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哥,你不要信她的話!”燕茵茵慌張起身,伸手就去搶化驗單,誰知卻被燕澤陽不動聲色的避開。

“我本來還抱著懷疑的態度,不過今天看你的表現,也算是印證了我的猜想。”秦紛繁不緊不慢道,“你說不要信我的話,那你就拿出那瓶香水,現場送去檢驗,一探究竟便是。看看我這份化驗單,是真還是假。”

燕茵茵被她狠狠將了一軍,根本沒有解釋的餘地,加上之前她奇怪的舉動,足以引起懷疑,就連燕澤陽,臉色都不太好看。

情急之下,燕茵茵一把拉住燕澤陽的胳膊,眼淚如瀑布“唰”的就流淌下來:“哥,那瓶香水我隻是覺得味道好聞才買的,並不知道裏麵還有什麽迷迭香,更不知道會害了嫂子啊!而且這種香水那麽多,誰知道會不會有別人噴了,被嫂子聞了去才對孩子產生影響的!”

“你剛才不還說,這種香水是絕版嗎?”秦紛繁冷聲道,“怎麽現在又變成人人都有了?”

“我……”

看著燕茵茵滿臉淚痕,燕澤陽眸色漸深。

沉默冰冷,寒意相當重。

燕茵茵一抬臉,對上他陌生的眼神,身子顫了顫。

不可能,哥竟然不信她了?

抓著他衣袖的手幾乎要攥出個洞來,燕茵茵麵色蒼白的嚅動了幾下嘴唇,帶著哭腔:“哥……”

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燕澤陽腦海中閃過她剛被繼母帶來家中的時候。

小小的人兒,滿臉害怕,躲在燕母身後怯生生的看著他。他那時年幼,故意凶她,誰知她竟是被嚇得哇哇大哭,害的他安慰了好久。

後來熟了,爸媽又忙著工作,從小到大,幾乎是他帶大了燕茵茵。在他心裏,燕茵茵是最重要的親人,他曾發過誓,不會再讓她哭了。

可現在看著滿臉淚痕的燕茵茵,他卻覺得這個從小帶到大的女孩越來越陌生了。

從上次買賣策劃案,再到香水,燕澤陽突然間覺得有些疲憊。

“上樓。”

他沉聲開口,人已經上了樓,進了燕茵茵的房間:“香水在哪裏?”

“床頭的暗格裏。”秦紛繁取出香水,遞給燕澤陽,“你可以拿去化驗,上麵應該還有燕茵茵的指紋。”

燕澤陽接過香水,打開來聞了聞,麵目又清冷了幾分,目光掃過隨後跟過來的燕茵茵,竟讓她一陣膽寒。

這個眼神,滿是警告和失望。

“哥,我真的不知道這香水會害了嫂子,如果知道,我一定不會用的……”燕茵茵反反複複的替自己辯解,死撐著不承認自己的意圖。

燕澤陽低頭看著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剛要開口,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見上麵的來電人,眉心跳了跳:“你到了?我知道了,現在就過來。”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他看向秦紛繁,眼裏情緒不明,旋即推開燕茵茵的手。

“哥,你別走!你聽我解釋!”

在聽見她的哀求時,燕澤陽腳步頓了頓,卻還是沒有回頭。

秦紛繁看著他的背影,內心複雜。

到底是什麽人,能讓燕澤陽拋下燕茵茵,就這麽走了?

主人公不在,她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義,秦紛繁掃了臉上扔掛著眼淚的燕茵茵,冷笑了一聲,轉身上樓。

來日方長,既然證據都找到了,還怕燕茵茵能跑了不成。

連續幾次的事情一鬧,燕茵茵在燕澤陽心裏的地位一定下降了一大截,也算是初步的成功了。

秦紛繁平躺在**,盯著天花板。

她花費了這麽多工夫,總算是掰回了一局,接下來隻要讓燕澤陽更加厭惡燕茵茵,將他們離間,就可以實施單獨的複仇計劃了。

她不僅要讓他們無法在一起,更要讓他們身敗名裂。

隻有這樣,她才算是真正為上一世的自己報了仇,也能放下心中的恨,好好的重新活一回了。

雙手攥成拳,秦紛繁緊緊閉上眼睛。

真的好累啊。

愛是負擔,恨也是負擔,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解脫?

眼皮漸漸沉重。

秦紛繁感覺身體似乎一直在下落,她無法動彈,更無法看清下麵還有多深。

“媽媽。”

誰在喊她?

秦紛繁想要睜眼看清楚,可眼前就像是被蒙住了一層白紗,看不真切。

“媽媽,我好想你啊!”

這次她聽清楚了,是個很稚嫩的孩童的聲音。他在喊她,媽媽……

孩子,是她的孩子嗎?

她伸出雙手,想要抱住他,可他卻一直站在原地,秦紛繁似乎透過那層白紗,看見他眼中透骨的悲傷:“媽媽,你為什麽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媽媽,我想和你在一起……”

媽媽也想和你在一起啊!

秦紛繁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想努力看清黑暗中模糊的身影,那身影卻離她越來越遠……

一灘血,朝著她鋪天蓋地而來,白色加上濃烈的紅,仿佛回到了深處地獄的那一天。

“孩子!”

猛然睜開眼!

眼前還是熟悉的房間,那層白紗消失,連帶著黑暗中模糊的輪廓也一同消息。

秦紛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抬手摸了把臉。

全都是汗。

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嗎?

可這個夢好真實,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就是她的孩子。

再也睡不著了,秦紛繁索性起身,走到窗邊,才發現天色已經蒙蒙亮。打開窗,被冷風一吹,頭腦才逐漸清醒。

她低頭看著紋路分明的掌心。

幹幹淨淨,沒有血,可她卻仿佛能聞到血腥味。

“你是在提醒媽媽,不要再有絲毫的猶豫了,對嗎?”手撫上肚子,明明不過三月,卻仿佛能感受到肚中孩子的跳動,“你放心吧,從今天開始,每一步,媽媽都會把他們,推向無底的深淵!”

驀然將手收回,秦紛繁用力攥緊拳頭,骨關節泛起了青白色,一直到天色大亮,她才緩緩鬆開,轉身洗漱下樓。

她的表情平靜無波,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

剛下樓,就看見燕茵茵滿目猙獰的衝過來:“秦紛繁,你到底對哥說了什麽,他為什麽一晚上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