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奈落

“小奈落,看見沒有,這個叫香蕉。來,說,香——蕉。”正拿著香蕉,張著嘴巴說話的,是研究室的博士,叫任青。也就是奈落的爺爺。其實任青隻有三十歲,但為什麽要奈落叫任青爺爺?不懂,抓腦袋。

“香,香……奈落要,奈落要……吃”小奈落舉著右手撲騰,奈落最喜歡吃了,尤其是水果。水特別多,爺爺說水果營養最多。小奈落最乖,正在長身體,所以要多吃水果。

“你說,香——蕉。說對了,才給你吃。”博士滿意地捏著奈落的臉,真是可愛。想當初創造出小奈落的時候,自己還失望個半死。智力成長太慢,也沒有其他機器人的功能。除了長的可愛,真的沒什麽用處。自己原本還想銷毀了奈落。想到這,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幸好沒有。瞧瞧,小奈落,多可愛啊。

一聽到要說,小奈落就皺起了眉。小奈落其實不口吃,隻是一次說的話不能說很多。但是小奈落很聰明的,學一個詞多教幾次就會了。這是爺爺說的,比他鄰居家的白白聰明多了。汗,白白那是條狗。可是,奈落討厭學新詞,因為不好說,剛開始學就會口吃。瞄一瞄爺爺手上的香蕉,想吃。扁扁嘴,小奈落拉著爺爺的袖子:“爺爺,愛你,吃,奈落想吃,香香。”

任青一下子樂了,摸著小奈落的頭:“不能撒嬌,說香——蕉,說了就給你吃。”

爺爺最壞了,每次都這樣,想吃又吃不到,小奈落那雙大眼睛開始泛委屈了:“香……角,香角,奈落說了,吃,要吃。”

“不對,不對,是香——蕉。奈落說錯了,重新說。”

小奈落認真地搖搖頭:“爺爺錯,爺爺說錯了,是香——角。奈落對。”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娃。

任青無語問天,每一次教奈落學新詞的時候,都要坑蒙拐騙。自己就是因為這樣才要奈落叫自己爺爺,要是兒子是這個樣子,就會直接把他打回娘胎去。

“小奈落,爺爺先給你咬一口,咬完還想吃,就得跟爺爺學說香——蕉。知不知道?”

聽到可以先咬一口,小奈落的眼睛放光,香香的還沒吃過。爺爺每次隔一段時間,就會拿奈落沒見過的東西給奈落吃。如果不用學新詞,奈落更開心。其實,奈落會的詞很多,可爺爺總嫌不夠多。

小奈落頭揚的高高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雙眼放光地看著任青。任青滿眼黑線,說小奈落是機器人,其實還抬舉了他,任青一直都是把奈落當成鄰居家的白白養的,那是條狗。

任青把香蕉撥了皮,然後把香蕉湊近奈落。真的,就幾秒鍾的事情,任青就發現香蕉少了一半,趕緊將剩下的香蕉收回來,放到身後:“奈落,你怎麽偷吃呢,我還沒說可以吃。”

“嗚嗚……啊啊”一張那麽小的嘴,被半根香蕉塞得鼓鼓的,完全沒有空餘的空間可以講話。小奈落看到爺爺漸漸變黑的臉,終於把半根香蕉都咽了下去:“啊!”

“怎麽了,奈落怎麽了?”看到奈落痛苦的表情,任青急的直轉。

“卡……卡住了,喉嚨難受,哇……哇哇,奈落難受。”邊說邊握著小拳頭猛拍自己的胸口。小奈落不是第一次被東西卡住。因為貪吃,爺爺又總是不讓小奈落多吃,說奈落在研究室裏,都不出去運動,吃太多對身體不好。所以,遇到好吃的東西就吃的太急,卡住了難受,又喜歡哭。

任青隻能認命地為奈落拍背,拍了差不多十幾分鍾終於才不那麽難受了。小奈落用眼角偷偷瞄了爺爺的表情,整張臉都垮了,慘了,爺爺生氣了。爺爺很少生氣的,但是奈落不乖的話,爺爺就會生氣,生氣的結果就是黑著一張臉,不給奈落吃好吃的。一想到以後如果沒有吃的,奈落就覺得天都黑了。天都黑了,也是爺爺教奈落的,說的是如果遇到傷心的事就表示天都黑了。

小奈落偷偷拉拉任青的衣袖,睜著一雙大眼睛期盼地看著任青:“香角,爺爺不氣,奈落愛。”撒嬌是奈落從白白身上學到的,爺爺有時候會帶白白來陪奈落玩,白白很喜歡搶奈落的東西吃,每次搶奈落的東西吃的時候,奈落就會拿掃打白白,跟爺爺學的。打完白白,它就會很委屈地躲在角落。但是,等到奈落吃東西的時候,又跑到奈落身邊,用毛毛的身子一直蹭奈落。

小奈落用腳趕它,它都不走,爺爺看到了就說那是白白對奈落撒嬌。隻要撒嬌,奈落就得給白白吃的,對白白好,這是養寵物的責任。奈落不懂什麽叫寵物,也不懂什麽叫責任,但還是聽話的把吃的給白白,從此也知道了一件事:白白撒嬌=奈落得給吃的,撒嬌=有的吃。在無數次的實踐中,小奈落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撒嬌是個好東西,包靈的。

任青看著奈落那張可愛的臉,無奈地歎了口氣。一看他難過的表情,自己心就狠不下來:“笨奈落,是香蕉,又錯了。”

“奈落不笨,聰明。爺爺說過的,奈落比白白聰明。香角,香蕉?”

“對了,是香蕉,再說一遍就給你吃剩下的。”

“香蕉,對了,香蕉,爺爺給奈落,吃。”奈落高興地伸出兩手討要剩下的香蕉。剛剛奈落吃的太快,都沒吃出味道。

任青認命地將剩下的香蕉遞給奈落。每一次教奈落學說新詞,自己就好像要老上好幾歲,明明我才三十歲,卻已經這麽多白頭發了。看著小奈落開心得拿著香蕉,塞得自己的嘴巴鼓鼓的,臉頰不停地挪動。任青再一次望天。

吃完香蕉,任青就要帶奈落去洗澡。小奈落很不喜歡洗澡,如果不是每次任青抓著他去洗澡,小奈落可能從創造出來到現在,都不會想洗澡的。為什麽?因為每次洗澡,爺爺都要拿一個跟刷子一樣的東西拚命刷奈落。很痛的,每次洗好澡,奈落都要脫一層皮。

總之,小奈落就是一個智力成長有點慢,說話喜歡斷點,喜歡吃,喜歡睡,愛撒嬌,又那麽有點不太愛洗澡的十三歲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