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人被她猛地一推,踉蹌幾步才站穩,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你這是幹什麽?”
“你剛才那些話,是從哪兒聽的?”
華夫人看著她緊張的神色,冷笑一聲,撣了撣身上的灰:“我從哪兒聽的不要緊,重點是真還是假。”
秦紛繁驀然捏緊拳頭。
她是被秦母下藥送上了燕澤陽的床,盡管不是她的本意,但確實鐵證如山,隻是這個事情,華夫人一個外人怎麽會知道的?
看秦紛繁眼神遊移,華夫人捂嘴輕笑,款款走上前:“秦紛繁,你我都是一樣的人,男人嘛,不用點手段怎麽行。”
秦紛繁皺了皺眉:“我沒必要用這種手段。”
“沒必要?可我怎麽聽說,當年是你追愛不成,下藥爬上了燕總的床,懷了孩子逼著他娶了你呢。”
那一瞬間,秦紛繁如同五雷轟頂。
她顫抖著雙手,驀然上前握住華夫人的雙臂,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你是從哪裏聽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怎麽,燕夫人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華夫人攤手,“告訴你也無妨,是我一朋友告訴我的,好像咱們圈子裏都傳遍了呢。”
秦紛繁驀然攥緊拳頭:“那知道是誰最先說的嗎?”
“這可就不知道了。”華夫人看著麵前失魂落魄的女人,想到雖然自己年老色衰,也沒燕澤陽那麽有錢,但好歹是正規娶進門的,便多了幾分底氣,昂了昂頭,“不過燕夫人也不用太擔心,相信以燕總的能力,很快就能把這件事給壓下來。就是不知道燕總願不願意……”
她好似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什麽,急忙捂住了嘴。
秦紛繁眼底像是掀起驚濤駭浪:“說清楚!”
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麵而來,華夫人額頭一滴冷汗落下,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震住了。
她不甘心的我握握拳:“你凶什麽,這事問你老公去啊,來這兒質問我這等婦人有什麽用?”
“我忘了,華夫人和我是不同的。”秦紛繁定定的看著她,突然間笑了,盡管這個笑意未達眼底,“我常年管家,倒是忘了自己隻是個婦人這件事。”
她有意咬重管家這兩個字,看著華夫人被踩中痛處的臉上滿是扭曲的恨意,轉身拂袖離開。
走出醫院,站在陽光下,才感覺到冰冷的四肢慢慢回溫。
剛才賭氣之下的言語,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秦紛繁知道,這種醜聞一旦傳出去,以後她在這個圈子裏,還怎麽站住腳?
她渾身僵硬的往前走。
“滴滴--”
司機一直跟在她身後按鈴,可秦紛繁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從一開始的小步,到越走越快。
司機察覺到不對勁,在車內打了個電話給燕澤陽,等一抬頭,人竟然不見了蹤影!
“好久不見。”
秦紛繁走到拐彎口,被一隻纖細的手扯到了牆角,秦紛繁看見那雙手的時候,心漏跳了一拍。
在抬頭看見並非是自己想象中的人時,麵色才微微緩和。
她還以為,燕茵茵這麽快就來找麻煩了……
當然,麵前這個人,也並非她想見的,所以秦紛繁往後退開幾步,拉遠了兩人的距離:“楊總。”
麵前的人,赫然是許久未見到的楊曉楠。
楊曉楠比之前見到時,氣色好了很多,人也顯得精神了,看見秦紛繁下意識的舉動,臉上浮現出歉意。
“抱歉,當初是我太過激動,一心想著徐立出車九的事情,忘了核實真相。”
秦紛繁諷刺的勾了勾唇:“忘了核實真相,就要把人從樓上推下去,楊總好大的心。”
“我知道你還怨我。”楊曉楠歎了口氣,“自從我和徐立離婚之後,有些事也想通了,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真傻。”
秦紛繁靜靜的看著她,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楊曉楠抬頭,認真的盯著秦紛繁:“我聽華夫人說你在這邊,就急忙趕過來了,就是為了告訴你,你要小心你身邊的那個男人。”
“燕澤陽?”
楊曉楠點點頭:“對,你也聽華夫人說了那件事吧,現在我們圈子裏可都知道了,據我一個朋友說,這事是燕總在昨天喝酒的時候透露出去的。”
大概是感同身受,楊曉楠臉上浮現出憤憤的神色:“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玩完了就把人踢到一邊,還把責任都栽贓給咱們女人!”
秦紛繁看著她義憤填膺的樣子,不像是在故意做戲。
她沉默良久,吐出兩個字來:“謝謝。”
看她總算不像之前那樣對自己充滿敵意,楊曉楠可謂鬆了口氣,拉住了她的胳膊:“秦小姐,我知道之前我的所作所為,傷害到了你。我不祈求你的原諒,隻是想做一些彌補。”
楊曉楠看著秦紛繁麵無表情的樣子,惴惴不安:“你打算……怎麽辦?”
“這件事我會去證實的。”秦紛繁頓了頓,凝目看著楊曉楠,眼底沉沉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緒,“你欠我的,現在都還清了,日後楊總也不必再來找我了。”
看著秦紛繁張張嘴隻有一口冷氣,臉色蒼白人形單薄,楊曉楠歎了口氣,讓開了路。
秦紛繁轉身,混入人流中。
在暗處,一道一直觀察著他們的身影,此刻才動身離開。
刺骨的涼意寒氣無孔不入的鑽進骨縫裏。
秦紛繁走進家門。
時間還早,燕母應該出去參加聚會了,家裏沒有人。
秦紛繁緩緩上樓,將所有帶回家的文件一一整理出來,強迫自己看完了所有內容,一直到暮色沉沉,樓下傳來保姆的聲音。
“少爺,您回來了。”
秦紛繁放下東西,走到樓梯口。也不知是不是有心電感應,正好燕澤陽抬頭。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印出了燕澤陽的影子。
燕澤陽脫外套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將外套遞給保姆,解開襯衫領口的兩個扣子,走上樓來到她的麵前。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燕澤陽好像對這些風言風語全然不知曉,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在裝模作樣。
秦紛繁突然覺得,麵前這個男人,她從未看清過。
她恍然間心灰意冷,搖搖頭,就準備回房,手臂卻被一把拉住。
指尖略微使了三份力道,揪住秦紛繁的胳膊,強迫她麵向自己,然後俯身,俊朗的臉龐驀然靠近了她。
“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