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你是人是鬼
葉慕雪的身子微微一僵，心中快速的劃過一抹哀傷和痛苦。過了一會，她抬眸看著他，低聲開口，聲音中透著一股子自嘲。
“你現在一定覺得我很活該吧？義無反顧的去救那個男人，結果還是沒能救回來。”
聽著她哀傷自嘲的語氣。淩澤的心髒驟然抽了抽，卻仍是冷漠的看著她。
葉慕雪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低聲說道：“淩澤，我衷心的祝你幸福，沒有什麽要聊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她便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她剛轉身，手臂驟然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拽住。
她的腳步頓了頓，垂眸定定的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憂傷的低喃道：“淩澤，放手吧。”
淩澤繞到她的身前，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沉著聲音，一字一句的問：“葉慕雪。如果……如果我原諒你，你願意回到我的身邊，跟我攜手走完這一生嗎？”
葉慕雪的心底微微的顫了顫，即便她傷害了他那麽多次，即便他都已經遍體鱗傷了，他的心裏依舊對她存在著一絲幻想。依舊這般小心翼翼的問著她願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
那日他所說的“不會再愛你”，終究隻是他的一句氣話罷了。這樣的淩澤，更是讓她心疼，讓她愧疚。
可是不管再怎麽心疼，再怎麽愧疚，她都不能再給他一絲一毫的期盼。畢竟她現在懷著沈離的孩子，更加不可能忘記沈離。這樣的她隨時都有可能會為了沈離再一次狠狠的傷害這個男人，到那時候，這個男人又該怎麽辦。
所以，斬斷關係吧，斬斷他們之間所有的情感和牽絆，這樣的話，他的心裏便不會再有期盼，不會再有幻想，這樣的話，他便不會受傷。
抿了抿唇。她抬手撥開他的手，可是他似乎握得很緊，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他的手鬆開。
抬起眸的瞬間，她撞進了他那雙幽深絕望的眼眸中，心頓時狠狠的痛了一下。
“或許……”淩澤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低聲笑著，笑得蒼涼絕望，“我已經猜到答案了。”
葉慕雪難過的看著他，說道：“淩澤，我忘不了沈離，我就隻會傷你，讓你痛苦，這樣的我還不如離開你。”
“我就隻問你……”淩澤沉沉的看著她。“你還愛我嗎？”
葉慕雪心底一顫，良久，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淩澤，我不知道我還愛不愛你，但是我確定，我的心裏很在乎你，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夠幸福，你明白嗎？”
淩澤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忽然笑了，笑得極輕，笑得蒼白：“我想……我明白了。”
或許在她的心裏真的有他的存在，隻是沒有沈離的分量那麽重，畢竟他是她以前愛過的男人，而沈離是她現在愛的男人。又或者說，她對沈離的愛更深沉，更複雜，所以難忘。對他的愛卻是那種水到渠成的，那種細水長流的，所以拋卻的時候也很容易。
是的，如她所說，她在乎他，所以才迫切的希望他能夠得到幸福，可是這種在乎卻終究不是愛。
現在該死心了吧，即便沈離真的已經不再了，在她的心裏，他也是比不上那個男人的，該放手了吧，再不放手的話，是不是顯得他太過癡傻。
“淩澤……”葉慕雪定定的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看得出來，剛剛那個女孩子很愛你，既然你決定跟她結婚了，那麽，好好的珍惜這段姻緣，結婚後，好好的跟她過日子，其實很多時候，平安和寧靜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幸福。”
淩澤深深的看著她，頓了良久，忽然笑道：“好，我聽你的，我會跟她好好的過日子，我會跟她營造那種平淡安寧的幸福，慕雪……”他說著，眸中驟然劃過一抹釋然，笑道，“也許，我真的不會再愛你了。”
葉慕雪的心微微的抽了抽，眼前的視線頓時模糊了幾分。半響，她的臉上驟然浮起了一抹笑容，一抹輕鬆的笑容：“好，以後不要再愛我這個壞女人了。”
“是啊，以後我決定去學會愛一個深愛著我的女人，再也不要為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傷心落魄了。”淩澤笑了笑，俊臉上的笑容帶著一抹釋然，一抹輕鬆。
葉慕雪深深的看著他：“那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你想跟我做朋友嗎？”淩澤反問，靜靜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眸像是一個看不穿的漩渦。
葉慕雪抿唇笑了笑，語氣輕快的說道：“當然，有個有錢的朋友，日子都不會太難過。”
淩澤一時被她的話給逗笑了。就在剛剛，突然想通了那點後，他猛的感覺整個人的心情都輕鬆了許多。
他現在才明白，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
既然他的愛隻會讓她感覺沉重，讓她感覺愧疚，那麽，為了讓她輕鬆起來，他願意深深的隱藏著心中對她的那份愛。
真的，愛她不一定非要跟她在一起。以後成為朋友，一樣可以經常見到她，還可以以朋友的身份關心她，這樣不是很好麽？
葉慕雪，我不是不再愛你了，隻是讓你以為我不會再愛你了，這樣的話，你的心裏便不會再有那麽大的壓力和那麽多的愧疚了。
當然，你祝我幸福，我也祝你幸福。希望沈離還活著，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其實有時候看著自己所愛的人幸福，於自己而言，也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他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他至今唯一深愛過的女人，輕聲笑道：“慕雪，我可以抱抱你嗎，最後一次抱你？”
葉慕雪笑了笑，張開雙臂。淩澤眸色轉柔，上前兩步抱住她，緊緊的抱著，仿佛是在眷念著她身上留給他的最後一絲氣息。
“淩澤，你一定要幸福啊。”葉慕雪沉聲說著，眼眶卻莫名的有些濕潤。
淩澤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你也是。”
葉慕雪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睛想將眼睛裏那莫名湧出的淚水憋回去，卻赫然瞧見門口那裏站著一抹纖瘦的身影。
是那個叫歡歡的女孩，此刻正站在門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漂亮的臉蛋上浮著一抹黯然，一抹氣憤。
她心底一沉，猛的推開了淩澤。
淩澤的臉上微微的閃過一抹錯愕，半響，心裏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過身朝著門口看去，果然看見喬歡歡此刻正站在門口，那視線如泣如訴，看著倒是讓人莫名的生出幾抹憐惜。
葉慕雪抿了抿唇，看著淩澤沉聲說道：“我哥和思瑜姐還在外麵等著我，我先走了。”頓了頓，看了喬歡歡一眼，低聲道，“你好好的跟她解釋一下，碰到一個深愛自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淩澤點了點頭沒說話。葉慕雪朝著門口走去，經過喬歡歡身旁時，衝她友好的笑了笑。
喬歡歡嘴巴一撇，哼了一聲，不理她。
葉慕雪好笑的看著她，終歸還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高興與不高興，喜歡與不喜歡，全都寫在了臉上。
她深深的看了她和淩澤一眼，然後走進屋，穿過客廳朝著大門外走去。
她相信，淩澤和那個女人會幸福的，一定會幸福的。
葉陌的車還停在院子外麵，兩人正坐在車上等她，見她上來了，唐思瑜不禁問了一句：“你跟淩澤還好吧？”
“還好啊。”葉慕雪語氣輕快的笑了笑。
葉陌和唐思瑜皆是一愣，都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剛剛來的時候明明還是一副心事重重，心情沉重的模樣，怎麽跟淩澤聊了一會，好像豁然開朗了一樣。難道……他們和好了？
想到這裏，唐思瑜定定的看著她，試探性的問：“慕雪，你跟淩澤是不是……”
“做回朋友了。”葉慕雪笑著回了一句，末了。又沉聲強調了一句，“我們現在是朋友。”
唐思瑜愣了一下，好奇的問：“什麽朋友？”
“普通朋友啊。”葉慕雪笑著說了一句，看向葉陌催促道，“哥，你開車啊，一直看著我做什麽？”
“沒有，隻是，我怎麽感覺你好像怪怪的。”葉陌說完，回過頭發動了車子。
“什麽怪怪的，我挺好的啊。”葉慕雪笑著，語氣輕快的說道，“以後我跟淩澤就是普通朋友了，我跟淩澤都已經說清楚了，他也不會再愛我了，但是我們還是會彼此的關心對方，彼此的祝福對方，普通朋友的那種關心和祝福。”
唐思瑜聽罷，心裏頓時劃過一抹欣慰。如此也好，有時候，愛得太過沉重了，太過絕望了，那麽當普通朋友比當戀人要好得多，要自在得多，這樣彼此關心起對方來也很自然。
“就是不知道……”葉慕雪的聲音忽然低落了下去，定定的看著窗外，憂傷的喃喃道，“不知道沈離他是否還活著，如果還活著，那麽現在又在哪裏？”
唐思瑜垂了垂眸，心頭劃過一抹難受。要是沈離真的還活著，而且來找慕雪，那該有多好啊。
葉慕雪離開後，淩澤依舊站在一片花海前，整個人沒什麽動靜，修長挺拔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冷漠。
喬歡歡很鬱悶的走過去，盯著他的背影悶悶的問：“你不打算向我解釋解釋嗎？”
“解釋什麽？”淩澤淡淡的笑著，轉過身看著她，低聲問，“你想聽什麽解釋？”
見他一點覺悟都沒有，喬歡歡更是鬱悶了，悶悶的道：“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還跟別的女人那樣緊緊的抱著一起，難道這樣，你都不打算給我個解釋嗎？阿澤，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在乎我？”
淩澤定定的看著她氣憤委屈的模樣，半響，沉聲問：“你相信我嗎？”
喬歡歡愣了一下，悶聲說道：“相信。”
“既然相信我，又何必執著於一個解釋？”淩澤淡笑的看著她。
“可是……”
“我跟她已經結束了。”喬歡歡還想說什麽，淩澤頓時打斷了她的話，聲音雖然淡淡的，卻是沒有了之前的那份冷漠。
是啊，既然決定娶這個女人，那麽他便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愛這個女人，但是前提是，這個女人肯相信他，肯一如既往的愛著他。
雖然他不確定自己最後會不會愛上這個女人，但是他一定會去嚐試。
喬歡歡定定的看著他，悶聲問：“真的？你跟她真的已經結束了？”
“不然呢，如果我跟她沒有結束，又怎麽會決定娶你。”淩澤笑了笑，笑得有些淡。
想起剛剛他們擁抱在一起時的情景，喬歡歡的心裏還是有點不是滋味。她悶悶的問：“那你們剛剛怎麽還抱得那麽緊。”
“那是作為普通朋友的一個擁抱。”淩澤淡淡的道。
喬歡歡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普通朋友？你們又做回普通朋友了？”
淩澤轉身看著麵前的花海，良久，低聲笑道：“突然發覺，我跟她之間……做回普通朋友似乎更合適。”
喬歡歡怔怔的看著他頎長的背影，半響，忽然走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頭抵在他的後背上，低聲道：“阿澤，我相信你，既然你說你們做回了普通朋友，那麽，我願意相信你。”
淩澤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明媚的陽光下，一對男女靜靜的站在花海前，那畫麵說不出的唯美。
葉慕雪的事情算是暫時的告於段落，跟淩澤做回普通朋友後，他們也會像普通朋友之間的相處那樣，時常約出來一起玩一玩，吃頓飯什麽的。
當然，每次相約的時候，他們都叫上了喬歡歡。
於是相處之下，喬歡歡對葉慕雪的看法和態度也有了很大的改觀，有時候她還會跟葉慕雪各種吐槽淩澤的確定，時常逗得葉慕雪一陣大笑。
葉慕雪的心情雖然開朗了許多，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依舊會想起沈離，依舊會幻想著那個男人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期盼著他總有一天會來找她，一定會來找她跟他們的孩子。
唐思瑜和葉陌最終還是帶著小寶回了a市。其實說起來，她也不大想回到這座城市，因為這座城市裏有太多太多不好的回憶。
然而關於她身世的那些事情，她都必須弄清楚，更何況還有方雨菲，她也是該去看看方雨菲了。
回到a市後，唐思瑜沒有急著去找方世勳和沈晴雲，亦或是唐國華，而是跟葉陌住回了他們以前住的那棟別墅。
在這座城市裏，認識她而又知道她還活著的人似乎隻有方世勳和沈晴雲了，唐家的那些人應該還不知道。不……還有方子翌，還有方子翌知道她還活著。
想起方子翌，她自然也想起在r市時，與方子翌見麵的那幾次情景。
方子翌終究還是沒有放棄她，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不禁有些沉重。
不過，那時候丁曉柔為什麽會時刻陪在方子翌的身邊，想起丁曉柔，她的心裏頓時閃過一抹複雜和惆悵。
作為木木被方子翌關著的那幾天裏，她那時候雖然不記得丁曉柔，不理解丁曉柔當時對她的凶和怨，可是現在想起一切來，心中頓時明白了，丁曉柔終究還是恨上她，怨上她了。
丁曉柔這個跟她從小玩到大的閨蜜，終究也會因為一個男人而跟她鬧翻。這樣的事實想起來都讓人難受。
葉陌衝好奶粉，在客廳裏沒看到唐思瑜，於是跑到院子裏去找。
唐思瑜正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盯著某一處發呆，懷中的小寶在她的腿上動來動去的，似乎不滿媽媽對她的忽視。
葉陌溫柔的笑了笑，走過去從她的懷裏抱過小寶，隨即坐在她的身旁，一邊喂著孩子，一邊低聲問：“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
“回到這裏難免會想起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唐思瑜低聲說道，情緒有些低落。
葉陌衝她笑道：“你啊，沒事就喜歡多想，其實你要看當下，我和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人都還好好的在一起，這樣不是已經很幸福了嗎？沒事就不要想那些憂傷的事情，好好的珍惜現在的平靜生活不好嗎？”
唐思瑜聽罷，笑了笑，靠在他的肩頭說道：“我也不是經常想，隻是今天突然有點感傷罷了。可能是秋天到了的緣故吧，古人不都說悲秋傷月麽，這說明秋天本來就容易讓人多愁善感。”
“喲嗬，你還拿起古人來說事了。”葉陌好笑的看著她。
唐思瑜撇了撇嘴，悶聲道：“本來就是這個理嘛。”
葉陌也不跟她杠了，附和著她笑道：“是是是……就是那個理。”半響，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老這麽的多愁善感，小心成林黛玉。”
“我要是林黛玉，那你就是我的寶玉哥哥。”唐思瑜嘻嘻的笑著。
葉陌慌忙搖頭：“不好不好……我們不要做什麽賈寶玉林黛玉了，他們最後的結果又不好，他們最後又沒在一起，不好不好……”
看著葉陌著急的模樣，唐思瑜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酸。
他們能夠走到今天，是多麽的來之不易，也難怪葉陌會如此的不安，如此的驚怕。就因為來之不易，所以很在乎很在乎。
唐思瑜環著他的腰，費力的將他和女兒都抱進懷裏，語氣堅定的說道：“葉陌，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像賈寶玉和林黛玉那樣淒慘，我們一定一定會很幸福，而且還會幸福一輩子。”
葉陌垂首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低喃道：“對，我們一家四口一定會幸福一輩子。”
唐思瑜抱著他，看著他懷中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寶，心裏一陣滿足和甜蜜。
葉陌沉默了一會，忽然問：“思瑜，我們回來也有三天了，你想什麽時候去見……見你的親生父母，或者是去見唐國華？”役節腸號。
在此刻溫馨甜蜜的氛圍下，他真的很不想提起那些煩惱的事情，可是他想帶她和孩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那麽就畢竟先把那些事情都解決了。
唐思瑜抿了抿唇，良久，低聲道：“待會就去方家吧，還是先看看方雨菲的情況再說。”
回來的時候，她就聽葉陌說方雨菲早就已經被方世勳接回到家裏照顧，所以她如果去看方雨菲的話，就必然會跟方世勳和沈晴雲打照麵。
剛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她是急切的想要找方世勳和沈晴雲問個清楚的。
可是靜下心來想了這麽多天，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去問他們了，更加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們了。
一開始的滿腔憤怒和委屈，終究化為現在的躊躇和緊張，還有那一絲總縈繞在她心底的悲涼。
葉陌將空奶瓶放在一邊，握緊她的手，沉聲說道：“被難過，一切都會好的。”
“嗯。”唐思瑜點了點頭，伸手逗了逗女兒粉嫩的臉頰，煩悶的心間淌過一抹柔軟。
到方家的時候已是下午。當沈晴雲看到他們帶著小寶走進來時，整個人是又驚又喜，忙迎了上去，拉著唐思瑜的手，語氣激動的問：“思瑜啊，你們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沒跟阿姨說一聲，阿姨好去機場接你們啊。”
此刻，沈晴雲儼然還不知道唐思瑜已經恢複了所有的記憶，更加不知道唐思瑜已經知道她跟方世勳是她的親生父母。
唐思瑜微微的垂了垂眸，下意識的抽回了手。
沈晴雲微微的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她低垂著眉眼的模樣，忽然想起了什麽，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
難道她……全都想起來了。
葉陌見狀，看著沈晴雲慌忙道：“我帶她來看看雨菲。”
“哦、哦……”沈晴雲點了點頭，眸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唐思瑜，隨即衝身旁的傭人說道，“帶他們上去看看小姐。”
“是的，太太。”
待他們跟著傭人上樓後，沈晴雲慌忙撥通了方世勳的電話，將正在公司上班的方世勳給叫了回來。
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方雨菲安靜的躺在床上。唐思瑜抱著小寶緩緩的走了過去，葉陌跟在她的身後。
方雨菲的臉色很蒼白，緊閉雙眸的模樣看不出絲毫清醒的跡象。
唐思瑜難顧的看著她，良久，低聲問葉陌：“你說，她會醒過來嗎？”
葉陌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一直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氣急，就算所有人都認為她不會醒了，我還是相信她總有一天會醒過來，就如我那時候不相信你死了一樣。”
很多人總會說那是一種不相信殘酷事實的表現，是一種自我催眠的表現。
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不相信奇跡又能怎麽辦呢？
唐思瑜轉身將小寶遞給他，隨即坐在床邊上，拉著方雨菲凝白細嫩的手，低聲說道：“雨菲，你一定要醒過來，還我一個清白。”
正在這時，沈晴雲走了進來。剛好聽到了她的那句話，心裏頓時劃過了一抹內疚幹和心疼。
她一直都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那個時候，最不相信她、最想至她於死地的，竟也是她這個不靠譜的母親。
她朝著床邊走去，定定的看著唐思瑜，語氣憂傷的開口：“思瑜，對不起。”
唐思瑜微微的勾了勾唇，笑得有些難過，有些自嘲：“你是因為什麽而跟我說對不起？”
看著她這副自嘲的表情，沈晴雲越發確定心中的猜想，她真的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
垂了垂眸，她拉著唐思瑜的手，語氣悲戚的開口：“思瑜，對不起，當初雨菲的那件事，我真的不該那樣對你，但是請你相信我，那在荒路上想要殺你的人真的不是我指使的。”
“我相信……”唐思瑜抬眸看著她，淡淡的說道，“我相信不是你們指使的。”
“你想相信？”沈晴雲微微的愣了一下，既然她相信她，那為什麽還是這樣一副難過哀怨的表情，難道她已經知道了她和方世勳是她的親生父母。
想到這裏，她轉過頭看向葉陌，眸中帶著一抹詢問。
葉陌心中明了，隻是靜靜的點了一下頭，什麽也沒說。
見他點頭，沈晴雲的心裏更是緊張了，她竟然已經知道她跟方世勳是她的親生父母了，那她今天來是……
“你不能進來，唐太太，你不能進去，我們太太說了，不讓你進來……”
正這這是，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唐思瑜下意識的朝著門口看去，一眼就看到沈流霞出現在門口，她微微的愣了一下，淡漠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怎麽就不讓進來了，我就來看看我的外甥女，你這個下人管得著麽？”沈麗霞鄙夷的看了一眼攔著她的那個傭人，然後抬起頭看向沈晴雲，陰陽怪氣的哼道，“我說姐姐啊，你……”
話還沒說完，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她怔怔的看著坐在床邊上的那個女人，臉上浮起了一抹驚恐，指著那個女人，震驚的大叫：“你你……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