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浪嚴厲的目光看向張局長,張局長竟然不敢直視,心裏怕得慌,
哪個部門沒一點兒問題呀,要是像審犯人那樣來審,自己該如何應對,張局長以前可從沒經曆過這麽正二八經的嚴肅架勢
張局長打了個冷顫,渾身頓時起了雞皮疙瘩,雙手搓了起來,讓自己的內心可以更加平靜,
張局長很怕,怕蔣浪問到一些敏感的事情上,來之前也沒市領導給自己交待什麽呀,自己一會兒怎麽回答,
終於,蔣浪開口了,
“張局長,放鬆點兒,我知道很多事情和你無關,我們問什麽你答什麽,要是你什麽都不知道,那就不好意思了,這些事情引來的責任都由你個人來承擔。”
蔣浪說完以後喝起茶來,一副隨意淡然的樣子,不過小會議室中卻充滿著威嚴之感,仿佛這裏站滿了很多麵相猙獰的神佛,濃眉瞪眼的看著張局長,要是不招,便會嚴刑逼宮一般,
張局長手裏中滲出了汗水,糟糕了,
事情正往張局長擔心的方向發展而去,調查小組召見自己,不是為了小事兒,而是有針對姓的在審問,
張局長咽了咽口水,此時心裏真的沒底,他們會問什麽問題,自己又該如何作答呢,
沒有領導給自己交底,自己一會兒怎麽辦,要是一問三不知,又或是拒絕回答,像蔣浪局長所講,這些責任都算自己頭上,
憑什麽呀,這可是國家組織部的人呀,他們要把自己搞下來,太簡單了,
張局長唯唯諾諾說道,“是的領導,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蔣浪靠在椅背上,滿意的點點頭,“嗯,希望張局長可以做到,否則後果不是你這個小小局長可以承擔的。”
這些是蔣浪慣用的招數,說一些很強硬的話,又或是暗示什麽,總之是從心理上把對方給擊垮,讓對方不敢欺騙,
蔣浪問了起來,“三聯社你知道吧,市裏一家搞房地產的企業。”
張局長沒有猶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聽到三聯社的名字張局長心裏便知道什麽事兒了,這事情本來就和他個人無關,他並未從中牟取一分錢的好處,
於是快速回答道,“知道,知道,領導,三聯社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不過您盡管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講出來。”
蔣浪說道,“好吧,有人反映三聯社在登河市裏偷稅漏稅上千萬,這事情你是否知道。”
蔣浪的語氣很嚴肅,會議室中審訊的氣氛十足,
張局長摸了摸額頭,本以為這些人查到三聯社,也隻是知道皮毛,怎麽連這些深層次的事情也查到了,
上千萬啊,這事情他可不能自己抗下,和他沒半毛錢的關係,
張局長也沒有馬上承認,畢竟還得試探一下,萬一對方什麽證據也沒有,隻是為自己設的圈套呢,
張局長說道,“領導,上千萬,這可不是數目呀,他們真敢這麽做。”
張局長裝得一副驚訝無比的樣子,像是剛剛知道這個震驚的消息一般,
蔣浪拿出一疊材料扔到了張局長麵前,
張局長拿起一看,完了,這可是鐵證呀,
張局長現在的第一反應就是撇開此事和自己的關係,張局長憤憤緊握這些材料,有種痛心疾首的感覺,
“領導,沒想到,真沒想到呀,有人給我打招呼,說是三聯社因為項目上的資金鏈斷裂,所以有些稅費晚幾個月再繳納,當時我聽說沒多少,便答應了,畢竟扶持這些民營企業也是我們政斧部門的職責,真沒想到,我確實不知道三聯社的稅費居然涉及這麽多,太過份了,簡直是目無法紀,領導,我馬上安排人去查三聯社,把這些舊帳都算清楚,一定嚴加懲治。”
蔣浪擺了擺手,“怎麽處罰和我們組織部門無關,這是你們稅務部門的事情,該怎麽就怎麽。”
因為杜佳妮不配合查案,所以蔣浪也沒為三聯社說好話,
蔣浪繼續說道,“現在我們要知道,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要是說不出是誰,這一千多萬的稅費可就計在你頭上了。”
張局長張大了嘴,一千多萬呀,計在自己頭上自己還能從監獄出來嗎,
“領導,你們手裏的材料這麽齊備,我想你們已經查到了吧,既然查到是誰,你們應該知道我和這事情無關。”
蔣浪側頭說道,“無關,就算是天大的領導安排你這樣做,可是沒你的命令,登河市地方稅務局敢暫免此單嗎,張局長,這樣說吧,要是你主動把事情交待出來,我可以在紀委為你說話,讓你受到的處理最小化。”
張局長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擊潰,心裏抓狂起來,馬上說道,“領導,我真不知道會有這麽大的金額,要是知道,誰打招呼我也不會做的,真的,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一次,最後一次。”
蔣浪指了指張局長麵前的杯子,“你別激動,喝口茶吧,我已經講過了,怎麽處理不歸我管,不過你主動交待得越多,對你以後越有利,你懂的。”
張局長的頭部仰了起來,看著天花板上墜燈盞盞,沒料到這事情這麽突然,進入這間會議室之前,張局長根本沒想過他自己會出事兒,
哪一次檢查不是查了又查,領導們還可以去溝通交流,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這叫什麽事兒呀,沒有人提前通知,自己現在就已經失去了權勢,一會兒離開會議室,張局長也沒想過再回市裏了,已經沒有意義了,
經常失眠的張局長曾經無數次幻想某天東窗事發的情景,但絕對沒想到是眼前這樣的簡單,
蔣浪提醒起來,“張局長,時間不多,是誰安排你這樣做的。”
張局長將視線轉到了蔣浪的臉上,蔣浪心裏也是期待起來,陳卓榕書記,雖然咱們沒見過麵,可是很不好意思,你完了,
“是市長彭開源的老婆讓我這麽做的,她說了,這是彭市長的意思。”
蔣浪吃驚不小,因為張局長承認了,但卻和他想象的不同,不是陳卓榕,而是彭開源,
蔣浪完全不能接受,陳卓榕死活和自己無關,彭開源死活和自己關係也不大,不過彭開源可不是傻子,他安排的這事情,又怎麽會從側麵告訴自己,遇上了稅務上的帳目有問題,徹查到底絕不姑息,不管是誰,都得受到法律的製裁,
想不明白,蔣浪說道,“你所講的都是事實。”
張局長點了點頭,“領導,您剛才把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我現在不坦白從寬,我還敢藏著腋著嗎,我發誓,是彭開源市長的老婆讓我這麽做的,其中有沒有好處我不知道,我絕對一分錢也沒收過。”
蔣浪很快意識到這事情的複雜化,張局長沒有指證是彭開源所做,而是說他老婆,現在要查接查彭開源便有些困難,
蔣浪做出了快速的反應,“張局長,辛苦你了,這幾天你恐怕不能離開這裏,小王,帶他去小房間裏。”
蔣浪身邊一名工作人員詢問起來,“蔣局長,現在我們該怎麽做。”
蔣浪想了想說道,“通知汴江省紀委,這事情我們現在就移交,查普通的案子我們可以當先鋒,不過這事情已經有些複雜了,讓紀委的人來辦吧。”
若是張局長供出陳卓榕,蔣浪很快便可以找一些證據,以黨內處罰的名義給陳卓榕進行一個處理,最後把事情扔給紀委,
可是現在涉及到市長的家屬,蔣浪不認為組織部有能力調查權力外的事情,
蔣浪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處理,收下彭開源的一張八萬的卡,必須馬上脫還,否則彭開源嘴裏胡說,自己也得被害,媽的,到底怎麽了,明明有重大嫌疑的陳卓榕要約自己吃飯,自己每回都拒絕了,可是沒有嫌疑的彭開源自己倒是赴約了,
現在呢,陳卓榕沒事兒,案子指向了彭開源,
蔣浪苦笑一聲,了解到彭開源的住處以後,去郵局裏寄了一封信,當然,信裏裝的就是一張卡,
這天,彭開源的老婆回到家裏,從樓道的信箱裏拿出一封信來,她本就是習慣管理家裏的所有事務,於是這封信被拆開了,
看到一張寫有密碼的銀行卡,彭開源的老婆有些疑惑,這是什麽東西,誰寄的呀,送禮也不露個麵,
彭開源晚上八點就回到了家,到家以後老婆便把這張卡遞到了他的麵前,
彭開源怎能不知道這張卡,這正是自己上個星期送給蔣浪的,
這情況預示著什麽,彭開源心裏有些緊張起來,感覺十分不好,眼皮也微微跳動著,
第二天彭開源照常去了市政斧,天氣十分晴朗,微微的秋風並沒有令人們感到戰栗,不過彭開源的感覺很奇怪,雖然陽光明媚,但他總覺得有一大片烏雲蓋在自己的頭頂,做什麽事情總是提不起勁兒,心裏也是空蕩蕩的,
中午在食堂裏吃飯,有三名穿著西裝的中年人走到了彭開源麵前,
“彭市長你好,我們是省紀委的人,請跟我們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向你證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