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對峙著。
氣氛異常凝重。秦紛繁深吸了口氣,抓住燕澤陽的手,看向陳先生:“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你直接說清楚,實驗我可以一次性都做了,我也不會將實驗的事情說出去,你可以放我們走嗎?”
陳先生越過燕澤陽的肩膀,看向她。
秦紛繁臉上滿是堅定,相握的手也攥的很緊。
燕澤陽反手握住她,看向陳先生:“據我所知,x集團一直在秘密進行各項實驗,尤其是在二十年前,有一項命名為‘活’的實驗品,曾經造成過轟動,但很快就銷聲匿跡了,連帶著x集團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看著陳先生變化莫測的神情:“我很想知道,那個實驗品,是不是和紛繁有關?”
活?
複活嗎?
秦紛繁心裏咯噔了一聲,下意識的看向陳先生,又轉頭看向燕澤陽。
他不會是知道了點什麽吧?
陳先生眸中有一刹那的晃動,很快又冷靜下來:“你猜的很正確。”他的視線似乎飛速掠過了秦紛繁的臉,但很快又收回來,似笑非笑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她來配合我做實驗嗎?”
秦紛繁的心猛然一提。
陳先生的臉本來就生的可怕,加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秦紛繁身上頓時起了一圈雞皮疙瘩,急忙插嘴道:“那你臉上的傷,也是二十年前弄得嗎?”
問完她就有點後悔了,不是觸了人家的逆鱗嗎?
沒想到的是陳先生竟然坦然回答了:“是。”
秦紛繁心底一陣唏噓。
聽陳先生的聲音,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二十年前不過還是個孩子,竟然就會遭遇這麽淒慘的事情。
這麽想著,看陳先生的眼裏就少了幾分敵意。
陳先生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和她對視了一眼,見她迅速移開視線,嘴角似乎微微揚起,但又很快落下。
他朝著他們又走了兩步,然後停在他們麵前:“你們可以走了。”
“真的?”秦紛繁驚喜道,“你願意放我們走?”
“就算我不放,他也有本事帶你走,不是嗎?”最後那句問話,是衝著燕澤陽來的。
燕澤陽不置可否。
“這個島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希望它毀在任何人手上。”陳先生苦笑一聲,“你埋在各處的炸彈,是不是也可以拆了?”
“隻要人一走,我的手下自然會拆了炸彈。”燕澤陽也回答的很爽快。
秦紛繁吃了一驚。
他什麽時候在這裏埋了炸藥?
“你現在就可以帶她走,但請你記得,要好好保護她。”
陳先生似乎一語雙關。
秦紛繁還想問什麽,燕澤陽卻握緊她的手:“當然。”
他拉著秦紛繁,轉身就走。
秦紛繁走了幾步,沒忍住回頭看了陳先生一眼,見他獨自一個人站在海邊,竟徒然生出一股淒涼之感。
“其實陳先生人也不壞。”秦紛繁嘀咕道,就感覺到手上的力氣加重,緊接著對上燕澤陽危險的眼神。
“你看上他了?”
秦紛繁頓時哭笑不得:“你胡說什麽啊!”她歎了口氣,“一個人這麽小就被毀了容,又獨自生活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難道不可憐嗎?”
“誰說他一直生活在這裏的。”燕澤陽好像知道了什麽,卻又說的模糊不清,“不過是因為你在,所以他才在這裏的。”
說話間,秦紛繁就已經被拉到了飛機上。
飛機啟動。
失重感讓她迅速往後靠住,緊貼椅背,也忘了剛才想問的話。
燕澤陽看了一眼窗外:“繞路回去。”
“為什麽?”秦紛繁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家裏去看醒醒,“難不成在空中還會有什麽事嗎?”
“以防萬一。”
燕澤陽言簡意賅道:“誰知道他會不會變卦。”
“陳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秦紛繁被他一句話堵回去,索性扭頭睡覺,不再理他了。
燕澤陽緊惕的看著外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竟然也沒有安慰她。
好不容易見了麵,竟然這樣冷淡!
秦紛繁氣呼呼的想,不知不覺間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天色漸漸暗下來。
“砰!”
一陣晃動,讓秦紛繁從香甜的夢裏猛然清醒。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身體就被摟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中:“沒事吧?”
“我沒事,怎麽了?”秦紛繁緊張的抓住他的衣服。
燕澤陽眸色沉重:“有人襲擊了飛機。”
“襲擊?”秦紛繁一怔,簡直不敢相信,“是陳先生的人?”
“除了他還有誰知道我們在這裏。”燕澤陽冷笑一聲,“偽君子。”
秦紛繁想到睡覺之前兩人的爭吵,又想到陳先生那張淡漠的麵孔,將所有的話咽了回去。
難道真的是她看錯了人嗎?
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
秦紛繁胃裏一陣翻騰,感覺到自己被摟的更緊,修長的身軀將她整個人罩住,看不清外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但秦紛繁突然覺得很安心。
飛機又是一陣翻動!
然後直直下落!
那一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秦紛繁才知道,人在恐懼的時候,會全身血液冰冷,發不出任何喊叫聲。
身體被一把拉起,然後一個東西套在了身上。
秦紛繁睜不開眼,茫然無措的任憑一股力量,將她往飛機艙外一推!
“等下記得拉繩子!”
嗡的風聲自耳邊擦過,涼風刺骨,讓秦紛繁瞬間清醒。
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綁著的是降落傘。
身體急速下落。
她拉了下繩子,降落傘撐開,悠悠晃晃的在空中飄**。
“燕澤陽!”
她喊了一聲,口中迅速灌入涼風,不得不閉上嘴巴。
她慌張的四下搜尋,沒有看見燕澤陽的影子。
人呢,該不會還在飛機上吧?
她看向飛機的方向,隻看見一縷青煙飄過。
墜機了?
秦紛繁腦袋嗡的一聲,手無力的垂落下來。
不會的,他都能幫她綁上降落傘,一定來得及自救。
秦紛繁安慰自己,卻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恐懼,甚至於開始怨恨陳先生。
早知如此,當初哪怕拚了命,也該殺了他!
這樣恐怖的念頭一旦升起,就無法抑製下去。
不知飄了多久,感覺腳下踩到了實處,秦紛繁第一次用降落傘,掌握不好力度,摔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