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開門見山,直接提到了一個名字,

“心叔,還記得高毅嗎。”

高毅,

謝啟心心裏一下子翻江倒海,怎麽還真是這事情,

最怕什麽來什麽,

這事情可是涉及到一些高層領導,謝啟心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他執行任務時領導的指示他是很清楚的,

而且就是因為他完成了那事情,所以今天才會當上炎州公安局副局長,升遷並調離登河市,

謝啟心陷入了思索,楊定繼續說道,“心叔,怎麽了,抽隻煙吧,這事情我們想知道真相,希望你可以照實相告。”

謝啟心接過煙來,拿在手裏起了身子,背有些彎曲,右手輕輕敲了敲腦袋,

“楊定,我能不能問一問,高毅是你什麽人。”

謝啟心的腦海裏又想起了這個人,高毅這個謝啟心的印象很深,因為那回的任務是臨時安排的,謝啟心當時看到真人,怎麽看高毅也不像是一個嫌疑犯,

而且高毅中槍以後驚異、憤怒的表情,令謝啟心很多個晚上沒有睡著,

楊定應該有很深的背景,他問起這事情,不會是一時興趣,從木蘭收購兒子小雨公司開始,到昨天他們來參加婚禮,這一切都是楊定有意安排的,

楊定回答道,“高毅是我朋友,對於他的死,有太多疑點,希望心叔可以給我透露一二,當然,我們既然找上心叔,自然知道之前你和這事情的關係,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我是很尊敬你的,心叔。”

謝啟心點了點頭,楊定的話裏已經透露出了信息,高毅的死自己是有參與的,

不過楊定也說了,自己和這事情沒有直接的關係,本來就是這樣,自己不就是一個執行任務的人,誰來判定高毅的死,不是謝啟心的權力,

其實這事情屬於機密,一般的人別想從謝啟心嘴裏問出什麽,

不過楊定不同,眼下謝啟心欠了楊定很多人情,這人情是還不完的,除非用這個秘密,

沒有再猶豫了,謝啟心不能拒絕楊定,與其這樣,不如爽快的把事情講出來,

把手裏的香煙點著,謝啟心緩緩回憶著,“楊定,這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謝啟心是登河市公安局刑警隊負責人,晚上七點臨時召開了秘密緊急會議,這個任務就在晚上八點開始了行動,

一名精神非正常的暴力嫌疑犯從外市藏身於登河,晚上九點便在一家廢棄的工廠裏拿到假的護照,準備潛逃出國,

謝啟心接到的命令是,當場擊斃,

沒有任何的質疑,服從命令就是天職,誰會去探討這個人是否真是一個精神有些不正常的危險殺人犯,

記住了嫌疑犯的貌樣,刑警隊出動了四個人,由謝啟心領頭,

四人提前一小時埋伏在那間廢棄工廠附近,九點左右,高毅出現了,

謝啟心開始猶豫,僅有一人出現,這人並沒有像剛才會議室裏所講,準備和人交易假護照,謝啟心還想再等一等,當場擊斃這種任務,謝啟心工作這麽多年從沒有接到過,

不過領導的電話打來了,謝啟心如實的匯報,領導的語氣很強硬、很直接,,馬上開槍,

刑警隊的一名警察,也就是後來被田曉潔殺死的張穆繼續提醒謝啟心,現在是否要馬上開槍,謝啟心的心中掙紮了很久,沒有辦法,隻能下命令,

就這樣,數聲槍響,高毅的身上成了馬蜂窩,死死瞪著突然出現的四名警察,緩緩倒下,

之後謝啟心聽到一些流言,不過這些流言很快便像斷了線的風箏,再也尋不到了,

見謝啟心把整件事情講了講,楊定已經確定了,謝啟心隻是一個執行人,執行死刑的人,幕後的事情他也不了解,

順藤摸瓜,楊定總算有是知道了一些,心裏也有一些疑問,

“心叔,事後你聽說了什麽流言,能透露一下嗎。”

謝啟心坐了下來,把手裏的煙滅掉,“聽說是冤案,高毅的家人領屍體也不給,而且人家不斷的告狀,也沒有人理會,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直到現在,除了今天你提到這事兒,已經很久沒有人再談過了。”

楊定想了想,謝啟心不知道真相不要緊,命令謝啟心動手的人一定知道些什麽吧,和之前想象的一樣,翻過這座山,還有那座山,一步一步來吧,

楊定說道,“心叔,當時是公安局的哪位領導下的命令,他那擊斃的命令下得這麽堅決,我想他一定清楚幕後一些事情。”

謝啟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楊定,這位領導可不是一般的人,黑白兩道都有臉麵,要是你的後台不硬,我看你問不出什麽的。”

謝啟心突然想到了廖培誠,楊定和廖培誠這麽鐵的關係,說不定可以找到中間人來問這事情,

謝啟心繼續講道,“當然,你可以找一些領導出麵,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問出什麽,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高毅如果真是冤死,幕後的人絕對是個很有份量的人,又或是這人的親屬,楊定,你要是想把這案子翻回來,得小心。”

謝啟心心裏是感激楊定的,所以他要提醒楊定,要是認為實力不足的情況下,絕不能輕舉妄動,你有實力不假,可別人什麽實力你得先弄清楚,

對於謝啟心而言,不管是這案子背後的人,還是楊定,都不是他這層次可以招惹的,

楊定知道謝啟心的話是一片好意,自己當然不是一個魯莽之人,

楊定說道,“心叔,是誰下的命令,我想知道。”

謝啟心喝了口茶,眼裏浮現一絲敬畏,“是現任登河市公安局長,劉平。”

楊定的頭揉了揉太陽穴,眼睛表現出的神色並沒有被謝啟心發現,

怎麽是劉平,

幹姨父呀,你可是什麽事兒都沾呀,蘇江河的事情有你的分兒,現在高毅的死也和你有關係,看來這案子你是心知肚明的,

平曰裏看著劉平,那可是一副行俠仗義的樣子,而且為人很直很有氣質,

現在一切證據顯示,劉平與高毅的死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就算是這案子背後有大人物,可也不能昧著自己的良心呀,在沒有查清楚事情之前,怎麽就讓謝啟心開槍了,怎麽就讓蘇江河威脅田曉潔了,

楊定此時對幹姨父可是失望透頂了,他無疑是在助紂為虐,要真是狼狽為殲,楊定真不知道怎麽去麵對汪家,

汪正東可是一個很負有社會責任感的領導,可是他老婆妹妹的老公,怎麽又是另一種人,汪正東和劉平是否又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呢,

楊定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不過能從謝啟心裏知道一些線索,這趟沒有白來,

繞來繞去,事情居然繞到了劉平那裏,楊定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查下去,

楊定說道,“心叔,今天麻煩你了,我知道這一切和你無關,雖然高毅是我朋友,可是你也是在執行公務,雖然這個公務可能有些牽強,算了,心叔,我會自己去查這件事情。”

見楊定想要離開,謝啟心又叫住了楊定,根據他辦案多年的經驗,有些話他還想再講一些,

“楊定,如果高毅確屬冤案,依我的判斷,能讓劉平這樣下達指示,幕後的人要麽是劉平很親的人,要麽涉及到省委、委政斧這樣的高度,登河市內的領導沒這能力,劉平不是普通的處級領導,他也是有很深背景的人。”

“謝謝。”

楊定自然知道,能和汪正東老婆的妹妹成婚,劉平當然有他的背景,普通的市領導安排,他能這麽賣力幹成這事兒嗎,

回到了酒店,楊定照實把事情講了出來,

要不是木蘭一拉安撫著田曉潔,田曉潔真想去找謝啟心再當天問一問,憑什麽,就算是警察,你們憑什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開槍,僅僅是一道指令嗎,

楊定說道,“木蘭,你在炎州先把生意上的事情處理好,曉潔,你跟我跟豐台縣去,在家給我做飯。”

楊定真怕田曉潔拿著刀去找謝啟心繼續追問,謝啟心把所知的事情已經全都講了,再去強求也問不出什麽,隻會令謝啟心反感,謝啟心並不是壞人,至少楊定這麽認為的,

看著田曉潔眼圈內出現的幾縷紅絲,楊定知道,田曉潔此時殺人的心都有了,

田曉潔又一次回憶著以前的情形,丈夫的屍體也沒有還給自己,而且身體上全是槍眼,她能平靜嗎,

木蘭也怕回到豐台縣也控製不住田曉潔的情緒,楊定和謝啟心見麵,田曉潔可是一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麵色憤憤,

於是木蘭讓楊定請兩天假,多待兩天再回豐台縣,

楊定知道木蘭的意思,把田曉潔的心情調整以後再離開,今天是星期天,星期三上班也行,給馬俊打個電話請假,再把局裏的工作安排一下就行了,

夏泉對於楊定這個新的一把手,心裏很不爽,眼下大筆經費全被楊定的簽字權給控製了,再這麽下去,難道真要過省吃儉用的生活,自己手底下一大票人還跟著自己求財,靠工作十輩子也掙不到錢,

夏泉明的不敢來,不過暗地裏已經有了打算,先讓楊定丟臉,當著下屬的麵丟臉,看他還敢不敢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