在他看來,如今楊一兵臨城下,自己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剛才楊一要是逼自己投降自己就有可能和楊一拚命了,他的好皇帝哥哥如今跑到承德,北京一旦有事,他有地方跑,大不了跑回關外,回東北老家,而自己卻隻有死路一條。誰知道竟然峰回路轉,竟然還有一線生機。難道楊一是由於被逼造反,想和自己合作,這個念頭在瞬間就燃起了奕忻心中的許多念頭。奕忻不敢正麵看楊一的目光,而是躲閃的思索楊一這話的意思。但楊一給他思考的時間不多,而是又上前一步道:“王爺,您是想戰還是想和?”奕忻一咬牙,猛的看著楊一,以一種嗬出去的口氣道:“戰又如何?和又如何?”說話隻間,眼睛死死的看著楊一,神情猙獰。

楊一見奕忻如此,慢慢走到奕忻麵前道:“王爺要戰,這就叫人進來,把我拿下,但我城外那5萬精兵要是天亮前沒看見我出城,他們就會失去控製,會做出什麽事來我就不好說了。”楊一正說著呢,忽然“轟”的一聲,遠遠的傳來爆炸聲,聽聲音應該是在城外。但就是這一聲炮響卻把奕忻嚇個半死,以為楊一要是一言不和就會動手。奕忻想著楊一既然敢到他家來,就一定有準備,認為這炮聲就是楊一預先安排的,這根本就是一種威脅,想到這裏奕忻的臉色頓時卡白,心氣也泄了許多,剛才那種拚命的想法蕩然無存。他哪裏知道這一聲炮也把楊一給嚇了一跳,這炮聲根本就是不預先安排的,想安排也不行啊,時間哪能算的這麽準,這奕忻在慌亂之餘也沒想到這一層,就連奕忻的智囊周師爺也沒想到,周師爺在旁邊還暗地感歎,這楊一名不虛傳,算無遺策,連時間都掐算的如此準確。

楊一這裏和鬼子六奕忻鬥智,城外卻幾乎要鬧翻了天。聶士成這時候正暴跳如累呢,原來楊一交代他,等城裏有信號響起,就讓炮兵對著城牆來上幾炮,顯示一下新軍的強大。楊一原來也打算等他和奕忻談判結束再讓手下放信號彈,誰知道這大炮這時候就響起來。

這大炮到底是怎麽響的,也真巧了,聶士成帶著一個迫擊炮連來到城外,然後開始調試距離,結果一個士兵鬼使神差的拿起一枚炮彈放進炮裏,眾人還在忙著呢,也被這炮聲嚇壞了,尤其是聶世成,更是嚇出一身冷汗,眼下這楊一就在城裏,萬一被大炮一響,逼的奕忻翻臉,那楊一就危險。聶世成急的當時短槍就拔了出來,要不是手下拉著,當場就要斃那惹禍的家夥。不過那家夥死沒是成,但活罪沒少受,被聶世成一頓暴打,打的個半死。

再說城裏鬼子六被這一聲炮響弄的徹底沒脾氣了,低聲問楊一道:“楊大人,這和又怎麽說?”楊一這邊正在懊惱,暗道聶士成辦事不牢靠,做事沒譜呢,發現奕忻象隻泄氣的皮球般的喪氣,頓時就來了勁,他都沒想到這大炮響在這時候效果如此的好。頓時心中一喜,說話的氣勢又漲了幾分,人也又逼近奕忻一步道:“要和,那就要王爺你的意思了。”

奕忻此時以是萬念具灰,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嘿嘿,楊大人,我有討價還價的本錢麽?”說話的語氣裏流露出一種無比的怨恨,一種對一切都不滿的怨恨。

楊一聽奕忻如此說話,語氣竟忽然一轉,變的稍許柔和的道:“王爺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楊一如今這般做法也是出於無奈。隻恨那些讒臣誣陷,更恨當今有眼無珠,不識忠良。”楊一這話要是在平時說在奕忻看來這就是大逆不道,不用說別人,就他自己也要拿說話的人問罪的,不過此情此景,楊一的這番話竟然引起奕忻的共鳴。要不是肅順那幫家夥幫著鹹豐黑了自己的皇位,自己如今何至於此,而自己的哥哥對自己這個對大清朝依舊中心耿耿的弟弟還是要往死路上逼,實在是可恨。奕忻心裏恨著,嘴上也咬牙切齒說道:“這幹人等的確可恨,都該殺。”

楊一一聽,頓時撫掌而笑道:“好,王爺既然有此想法,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奕忻聽的猛的一驚醒,自己怎麽就有這想法,這楊一要是想造反,這謀奪的是他愛新覺羅家的江山啊,但再想改口也來不及了。隻好順著楊一的話道:“楊大人,依你看怎麽個好說法?”

楊一這回也不逼奕忻了,而是回到位置上,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上一口,這才說道:“這和,王爺想和那最好不過,通州城的十萬大軍,我可以還給王爺,讓王爺今後說話做事也有低氣,楊一保證隻要王爺同意,我新軍五萬將士立刻退出通州,退出天津,退出河北。”

這談判就象菜市場買菜,向來是要討價還價的,奕忻自己也是談判的老手,和洋鬼子沒少談判,他也知道楊一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肯定是有條件的,所以也抱著被宰一刀的心態。不過這談判嘛肯定是一方漫天要價,另一方落地還錢的。隻不過他現在沒什麽本錢就是了,不過這價錢還是要能講下來多少算多少的。這時候的奕忻居然能笑的出來,不過笑聲比較冷,訕訕的說道:“楊大人也真能說笑,退出河北,這黃河一北是一馬平川,別說退出河北,就算你退出山東,哪天你一高興,打了回來,我又能拿你怎麽樣?”奕忻這是在試探楊一,想看看楊一的底牌是什麽?但奕忻心裏對楊一還是抱有一線希望的,隻是這個希望到底有多少可能,奕忻心裏很沒有底。

楊一沉吟了一會,在書房裏轉起圈來,看的奕忻心中一陣發毛,生怕自己把話說的太死,讓楊一沒有回旋的餘地,心裏不由有點懊悔,畢竟這個皇帝他還是想做的。

楊一終於停了下來,轉身對著奕忻道:“王爺看來還是有擔心,不過您這擔心也是人之常情,這樣如何,為了表示誠意,我新軍退過黃河至於今後的事情就得看王爺您的本事了,總之王爺您要是能入主北京,我軍絕不過黃河。”楊一這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就是要一黃河為分界,大家分了這江山。

奕忻當然明白楊一的意思,但他還是不放心,以楊一是實力,根本沒必要和自己合作,如果楊一不能拿出個合理的解釋,奕忻還是不放心合作的,所以奕忻又問了一句:“楊大人,有個問題我始終想不明白,你能不能給我個理由,你想要跟我合作的理由?”

奕忻這話一說出來,楊一原本平靜的表情突然變的冷俊,冷冷的說道:“理由,你還找我要理由,你不看看你們這些王公貴族們都做了些什麽,老子在前麵和洋人拚命,你們倒好在後頭給我搗亂,對我下下黑手,我他媽的恨不得把你們全都…….”楊一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臉色也變的鐵青,奕忻看到楊一突然間如此變化,心中頓生恐懼,不知道楊一下麵會做什麽,心中也開始忐忑不安。楊一罵了兩句,臉色漸漸的恢複,盡量用和氣的口吻緩緩的說道:“洋人,我的理由就是洋人,我楊一在天津打了洋人,這洋人一定不肯罷休,我沒時間再和你們內耗,我要全力對付洋人的瘋狂反撲。”楊一說到這,無比寂寥的看著床外,半天也不做聲,奕忻雖是地主,但這一刻也不敢打擾楊一。楊一靜靜的看了半天窗外,等了一會,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可以割地賠款向洋人求一時的苟安,嘿嘿,反正你們也從沒把天下百姓當做人,而是當作自家的奴才。我楊一卻不能眼看這大好河山任洋人踐踏,百姓人洋人欺淩,隻要有我三寸氣在,必與洋人血戰到底。”

奕忻被楊一這番話說的半天沒有反應,隻是楞楞的在那發呆,心理的各種滋味都湧上心頭。自先帝道光以來,洋人憑借堅船大炮,屢犯中華,而堂堂大清,卻屢屢敗於洋人,這怎麽不叫他心疼。這次楊一天津大敗洋人,奕忻聽說後是打心裏高興,朝堂之上朝臣眾口鑠金詆毀楊一,奕忻就感到深深的不安,但他自己身份特殊,也不好為楊一說些什麽,免得落個勾結外臣的話柄。如果楊一說出別的理由,奕忻是斷斷不可能信的,但說到洋人,奕忻就信了大半,這洋人對中華窺視多時,平時沒借口到要找個借口來生事,如今在中國吃了這麽大的虧,那是決計不肯罷休的,定要找回來。楊一說的沒錯,他那皇帝哥哥最後的辦法也隻能是給洋人賠上一大筆款,或許割讓幾個地方了事,斷不會傾全國之力與洋人周旋的。想到這裏,奕忻頓時覺得楊一的一切的做法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別的不說,但這洋人沒擺平之前,楊一是斷斷不會對自己動手的,可這洋人又豈是好對付的,所以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這楊一應該不會對他下手。自認為想明白一切的奕忻終於下決心道:“楊大人,就按你說的,新軍退過黃河,北京之事不再插手。不過,小王還有個小小的請求?”

楊一轉頭,臉上沒有笑容冷冷的道:“說。”奕忻心中一冷,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小王希望大人能支援些軍火,就算本王欠的以後定當分奉還。”奕忻現在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楊一肯把那通州的十萬大軍交還自己,部隊到了手中,他還怕什麽,反正這皇帝本來就應該是自己當的。

楊一聽奕忻這麽說,眉頭皺了一下,看的奕忻心裏不由一緊,暗恨自己多事,節外生枝。但楊一略一思索就回答道:“行,這次從洋人那弄來數千支洋槍,就便宜賣與王爺。”

楊一的爽快回答讓奕忻的心情頓時送了下來,仿佛那皇帝的位置就在自己眼前,眼前的楊一也變的不象才來的時候那般可怕。

“如此,我們就商量一下大家合作的具體事項。?”奕忻用小心翼翼的口氣問楊一,楊一也沒有再做姿態,很爽快的回答道:“如此最好。”

天空破曉,古老的北京城緩緩的張開字的懷抱,開始容納來往的一切。楊一在警衛的護衛下,慢慢走出北京城,朝通州方向而去,遠遠就看見聶士成領著一票手下在城外著急的等候,昨天晚上沒有等到和楊一約定的信號,聶士成這心裏就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一大早就派人去通州通知張鍵,讓他準備兵馬,萬一天亮了不見楊一出來,就立刻殺進北京城。至於那位倒黴的士兵,已經被關進小黑屋禁閉去了(5555,我當初在起點的烽火論壇就被斑竹關進了小黑屋,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啊。),要是楊一沒事還好,要出了事,估計那家夥就是個祭旗的下場。

遠遠的看見楊一出來,眾人不由齊聲歡呼,有為楊一的安全回來歡呼,也為那倒黴蛋能保住條性命高興。聶士成第一個就朝楊一衝了過去,楊一看見眾人前來,也快速的下馬,向眾人走來。

“先生!!…..”聶士成迎著楊一叫道,人也撲到楊一聲音也不由哽咽,眼眶裏也濕潤起來,兩手扶在楊一的肩膀上四處打量,生怕楊一哪裏被傷到了,楊一也不說話,隻是笑著看著大家。這時眾人也圍了上來,一直跟著楊一的警衛營長趙子平說道:“我說聶大人,你還把大人先放開吧,你沒看見我們都好著呢,我們沒死大人就絕傷不到一跟毫毛。”這時候聶士成也顧不上這家夥一下犯上了,隻是張著嘴巴傻笑。

眾人簇擁著楊一一路往回走,楊一和聶士成並肩騎馬而行。楊一突然問聶士成:“昨天晚上那一炮是哪個打的?”聶士成這才想起這茬,立刻羞愧的回答道:“大人,都怪士成馭下不嚴,帶兵無方,令大人曆險,士成懇請請大人治罪。至於那個開炮的士兵屬下已經將他關押起來,就等大人回來處置。”聶士成想到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使楊一遇險,自己即使萬死也不能辭其疚,想到昨天晚上那突如其來的誤射,聶士成身上的冷汗這時才流了下來,臉色也變的很難看。原以為楊一雖然對下屬很寬容,新軍一向紀律嚴明,對這事楊一總是要責罵幾句的。但楊一聽到聶士成的請罪後並沒有大發脾氣的樣子。聶士成趕緊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向楊一匯報。楊一聽完之後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依舊是笑吟吟的樣子,但還是對聶士成道:“這樣的事以後還是要注意,不可以再發生第二次,不是每次都能誤打誤撞到的。那個士兵也別太為難他,回去就放了吧,讓他接受這次的教訓就是了。”

“什麽?新軍已經都撤出天津了?”盡管有準備,但奕忻還是被這好消息振奮了。楊一果然守信,才幾天的工夫就把隊伍撤了回去。

“回王爺,新軍的確已經撤退,而且是分兩路走的,一路走大沽口從海路回去,一路走山東過黃河,估計7天之內就可以全部撤過黃河。不過走水路的可能要遲一些撤完。”周師爺也是一臉興奮的樣子在回答奕忻,畢竟自己的主子好了,自己也就跟著好。

“這就好,這就好,海路難行,晚一點撤完不礙的。馬上寫奏章,派人送往承德,請皇上回朝。哈哈哈。”奕忻在也按耐不住,得意的笑起來。

“公亭,快上船吧。”楊一在船上大聲的叫著聶士成。聶士成依舊不甘心的朝北京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塗了口唾沫,這才慢慢的上船。

楊一讓新軍把能收刮到的船都集中到了這片海麵,以繳獲的英法聯軍三十多艘戰艦為基礎,其他大小船隻六十餘艘組成的龐大船隊,載著新軍三萬餘人緩緩的朝大海的遠處前進。

看著陸地離自己越來越遠,聶士成心裏不由一陣鬱悶,幾天前還唾手可得的北京成就這樣從眼皮下溜走,自己連城也沒進過,隻是在城外看了看北京那破敗的城牆,楊一就命令部隊南下的南下,上船的上船,就連前幾天從上海運來的大量彈藥船都沒卸,直接就跟著船隊就重新開向大海。

原來的“威爾士親王”號戰列艦現在已經改名叫“定遠號”,寬大的夾板上,楊一和張鍵圍在一張桌子上,正看著一張地圖,聶世成走到桌子邊,也探頭看了看。

“公亭,你也來看看。”楊一招呼聶士成坐下,看到聶士成一臉的鬱悶,楊一不由笑道:“怎麽?想不通是不是?”被說中心事的聶士成不好意思的笑笑,但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張鍵露出一貫陰險的笑臉道:“公亭,你來看看這。”說著張鍵的手指向地圖上的一個位置,聶士成順著張鍵的手指看了過去。地圖上的“山海關”三個字讓聶士成的心髒激動的跳了跳,聶士成不敢相信的看看張鍵,見張鍵一臉肯定的笑,聶士成還是不放心,轉頭看看楊一,楊一也肯定的笑著點了點頭。聶士成高興的一拍桌子齜牙咧嘴的笑道:“娘的,這下玩的大了。”不過聶士成很快就平靜下來,盯著地圖看了半天說道:“大人,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陰險了?既然打,我們在通州就可以直接動手啊,還跑去和鬼子六談判做什麽?”

楊一和張鍵相互看了看,一起對聶士成露出招牌式的陰笑,笑的聶士成心裏發虛。最後還是楊一來解釋聶士成心中的疑惑。

“公亭,打下通州後我們是可以立刻攻打北京,可是我們的彈藥儲備不足,也隻能是打下北京,不可能連續作戰。”楊一說到這看了張鍵,示意由他繼續說。張鍵笑著接過話道:“直接攻打北京結果可能就演變成一場追擊戰,北京的皇帝肯定會跑,一旦皇帝跑回東北,這仗打起來就累了。”聶士成聽到這裏終於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對,咱們當時彈藥不多,不可能連續作戰,狗皇帝就有時間準備。”楊一繼續補充道:“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東北連著俄羅斯,俄國對我國東北垂涎以久,萬一皇帝狗急跳牆勾結俄國,讓俄國出兵幹涉這仗就有可能陷入持久戰。我們在天津打了洋人,洋人定然不肯罷休,一定會卷土重來,我們沒時間在國內和狗皇帝耗,一定要在歐洲列強打過來之前解決國內的戰事。”

“對,這要打下山海關,我們就可以甕中捉鱉,那鬼子六不也是?”聶士成看看楊一,楊一立刻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道:“你別看我,這主意不是我想出來的。”聶士成又看看張鍵,張鍵一臉不可理解的表情道:“我說大人,你不要什麽黑鍋都是我來背吧?”茫茫大海上突然刮起一陣冷風,聶士成不由打了個寒戰。

新軍如如潮水般的來到北京城下又悄悄的如落潮般離開。北京查城被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氣象。一個關於恭親王大義凜然,孤身悄悄進入通州,三言兩語就說服新軍首領楊一,並使其認識到錯誤,主動退兵的故事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流傳開來。隨著這故事流傳範圍的擴大,開始出現各種版本,什麽六王爺單刀赴會怒斥楊一,什麽楊一在六王爺麵前羞愧下跪,發誓永遠效忠朝廷。總之是越傳越懸乎,把個鬼子六吹的是天上有,地下無的高大威猛,睿智無雙,就連大街上揀馬糞的老頭都知道北京有個很本事的六王爺。

至於通州城裏的十萬清軍俘虜,除了那些手了楊一黑錢的將領們,其他人都處在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整天被新軍押著到處做義務勞動,還不能稍微偷懶,一點被發現,打一頓是小事,當天是一口吃的也沒有的。這些清軍哪吃過這樣的苦,一個個也隻能硬著頭皮忍著。誰知道這天一覺醒來,平日裏監督勞動的新軍不見了,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偉大的六王爺,奕忻一下就成了士兵心目中的大救星。

奕忻端坐在書房內,聽著周師爺的匯報。也許是最近都很順利,周師爺一臉的春風得意狀。新軍撤退以後,奕忻的手下順利的接收了新軍留下的地盤。通州的十萬大軍也完全控製在奕忻的手裏。不過提套勝保的時候,周師爺聲音突然變小,而且人也靠近奕忻才說:“王爺,勝保的事也隻能這樣處理了,勝保一向和軍機處的那些人關係密切,所以小人…”周師爺說著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奕忻聽了頭稍微往後仰一仰,眼睛也微微的眯上,嘴裏說道:“也隻能這樣了。”

遠在承德的鹹豐皇帝在接到奕忻的奏報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一向視為眼中釘的奕忻果然有些門道,居然說退了楊一和他的新軍,看來今後對奕忻要更加小心防備才是。如果奕忻知道鹹豐的想法,那就更要慶幸自己的選擇了。

奕忻在奏報中說道:楊一本沒有造反的意思,都是因為勝保要害楊一,楊一才反擊的。在奕心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楊一動搖了,接著奕心動之以情,曉之以大義,楊一才幡然醒悟,表示自己有複皇上的信任,主動答應退兵,並表示在適當的時候進京想皇帝請罪。臨行的時候,楊一還拉著奕忻的袖子,痛哭流涕,希望奕忻在皇帝麵前幫自己說話。

看完奕忻的奏報,鹹豐感到無比的鬱悶,這樣出風頭的事情居然被奕忻搶去做了,自己早就懷疑楊一沒有造反的意思,都是朝廷裏那些沒用的大臣們屢進讒言,詆毀忠臣。弄的自己也判斷錯誤,早知道就應該留在北京,雖然不可能象鬼子六那樣能如此風光,但也不會如此便宜鬼子六。鹹豐眼睛盯著奏章,臉色越來越難看,下麵的眾位大臣也察覺到鹹豐的情緒不高,原本因為北京危險解除帶來的興奮現在也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有幾個以前說過楊一壞話的大臣偷偷的抬頭朝龍椅上的鹹豐,發現鹹豐正用冰冷的目光怒視自己,頓時頭又嚇的低了下去。這些個大臣一個個在鹹豐的目光下不由的都往後縮了縮,生怕被氣頭上的先鋒當做出頭鳥來打,心裏一個個都還擔心著會被皇帝秋後算帳。

鹹豐雖然也很想把那些攪舌跟的家夥都收拾一下,但眼下更急迫的事情是返回北京,作為一國之主的皇帝,鹹豐這時比任何時候都破迫切的想回到北京。

簡單的交代一下回北京的事情,鹹豐草草結束了這一次和大臣們的會麵,此時的鹹豐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急需一個地方來讓自己輕鬆下來,於是鹹豐選擇了來到他最喜愛的貴妃----蘭貴妃的房間。

盡管這是在白天,但鹹豐還是把自己最喜愛蘭兒剝了個精光,然後把他對大臣們的不滿和對奕忻的嫉妒全部都發泄到眼前這具美好的身體上。行宮裏的太監和宮女們都知趣的逃的遠遠的。不過這位母憑子貴的蘭貴妃現在的遭遇卻是很多後宮佳麗們極其嫉妒的。就連蘭貴妃發出的“恩、恩、恩”的叫喚聲也是其他女人嫉妒的根源。鹹豐喜歡蘭貴妃,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蘭貴妃會**。中國女子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含蓄,包括在床上也要如此,選進後宮的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在床上大都如木頭般的任皇帝擺弄,而天性好強的蘭貴妃就簾子床上也要爭取主動,經常騎到鹹豐的上麵,這讓鹹豐大感興趣,也使蘭貴妃牢牢的在床上抓住了鹹豐的心。(沒靈感,寫的很辛苦,老九他們讓我寫一點東西對付一下。)

“皇上,您今天真厲害。”心滿意足的蘭貴妃臃懶的趴在鹹豐身上,這要是換到別的女人,是絕對不敢的,趴在皇帝上麵,這就是犯上。可蘭貴妃卻不吃這一套,這麽爽就怎麽來。不過聰明的蘭貴妃該是發現了鹹豐皇帝和以往的不同,尤其是那可怕的眼神,仿佛要把自己吞進肚子裏,這是蘭貴妃第一次發現鹹豐的目光如此可怕。

聯軍失敗的消息終於傳回英國和法國。英國朝野上下一片嘩然,首相也立刻召開了兩院會議,討論如何對應這次戰爭。

“恥辱啊!!,恥辱!這是大不列顛帝國絕對不能接受的恥辱,要討伐那些東方的野蠻人。”議員甲說話的語氣幾乎是在咆哮。

“這位紳士,不要衝動,要記住,我們是紳士,紳士時刻都要保持冷靜和幽雅的風度。”議員乙先是用平靜的語氣在勸議員甲,其他議員在聽了議員乙的話後也對他表現出來的風度表示讚許,紛紛鼓掌,可議員乙接下來的話卻讓大家大跌眼鏡。

“不錯,我們是要冷靜,可是我當想到我們英勇的海軍將士被該死的中國人用詭計殘殺,我就再也無法冷靜下來。”議員一突然提高聲音道:“他媽的,誰要是反對出兵中國,老子就擰下他的腦袋,我操。”

“對,一定要懲罰中國人,要讓他們的皇帝趴在女皇陛下的麵前給女皇添鞋子。”議員丙叫的聲音更大,不過他不是心疼戰死的將士,他是心疼他囤積在香港的大批鴉片,因為他的另一個身份的鴉片走私商人。

對中國再次動武的意向得到兩院的全票通過。同時議會還決定派人前往法國,聯合法國對中國動武。

法國的皇帝拿破侖三世,在得知聯軍全軍覆沒,連兩位專使也被活抓後,立刻暴跳如雷。拿破侖三世馬上召開禦前會議,決定聯係英國共同對中國進行報複。

正當英法兩國磨刀霍霍,調集軍隊準備殺向中國的時候,美國和俄羅斯的大使也分別拜訪了英國首相和法國的皇帝,提出了四國組成聯軍,共同對中國動武的意見。

四國一拍既合,達成了共同出兵中國的協議。達成協議後,這四個國家開始各自回去,整頓兵馬,他們要聯手瓜分中華。

普魯士,

船隊在大海上航行了五天,山海關已經遠遠的出現在地平線上,巍峨的長城在群山上盤旋,天下第一關是雄偉的,但她的存在並沒有完全阻止異族進入中原的腳步,相反卻成了阻礙中國和世界交流的壁壘,成為了中華民族長期閉關自守的象征。

站在定遠號的前甲板上,望著遠處的長城在不斷的向自己靠近,楊一腦海裏突然想起**的詩,不由頓生感慨,用緩慢而有力的聲音念道:“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大人真有雅興,作的好詩。”楊一念詩的時候,張鍵來到楊一身邊,聽個正著。此時正值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撒在楊一的身上,楊一整個人似乎已經融入在這絢麗的晚霞中,高大的身軀麵對遠處的群山和萬裏長城,渾身散發出一種氣吞天下的氣勢。

張鍵的叫好明顯沒有打斷楊一的詩興,此時天邊彤霞如血,群山萬裏連綿,楊一也不回頭,繼續念到:“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後麵這幾句把張鍵聽的眉頭一皺,他是個書生,聽出楊一念的是首詞,隻是這詞似乎還差半闋。讀書人對好詩好詞的一向是喜歡的,張鍵對隻聽到一半的好詞有點不滿足,倒把自己要楊一有事的事先放到一邊,問楊一道:“大人,這詞是好詞,也應此景,隻是不知道另半闋是怎麽寫的?”

楊一當然不能說是**的大作,說出來張鍵也不明白,但那上半闋和這景象也不搭界,念出來反而露了馬腳,楊一隻好道:“先生過獎了,這隻是楊一一時感觸,秒手偶得的半闋,另一半還沒想好呢。楊一書讀的不多,倒讓先生見笑了。”哪知道張鍵一臉正色的說到:“大人不可妄自菲薄,單憑大人剛才念的詞,張鍵以為,大人之文才以相當之高,也許是大人久居海外,不熟詩詞,不然定可以做出絕美的詞句。”

說起詩詞,楊一還真不內行,剛才的詞也是抄襲的**的作品。楊一知道再這麽繼續說下去,恐怕就要露餡了,趕緊轉移話題道:“先生找楊一何事?”張鍵這才想起來自己找楊一的目的,趕緊回答道:“李秀成那有消息來了。和石達開的談判已經於半個月前結束,這是情報部的飛鴿傳書。”張鍵說著遞上來一張字條。“另外,按照大人的指示,李秀成在談判結束後,已經摔大軍北上,不日可以度過黃河。”

“好,太好了,秀成幹的漂亮,我要給他記功。”

原來楊一早在對付聯軍之前就讓李秀成盡快解決讓石達開,然後北上,李秀成那十萬大軍可太關鍵了,可以說這仗打成什麽樣子,關鍵就要看李秀成能不能及時趕到了。

李秀成貨物石達開的談判的過程並不是很順利,幾乎可以說石達開是被李秀成用大炮牙著坐上的談判桌。石達開雖然對李秀成表示出來的誠意感到滿意,但作為原本割據一方的石達開來說,屈居人下的滋味實在很難接受。經過幾番談判,雙方討價還價。李秀成在去武昌前就預見到可能出現石達開會後悔的情況,畢竟石達開手裏還有幾十萬大軍。去之前李秀成就和劉銘傳商量過了,談判開始的十天後,如果石達開還不妥協,就立刻對南昌發起進攻。果不其然,石達開對談判表麵上很熱情,但實際上是想利用談判的機會進行喘息,所以一直在和李秀成扯皮。一直到劉銘傳逼近南昌,每天用大炮猛轟,曾國藩一見劉銘傳動手,也跟著對太平間下手,從湖南嶽州出發,一路朝武昌殺來。兩支人馬一起進攻,,石達開立刻感到巨大的壓力,武昌方向還好,湘軍是老對手,石達開並不怕。可南昌的情況就糟糕了,劉銘傳的猛烈炮火打的太平間根本沒有還手。就連招架的餘地也有限。

石達開趕緊找李秀成,讓他請劉銘傳停火,可李秀成說道:“劉銘傳是新軍元老。連還和洋溢是連襟,自己根本管不了,李秀成也隻能讓九江方麵的新軍停火,可管不了劉銘傳。

既然劉銘傳不受李秀成的管,那劉銘傳的行動當然不會說停就挺停,進攻南昌的力度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日愈加劇。太平軍雖然是百戰之師,但麵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士氣高昂的新軍,南昌城風聲鶴唳,形勢岌岌可危,更何況湖南方向還有個瘋狂的曾國藩。湘軍彭玉麟和曾國荃所部,已經突進到武昌城下,每日隻是架起大炮,對著城裏猛轟,還一麵積極準備攻城。這仗打成這樣子,石達開也很無奈,如果不是九江方麵一直按兵不動,武昌城更加危險。麵隊危局,石達開隻能選擇談判。

新一輪的談判開始,劉銘傳很配合的就停止進攻,曾國藩派人來催促共同進攻的時候,劉銘傳的答複是部隊經過連續作戰,需要休整。

沒有了劉銘傳方麵的壓力,石達開得以集中力量在武昌城下對湘軍進行了數次反擊,麵對太平軍瘋狂的反撲,湘軍不支,整個戰線後退五十多裏,武昌城的危局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石達開與李秀成的談判也進入到一個新的階段。

談判其實就是雙方麵達成妥協的途徑,李秀成清楚的認識到,以石達開眼下的實力想要完全消滅他,單單是南昌和武昌這兩座堅城就得打個一年兩年的,可是楊一和他的新軍卻沒有時間可以消耗在這裏。李秀成也清楚的知道,北京方麵才是大局的所在。

雖然是被迫坐在談判桌上,石達開還是拚命的為自己撈取最大的利益,討價還價的最終結果是雙方妥協。石達開同意向新軍投降,但這投降也隻是對外的,實際上石達開的人員和兵馬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表麵上的歸順。這也是石達開目前能做出的最大讓步。李秀成也知道石達開這樣的投降實際上等於沒投降,但是他已經沒時間等待,在一番故做姿態後,還是在談判協議上簽字。

談判結束,李秀成率領早就準備好一切的手下,立刻北上。心細的李秀成對石達開並不完全放心,在九江城裏還是留下李柱子的獨立一師,連水師也留了下來。

南昌和武昌兩座城池在一夜之間全部換上了新軍的旗號,這把正在準備下一步進攻的湘軍弄的一頭霧水,但不管怎麽說,總不能對著友軍的旗號開炮吧?也隻能偃旗息鼓,並在第一時間通知曾國藩。

曾國藩在得知這一消息後。愣了許久,接著就派人把李鴻章給叫了過來。李鴻章從上海回來後,曾國藩就向朝廷推薦了李鴻章,隻是這一段時間事情不斷,對李鴻章的委任一直沒有下來。李鴻章現在隻是跟在曾國藩身邊繼續學習軍務,一麵等待朝廷的任命,一麵跟著湘軍做些事情。聽到曾國藩派人來召喚,正在處理公文的李鴻章就放下手頭的事情,立刻就趕到曾國藩的營帳。

“老師召喚,不知有何示下?”李鴻章在曾國藩麵前,總是一付恭敬的姿態。聲音也不高,頭也稍微低了低。

曾國藩歎了一口氣道:“少荃,你先看看這個。”說著把前線傳回來的報告給李鴻章看。李鴻章看了之後也不說話,隻是尊敬的看這曾國藩,用一付聆聽的表情,等待曾國藩繼續說話。

曾國藩表情落寞的說道:“少荃,你怎麽看這事?”曾國藩指的是石達開投降新軍的事。李鴻章也覺得這事蹊蹺,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好恭敬的對曾國藩道:“學生愚昧,還望老師教誨。”

“少荃你也不必過謙,其中端倪我想你也察覺一寫,隻是那楊一在上海對你甚為照顧,你怕是有話也不好說吧?”曾國藩這一番話直接就說到李鴻章心裏去了,李鴻章對最近新軍和楊一的動態一直是十分關注的,尤其是這次對石達開的進攻上,劉銘傳表現的太異常,早就引起李鴻章的注意,加之李秀成進入武昌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其中的奧秘也能猜的個七七八八,隻是礙於楊一對自己不錯,有的話不好說而已。李鴻章的心思被曾國藩一語道破,心裏對這位老師的敬佩又增加幾分,連忙作請罪狀,低頭回話道:“老師明鑒,學生慚愧。”

曾國藩也沒有過多責怪李鴻章的意思,揮了揮手示意李鴻章別在意。李鴻章跟隨曾國藩有日子了,對老師的一些習慣動作還是明白是什麽意思的,這才抬頭看著曾國藩,等著曾國藩的進一步教教誨。

“少荃,為人知恩圖報,乃君子所為也,然新軍最近舉措反常,恐有大事將出。如今這楊一還是朝廷的命官,隻要他不做越軌的事,石達開降了新軍倒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就怕此子不甘居人下,以新軍當前之戰力,恐天下再無對手。”曾國藩說著臉上露出憂慮的神情。李鴻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也隻能安慰道:“老師憂慮天下,學生佩服,我看那楊大人也是個一心為國的良才,應該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

李鴻章的安慰看來沒起多大作用,曾國藩依舊是一付滿懷心事的樣子,半天也不說話,隻是坐在那發呆,弄的李鴻章也隻能繼續站在一旁候著。

過了好一會,曾國藩才對李鴻章說道:“少荃,你是個人才,繼續留在我這恐怕會影響你的前途,福建那缺個參將,我向王懿德大人推薦了你,你收拾一下這就出發。”

李鴻章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施禮告退,走到門口的時候,曾國藩突然對著李鴻章的背影道:“少荃,一旦天下有變,我等當為朝廷盡忠。”李鴻章默默的轉身,對著曾國藩行了個師生間的大禮貌,這才回頭離開。

走出門外的李鴻章心裏很矛盾,曾國藩的意思他很清楚,就是在提醒他一旦楊一造反,曾國藩希望李鴻章能和他站在一條戰線上,共同為維護這清朝的江山盡忠。如果曾國藩這話是在李鴻章去上海前說,那李鴻章應該沒有任何異議的跟隨,但眼下的李鴻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李鴻章了,上海之行給他的震撼太大了。

新軍先進的裝備,超前的作戰思想,奇特的訓練方法,還有上海一帶工業發展帶來的巨大財富,都讓李鴻章認識到楊一無論是在財力還是在武力上都遠遠的走在其他人前麵。如今的新軍,在整個中國根本就是一支無敵之師,任何與之對抗的力量,下場都將是被毀滅。洋人如此,勝保如此,今後的曾國藩也應該如此。從上海回來後,李鴻章一直有去上海投靠楊一的念頭,隻是楊一一直在天津作戰,沒有機會去。乳劑的李鴻章很矛盾,一邊是對自己殷殷期望的老師,一邊是對自己青睞有加,積極招攬的的楊一。

“如果楊一得了天下,對我中華未必是壞事。”李鴻章心裏突然升起這樣一個念頭,心虛的回頭看看曾國藩的營帳。營帳的門口緊閉著,但李鴻章仿佛看見曾國藩緊促的眉頭和憂慮的表情。想起在曾國藩身邊所受的教導,李鴻章不由的呆在那兒,眼睛直直的看著曾國藩的營帳。這時李鴻章的肩膀猛的被人拍了一下,把原本就心虛的李鴻章驚出一身冷汗。

“少荃,你在這發什麽呆呢?”

李鴻章被驚的臉色蒼白,回頭一看,原來是湘軍名將左宗棠。左宗棠眼下還沒有後來在大清三傑的名頭,隻是在駱炳章的手下做個兵部郎中,不過很得駱炳章的器重,左宗棠做事也不加幹涉。左宗棠一向以諸葛自居,平日與曾國藩交好,也曾多次在曾國藩低潮的時候出手相助,以前也多次見過李鴻章,對他也頗看重。左宗棠這次來也是感覺到最近的苗頭不對,想和曾國藩探討一下時局的變化,正好趕上李鴻章在這發呆,變上前招呼他。兩個後來的對頭,現在都還沒發跡,一個是後來在中華呼風喚雨的淮軍統帥,軍機中堂,一個是後來國人評價:“中國不可一日無湖南,湖南不可一日無左宗棠”的左宗棠。兩人在曆史上留下的名聲不同,但同樣是都是經緯天地的人物。按照曆史的正常發展,兩位都將是風口浪尖上的風流人物,隻可惜現在兩位如今都還人微言輕,這次的匆匆見麵,並沒有給曆史帶來多少影響。

“原來是左大人,李鴻章失禮了。”李鴻章認出左宗棠後趕緊行禮。也許是左宗棠心裏有事,也顧不上和李鴻章多說話,隻問了一句:“你老師在嗎。?”李鴻章回道:“正在營帳中。”左宗棠和李鴻章客氣兩句,就急忙進了曾國藩的營帳。

左宗棠進了曾國藩的營帳,隻見曾國藩依舊是一付滿懷心事的樣子,還不時微微歎氣。

(左宗棠出生於清嘉慶十七年1812年,字季高,號樸存,湖南湘陰人。鹹豐九年臘月,翰林院侍讀學士潘祖蔭向鹹豐皇帝寫了一道奏疏,其中說:“國家不可一日無湖南,即湖南不可一日無宗棠也。潘祖蔭是吳縣才子,後來官至刑部尚書。他的兩句話,讓左宗棠的名字一夜傳遍全國。此時,左宗棠正做新任湖南巡撫駱秉章的幕僚。潘將一個無官無職的幕僚的作用看得這麽重要,這麽高,身係國家安危。以上文字節選自新浪網站。)

左宗棠進得曾國藩的行轅,對於左宗棠這位曾國藩的同鄉,湘軍上下都是極敬重的。門衛通報後,左宗棠很順利的就來到曾國藩的書房內。對於左宗棠這個時候來訪,曾國藩還是極為高興的。左宗棠的才氣是湖南皆知的,潘祖蔭曾上書鹹豐道:“中國不可以沒有湖南,湖南不可以沒有左宗棠。”當時的左宗棠不過是一介幕僚,就已經被如此推崇,此人才具可見一般。曾國藩見到左宗棠進來,變立刻起身相迎,左宗棠按規矩要給曾國藩行禮,卻被曾國藩一把攔住道:“季高,你我之間就不必來這些俗禮了。”曾國藩堅持之下,左宗棠也隻好作罷。“大人麵露憂色,不知所為何事?”左宗棠見曾國藩臉色不佳,變開口問道:

“季高,你來的正好,你是湖南的智囊,這事你幫著分析分析。”說著曾國藩把前線的報告給左宗棠看。左宗棠看罷,抬頭問曾國藩:“大人,您是怎麽想的?”

曾國藩苦笑道:“季高,以你的性子,怎麽也這般不爽快?你還不知道我擔心什麽?國之將亂,必有奸黨亂朝綱啊。”

其實曾國藩冤枉左宗棠了,左宗棠知道曾國藩所憂慮的事情和楊一有關,但沒有想到曾國藩把問題擺在這樣的一個高度來看。

“大人,和出此言?這楊一出道以來,一直為國盡忠出力,以在下看來,如今多事之求秋,內憂外患,以楊一之行事風格,斷不會行謀逆之舉。”左宗棠把自己的看法提了出來。

曾國藩正為這事擔憂呢,聽左宗棠這麽一說,心中一寬,連忙問道:“季高,你說說看,這楊一如何不會反?”

“大人,楊一自上海平亂以來,在其治下推行革新,農以輕徭役,權減租息,使江南數省得意休養生息,工以西洋人為榜樣,積極引進機器生產,極大的帶動了地方經濟的恢複。江南發賊橫行之時,此君血戰泰州,收複揚州,奇襲蕪湖,轉戰大別山。皖北三戰,收李秀成、陳玉成,使長江以北再無發賊之患。而後平南京,北上剿撚。洋人來犯,滿朝文武慌亂之際,以天津滅盡洋夷,這是何等大快人心的事跡。楊一所為,哪一件,哪一樁不是為我華夏長臉之事,可朝廷裏的爺們倒好,鼓動皇上逃離京城,這不是在逼楊一反嘛?我看啊,這樣的反賊,我華夏多出幾個才好。”

左宗棠這一番話如暮鼓晨鍾,撞擊在曾國藩的心頭,曾國藩暗自思襯,難道我是錯了?如果楊一真的反了,我應該如何?曾國藩不停的問自己。當今皇帝昏庸,朝政**,這是曾國藩親眼看見的,可一向以王道正統護衛自居的曾國藩,骨子裏根本沒辦法接受楊一造反這一結果,心裏雖然有些矛盾,但還是很堅定的否決了自己的動搖。但左宗棠這番話還是讓曾國藩安心不少,至少他可以看見,楊一眼下是絕對不會造反的,這一點他絕對相信左宗棠的判斷。心裏的事情有了著落,曾國藩的臉色也好看一些。

“季高,這話你在我這說說也就罷了,我也知道你是在為楊一抱不平。”說著曾國藩笑了起來,繼續說道:“我看這楊一要知道你這樣評價他,還不知道怎麽高興呢,一定會引你為知己。”

左宗棠歎道:“想我左宗棠一生眼高,但這楊一的確是個難得的英雄人物,如此人物出現在我華夏,實在是國家之幸。這次我來拜訪大人,其實是順路,主要目的還是去上海。”

左宗棠這麽一說,曾國藩倒來了興趣,趕緊問道:“季高去上海何事?”

左宗棠道:“聽說楊一在江南興西洋工業,我一直想去見識見識,隻是以前局勢動蕩,之直到最近局勢相對穩定,發賊也隻剩個石達開,我這才生了這念頭,如果這西洋人的玩意好,我會建議在湖南也推行這西洋人的機器工業。”

曾國藩聽的心中一動,如今這兩湖和江西,戰亂方息,百業待興,如果這機器生產真的是這麽好,自己也應該大力推行。想到這,曾國藩對左宗棠道:“季高,此去一定多多留心,我也有在這兩湖推行機器生產的興趣。隻可惜,你這一去估計還能看見楊一,聽說他已經從大沽口走海路回上海。”

左宗棠聽的高興,也覺得自己運氣,想到能見到這個神交以久,威鎮大江南北的豪傑彌補由喜道:“當年林大人(林則徐)以國事托我,諄諄教誨,音猶在耳,不想這中興華夏的願望如今竟如此的接近,如林大人尚在,不知道該如何高興呢。”

(1849年,民族英雄林則徐途經長沙,指名要見隱逸在老家讀書的左宗棠。

去見林則徐是在夜裏。37歲的左宗棠行色匆匆,心情激動,一腳踏空,落入水中。林則徐笑曰:“這就是你的見麵禮?”

林則徐一見他,混沌的眼睛頓時一亮,真是“眾裏尋他千百度”,可以托付終身大事的人找到了。他將自己在新疆整理的資料和繪製的地圖全部交給左宗棠,並說:“吾老矣,空有禦俄之誌,終無成就之日。數年來留心人才,欲將此重任托付!”他還說,將來東南洋夷,能禦之者或有人:西定新疆,舍君莫屬。以吾數年心血,獻給足下,或許將來治疆用得著。

年逾年甲的林則徐是用滴血的心說這段話的,好比臨終托孤,後來左宗棠征戰新疆,帶的就是林則徐繪製的地圖。此刻,左宗棠的眼睛濕潤了,心裏暗暗立下誓言,決不負重托!臨別,林則徐還寫了一副對聯相贈:“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

李鴻章與曾國藩和左宗棠不同,沒有湖南人天性的頑強和堅韌,性格中多了幾分江淮人的機巧和圓滑。就在曾國藩和左宗棠討論楊一的事情時,李鴻章的心也在激烈鬥爭。李鴻章在考慮,如果楊一真的如老師所言,自己將何去何從?

李鴻章和左宗棠這兩個清朝曆史舉足輕重的人物,都在這一時刻對楊一這個幹擾曆史人物進行自己的判斷。

山海關,天下第一關,一如當年一般雄偉,隻是多年沒有來自北方的威脅,如今這山海關已經呈現出破敗的老態,城牆上也多處可見蔓爬的藤蔓。守關的士兵也都是些老弱病殘,人數也少的可憐。關內多年的烽火,使得大清朝也沒有多少精力來顧及這裏。

當新軍艦隊一艘艘軍艦出現在海麵的時候,守關的清軍立刻陷入一片混亂,領軍的將領雖然知道洋人在天津已經被消滅。但這大船隻有洋人才有,所以他立刻判斷這是洋人又打過來了,先是哀歎自己點背,之後立刻選擇收拾細軟逃之夭夭。

士兵們見當官的如此,立刻也作鳥獸散狀。諾大的山海關居然很難再看見一個清軍在防禦。楊一站在“定遠號”的前甲板上,手舉了起來,一發紅色的信號彈衝上天空,劃出一道絢麗的弧線。

無數舢板從大船上放了下來,新軍士兵快速的沿繩梯下來,不斷的朝陸地撲去。

馮子才緊張的看著海麵上的船不斷的朝岸邊開來,再看看周圍的幾百號士兵,這些兄弟都是跟隨自己從江南大營的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想不到自己這個敗軍之將,在新軍麵前沒有受多少羞辱,卻被朝廷貶到這來駐守,而且是一貶到底,一個參將成了把總。

海麵上的敵人很多,而且越來越清晰,馮子才知道這裏的千總自己的上司,已經逃跑,當初沒有死在發賊的手裏,就把這條性命留在這抗擊洋人的戰場上吧。

敵人越來越靠近了,馮子才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刺刀在夕陽的照耀下閃耀的光芒,不由的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敵人終於開始登陸,一麵熟悉的軍旗進入馮子才的眼中。旁邊的兄弟也認出來了,都叫了起來:“大人,不是洋鬼子,是新軍的兄弟。”

馮子才新頭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招呼這些沒有逃跑,選擇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道:“都給我精神點,我們下去迎接新軍的兄弟們。”

原本打算進攻山海關的新軍,是被迎接上岸的。馮子才個人隊新軍是十分敬佩的,當年向榮的江南大營在一夜之間被困,盡管自己帶著兄弟們保著向榮殺出重圍,但要是沒有新軍的及時接應,最後還是難逃一個“死”字。隻可惜一向貪生怕死的向榮,居然在突圍後選擇了自殺,枉費了將士們的鮮血,馮子才也被發配到了這邊關。

“末將馮子才見過楊大人。”見到馮子才楊一不由激動起來,當初江南大營被太平軍所破,楊一領著新軍在大別山,根本幫不上忙。馮子才的大名楊一是不會忘記的,這位中法戰爭中,鎮南關大捷的主將,楊一又怎麽能忘記?隻是楊一對馮子才的具體來曆不是很清楚,所以才使他在江南大營被滅後流落到這裏,要是楊一早知道馮子才在向榮那,估計得伸手找向榮要人。不過現在也還不晚,想不到自己記憶裏的英雄居然就這樣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剛聽說的時候楊一是高興,接著是迫不及待的要見到馮子才,真的見到的時候楊一的心裏不由一陣激動,竟忘了伸手去扶住馮子才。

“馮將軍,你的大名我是早有耳聞的,想那鎮….”楊一差一點把鎮南關說了出來,連忙借著上前扶起馮子才的由頭,把話鋒一轉“馮將軍在發賊百萬軍中掩護我向大哥殺出重圍,端的是一員虎將,隻可惜向大哥為人忠義,不願苟活。但馮將軍的威風我是知道的。隻是不理解,將軍怎麽就落到這般田地?”

1858年的馮子才40歲了,當年也曾跟著天地會造反,後來被招安,跟著向榮從廣西一直殺到南京城下,好不容易升大批總兵,誰知道今天還是落到這般田地。

雖然馮子才對楊一給予向榮忠義這樣一個評價並不敢苟同,但楊一和向榮關係密切他還是知道的。現在聽楊一這麽誇自己,心裏也是一陣感動,畢竟還是有人沒忘記自己所立下的戰功啊。馮子才對楊一的態度更加謙恭了,說起話也格外的客氣。

“楊督帥,您怎麽到了這山海關?”馮子才也是隨便問一下,以他現在的身份,是沒資格向楊一提問的。

“唉!!當今朝廷內官僚**,把持朝政,楊某決定與六王爺聯手,以清君側。還望馮將軍助我。”楊一說這話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老子和鬼子六要奪權,識相的就站到我這邊,要是有半點不同意的意思,那就不好意思了。

其實也楊一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和馮子才羅嗦太多,這樣說的目的無非是想表示對馮子才的重視,好拉攏人心,順便收了這一代名將為自己效力。馮子才當然明白楊一的意思,當初被發配到這鬼地方來,原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算完了,沒曾想還有出頭的一天。新軍的實力他是最清楚的,跟著楊一混肯定是沒壞處的,當下馮子才就表示道:“承蒙大人看的起,馮子才這五尺之軀今後聽憑大人調遣、。”

聽到馮子才的表態,楊一心中暗喜,但表麵上卻不好露出來,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如此,我看馮將軍先在我這新軍委屈下來,等本帥日後向朝廷保舉將軍官複原職後,本帥在另行安排日如何?”楊一這話的意思是,你馮子才雖然表示要跟我混,但總得先表現表現我才好相信你吧?今後馮子才是什麽樣一個地位,那還是要看具體的表現才好決定的。

馮子才本是個聰明人,對仕途也頗為熱中,不然當初就不會被招安了。楊一的話他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馮子才立刻又給楊一行了一個禮道:“馮子才願憑大人驅馳,萬死不辭。”這一次楊一是擺足了姿態,好不客氣是受了他這一個禮。

山海關輕鬆的落入楊一的手裏,眼下北京城裏的皇帝已經是甕中之鱉。站在雄偉的山海關城牆上,看著雄偉的長城在群山之上如巨龍般迤儷遠去。楊一不由感慨中華民族的悠久與博大,心中振興中華的願望更加迫切。這時候的西方列強已經完成了工業革命,開始進入電氣化革命的時代,中國已經遠遠的落在了後麵,時間緊迫啊,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解決國內的問題,才能騰出手來再一次擊退列強的報複,然後全麵發展國內的工業,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中國帶入世界一流的強國行列之中。想到這些,楊一朝南麵極目遠眺,李秀成這時候在做什麽?渡過黃河了嗎?楊一這時候又一次深深感到無線電報的重要性。今後要下大力推行在電氣化的進程了。也不知道霍夫曼和史密斯回到上海沒有?

楊一頭也不回的對身邊的張鍵說道:“通知鬼子六,我們如期占領山海關,一切就看他自己的了啦。”

天色雖然已經黑了,但黃河渡口上依舊是一派熱鬧的景象。一支支火把將渡口照的透亮,一艘艘渡船停靠在渡口,新軍士兵不斷的登上渡船河。河麵上還架有兩座浮橋,輜重和炮兵部隊沿著浮橋不斷的朝黃河北麵而去。渾濁的河水在急促的流淌,水麵上偶爾能看見旋渦在流轉,不時還返起幾朵浪花,拍打在搖曳浮橋上。多虧老天幫忙,這一個多月來,黃河流域並沒有多少降雨,黃河的水麵不高,水流也不是很急,先頭部隊這才得以順利的搭起兩座浮橋。9月的黃河顯得要平靜許多,隻是今天天氣悶的嚇人,河麵上連風也很少,李秀成預感到將有暴雨來臨,如果不及時過河,部隊有可能就被阻擋在這黃河的南岸。

155毫米榴彈炮在馱馬的牽引下艱難的在浮橋上行進,沉重的炮身壓在浮橋的木版上啞啞做響,前麵是牲口拉,後麵是士兵們喊著號子用杠子在抗,部隊在浮橋上緩慢的向前移動。

李秀成站在岸邊的一個高處,默默的看著過河的部隊,表麵上看起來,李秀成很沉著,其實心裏卻急的不行,萬一要耽誤了楊督帥的大事,自己真的是無顏麵對楊一。

“大哥,部隊都過去一大半了,你也該過去了。”李時賢總是喜歡在人前稱呼李秀成為大哥,借此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李秀成眉頭皺了一下,低聲說道:“以後在眾人麵前別叫我大哥,這樣影響不好。”李時賢被說的臉一紅,諾諾低聲道:“人家習慣了嘛。”

對這個弟弟李秀成是很疼愛的,有時候拿他也沒什麽辦法,也隻好隨他去,不過今天卻顯得格外的嚴厲,沉聲說道:“習慣了也得給我改。”李秀成正想多說兩句,賴漢英走了過來。這個洪秀全的大舅子,如今以沒有往日的榮光,全靠著李秀成在的照顧才有現在的地位,他對李秀成還是很尊敬的,所以賴漢英很嚴肅的先對著李秀成敬了個軍禮,這才報告道:“大人,重炮部隊已經全部過河,請您指示。”聽到行動最緩慢的重炮都已經過河,李秀成心裏的石頭也放了下來。

“很好,命令全軍,渡河之後,加快行軍速度,一定要在楊督帥規定的時間內趕到北京城下。如有違抗軍令者,就地正法。”李秀成說完不由朝北京的方向看了看,也不知道楊一的部隊到了哪了。李秀成冷冷的話語聽的賴漢英和李時賢一陣發冷,都不約而同的敬禮,然後離開李秀成,回到自己的部隊中去,督促士兵們加快行動的步伐。

遠處的天空籠罩在黑暗中,大地也在這壓抑的夜裏無聲的忍耐。天空中閃過一道亮光,接著轟隆一聲,一個悶雷響起,河麵上開始有微風吹來,風越吹越大,閃電與累聲也越來越頻繁。李秀成暗道:要變天了。

山海關下,天空終於被黑夜籠罩,新軍的士兵們點起篝火,按各自所屬的單位圍坐在篝火旁。在篝火的照明下,可以依稀看見昔日駐軍留下的痕跡。清軍在這駐紮的部隊不多,軍營也小的可憐,新軍的士兵們隻好露宿在這雄關之下。

軍營裏一座略顯破敗的房間內,楊一,張鍵,聶士成圍坐在一盞搖晃的馬燈前。楊一鄭重的麵對聶士成道:“公亭,出了這山海關就是關外,關外是清朝龍興的地方,你引兩萬兵馬,半年之內,一定要給我掃平東北。”

“請先生放心,聶士成一定不負先生期望。隻是先生您隻留下萬兵馬,是不是少了點?”聶士成也表示了自己的擔憂。

一直以來,聶士成和劉銘傳都稱楊一為先生,這個習慣一直到他們老的時候也還是如此。楊一每每聽到這個稱呼,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楊一知道,這是劉銘傳和聶士成不願意和自己大生分,他們更願意把楊一當成一個親人,一個兄長,一個老師。

“公亭,如今形勢緊迫,洋人在中國吃了虧,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來報複。所以我們一定要在洋人殺到前安定國內,這樣才能無後顧之憂。東北地方太大,且冬天寒冷,新軍兄弟多為南方人,我怕他們不能適應這的氣候。你隻管帶這兄弟們前麵衝殺,我會派5000人馬押送冬衣跟上你。”

“多謝先生關懷,聶士成一定拚死報答先生知遇之情。”感到任務艱巨,聶士成一臉肅穆的神情回答楊一的話。

楊一趕緊笑了笑,緩和下氣氛,然後拍拍聶士成的肩膀道:“公亭,我可不要你去拚命,記住了,要充分利用民心。部隊所到之處,不光是要打仗,還要大力推廣我在江南推行的新農業政策,勸減租息,查有罪大惡極的土豪,堅決好不留情的給予鎮壓。要把各地的百姓都調動起來,把他們武裝起來,讓他們成為我軍的預備隊。還有,一定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一個好漢三個幫嘛。”說到這裏,楊一覺得口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我最擔心的是俄羅斯人,一但英法聯軍再次殺到,俄羅斯人一定會出兵東北,到時候你必將和他們直接麵隊。我的意見是,一旦開戰,不可以硬拚,應當誘敵深入,利用東北廣大的戰場,將老毛子各個擊破。”楊一說到這,張鍵也插了一句:“公亭,此去關外,凡事都得你自己小心,要及時把情報傳給大人,今後你就是這東北王,東北的一切都看你的了。”作為楊一的首席謀士,張鍵覺得有必要提醒楊一,要提防手下擁兵自重,以免形成尾大不掉之勢,所以他接過話,一麵是想敲打一下聶士成,一麵是想提醒楊一。

楊一當然知道張鍵是好心,楊一一貫把聶士成和劉銘傳當兄弟看,對他們也是信任有加。張鍵話裏的含義楊一很清楚,但楊一對張鍵在這個時候說這番話還是感到一絲的不滿,隻是楊一一向尊敬張鍵,不好說明白,便怪怪的看了張鍵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滿。

張鍵從楊一的眼神裏看出了不滿,但他還是很決就額的用眼神回答楊一,自己說的這一切都是很有必要的。兩人的目光交錯一下後,都各自縮了回去,表示了互相的理解。

又是一個早晨來臨,鬼子六奕忻在忙碌了一夜後,終於等到了皇帝要返駕的八百裏加急文書,奕忻等待多日的一天就要來到。九門提督已經換成自己的人,通州的十萬大軍也有五萬人馬悄悄的進了北京城,另外的五萬也在城外埋伏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隻等著鹹豐自投羅網了。奕忻仿佛看見權利在向自己不停的招手。

雖然一切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麽變化,但奕忻還是感覺了一絲的不安,隻是還不清楚,這不安來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