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蘭怔了一下。
她嚐試著喊出口:“嫂子?”
對麵兩個人的臉色瞬間精彩紛呈。
莊項禹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然後對著那個女人道:“這位是易斯頓國際表演學院的教授,方瀟。”
這話一出,金若蘭一張臉瞬時通紅。
“抱歉,我還以為您和錢導是……方教授好,我是金若蘭。”金若蘭很快就恢複了落落大方的樣子,上前握了握手。
方瀟看她的眼裏,更是多了幾分滿意。
錢導一改平日在片場的嚴肅,臉上多了幾分笑意:“你這小子,鼻子怎麽就這麽靈,飯菜剛上,你就來了!”
“這有好酒好菜的,我當然要來了,還是說錢導和瀟瀟姐不歡迎我?”
莊項禹嬉皮笑臉的打趣,一邊將金若蘭推到了方瀟的座位旁。
金若蘭瞥了莊項禹一眼,在方瀟身旁坐了下來。
三巡酒過,方瀟臉上已經帶了幾分醉意,更是顯的風情萬種。她拍了拍金若蘭的肩膀:“我聽這臭小子說,你在拍戲房門遇到了瓶頸?我告訴你,拍戲這東西啊,講究的不是演,是真實。你不是演誰誰誰,而你就是她!”
金若蘭隻不過淺酌了幾杯,腦袋還清醒,聽到方瀟這段話,臉上流露出思考的表情。
方瀟突然湊到她眼前,麵容一派清冷:“就像是剛才,你看見我那副樣子,就覺得我喝醉了,對嗎?”
金若蘭渾身一震。
不過幾秒,方瀟臉上卻又綻開笑容,手在空中揮舞著:“是不是嚇到了,以為我故意騙你?不過我之前真沒騙你,我是真的有點醉了。”
看她嘻嘻笑著,金若蘭卻已經不知如何分辨真假了。
這大概就是一個好演員吧,讓人分辨不出,什麽時候是真實,什麽時候是虛幻。
要想練到這個境界,她還是有很長的路要走。
當晚,金若蘭喝了個酩酊大醉,但好像又對演戲,多了一層認知。
翌日一大早,莊項禹連公司都沒去,直接去了片場。
因為他這個紈絝子弟的頭銜,事實上去不去公司,並沒有人在意,盡管他在工作上做的比他那個一板一眼的哥哥,要好很多。
莊項禹讓司機把車停在片場門口,才驚覺不知不覺竟然跑這兒來了,頓時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但還是下了車。
導演看見他,已經見怪不怪了:“你小子這次還真用心,怎麽,從良了?”
“錢導你就別取笑我了。”莊項禹話是這麽說,臉皮沒見一點紅,拉了把椅子坐下,從攝影機前看正在拍的這場戲。
金若蘭的臉上,看不到絲毫醉意。
她依舊不再是那身粗布麻衣了,今天的阿寒,因為貌美,而被微服出巡的皇上看中,帶進了宮。
她身著一襲紅衣,沉靜凝定,無嗔無怒,漠然的好似不過是冰雕出的人兒。
她坐進轎子中,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回身看了一眼來時的路。
那裏空空****的,什麽人都沒有。
嘴角微微勾起,她坐進了轎子內。周圍響起了百姓們議論的聲音,在人群中,忽而有一人衝了過來,隨行的數十個士兵,竟是瞬間被齊齊打倒在地。
轎夫手一軟,轎子猛然落地!
一隻手竟是撐住了轎子,溫柔的放在地上,然後掀開了簾子。
那一刻,四目相對。
“阿寒……”
離痕聲音溫柔,想要伸手拂過她的臉頰,卻被她臉上濃烈的恨意阻斷,硬生生頓在了半空中。
她的眼神,就像是藏在漆黑岩石下的岩漿,等待著噴薄而出的一刻。
但是她沒有。
她的眼睛瞬間轉化為靜默:“你來做什麽?”
“你真的要進宮嗎?”離痕心痛的看著她,“阿寒,你不適合皇宮。”
“我的親人都死了,我不進宮,又能去哪?”阿寒定定的看著他,“離痕,是你不願意救我的家人,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
離痕握緊拳頭:“不是我不肯救,而是我救不了……”
“那你又如何救得了我?”阿寒冷笑,“我感謝你救了我的命,但也無法原諒你麵對整個村子的死亡而無動於衷。離痕,你是個薄情冷心的人,我不願和你一起。”
她說完,狠狠拽下簾子。
遠處傳來齊整的腳步聲,應該是士兵聽見了動靜過來了。
電光火石間,人已經被大力抱起,飛上空中。
阿寒被緊緊禁錮在離痕懷中,他低頭看著她驚慌的容顏,閉上眼,在她眉間輕輕落下一吻。
“若這是你的願望,我會幫你實現。”
“卡--”
錢導一拍手:“非常好!”
話音剛落,就聽到吱呀一聲響,然後是一陣驚呼。
韓司明隻感覺手中一空,那原本緊緊擁抱的柔軟腰肢,從手中脫落。
威亞迅速下墜,金若蘭下意識的叫出聲,手胡亂揮動著想要抓住東西,不過幾秒時間,就感覺自己重重落在了一個柔軟的“物品”上。
嘴唇上感知到的是溫潤的觸覺。
金若蘭緊閉著眼睛,那一刻,她以為自己不死也會摔個殘疾。
旁邊瞬間死一般的沉寂。
在感受到不對勁後,她才緩緩睜開眼,對上一雙同樣愕然的眼睛。
她唰的一下想坐直身子,結果這麽一動,頓時感覺骨頭像斷裂一樣的疼,哀嚎一聲就又趴了回去。
莊項禹抬手摸了摸唇。
唇上似乎還殘留著香甜柔軟的氣息。
他不是沒有吻過女人,但這個吻突如其來,而且感覺有點不一樣……
可惜還沒等他回味過來哪裏不同,就被金若蘭狠狠瞪了一眼:“你占我便宜!”
“你是我媳婦,我不占你便宜,占誰的便宜?”莊項禹動了一下手臂,然後苦笑著環視了一圈周圍看戲的臉,“我起不來了,你們能不能有點愛心?”
一個小時後,兩人被齊齊送到了醫院。
“所以他們傷的嚴重嗎?”
秦紛繁聽著林修遠的描述,瞠目結舌,自動在腦海中幻化出一副英雄救美的場麵。
但一想到那位英雄是莊項禹的臉,秦紛繁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那種紈絝子弟還會舍命救人,簡直不可想象。
“骨折,要養一段時間了。”
林修遠苦笑一聲:“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麽一天。”
秦紛繁扯了扯嘴角,剛想問是哪個醫院,就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
“我先去開個門,等會打給你。”秦紛繁掛上電話,下床去開門。
保姆手中拿著手機:“少夫人,剛才燕總急匆匆出去了,把手機落在了客廳的桌上,剛才有人打過來,說是要您接電話。”
“我?”
秦紛繁疑惑的接過手機,裏麵傳來了江月甜美的聲音:“是紛繁嗎,我找澤陽。”
她的聲音似是又恢複了初見時,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