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紛繁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滿臉怒氣的燕澤陽,站在桌子旁。

“我剛才聽見有什麽東西響了一聲,什麽啊?”

秦紛繁擦著自己的頭發,朝燕澤陽走過去。

手中的毛巾被人拿過去。

燕澤陽歎了口氣,握住秦紛繁的手腕,將人拉到自己麵前,沉聲道:“低頭,我幫你擦幹。”

秦紛繁順從地低下頭,清冽熟悉的氣息鑽入鼻腔,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澤陽,你用什麽香水了麽,怎麽這麽好聞?”

聽見秦紛繁這麽說,燕澤陽心裏的怒火頓時去了一半。

但還是一言不發。

剛才她從浴室出來,分明瞧見了自己臉上的怒意,怎麽會一點都意識不到自己生氣了。

這麽明顯的逃避,他實在不想輕易原諒。

“好了,擦幹了。”燕澤陽拿掉毛巾,就要朝浴室走去。

衣角被一隻軟手拉住,秦紛繁帶著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澤陽,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先別生氣,聽我解釋一下?”

“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不然的話。”燕澤陽忽然轉過身,眼裏的光有些冷,“別說是出國,家門我都不會讓你出去半步。”

“我們坐下說。”

秦紛繁把手伸進燕澤陽的手裏,緊緊握住,拉著他走到了床邊。

燕澤陽的眸子黝黑深邃,靜靜地盯著秦紛繁,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澤陽,我是要去找林修遠。”秦紛繁說道,眉頭輕輕蹙起,“x病毒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有查清楚誰是幕後主使者,加上林修遠現在毫無消息,我擔心幕後黑手在策劃更大的圈套。”

“我不是說了,會幫你查清林修遠的蹤跡麽?”

燕澤陽胸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但他還是壓抑著,想聽秦紛繁解釋。

秦紛繁使勁兒點了點頭:“我當然相信你。隻不過燕家最近的動作太過頻繁,我害怕我們已經被人監視了,你動手查固然好,可我不想讓你陷入危險。如果……”

“沒有如果!”

燕澤陽的俊臉驟然在眼前放大,秦紛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炙熱堵住了唇。

囁嚅輾轉,剝奪著秦紛繁的呼吸和空氣。

帶著懲罰和怒意的吻,強勢而又激烈,讓秦紛繁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燕澤陽的衣服,漸次又環上了他的腰,主動加深這個吻。

她知道燕澤陽的擔心和顧忌,但是這件事卻又是她必須去做的,隻好用這種方式來安撫燕澤陽的心。

良久,燕澤陽鬆開了秦紛繁的唇。

“紛繁,你我是夫妻,是同林鳥。可我永遠隻會為你遮風擋雨,而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讓你一個人去麵對艱險。”

深情又滿含憐惜的話,字字砸向秦紛繁的心,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我陪你一起去。”

燕澤陽說著,就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平時負責私人飛機事宜助理的電話。

電話剛被接通,秦紛繁就一把奪過了手機,按了掛斷鍵。

“你做什麽?”

“澤陽,私人飛機太明顯了,這和打著旗說我們燕家去找人了沒什麽分別。”秦紛繁搖著頭,按住燕澤陽的手,“還是讓我一個人去吧。”

“我訂票跟你一起去。”

燕澤陽抽出手,隨即就自己訂了票,連電話都沒有再打給助理。

“澤陽,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嗎?”秦紛繁還是不想把燕澤陽牽涉進來。

因為燕澤陽不是她一個人的,他背後還有整個燕家,燕氏公司。一旦燕澤陽出了什麽事,那必定會掀起滔天巨浪。

“你在我心裏,比任何事都重要。”

燕澤陽說罷,就摟著秦紛繁往**倒去:“睡吧,晚安。”

“晚安。”

秦紛繁縱然有再多的不安和擔憂,現在也說不出口。燕澤陽的固執,從喜歡上他,到十年倒追,結婚,重生,每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例外。

他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

第二天一早,燕澤陽就讓司機開車送他和秦紛繁去了機場。

半路上,燕澤陽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燕總,公司的股市出現波動,目前的情況來看,是因為家屬員工鬧事造成的。您看,需要我立刻召集部門經理召開緊急會議嗎?”

“不必,找副總處理一下。”

燕澤陽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怎麽了,公司出事了嗎?”秦紛繁看向燕澤陽,卻隻見他麵上絲毫破綻都沒有,仿佛什麽事情都未曾發生。

但秦紛繁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公司出了什麽事。

思及此,秦紛繁拿出手機,打開微博。

“燕氏公司施工現場燈牌掉落,砸死員工!”

“燕氏苛待員工,導致過勞死!”

“員工家屬堵塞燕氏公司大門,討要說法!”

三個熱搜,明晃晃地出現在秦紛繁的眼簾,她的心立刻揪緊。

燕澤陽見秦紛繁渾身發抖,低頭去看她的手機,看見“燕氏”、“員工”的字眼,立刻就要搶過她的手機:“這些事不用你擔心。”

“燕澤陽!”

秦紛繁雙目通紅,目光死死地落在燕澤陽的身上。

燕澤陽回望著秦紛繁,眼神晦暗不明:“我隻想陪著你,保護你的安全,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可是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秦紛繁終於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不管不顧,會造成多少人失去家庭、工作,他們的生活會因為你的一念之差而落入穀底,萬劫不複!”

“紛繁……”

燕澤陽不是沒有想到,可是讓他放任秦紛繁一人去找林修遠,他做不到。

秦紛繁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司機說道:“停車。”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燕澤陽的反應,正準備開口,就聽見秦紛繁一聲怒喝:“我讓你停車,你沒聽見嗎!”

“嗤--”

一聲急刹車,一輛黑色賓利就停在了馬路邊。

秦紛繁抬手擦了擦眼淚,打開車門走下去。瘦削的背影在燕澤陽心裏刻下一個弧度,讓他的心驟然開裂。

秦紛繁哭紅的雙眼帶著祈求,看向燕澤陽:“澤陽,回去吧。”

“算我求求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