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跟蕭晨呆在一起的感覺,要遠遠比跟他呆在一起好,至少蕭晨永遠不會這樣逼她。

“是的,我以後,是要同蕭晨在一起的!”柳七七沉默了半響,開口道。

風晉寒冷笑,俊美的臉頰幾乎扭曲,他摟著柳七七腰肢的手用力了幾分,她臉色微變,隻是蹙緊了眉頭,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你待我,可真是狠心!”風晉寒幾乎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

他丟開了濕的衣服,靠近了她幾分,擁抱著她,緊緊的閉上一雙狹長的鳳眸丫。

她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開始掙紮,他卻強硬的摁住她的掙紮,他睜開眼睛看她,狹長的鳳眸中已經染成了情-欲的味道。

咬牙切齒的,憤恨的,他湊近她的耳邊,聲音帶著警告的意味,“要是不想讓我現在強要了你,你最好,不要亂動!媲”

她冷笑連連,停止掙紮,看來,學會這個世界的高深內力,是一件刻不容緩的事情了。

單靠她的飛刀,已經保護不了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晉寒終於冷靜下來。擊掌間,旁邊的假山旁邊走出一個丫鬟,丫鬟手捧著一疊全新的衣衫跪在那裏。風晉寒拿過她手中的衣衫,揚手,那丫鬟目不斜視始終低頭的走了下去。

他抱著她起身,然後坐在一邊,細心的幫她拭去身上的水珠,一件一件幫她穿上繁瑣的衣衫。

她的衣衫,是大紅織錦血蠶絲衣衫,隻需一眼,就能辨出這衣衫有多麽名貴,恐怕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件。

不過這衣衫的樣式,倒是像極了嫁衣,層巒的荷葉領,鏤空的紗衣設計,每一處花紋,都別出心裁,卻有獨具匠心。

這樣美輪美奐的衣衫,在陽光下,豔豔的紅,似乎鮮活了一般,承托的人比花嬌。

風晉寒半跪在她的身前,一時間有些恍惚,似乎她是他的女王,他隻是她的奴仆一般。

柳七七從未穿過這樣豔麗的顏色,有些不自然的想要站起身,卻被風晉寒一把攔住。

他單膝跪在那裏,皺眉,“別動!”

她卻根本沒打算聽他的話,隻是任性的站起身,他一把將她摁著坐下,不悅的抬眸看著紅衣瀲灩的女子。

“如果你想光著身子離開的話,就盡管站起來試試!”風晉寒的眸中,有些不容置疑的顏色。

柳七七冷眸看著單膝跪地的風晉寒,並不說話,隻是臉色更加寒冽幾分。

他捧起她的雙腳,如捧著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一般,看著她白皙的雙腳上那一道道的紅痕,眉頭皺的更緊。

她的腳趾跟腳背不同,呈現一種淡淡的粉色,漂亮的如五個大小不一的玫瑰花瓣。

隻是在下山的時候,她沒有穿鞋,所以腳趾上麵,有一些刺留在了裏麵。

“真不明白,你是真不知道疼,還是根本就不愛惜自己!”風晉寒皺眉道。

不等她說話,他已經捏緊了她粉色的腳趾,然後將裏麵的刺一一挑出。

有些刺紮入的很深,他挑出的時候,她卻一動都不動,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看著流血的腳趾,他毫不猶豫的低頭,吻住了她的腳趾。

粉色的腳趾,整個都被他含入口中,她瑟縮了一下,臉色由白轉紅,然後又變得憤慨無比,想要抬起另外一隻腳踢他,卻被他溫暖的大掌整個的將纖細的足包裹住。

他放開她的腳,然後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看她,唇角緊緊抿著。

“等一下我讓初一備了轎子送你回去,你這雙腳,暫時還是不要走路了……”風晉寒平靜的看著她,仿佛剛剛做出驚世駭俗舉動的人,不是他自己。

柳七七別過頭去,並不理他。

他再次將她另外一隻腳上的刺一一挑出,感受到她腳的涼意,他用臉頰貼著她的腳,眸光始終落在她偏在一邊的臉上。

終於,她的腳不再如先前那麽冰冷,他放下,然後找了鞋襪,幫她穿好。

“我手邊沒有包紮的東西,帶你回王府主院包紮,料想你是十萬個不願意的,你就這麽將就著回去,然後讓相國府的大夫,好好幫你看看吧……”風晉寒淡淡的道,站起身,然後一把抱起她,朝著離出王府最近的側門走去。

側門口,初一早已經準備好了軟轎,一見風晉寒抱著柳七七走來,迅速的撩開了軟轎的簾子。

風晉寒放下她,就轉身離去,沒有再發一言。

回到相國府的時候,蕭晨坐在門口等她,臉色難看到極點。

一見初一跟在轎子旁邊,立刻明白裏麵坐著柳七七,慌忙上前撩開簾子,然後拉起柳七七飛縱了起來。

回到蘇鑫雅苑,蕭晨這才發現柳七七的腳似乎受傷,幫她脫下了鞋襪檢查,好看的眉頭皺的更緊,再看著她身上嫁衣似的紅衫,粉色的唇瓣緊緊抿著。

拿了藥箱,幫她上了藥,然後包紮完畢,蕭晨始終黑著臉不發一言。

直到晚膳時分,他依舊斜靠在門邊,從始至終,都沒有和柳七七說一句話。

柳七七一邊用膳,一邊冷眸看著門口的蕭晨,話中不免多了幾分冷意,“你若是一直這樣給臉色我看,以後就不要跟著我了……”

蕭晨回頭看了看柳七七,依舊隻是扭頭看著外麵,不發一言。

柳七七瞬間就來了氣,筷子“啪”一聲摔在桌子上,冷聲道,“你走吧,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明明是你不對,你被他擄走,竟然不肯掙紮一下,現在你還穿著他給你的嫁衣回來,一個月之後,你是要嫁給他的,對嗎?”蕭晨看著她一身大紅的嫁衣,眸光沉痛的道。

柳七七別過臉,並不說話。

蕭晨見此,更加生氣,上前,“我說對了,是不是?你現在知道他是真心喜歡你,所以就動心了,一個月之後,你要嫁給他,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會讓我跟著你了……”

柳七七突然發現,男人不講理起來,也一樣難纏,她冷眸看著他,帶著譏誚的道,“就算我要嫁給他,你能管得著嗎?我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操心了?”

蕭晨看著她,清澈的眼睛,浮上了一層哀痛的神色,他環抱著雙手,全身的重量,全部都依靠在門上,緩慢搖頭,他淒涼的道,“師傅警告過我,你和風晉寒,原本才是一對的,我斷不該橫插一刀,可是七七,要是你一早就決定要和他在一起,你不應,給了我希望……”

說完,他轉身離開,頭也不回,背影決絕。

柳七七站在那裏歎息,轉身回到餐桌前麵,繼續用膳。

旁邊雲影上前,沉吟片刻,終於忍不住道,“小姐,恐怕蕭公子,是要回蓬萊島了——”

“回就回,還指望我求著他留下不成?”柳七七氣憤的拿起筷子,看著桌子上的膳食,臉色難看。

“可是,小姐你被擄走的時候,蕭公子似乎想要用法術窺探小姐位置的,但是他施展了很久,卻始終沒有辦法窺探出你們的位置……”雲影道。

柳七七手中的筷子僵直在那裏,隨即想起蕭晨犯了殺戒的事情,將筷子放下迅速的跑了出去,蕭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到相府,讓雲影準備了兩匹快馬,她帶著雲影一起,朝著蓬萊島的方向跑去。

七日以後,到了蝶夢國的邊境地方,竟然怎麽都找不到那個通往蓬萊島的湖,找人問了,卻根本沒有人知道,這裏是有湖的,更是沒有人知道蓬萊島這個地方。

在這裏停留了三日,柳七七帶著雲影回到京城,相府門口,蕭晨靜靜的坐在那裏,仿佛一個雕塑一般。

看著風塵仆仆的柳七七,蕭晨起身一把將剛剛下馬的柳七七抱在懷中。

柳七七鬆了一口氣,這麽多天的擔心,終於放下心來。

“七七,是我不對,你不要惱我,我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情,就算你要嫁給風晉寒,我也不會攔著你,隻要你開心,我願意一輩子做你的護衛守著你……”蕭晨低喃,緊緊的抱著她,閉上眼睛。

“蕭晨……”柳七七歎息,推開他,讓他離自己有一些距離,讓他能夠看見她的表情。

他睜開眼睛,如孩子般,無助的站在那裏,眼神清澈。

“我不會嫁給風晉寒,也不會承諾你什麽,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若是這樣的我,給了你什麽希望,那麽抱歉,請你忘記我,並且離開我,我不會嫁給任何人……”柳七七一口氣說道。

蕭晨搖頭,眸光澄澈,“你答應過要收留我,我現在無家可歸了,你要拋棄我嗎?”

“如果你不動別的心思,我可以收留你一輩子!”柳七七一字一頓道。

“好,我不動別的心思……”蕭晨點頭微笑,笑容卻含著一絲苦澀。

回到相府中,柳七七就生了病,從來沒有生病過的她,這一下病來如山倒。

她躺在床上,高燒不退,整日昏昏欲睡。

太後曾經召她進宮,卻都被柳相國以七七大病為理由,擋了回去。

柳七七躺在那裏,懨懨的翻看著一本書,是普通的內功心法的書。

蕭晨躺在她旁邊,幫她把脈,神色淡定。

外麵雲影走了過來,細細的稟告近日蝶夢國發生的許多事情。

柳七七隻是躺著,臉色蒼白,精神倦怠。

蕭晨靜靜聽著,時不時的撫上柳七七的額頭,探著她的體溫。

“小姐,蝶夢國,恐怕真的是要變天了!”雲影最後總結性的說了一句道。

柳七七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瞼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小姐,皇上現在已經恢複了晉王殿下的所有官爵,連太後都有討好的意思,七天以後的婚禮,現在是太後再著手為您準備!”雲影再次開口道。

柳七七終於睜開眼睛,“七天以後的婚禮,恐怕得取消……”

蕭晨點頭,“是得取消,七七這身體,根本沒有辦法在七天以後嫁給風晉寒!”

雲影沉默,取消不取消,恐怕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夠說了算話的了。

外麵一陣腳步生風的聲音,然後是風晉寒帶著十五走了進來,後麵還有一個背著藥箱的禦醫。

“聽說你病了,所以我帶禦醫過來瞧瞧,若是沒有大礙,七天以後的婚禮,如期舉行!”風晉寒進門,一撩衣衫的下擺,坐在柳七七的床前道。

蕭晨隻是窩在柳七七的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風晉寒,“晉王殿下還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風晉寒似乎沒有看見他一般,隻對著一邊的禦醫道,“把脈,看看七小姐究竟是得了什麽病……”

“是不是我真的病了,你就會取消婚禮?”柳七七將書放在一邊,懨懨的看著風晉寒。

風晉寒冷笑,點頭,“你病了,我就抱著你舉行婚禮!“

柳七七淡漠的看著他,反問道,“要是我死了呢?”

“你死了,我會抱著你的靈位舉行婚禮,總之你這輩子,是當定了我的晉王妃,或者——”他的話一頓,笑容更加冷冽,“皇後——”

他的話,讓雲影微微一驚,蕭晨卻隻是淡漠的笑。

風晉寒命格中是帝命,這些,他早就知道,隻是,這時間似乎提前了一些。

旁邊的禦醫似乎明白一切一般,隻是低著頭站在床邊,等著柳七七伸手。

柳七七躺在那裏,臉色蒼白,“想要他給我把脈也可以,可是,我要全城百姓做個見證,若是我真的病了,婚禮,你必須得延遲!”

風晉寒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在沉思,她究竟打什麽主意,半響,點頭,“好,若是你真的病了,我答應你,等你身體大好以後再舉行婚禮,可是若我能再七天之內治好你的病,婚禮必須如期舉行——”

他知道,既然她這麽篤定,敢在全城百姓的麵前讓禦醫把脈,那麽就一定是有病在身的。

可是他也敢打保票,恐怕這天下,還沒有他身邊這位禦醫不能治好的頑疾,而且看她的麵色,也不像是蕭晨施了法術的症狀。

“你可有信心?”風晉寒回頭,看著那禦醫道。

禦醫點頭,“看七小姐的麵相,似乎是風寒之狀……”

“那好,今日我讓十五傳令下去,明日的午時,西城牆頭,七小姐當眾會醫,民間也會有一些大夫聚診,就當做一個杏林聚會!”風晉寒篤定的道。

他的話音剛落,人已經旋即起身,轉身走了出去。

如來的時候那麽迅速一般,風晉寒離開的也快,仿佛一陣風一般。

蕭晨扭頭看著柳七七,眸中帶著笑意,“七七,這樣做有損你的清譽,真的合適嗎?”

“清譽以後世人自然會還給我,現在除了這個,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柳七七回頭看著蕭晨,淡漠的道。

“沒有!”蕭晨搖頭,想起明日風晉寒的臉色,不禁扯起嘴角笑了起來。

不知道為何,他最大的惡趣味,就是看風晉寒的窘態了。

自以為能將一切籌謀在掌心,殊不知,這世界上,還有他完全不能掌握的東西。

翌日,京城的西城牆下麵,人聲鼎沸,所有人都知道,相府的七小姐生病了,所以在今日於西城牆頭問診,讓天下人都做個見證。

名動天下的七小姐今日會在西城牆出現,誰都想一睹芳容,於是下麵熙熙攘攘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甚至還有人舉起拳頭高呼,“七小姐,七小姐——”

所有的一切,準備就緒,城牆上麵,風晉寒靜靜的坐著,手中一個上好的青花瓷茶杯,不時的揭開茶杯,用茶碗的蓋子掀著裏麵的茶末。

“草民回春堂大夫,李永師拜見王爺——”下方,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對著風晉寒叩拜,恭敬的道。

“李大夫請起!”風晉寒放下茶杯,麵無表情的道。

李永師起身站在一邊,然後是另外一個淡青色衣衫的老者上前叩拜,“草民濟世穀大夫賀啟拜見王爺——”

“賀大夫請起!”風晉寒看都沒有看一眼,隻是淡漠的道。

所有民間的大夫,一一叩拜,然後是宮中來的禦醫和民間大夫相互介紹寒暄,已經日過正午,正主終於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