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臉上立刻流露出八卦的神情。

秦紛繁垂在兩側的手緊攥,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那一刻,腦袋嗡鳴,全世界仿佛都變成了白色,籠罩在迷霧中,混混沌沌,看不清晰。

但下一刻,燕澤陽的話讓她撥雲見日。

“不過和大家說的略有不同,是我向她表白的。”

眾人麵麵相覷。

華夫人尖聲道:“不可能!”

“哪裏不可能?”燕澤陽轉過身,眼神冷冽的看向華夫人,“還是說,華夫人早在半年前,就在酒店裏安裝了監控器,親眼目睹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華夫人一噎。

這當然不可能。

“既然這樣,華夫人為什麽又篤定,說這事不可能呢?”

麵對燕澤陽的咄咄逼問,華夫人差點脫口而出是聽說的,但想看之前燕澤陽說的話,又硬生生壓了回去。

燕澤陽看她不說話了,才繼續對著眾人道:“早在上學的時候,我對我的夫人就是一見鍾情,後來多番追逐,總算獲得了我夫人的芳心。所以那一日,我特意準備了燭光晚餐,將我夫人邀請來,向她求婚。”

說到這裏,他側頭,看著秦紛繁的側臉微微一笑,眸中似真有濃情蜜意:“不怕大家笑話,那日我一高興,就喝得多了,這才……”

眾人擺出一副了然的樣子。

華夫人仍舊不甘心:“既然如此,剛才我們聊天時,燕夫人為何不說?”

燕澤陽眉頭一皺,眸中閃過不耐,剛要開口,卻被秦紛繁拉住。

她輕邁了一步出來,看向華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華夫人好意思拿閨閣之事出來做閑談,我臉皮薄可不好意思。”

華夫人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她還想說什麽,一直在人後的華總實在聽不下去了,大跨步的走出來,一把扯住華夫人的胳膊罵道:“行了,一個婦道人家,就會天天說瞎話!”他轉身滿臉歉意,“燕總,燕夫人,抱歉,是我管教不嚴,這樣,等改日我請二位吃飯,就當做賠禮了,如何?”

“賠禮就不必了。”燕澤陽輕啟薄唇,“我倒是無所謂,隻是我的夫人一向臉皮薄,這一次被貴夫人說成這樣,怕是心中氣血難平。我也不怕大家笑我妻管嚴,隻是這公司的市場部確實是我夫人在管理,醜話總要說在前頭,和華總的合作……”

“瞧燕總說的,不過是聊天罷了,怎麽就扯上工作了!”華總嚇了一跳,急忙打斷了他的話,賠笑道,“這樣,之前你不是說,想讓我讓兩個百分點嗎,好,沒問題,就當做是對貴夫人的補償了。”

燕澤陽臉上看不出喜怒,但他沒有反對,已經讓華總鬆了口氣。

華總回頭狠狠瞪了華夫人一眼:“回頭再教訓你!”說完趕緊將仍自不甘的華夫人給拉走了。

眾人看鬧劇結束,都散去了,就剩下還站在原地的於喬一個。

於喬款款走上來,臉上仍是保持著剛才的微笑:“華總華夫人果然恩愛。”

秦紛繁沒吭聲。

倒不是她不懂禮貌,隻是剛才燕澤陽說出的一切太令人震驚,她還沒來得及全部消化。

什麽時候變成他看上她,還求婚表白了?

“喬喬,你們在說什麽呢?”麥克走過來,親昵的摟住於喬細軟的腰肢。

於喬輕笑了一聲:“沒什麽,就是看了一出戲。”她看向秦紛繁,眼裏似有深意,“看到了一場令人羨慕的愛情故事。”

“那不是說我們的嗎?”麥克深情款款道,看的秦紛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於喬倒是沒什麽反應,似乎早就習慣了麥克這個樣子。

麥克看向燕澤陽:“剛才的事很抱歉。”

“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但畢竟是在我的宴會上出了這樣的事。”麥克顯然是看見了全過程,剛才那出問話,也不知是試探還是在和於喬開玩笑,“以後這樣的人,不會再出現在我的宴會上。”

燕澤陽不置可否。

“剛才我看見幾個熟人,不如陪我去敬酒吧。”於喬及時的開口,打破了這一陣的尷尬。

麥克和他們道了別,拉著於喬去敬酒了。

秦紛繁鬆了口氣,才發現背後已經濕透了,緊貼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你都談完了嗎,談完我們回去吧。”秦紛繁開口,“或者我自己先回去。”

“一起。”

燕澤陽走到一邊拿起西裝:“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

該做的事情?

秦紛繁還在揣摩他話中的深意,人都已經跨出了宴會廳的大門。

等上了車,秦紛繁才把這一切琢磨明白,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故意來參加這場宴會,然後當著眾人的麵解釋清楚的?”

這個猜測未免太自戀了,但秦紛繁也隻能想到這一個可能性。

燕澤陽回答的非常果斷:“是。”

“為什麽?”秦紛繁心裏五味雜陳。這麽做對燕澤陽實在沒有好處,說不定明天燕氏總裁妻管嚴的消息就會上八卦新聞了。

燕澤陽掃了她一眼:“保護自己的妻子,需要理由?”

“但你完全可以用更低調的方式……”

“沒有別的方法。”燕澤陽打斷了她的話,“你應該看得出來,那個華夫人,不過是被人當了槍使。”

秦紛繁點點頭表示讚同。

那個華夫人一看就是沒什麽腦子,被隨意挑撥幾句就能吵架,可手段都上不了大雅之堂,翻不了天。

“所以,華夫人不過隻是個開頭,她們每個人都是一把槍。”

燕澤陽的話讓秦紛繁恍然大悟。

華夫人這一行人,都是天天閑著沒事做的闊太太,最大的愛好可能就是逛街買買買和聊八卦。像燕氏這樣的大企業,自然是最引人注目的,由她們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能被所有人知曉。

“這個傳言的重點,根本就不在我身上。”秦紛繁定定的看著燕澤陽,“是為了離間我們的感情,一旦我和你鬧開了,那外界就會更加堅定,這件事是你透露出去的。”

那樣外界不明真相的人,除了對秦紛繁嗤之以鼻外,對燕澤陽的印象也會直線下降。

一個嫌棄自己妻子甚至到處宣揚的人,在很多人眼中,都是道德所不齒的。

秦紛繁從心到身的發寒。

背後策劃的人,心思竟是縝密到這個程度,對方的槍口,從始至終指向的,都是燕澤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