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流產了吧?”燕母緊張地說。
燕茵茵看了燕母一眼。
她的樣子太奇怪了,難不成是希望秦紛繁留下這個孩子?
燕澤陽未說話,眸色卻是一沉,將所有情緒咽下。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全部打開,秦紛繁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
醫生摘下口罩,朝著他們走來:“還好孩子保住了,隻是見了紅,以後要更加注意。”
燕澤陽沒有注意到其他話,隻聽到了“孩子保住了”這幾個字,胸腔裏鬱結的氣在瞬間消散開。
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秦紛繁,在邊上站著的燕茵茵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團空氣,驀的攥成拳頭,拉住正欲往病房走的燕澤陽:“哥,嫂子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聽起來就是個關心的疑問,燕澤陽此刻注意力在被推進病房的秦紛繁身上,也沒有多想:“被人綁架了。”
他沒有多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更沒有提及欠債的事情。
不知為何,他直覺秦紛繁不會希望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
燕茵茵聽得雲裏霧裏,還想再多問幾句,燕澤陽卻已經不動聲色將手臂抽出,轉身走向病房。
用力咬了咬唇,燕茵茵抬腳就要跟上去,卻被燕母拉住:“你別進去了。”
“媽!”燕茵茵不甘心的盯著燕澤陽的背影,“你明明知道我和哥……你怎麽還幫那個女人啊!”
燕母看著女兒氣急敗壞的樣子,眸中閃過冷意:“我不是幫她,而是有時候,衝動隻會適得其反,隻有一擊必中,才能挽回男人的心。”而後,她在燕茵茵耳邊又低聲說了幾句話,聽得燕茵茵眼睛一亮。
燕茵茵臉上的惱意已經不翼而飛了,在燕母說完後,迫不及待的跑進病房。
燕母沒有跟著進去,眸中卻閃過一抹狠厲。
一進病房,燕茵茵就看見燕澤陽站在床頭,眼睛盯著正在沉睡的秦紛繁,眸中情緒是燕茵茵從未見過的。
這絕對不是以往他看秦紛繁的眼神。
女人的直覺讓燕茵茵產生了危機感,她上前幾步,與燕澤陽並肩而立:“哥,嫂子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她柔軟的話語,故意又加了幾分委屈,卻沒讓燕澤陽轉移視線。
燕茵茵攥著拳頭,努力將心底的怒氣壓下去:“嫂子被綁架,該不會是因為嫂子的媽媽吧?”
燕澤陽眉頭驟然一緊,總算把視線移到她臉上:“你從哪裏聽說的?”
燕茵茵想到燕母在外麵說的話,加上燕澤陽的表情,心裏已經有了三分計量:“我隻是猜測,我在來之前,正好撞見進家門的燕姨,她很緊張的抓著我,問我嫂子回來沒有,還……”
她故意頓了一下,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我看燕姨的手一直在抖,擔心發生了什麽事,就想去燕姨房間問問,誰知聽到了燕姨在打電話,說什麽戲做的差不多就行了,別過了頭。哥,燕姨說的戲,該不會和嫂子有關吧?”
聽到燕茵茵說的話,燕澤陽身子猛然一僵。
看到燕澤陽脊背僵直,燕茵茵趁勝追擊問道:“哥,你是怎麽找到嫂子的?”
“短信。”
半餉,燕澤陽吐出兩個字,隻是眸色越發深沉。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差點就忘記了。
燕茵茵幫他說了出來:“嫂子被帶走綁架,竟然還能發短信?”
說話間,燕茵茵已經走到了床邊,拿起床頭秦紛繁的手機,猶豫了一下輸入了一串數字,密碼成功解開。
燕茵茵眼裏的恨意更甚。
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竟然用燕澤陽的生日作為密碼!
想到之後的計劃,她強壓下幾乎差點脫口而出的髒話,愣是擺出一張好奇的表情翻找秦紛繁的手機短信記錄。
“哥,你看這個!”
燕茵茵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跑到燕澤陽麵前將手機遞給他:“你看,是不是這條短信?”
一模一樣的內容,就是秦紛繁發給他的那一條。
“這是定時短信誒,編輯時間是在昨天,這麽說來嫂子是昨天就知道會被綁架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燕茵茵的話,簡直就像是一根針,不偏不倚的紮中了燕澤陽心底最深的位置。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猛地攥緊手機,視線宛如銳利的刀刺向不省人事的秦紛繁,用力之大仿佛掐住的是她的脖子一樣。
燕茵茵抓到了“證據”,洋洋得意的還想多說幾句,可轉頭一眼望過去,寒意與陌生陡然騰起。
燕澤陽低眸間的神色,饒是平日最親近的燕茵茵,竟也腿腳發軟,張口發不出一絲聲音。
冷意叢生。
他突然間轉身,大跨步離開。
燕茵茵感覺那股被攝人的氣壓驟然消失,頓時鬆了口氣。
她看向躺在**對此刻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的秦紛繁,嘴角上揚:“秦紛繁,你以為靠著孩子,就能獲得澤陽的心嗎?別做夢了,他永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尾調上揚,原本豔麗的臉龐驟然變得扭曲,片刻才平複了表情,踩著高跟鞋得意的轉身離去。
窗外的樹木暗影陷在夜裏,月光從邊縫滑下,隱隱約約照在秦紛繁蒼白的臉龐上。
她悠悠睜開眼,模模糊糊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摸肚子。
孩子,她的孩子怎麽樣了?
她按響了床頭的鈴,沒一會兒護士就過來了:“你醒了啊,正好給你換一瓶藥。”說話間,幫她把吊瓶換下。
“我的孩子怎麽樣了?”秦紛繁急切道。
“孩子沒事,就是有點出血,以後可要注意了,不要再有劇烈運動。”護士換好藥又去別的地方巡房了。
護士的話讓秦紛繁鬆了口氣,也讓她的精神清醒了不少。
她掙紮著撐住床鋪坐起來,身體還未恢複好,一點動彈就讓她累得不行,靠在床背上直喘氣。
房間裏沒有其他人。
失落感瞬間侵襲了秦紛繁的身體,即便是她自己也想不到誰會來陪夜,可心還是不由自主的垂落到底。
她的記憶就停留在張哥用刀刺她的畫麵上,她還記得燕澤陽為她擋了刀,也不知道他的手怎麽樣了。
想到這兒,秦紛繁伸手去摸手機,想要打給他問問,卻發現摸了個空。
手機竟然不在床頭。
四下找了個遍,秦紛繁都沒有看見自己的手機。難不成是在被綁架的時候弄丟了,或者是在路上掉了?
秦紛繁想來想去也就這兩種可能性,頓時有些頭疼。
手機裏有不少客戶聯係方式,要是丟了,回頭補辦又是個大工程。
歎了口氣,秦紛繁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事情可以做,隻能又躺下來繼續休息。
這麽醒醒沉沉的睡了兩三天,才有人來,接她出院。
秦紛繁迫不及待的出了院。
她急著要回家,去問秦母怎麽會欠這麽多錢,還有要去找燕澤陽。
那100萬,她必須要還清。
坐著車回家,正好是早飯時間,秦紛繁一進家門,就撞見了和樂融融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她的出現,突兀的像是個誤闖的陌生人。
看見她進門,燕澤陽眸中冷意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