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書記的秘書還在嗎,請他進來坐一坐,封個小紅包。”
馬龍認為喜事兒居多,所以心情大好,這可是連戰連捷啊,種種跡象表明,好運已經開始了。
“龍哥,那人已經離開了。”手下回答道。
馬龍擺了擺手,“下去吧,我知道了。”
龍湖莊園是炎州一家出名的農家樂,不過位置並不在城區裏頭,而在郊外,路上也有一段坎坷山路要走。
但是農家樂的關係很霸道,所以生意一直很好,豪車在農家樂停車場比比皆是。
馬龍哼著小調,自己駕車前去,胡漢說過要隱蔽,馬龍連駕駛員也沒帶,也沒中途和胡漢打電話,去了不就知道了。
車子開到那段不好走的爛路上,跌跌撞撞,突然從路旁橫穿出來一道人影,眼看就要撞上了,馬車後背嚇出一身冷汗,下意識的往左打方向盤。
車子搖搖擺擺衝進了路旁左側的田裏,馬龍很少開車,坐在副駕駛室他明白得係上安全帶,他親自開車便沒這習慣,所以腿腳和手頭,都和車子裏麵的硬物碰來撞去。
不過衝力不大,高度也不高,所以沒什麽大的傷,但頭有些暈,天昏地轉的,看到一個頭在附近探視著,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想死呀,老子成全你……是,是你。”
外頭的人手裏拿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走上前來,從歪倒的車裏把馬龍拖了出去,馬龍現在渾身痛楚,根本使不上勁兒。
“你,你想幹嘛……”
馬龍害怕了,他出來混了多年,比這恐怖的場麵他見過,但卻沒有今天這麽害怕過,過去是當小弟,上前線才能上位出頭。
當老大這麽多年了,馬龍養尊處優很久,每次都是人多欺負人少,每回都是別人聞風喪膽、落荒而逃,今天不同,麻煩大了,這人是攀左,是登河市曾經的地下頭目,心狠手毒不比自己差。
放在以前也沒什麽,說不定還把自己送醫院檢查,但兩人已經鬧翻了,攀左的身家都被掏空,雖然不是被自己奪走,但自己和他決裂得太不仗義,撕破臉了。
攀左沒有離開,他一直在尋找機會。
不好。
馬龍有一種不妙的想法鑽了出來,今天胡漢沒有約自己,約自己的是攀左,他想對付自己。
馬龍迅速把手伸向包裏,想把手機拿出來,但攀左以逸待勞,一把擰住了馬龍的手腕,用力一轉,馬龍單膝跪倒在地,手腕有種快要被骨折的感覺,痛不欲生。
攀左一臉的惡相,一隻腳踩在了馬龍肩上,“行啊,馬龍,老子的錢你都敢陰。”
馬龍充滿著絕望,不斷搖頭,“不是我,真不是我,我的錢也沒了,我也是受害者,攀總,攀哥,哦不,攀爺,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這樣,我給你五百萬,我給你五百萬。”
攀左不想要馬龍的命,他要的是錢。
見到馬龍如此沒骨氣,攀左心裏嘲笑起來,這就是一方的老大嗎,真是丟臉,不反抗,也沒豪言壯語,自己一句話他便弱下了。
這樣也好,省得自己費功夫,拿了錢,天大地大任自己逍遙去。
攀左說道,“馬龍,五百萬你打發要飯的嗎,兩千萬,我明天就要拿到,今天就委屈你了,跟我去個地方,收到錢,我便放了你,不過你別長什麽心眼兒,我如今是孤家寡人一個,隨時可以讓你陪我去地獄。”
馬龍就差沒嚇得尿褲子了,神經緊繃,這時候攀左提什麽條件他也得豪不猶豫的答應啊。
“好,行行,我辦,我馬上打電話讓家裏人準備。”
按照攀左事先設計好的台詞,馬龍告訴老婆,他找到一個大項目,需要馬上用錢,這次就靠這個項目翻身了,把所有的家底都掏出來。
馬龍的老婆一點兒也不懷疑,馬龍是幹什麽的呀,刀口添血的人,做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兒,於是馬上準備。
但兩千萬怎麽湊也沒有,現金僅有七百萬,房子明天也來不及賣掉呀,家裏還有些首飾價值三百多萬,沒了,真要兩千萬,至少得給兩周時間。
“告訴她,就這樣,明天送到這村子橋頭那個郵遞包裹的郵箱旁,然後就沒她的事兒了。”
捂住話筒,攀左把意思告訴馬龍。
這一切都在賴子明的控製之中,雖然不知道兩人的談話和電話內容,但賴子明知道,攀左現在還沒走,必定是在等人給他送錢來。
下一步怎麽做,賴子明請示楊定。
因為不知道攀左的想法,所以得做兩套方案,這是一次機會,楊定不能錯過,可以把馬龍這個後顧之憂除去,也可以把攀左這個敵人拿下,一箭雙雕。
經過分析,楊定和賴子明都認定攀左是想勒索錢財,否則早離開炎州了,敢這麽大膽把馬龍捉住,分明是馬上弄到一筆錢後離開。
要是攀左拿了錢離開,放走馬龍,便用第一方案,即暗中將攀左捉住,沒收這些錢財,之後做掉攀左,至於馬龍,沒了錢財,三聯社可以一步一步逼死他。
第二個方案最佳,但必須要攀左配合。
第二個方案有一個前置條件,攀左必須幹掉馬龍,收了錢自然要滅口,看看攀左是不是個狠人。
馬龍死了,一切就好辦了。
賴子明眼睛發光,既然馬龍死了是最佳,那可以製造慘案,“楊哥,要不我去辦,馬龍必須得死。”
楊定的手指在空中擺了擺,“不,看攀左怎麽做吧,你以為警察都是傻子呀,我不想你被判入獄,難得從蘇江河那裏獲得新生,你得好好兒活著,不要擅自行動,我還得讓你看著攀左完蛋,希望明天咱們使用方案二吧。”
“楊哥,但……,好,好吧,希望明天馬龍被攀左幹掉吧。”
賴子明對攀左的恨意很深,但他很忠心,過去沒遇上好的主子,今天賴子明又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楊定的關心,他願效犬馬之勞。
第二天,攀左所在的地方已經被重重包圍了,賴子明帶了五十幾人埋伏在附近,就在那座橋的左邊,便有兩人偽裝成釣魚,坐在兩根小木凳上,專注的看著魚鉤和河裏的動靜。
橋上沒有人,賴子明也不知道雙方交易的地點就在橋頭一側的郵箱旁。
暗中跟著攀左,賴子明發現攀左在小橋附近停下了,像是在等著什麽,左右張望的,但卻沒有靠近小橋。
賴子明心裏著急,要殺馬龍眼下就是一個機會,馬龍一個人被綁在剛才的小屋內。
給楊定撥通了電話,“楊哥,現在就馬龍一個人在小屋裏,蒙著眼睛被綁住,我想……,要不去把他幹掉,沒有人知道是誰做的。”
“不行”,楊定還是很堅決,“要殺馬龍,隻能是攀左,子明,要是你莽撞幹了這事情,以後就別跟我了。”
“楊哥……,我……,好好,我聽你的。”賴子明沒辦法,他得再等,心裏不斷的乞求著,攀左殺馬龍。
半小時後,一個戴著黑墨鏡的中年美婦走上了橋,同樣是四處張望著,等了五分鍾沒見到有人過來,便將一個大箱子拉到郵箱旁邊,又等了一會兒,打了幾個電話,樣子很焦急。
之後中年美婦咬牙離開了。
攀左找到了目標,徑直走向郵箱。
賴子明心裏興奮起來,是“贖金”,攀左拿到了錢,他會怎麽做,撕票還是放票。
攀左把箱子的把手拉起,拖著箱子走到了橋上,看著釣魚的兩人,仿佛在思考著什麽,很快,攀左睜大了眼睛,像是做出一個決定,看著遠處,拉著箱子往小屋相反方向走去。
賴子明一個拳頭打在草坪上,媽的,該死,攀左不殺馬龍了,他這是想馬上離開。
不行不行,賴子明知道,現在隻能使用第一個方案,那便是捉了攀左拿走錢,攀左任自己處置,可是馬龍呢,不行,馬龍活著,絕對會威脅到楊定,賴子明沒有私心,楊定既然這麽幫他,他便要幫楊定考慮。
情急之下,賴子明對身邊一名手下悄聲講了幾句。
這名手下小跑上了橋,對著兩名釣魚之人喊著,“喂,快去看,那頭有個人在喊救命,在一間屋子裏,你們有沒有空。”
釣魚之人愣了愣,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麽情節,事先沒有人講過呀,要不是賴子明的電話來得及時,兩人已經露出馬角了。
其中一人掛上電話之後,大聲說道,“神經病呀,別影響我們釣魚,要死遠點兒去,找別人去。”
攀左愣住了,調回頭來,心裏思索著什麽,走過去問道,“朋友,還有別人聽到嗎。”
這人搖了搖頭,“這附近哪裏有人呀,村裏人本來就很少,你要去嗎。”
攀左點了點頭,“交給我吧,我一個人去足夠了,你在橋上等我,要是真出了大事兒,我馬上來通知你,記住,別走哦。”
攀左拖著箱子加快腳步,心裏暗道:媽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老子叫你胡亂喊叫,心裏嘀咕著,手腕輕輕碰了碰腰間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