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藍狐的標誌性大廈,冷瑾並不陌生,幾個小時之前她還自監控之中看過它的立體平麵圖,裏麵的各處幾乎都印在了腦子裏。

她甚至想若是談判不能將人救出來,便是拚了自己一條命也一定將沈逸然救出來。

朱和平並沒有帶太多的人,就是他將所有的人都帶出來也拚不過藍狐的人,索性不如大方一點,隻帶了冷瑾而來,相信即便不成,他們也不會難為兩人的。

可此時看到冷瑾的臉色,不禁有些擔心了,“小瑾,你可一定要冷靜,到了裏麵千萬別衝動,得罪了他們可不止是沈逸然的命沒了,就是整個公司的人也不得安寧啊。”

“我知道,你盡管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冷瑾冷聲說道,對於朱和平的難處理解歸理解,卻不代表她可以原諒他讓沈逸然送死的行為。

兩人自正門正大光明的進入了大廈,嚴成五早就吩咐了下麵的人,他們一來便被直接帶去見他。

隻不過一番為難似的搜身卻是免不了的,冷瑾暗自咬著牙硬是忍了過去,等到了目的地的時候,臉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了。

冷瑾抬頭看去,一個精明幹練的男子,一身純手工的西裝,整個人算不上多帥,可也並不難看,臉上的笑容卻帶著幾分陰森,讓冷瑾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心中雖急,冷瑾卻並沒有說話,她也知分寸,之前若不是太過擔心沈逸然,在電話之中也不會多說,安靜的站在朱和平的身側沒有開口。

“嚴老弟你這陣勢看了可真是讓我腿都軟了。”朱和平笑著開口,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畢竟理虧,若是太硬氣了反而會吃虧。

見他笑了出來,嚴成五慢慢站起來,竟也陪著他笑了出來,向四周看了下,那並沒有想要驅散眾人的意思,“朱老板之前真是將我嚇著了,所以我也不敢大意啊。

到是真的沒有想到,你一個小小公司,竟有如此高手,若不是大哥警醒還真讓你們得逞了。”

“誤會,這真的是個誤會。”朱和平聽他提起之前的事,不禁老臉一紅。

“誤會,難不成你們帶隊的人認錯了地方,將這裏當成了野狼的總部?”嚴成五聽得他勉強的不能再勉強的解釋,冷冷的笑著。

朱和平在他的目光之下,頓時冒出冷汗來,終於明白他在言語之上不是對方的對手,“嚴老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就直說吧,到底要如何才能放人。”

嚴成五冷笑一聲,慢步走了過來,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轉頭看向冷瑾,“你是剛剛與我通話的那個女人吧?”

“是我。”冷瑾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來。

“你是沈逸然的女人還是朱和平的女人?”嚴成五邊問著邊上下打量起她來。

聽了他的話冷瑾心中對他卻更是反感,“我誰的女人也不是,我是我自己的。”

“不是誰的女人便好,我還沒有這個興趣搶別人的女人。”嚴成五聽了反而笑了出來,卻突然說道,“若是讓你陪我一夜換他的自由,你覺得怎麽樣?”

冷瑾聽了心中一驚,可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麽,她知道現在越是表現出害怕也許會讓對方越感興趣。

平靜的轉頭看向他,“這便是你的條件嗎,若隻是如此我沒問題,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回去後我會記得打狂犬疫苗的。”

“你……”嚴成五終於被她的話激怒,也許這許多年還從沒有一個女人敢對他說這樣的話吧。

冷瑾見此心中反到不怕了,自他的表情便可以看出,剛剛那番話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不過是想讓自己與朱和平先亂了陣腳而已。

不禁輕笑了下,“大家都傳藍狐的五哥是個人物,怎麽現在這麽多廢話,有什麽條件就說出來好了,我才不相信我會有這麽重要。”

嚴成五的目的沒有達到,反而被冷瑾激怒,臉色不禁一變,可馬上又恢複了過來,看得冷瑾直心驚,便明白這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而嚴成五卻也不再看她,隻是轉頭看向朱和平,“我知道你野狼的人,這次的行動應該也是野狼派你來送死的吧?”

兩人臉色不禁一變,怎麽也沒想到他們連這個查清了,可既然在他的麵前再無秘密,便也隻能點了點頭。

“原本我們與野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們是他的人,根本就不應該給你機會,可大哥他一直宅心仁厚,覺得還是給你們一個機會的好。

隻要你將你所知道的野狼的情報提供給我們,不但放了你們的人,還可以給予你安全方麵的保護,你的那個小公司,等於就是跟了我們,不但可以保下來,還可以慢慢的壯大。”嚴成五、不再賣關子,對著朱和平將話說了出來。

冷瑾心中一驚,這還真的不是簡單的條件,他們與野狼雖算不上多親,可畢竟那是公司的靠山,若是出賣了野狼被外麵知道,那朱和平的名聲便臭了。

“你可以讓我為你們做事,可我不能出賣野狼,他們多年來對我不薄,沒有他們便沒有我朱和平的今天,我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可卻也不會做這種小人的事。”果然朱和平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他。

嚴成五卻笑了出來,“你所說的對你不薄便是讓你們來送死?這次若不是這人你覺得就憑你手下的那幾隻臭魚爛蝦,還能活著回去?”

朱和平臉色一變,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嚴成五見他的臉色,繼續加了把火,“你襲擊了我們的總部,竟幾人都安全的回去,卻沒有得到一點情報,你猜野狼的人會如何想。

再說你來這裏的事情相信現在野狼應該已經知道了,若是再帶著你的人安全離開,他們又會怎麽想?”

冷瑾聽了頓時明白了,這便是一個逼他們就範的陷阱,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都一樣會得罪野狼,就算是朱和平不出賣野狼,對方也一定會這樣以為了。

說完這些,嚴成五看了眼兩人,轉身坐了回去,也不再說什麽,似在給他們考慮的時間。

朱和平的臉色變了幾變。可冷瑾卻知他掙紮的不是沈逸然的命,而是自己的命,便也沉默下來等待他的決定,不過以她對於朱和平的了解,似乎是不會拒絕的。

果然隻一會的時間,朱和平小心的開口問道,“你們真的能保得了我們?”

“你是不相信藍狐的能力還是不相信我大哥的能力?”嚴成五並沒有正麵回答,卻反問了起來,“藍狐雖聲名在外,可對自己人卻是從來不會虧待的。”

“好,隻要你們能保住我與公司,我就答應你們的條件。”朱和平聽了他的話,便狠狠的說道,不知心中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

冷瑾聽了心中不禁鬆了口氣,說實話背叛野狼之事與她真的沒有多大的關係,這些年來她都不知公司與野狼的關係,自己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與野狼比起來沈逸然顯然在她心中占的分量卻更重一些,見朱和平同意之後,忙問道,“沈逸然人呢,老板已經同意你們的要求,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你還真是心急,現在你說他不是你男人我都不信了。”嚴成五聽了她的話,難得的開了個玩笑,卻也擺了下手,示意他們將人帶上來。

見幾人將沈逸然推搡著帶了出來,冷瑾忙衝了過去,沈逸然雙手被反綁著,身上滿是血汙已經看不出哪裏受了傷,臉上也一處處的青腫。

已經許多年沒有看到他受傷的冷瑾,心中一個激靈,邊扶起他邊將他被綁著的雙手解開,“逸然,你怎麽樣?”

“我沒事,你到底還是來了。”沈逸然邊站了起來,邊歎了口氣。

“你都這樣了我能不來嗎?”冷瑾白了他一眼,“怎麽樣也不能看著你這個笨蛋落到別人的手裏,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小默不得心疼死。”

沈逸然雙手終於自由,可當冷瑾鬆開時卻是一個踉蹌,險些沒摔倒在地,還好冷瑾反應過將他攙扶住,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依舊笑了出來,“那你呢,會心疼嗎?”

冷瑾一怔,頓時有些尷尬,“都這模樣了還開玩笑,看來你傷的還是不重。”

沈逸然見她的躲避,眼中頓時一黯,卻並沒再說什麽,正在此時朱和平走了過來攙扶起沈逸然的另一邊,“逸然啊,真的是謝謝你,若是沒有你這次他們幾個混小子不知會什麽樣。”

“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做什麽。”沈逸然搖了下頭,不在意的說道。

“我看你是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冷瑾邊說著邊白了他一眼。

一旁的朱和平聽出她的話外話,臉上頓時一陣尷尬,卻自嘲的搖了搖頭掩飾了過去。

沈逸然自然看了出來,輕笑了下轉移話題說道,“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冷瑾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輕點了點頭扶著他向外走去,卻被門口處的人攔住,不禁回頭有些惱怒的看向嚴成五,“不知嚴總還有什麽吩咐,我們的談判似乎已經結束了吧?”

被她的目光一看,嚴成五竟不禁一怔,臉色變了下後卻馬上恢複平靜,隨後擺了下手,示意他們放人。

終於沒人阻攔,冷瑾真的不想再在這裏多呆一分鍾。

“老五,我說你是越來越回去了,這麽點小事辦這麽長時間?”一個奚落且漫不經心的聲音響了起來。

嚴成五也笑了出來,“誰說我沒辦完,這不人都走了。”

聽著這一問一答,冷瑾身子卻是一僵,臉色也頓時難看了起來。

這個聲音真的是太過熟悉,甚至假裝聽不出來都不可能,臉上的血色慢慢的褪下,心中更是不知是何滋味,一時怔在了那裏。

沈逸然見她停了下來怔了下,“怎麽了?”

冷瑾嚇了一個激靈,忙搖了搖頭拉著他快速離去。

卻沒有看到她身後一個若有所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