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宋白楊的那句祝福,他們確實度過了一個挺“愉快”的夜晚。

餘瑤有時候覺得唐雲澤這個人還挺奇妙的。

她其實能感覺得到,他對她的占有欲很強。

如果說,以前隻是餘瑤隱約地察覺到這一點,那前段時間那句“想把你藏起來”,則是他自己直觀地把陰暗的心思展示給她看。

但同時,餘瑤現在工作越來越好,特別忙碌而且經常需要出差,這一切又幾乎是唐雲澤一手促成的。

他這人身上,總是有一種放縱又克製的矛盾特質。

餘瑤是傍晚的飛機。

下午的時候,唐雲澤親自開車送餘瑤去機場。

到停車場之後,車子停穩,誰也沒動。

過了幾秒,餘瑤側頭看了他一眼,低聲叮囑:“我訂的花,還是每天都會送的,你記得簽收。”

“嗯。”

“唐雲澤。”餘瑤喊他。

唐雲澤側頭。

餘瑤自己解開了安全帶,姿勢別扭地半跪在座椅上,整個人湊到他的麵前,飛快地親了他一下。

“你下下周生日對吧?有什麽安排嗎?”她問得很含蓄。

唐雲澤不動聲色地看她:“沒有。”

餘瑤不自在地繼續追問:“哦,要回你爸媽家過嗎?”

唐雲澤:“不用。”

餘瑤又問:“那……要和你朋友,就是徐先生他們一起嗎?”

唐雲澤重複:“不用。”

以往,徐慶隱愛熱鬧,喜歡張羅著操辦,唐雲澤如果有時間,就隨他去,沒時間就拒絕。

但現在嘛,朋友小聚什麽的,還是另擇他日吧。

餘瑤把能問的都問了一圈,全部都被唐雲澤否定之後,這才說到自己:“我……我到時候會準備的,但是沒想好送你什麽,也可能不送禮物了,反正你什麽都不缺。”

上次送他項鏈已經絞盡腦汁,還厚著臉皮請人幫忙,麻煩死了,不想再來第二次。

唐雲澤答:“送你自己就可以。”

餘瑤語塞。

隨即羞惱地打了他一下:“我還用送啊?什麽時候拒絕過你了?”

話音剛落,手機響了一下,是薑赫發消息提醒她,她和宋白楊已經到了。

“我要走了。”餘瑤提醒他。

唐雲澤看著她沒說話。

餘瑤猶豫了幾秒,又貼上去,含住他的唇仔細地親了一會兒。

片刻後,她紅著臉頰,不自在地順了下耳側的頭發,凶巴巴地命令:“你不準下車,把後備箱打開就可以。”

餘瑤的東西不多,箱子裏裝的是幾件衣服和洗護用品,不太重。

何況,相比起自己拎東西,她更不喜歡和唐雲澤走在一起的時候被人打量。

唐雲澤實在是太紮眼了!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了,以前關係不怎麽好的時候,唐雲澤會故意為難她,現在在這種小事上,反倒喜歡縱著她。

他叮囑:“注意安全。”

“知道啦!”

餘瑤下車,拎著箱子匆匆忙忙地走了。

和薑赫宋白楊匯合後,宋白楊見到餘瑤自己推著箱子,連忙趕上來,接到自己手裏,一邊問:“唐先生沒來嗎?早知道這樣,您讓我去接您啊,我力氣很大的,可以幫您拎東西。”

餘瑤搖搖頭,溫和地笑了笑:“沒事的,東西也不重。”

餘瑤和她說話,宋白楊自然而然地看向她,隨即驚訝地問:“餘小姐,您的嘴巴怎麽好像有點腫,過敏了嗎?需要我去買點藥嗎?”

餘瑤:“……”

薑赫“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隱晦地調侃道:“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吧?”

“誒?”宋白楊疑惑,“這個天氣還有蚊子嗎?這麽冷,它們不會被凍死嗎?”

薑赫故意道:“瑤瑤家裏肯定不冷,地暖空調什麽的開起來,說不定還有陽光花房,特別招蚊子喜歡。”

宋白楊恍然,居然真信了:“原來是這樣啊。”

她絮絮叨叨地安慰餘瑤:“我也特別招蚊子。小時候習武,師父讓我們蹲馬步站木樁,蚊子老盯著我咬,白天咬我的胳膊和腿,晚上就咬我的眼睛和嘴巴,早上起來腫得老高了,總是被師兄妹笑話。不過這種消得很快的,你不用擔心。”

餘瑤哭笑不得,撞了薑赫一下,不準她再打趣自己,然後笑著岔開話題:“白楊,你跟赫姐一樣,叫我名字就好,不用這麽客氣。”

宋白楊愣了愣,看了一下餘瑤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餘瑤疑惑:“當然可以啊。”

兩人麵麵相覷,還是薑赫看不下去,主動對宋白楊解釋道:“瑤瑤脾氣很好,也不會表麵一套心底一套,你放心好了,不用多想。”

宋白楊這才笑了起來,掛著兩顆小酒窩,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好的,瑤瑤!”

她勁頭十足地推著兩人的行李箱走在前麵,餘瑤看向薑赫,遲疑著問:“我剛才的話有問題嗎?”

“沒有。”薑赫低聲解釋,“可能這孩子以前遇到過那種表裏不一的雇主,在這方麵吃過虧,所以才格外小心吧。”

“啊?”餘瑤不是很懂,小聲請教,“不就是一個稱呼而已嗎?”

薑赫失笑:“你年紀小,又是剛畢業,這種事情見得少吧。她這種,無論名義上是助理也好,保鏢也好,大多數是服務於私人雇主。能請得起私人助理的,你知道都是什麽人嗎?”

餘瑤目光清澈,懵懵懂懂地問:“有錢人?”

餘瑤沒問過唐雲澤給他們開了多少工資,工作室雖然掛在餘瑤的名字上,但其實也都是唐雲澤專門派了手下的高管幫忙打理。

不過,以餘瑤對唐雲澤的了解,肯定是不低的。

相比起廣撒網,唐雲澤更喜歡少而精。

沒有能力的人,他不會因為便宜就去用,而真正有能力的人,他也不會虧待對方。

薑赫補充道:“是有一定財富和名氣的人。”

唐雲澤平時話少,更不喜歡和餘瑤說這些非正向的東西,但是薑赫卻並不避諱。

隻要餘瑤問起,她都會就自己的見聞聊幾句:“這其中有些人因為性格原因吧,一邊享受著助理的服務和保護,一邊又從心底裏看不太上他們,心情好的時候,和善友愛;心情不好的時候,私人助理就會淪為出氣筒,別說一句稱呼,甚至可能喝口水都是錯的。”

薑赫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宋白楊,低聲道:“這姑娘看著也不是嘴甜圓滑會見風使舵的,還有點死心眼,如果真遇到過這種雇主,估計沒少受氣。”

“啊。”餘瑤恍然,喃喃道:“我以為網上看到的‘因為左腳先進門而惹怒領導’這種話,都是網友誇大其詞的戲稱來著。”

餘瑤小心翼翼地問:“赫姐也遇到過這類人嗎?”

“我?”薑赫若無其事地笑笑,“還好吧,人生在世,誰沒遇到過幾個傻逼?”

餘瑤想了想,安慰道:“我遇到的人都還挺好來著。我爭取努力賺錢,以後赫姐和白楊跟著我,就不用再去挑別的老板了。”

“你?”薑赫不信,“你怕是……”

[你不是沒遇到,你怕是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但她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餘瑤疑惑地看向她:“什麽?”

“沒什麽。”

薑赫雖然不敢自稱眼光多準,但好歹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十幾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

她根本不信餘瑤沒遇到過心懷惡意的人。

尤其是相處的時間久了,隱約知道餘瑤是普通單親家庭之後,越發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之前薑赫對她抱著公事公辦的態度,現在和她相處得不錯了,又恰好餘瑤和唐雲澤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餘瑤過得開心,她自然不會再去多那個嘴。

無論餘瑤是沒有發現“惡意”的存在,還是她單純善良,自我消化能力過於良好,都沒必要在此時,強行去點醒她。

所以,她臨時改口:“這可是你說的,工作忙起來,你可別說我壓榨你。”

“不會的呀!”

餘瑤眉眼彎彎,向她保證:“努力工作賺錢,怎麽能叫壓榨?”

薑赫低聲調侃:“唐先生那裏你也自己搞定。”

餘瑤臉頰微紅,羞赧但堅定地道:“他也沒有意見!”

敢說得這麽肯定,是因為……最近覺得,唐雲澤還挺好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