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
江元常年跳舞, 關節免不了出現問題,肌肉也時常拉傷,但公司給他安排了滿滿的行程, 他一年有360天在工作, 根本沒時間去醫院休養調養, 疼得厲害了都是打止疼針繼續工作。
有次演唱會結束,江元剛下台就走不動了, 是被工作人員背去打營養液和止疼針。
江元伴舞團的領舞就介紹他去一家搓背館按摩,不能治病,但能緩解肌肉疲勞。
江元在有大型活動和演唱會的時候, 會抽一小時去搓背按摩。
搓背館聘請的全是南方老師傅,搓背按摩手法特別地道, 去光顧的客人基本都是上年紀的大爺,並不認識江元,裝修也不講究, 大家都在同一個房間泡澡汗蒸,再去按摩間按摩。
按摩間沒有單人,都是三人間,江元每次去,房間裏的另外兩個大爺都是邊搓背, 邊樂嗬嗬聊天。
江元心想, 好朋友之間,大概就是這樣相處吧。
一起變老, 一起泡澡, 一起汗蒸, 然後一起搓背。
和陸遠一起變老, 一起搓背, 這就是江元暢想的未來。
江元期待地望著陸遠,有理有據說:“搓背對身體真的特別有益!明天你出道,肯定忙到散架,推推背會緩解很多。”
陸遠困得厲害,他習慣性地揉了揉江元的頭頂:“好,快去睡吧。”
江元本想避開陸遠的摸頭,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他的計劃眼見快成功了,以後和陸遠就是純粹的友情,現在還是,稍微滿足一下陸遠那小心翼翼的情懷吧。
畢竟他隻出一個頭頂,不損失什麽,陸遠卻能因此睡一個美好的覺。
值!
過了幾秒,陸遠見江元還不走,他撐起精神問:“還有事?”
江元擺手:“沒啊。”
陸遠眼底閃過疑惑,這時他感到江元的頭一直不動,和被凍住一樣。
陸遠冒出一個想法,他眼皮跳了跳,緩慢收回了手。
果然他一收手,江元馬上說:“晚安!”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回了房間。
陸遠目送江元進了房間,待江元關上門,陸遠不可思議地輕笑一聲,他低頭,抬起剛剛揉過江元頭頂的那隻手。
指尖還殘留著江元發絲柔軟的觸感。
陸遠唇角揚了揚,對著緊閉的房門說:“好夢。”
——
接下來一段時間,江元和陸遠都在忙新專,早上天不亮出門,回到家又快天亮了。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不經意溜得飛快,等他們徹底忙完,已經是9月20號,中秋前一天。
清晨6點,江元和陸遠就出發去會場,出席9點開始的新單曲發布會。
清晨的街道人少又安靜,有一些路燈也還亮著,照得空中有一片暖色的橙光。
保姆車內,陸遠壓低帽簷在補覺,江元卻很亢奮,趴在窗邊盯著外麵。
這次新單的宣傳鋪了地廣,昨晚半夜十二點,車站,地鐵站通通掛上了他們的宣傳海報。
碰到紅燈,保姆車停了。
江元視線掃到一個公交車站,他立即激動了,扭頭喊陸遠:“陸遠!快看,車站有我們海報。”
過幾秒,陸遠推高帽簷,明顯還沒清醒:“什麽?”
江元迫不及待抓住陸遠的胳膊,拉他到窗戶指著外麵說:“你看——”
才說兩個字,綠燈亮了,保姆車往前開,旁邊的一輛公交車也加快駛過,擋住兩人幾秒視線,等公交車開走,公交車站牌也看不見了。
江元:“……”他失望垂下手,“看不見了。”
陸遠這下清醒了,他取下帽子問:“是什麽?”
“新單海報,在公交車站占了一塊廣告位。”
陸遠忍俊不禁:“你還在意這個。”
“這是你的出道曲。”江元立即反駁,“我當然在意了。”
陸遠先是愣了一下,繼而他五官都柔和了。
糟!糕!
江元看到陸遠的神情,馬上後悔了。他一個沒注意,又讓陸遠感動了!現在亡羊補牢還來不來得及?
江元抓了抓下巴:“我的意思是,這是我們組合的第一張單曲,和重新出道差不多,你和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蝗——”
“螞蚱。”陸遠糾正他。
“哦哦。”江元改口繼續,“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你好我好,你差我差,所以我希望你好,這樣我才能好。”
江元麵不紅心不跳說完,餘光觀察著陸遠的反應。
陸遠沒任何反應,他隻是問:“高三開學一段時間了,你想不想複學?”
江元搖頭:“行程排到明年了,我還是沒時間去學校。”
“不用在意這個,你隻回答想不想複學。”
江元點頭:“想。我想上音樂學院。”
“那讓經紀人安排。”陸遠說,“你隻考試的時候去學校,平時我教你。”
“你教我?”江元趕快搖頭,“不行的,我學習很笨,以前鍾義齊也找過老師輔導我文化課,完全沒用。”
陸遠笑了笑:“不是要教你上名校,分數夠用就行,我保你過音樂學院的文化分。”
江元對他的文化課幾斤幾兩很有自知之明,可陸遠的話,他信了。
如果是陸遠,那他真的能考上音樂學院吧。
江元重重點頭:“好!”
一小時後,保姆車到了發布會現場,市中心的五星大酒店。
剛剛7點,酒店外麵已經人山人海,大部分是女生,小部分是男生,舉著寫著江元名字的手幅,激動地衝著保姆車大喊。
“元元我愛你!”
“啊啊啊,江元你好帥!”
“元元放心浪,僵屍永遠支持你!”
“元寶媽媽愛你!!”
……
江元和陸遠從側門進的酒店,李繼佑早到了等著他們。
“時間緊,我先說一下今天的行程。”李繼佑工作時間,是十分靠譜的大佬範,“9點,新單《風吹過》發布會,同時官宣陸遠出道,12點,《青春時光》官宣男主和放宣傳片,江元轉發微博宣傳,晚8點在星光視頻獨家首播。”
李繼佑邊說邊領著江元和陸遠去發布會現場。
按照流程安排,江元先上台,然後再介紹陸遠上台。
今天來的媒體有上百,江元剛一出現,現場立即和炸了鍋一樣。
就在這時,李繼佑接到電話,他接聽了幾秒,臉色頓時大變,他拚命衝著台上打手勢,讓工作人員帶江元先下台,然而來不及了。
記者們站起身,和看到錢一樣,一擁而上圍得舞台水泄不通。
江元渾然不覺,還在心裏感歎記者們今天過分熱情。
這時記者們七嘴八舌出聲:“江元,你對你父母把你告上法庭怎麽看?”
陸遠在後台做著準備工作,隱約聽到江元,父母這些字眼,他立即起身朝前台跑。
陸遠剛到李繼佑身後,剛好聽到江元在台上問。
“你們說誰告我?”
記者爭先恐後把話筒往台上遞:“你父母,他們告你不孝!”
李繼佑聽得直接爆了粗:“鍾義齊真他媽人渣一個!靠元元賺得盆滿缽滿,現在翻臉來找茬,我操他大爺!”
李繼佑轉臉和工作人員說:“馬上去把元元帶下來,讓主持人——”
“這樣啊,大家稍等幾分鍾。”台上,江元平靜地打斷了李繼佑。
江元扭頭朝著舞台側麵,看到陸遠,四目相對,他朝他眨了眨眼,用眼神表示:“別擔心!”
然後和李彭生說:“拿我手機給我。”
李彭生渾身冰涼,機械地送手機給江元。
台下記者也麵麵相覷,不知道江元意欲何為。
江元直接問李彭生:“微博是不是可以直播?”
聞言記者嘩然一片,有記者在喊:“江元你在幹什麽?請正麵回答問題!你對你父母告你不孝有什麽看法。”
李彭生冷汗都出來了,點頭小聲說:“可以。”
江元依舊很平靜:“你來操作,我要在微博現場直播。”
說完他精準看向台下那名質問他的記者。
上一世,麵對質問他剽竊別人作品,害人自殺的記者,江元驚慌失措地否認,然而被咬定他是掩飾心虛。
這一世,江元隻是示意記者稍安毋躁:“你們想知道我的回答,我的粉絲,網絡的網友更想知道我的回答。為了不讓他們久等,我要在微博同步直播。”
江元剛開口,李彭生已經打開了直播,李彭生衝著江元點點頭。
江元收回視線,斬釘截鐵說:“我的回答是,我現在正式宣布,我以後和江庸先生,紀夏女士毫無關係。”
不等有記者帶偏節奏,江元繼續說:“我8歲出道,8歲開始養家,每個月給江庸,紀夏各20萬生活費,同時江庸紀夏買房買車,我共計轉賬4256萬。江庸兒子女兒,哦,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從上幼兒園開始,都是我為他們出學費。以及紀夏女士。每年投資咖啡店,美容院,通通是我出錢。”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而微博的直播在線人數,已經破了百萬。
江元又扭頭看向陸遠。
陸遠沒有露出憐憫,或是同情,他隻是嘴角微微上揚,對江元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江元這才轉回頭,朝著上百話筒說:“我想江庸和紀夏現在也在看直播,我鄭重通知你們,請於月底之前返還我的購房款購車款,否則法庭見。至於其他給你們的錢,是回報你們養育我的那8年,便不要你們返還了。”
停頓一秒,江元禮貌朝著台下鞠躬:“我回答完畢。接下來是《風吹過》的發布會。”
他抬頭,笑容恢複燦爛::“大家可以提問了。”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