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明抓起西裝外套,闊步走出客廳。突然,他的腳步停頓,回頭對姚知月說道:“走吧,順路送你一程,這裏打不到車的。”

姚知月有點受寵若驚,還沒緩過神來,但見陳逸明又利落地邁開步伐,她趕緊小步快跑地跟在身後。

陳逸明一臉平靜,可是那雙冷冽的眸子卻斂著一層鋒芒。姚知月覺得有點拘謹,打破沉默蠕喏道:“在前邊停下來就行了。”

過了紅綠燈,陳逸明把車緩緩停靠在路邊,猶豫了一會兒,沉聲說道:“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一個地方?”

姚知月眉頭跳了一下,稍做猶豫後,好奇心勝過了恐懼,利落地應道:“好啊。”

一個小時後,汽車在一個古雅端莊的門店停下,姚知月和陳逸明一起下了車,抬頭就看到匾額上的四個鎏金大字,青韻茶樓。

姚知月轉頭看著陳逸明,表情微微驚訝,不解地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喝茶?”

陳逸明睨了一眼姚知月,微挑的眉梢流露出一絲不屑,闊步走進了茶樓,徑直來到二樓。

姚知月跟在身後,被裏頭複古華麗的裝修迷住了,一點也不掩飾一副沒見過世麵的羞愧,驚歎道:“這是按照清朝貴族的那些府邸搞的吧。”

陳逸明在206雅間停下了腳步,這時從裏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明仔,來來來,這裏的大紅袍口感還真不賴。喲,小女友也一塊兒帶來啦。”

嚴哲宇看到姚知月,熱情地站了起來,爽朗地笑說道:“不過女孩子一般喝不慣大紅袍,要不來壺養顏美容的花茶?”

不等姚知月開口婉拒,陳逸明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我來這裏不是喝茶的。”

嚴哲宇頓時正色起來,收斂起臉上的嬉皮笑臉,“我問了這裏所有的服務員,都說那天沒看到靜姨來這裏。不過,憑我聰明敏銳的頭腦,很快查到了真相。”

嚴哲宇右手起了個漂亮的回收,捋過右側髯發,自戀地說道:“我用美男計從她們口中打聽到,上個月有兩個服務員離職了。於是,我又用美男計要到了她們的聯係方式。”

陳逸明不耐煩道:“別廢話。”

嚴哲宇瞬間慫了下來,收起他的矯揉造作,終於正經地說道:“那個叫美豔的小姑娘看到靜姨的照片後,說是見過,連靜姨那天穿的什麽衣服背的什麽包都說得清清楚楚。”

陳逸明臉上的肌肉不易覺察一顫,沉聲問道:“她還說了什麽?”

“靜姨當時就是訂的這個雅間。聽她說,不久後又來了個貴婦,兜頭就問206在哪裏。她還說,後來的那個女人比靜姨年輕的多。”

“那個女人長什麽樣?”

“小姑娘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什麽冷豔啊、高貴啊,反正長得挺抽象的。”頓了頓,嚴哲宇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對了,說是眉角有顆超明顯的痣。”

陳逸明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轉移到姚知月身上,見她眼神快速躲避,表情露出些許的不自然。

他臉色平靜,眸光卻漸次暗沉,沉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見過這女人?”

姚知月眼神躲閃,心裏萬分後悔跟著陳逸明來這裏,幹笑兩聲應道:“來這裏一次就得消費好幾百吧?我這樣理性消費的人怎麽可能會來這裏?又怎麽會碰到貴婦?”

嚴哲宇在一旁好死不死地補刀道:“理性消費都是因為窮。”

姚知月瞪了一眼嚴哲宇,卻發現無言以對。感受著陳逸明尖銳的目光,隻覺得鋒芒在背,隻得繼續裝傻充愣道:“天快黑了,我得趕緊去趕地鐵,走了啊。”

姚知月逃之夭夭,陳逸明不為所動,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從她剛才的反應中,陳逸明可以斷定,姚知月必然知道其中的盤根錯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