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後陰沉著一張臉,撥了個電話出去:“把所有人派出去找,就算翻遍所有地方,也給我把秦紛繁找回來!”

秦紛繁此刻已經坐在了私人飛機上,明明沒有風,卻打了個寒顫。

她扭頭看向窗外濃密的白雲,幾千米的高空,下麵的建築都已經看不見了。

秦紛繁靠在椅背上,腦海中浮現出燕澤陽的臉。

他此刻一定很生氣吧,一定在怪她,為什麽不告而別。

“怎麽,後悔了?”江月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她走到秦紛繁身邊,端著杯茶,“可惜這裏太高了,你跳下去會死得更快。”

“既然作出決定了,就沒什麽好後悔的。”

秦紛繁神色淡然:“你還不肯告訴我,你打算把我帶去哪裏嗎?”

“我說了,等會你就知道了。”江月最討厭她這副清清冷冷的樣子,以前看秦紛繁追著燕澤陽跑的時候,江月就覺得這個女人難纏,燕澤陽肯定不會看上她。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她竟好像變了一個人。

不對,應該說,她本來就變了一個人。

江月突然產生了一絲好奇,拉了把椅子坐下:“你應該也是重生過一回的吧,當初你是怎麽死的?”

秦紛繁臉上的冷靜似乎破了一個殼,身體僵硬了一下,下意識的抬手摸向肚子。

江月敏銳的察覺到了她動作的變化:“該不會和孩子有關吧?”

“和你無關。”

秦紛繁迅速掩去神色,垂眸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哪裏這麽容易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飛機上隻有她們兩個人,江月漸漸說的越發煽情,“我回來這麽多次,隻是為了和修遠在一起,可沒有一次他愛上過我!”

“你回來不是為了燕澤陽?”

秦紛繁想了想,又有些了然:“看來燕澤陽不過也隻是你的棋子。”她的手插入口袋中,摸到那光滑圓潤的存在,心神才微微安定,“不過現在玉佩沒了,你也不能重來了。”

“玉佩,對,玉佩都在你那裏是不是?”江月似乎才想到這一茬,她不過激動了幾秒,又重新坐回去,“算了,就算能重生又怎麽樣,還是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那是因為你從頭至尾都沒有變過。”秦紛繁回想起上一世江月的樣子,雖然見到次數不多,但江月給她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她還記得自己躺在病**,生死存亡之際,燕澤陽卻在另一個女人的**。

現在想來,那個女人多半是江月。

雖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也放下了,但看見江月,依然心裏有點堵得慌。

秦紛繁想到此,也不願意再理會她,扭頭看向窗外。

江月也不再言語。

兩人沉默了良久,一直到飛機降落。

秦紛繁下了飛機,就看見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停在草坪上,江月推了她一把:“上車。”

秦紛繁也懶得問了,反正問了她也不會回答,索性上了車,江月跟著鑽進來,卻沒有坐在後排,而是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司機背對著秦紛繁,她看不清他的樣子,隻聽見沙啞的問話:“就是她?”

“對,你們老大在哪?”

“已經到地方了,現在讓我帶你們過去。”

司機沉聲道:“把簾子拉上。”

說話間,隻聽到唰的一聲,兩旁所有的簾子都被拉上了。

車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秦紛繁隔著厚厚的布,什麽都看不見,頓時苦笑一聲:“你們不讓我看,直接用布把我眼睛蒙上就是了,何必這麽麻煩。”

“他們也不能看。”

司機竟然回答了她的話。

秦紛繁一怔。

內部的人都不能看路?這個“老大”也太神秘了吧!

秦紛繁在心裏嘟囔著,當然嘴上不會說出來。

車左拐右拐的,秦紛繁閉著眼睛,一開始還用手指頭算計著到底拐了多少個彎,聽到了什麽聲音,後來實在是拐的太多,算不過來,隻能放棄,任憑車子將自己帶到了未知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總算停了下來。

黑色的幕簾被拉開,秦紛繁才發現,外麵竟然已經天黑了。

竟然開了這麽久?

秦紛繁感覺不過才兩三個小時,竟然就已經從白天開到了黑夜。直到下車,秦紛繁才發現並非是天色變暗了,而是四周都是樹木,遮擋住了陽光。

眼前的別墅,建立在一片樹林之中。

秦紛繁抬頭仰望著麵前的別墅。這是一棟有年頭的房子,牆壁上爬滿了青藤,仿佛是古代神話中才會存在的。

不知道是不是四周樹木的緣故,秦紛繁感覺到一陣寒意,不自覺抱緊了雙臂。

“進去吧,老大在等你們。”

剛才那個司機開口,然後轉身,回到了車上。

車再度開走。

秦紛繁回身看了一眼,見江月已經習以為常的走了進去,才收回了視線。

這裏像是處處有機關的樣子,還是跟緊江月的好。

江月一直往前走,從頭到尾都沒回頭,似乎一點也不怕秦紛繁跑了。

秦紛繁回頭看了一眼,頓時身上出了層層的冷汗。

因為剛才她們來時的路,已經不見了。

在她的眼前,竟然是一堵堵牆壁!

她們總不可能是穿牆過來的吧?

“這裏好像聽說是參考了五行八卦,你就別指望逃跑了。”江月頭都沒回,卻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老大等著呢,再不走,我們都得遭殃。”

聽起來,她似乎很懼怕這個老大。

秦紛繁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修遠是不是也在這個人手裏?”

江月沒回答,但秦紛繁看見她垂在兩側的手攥緊了。

這下秦紛繁明白,為什麽江月如此緊張了。

秦紛繁歎了口氣。

其實能被這麽一個執著的人深愛,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兩人亦步亦趨的進了幾個房間,每一扇門打開,都是接著另一扇門,直到走到最深處,江月才在一扇門前停下。

她深吸了口氣,秦紛繁也莫名緊張起來。

推開門,江月輕聲道:“我把人帶來了。”

秦紛繁定睛看去。

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黑暗裏,台子上隻有一個微弱的燭光,完全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