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打開木盒後,江月眼裏的光驟然湮滅。

裏麵靜靜躺著一個永生花吊墜。

“你不是說,最喜歡永生花了嗎?這是我托人帶回來的,做成了吊墜,可以永遠戴著。”明明是那麽感人的一個禮物,可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幹巴巴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江月勉為其難的揚唇,接過木盒:“謝謝。”

她似欲言又止,但看了眼站在邊上的秦紛繁,還是沒能問出口。

秦紛繁知道她想問什麽,卻隻當做沒看見,拉了拉燕澤陽的袖子:“我看見了一個熟人,去打個招呼。”

燕澤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見了正在聊天的林修遠和莊項禹,頓時麵色微沉:“我和你一起去。”

秦紛繁前段時間和華遠地產的李總合作過,正想著去打招呼,順便“留給”燕澤陽和江月一點談論玉佩的時間,沒想到燕澤陽竟然會主動要求和她一起過去,不由愣了愣。

然而燕澤陽沒給她思考的時間,朝著江月微微額首,就朝著那邊走去。

秦紛繁眼睜睜的看著李總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然後被燕澤陽帶到了林修遠麵前:“林總,許久不見。”

他朝著林修遠伸出手。

秦紛繁這才注意到,林修遠和莊項禹竟然也都在,不由被江月短短數日就建立的人際關係網所折服。

林修遠象征性和他握了握手,然後視線落在秦紛繁身上,微微一笑。

秦紛繁也報以笑容,然後就感覺到燕澤陽的胳膊驀然緊繃:“莊總也在。”

莊項禹依然是那副慵懶的樣子,舉了舉手中的紅酒杯:“當然,這裏這麽多美女,我肯定要來捧場。”

他滿眼笑意,永遠不知道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秦紛繁最討厭這種人,尤其是之前那些事,讓她對莊項禹著實沒有好印象,便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很快移開視線。

莊項禹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眼裏笑意更深。

“你們在聊什麽?”

江月此時款款走來,她今天穿著剪裁得體的旗袍,添了幾分文雅。

她的視線自眾人臉上流連一番,看上去並未特意注意到誰,隻是在隨意聊天:“你們本來認識?”

“認識。”林修遠順手拿過一杯紅酒,遞給秦紛繁。

想到之前他的表白,秦紛繁猶豫了一下才接過,就感覺手臂一空,緊接著腰就被燕澤陽摟過,手上的酒杯也同時被拿走:“林總抱歉,她懷著孕不能喝酒。”

燕澤陽側頭,有意壓低聲音,像是在輕聲密語:“想喝,回去我做沒有酒精的飲料給你,乖。”

最後那個乖字,讓秦紛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還沒從這種宛如被棍棒打了一下的震驚中回過神,就聽燕澤陽道:“這杯酒,我替她喝了。”

說罷一口飲盡。

林修遠眼裏閃過一道光,也喝盡了酒。

“燕總真是疼愛妻子啊,簡直讓我等單身漢眼紅啊!”莊項禹嘖嘖嘴,視線瞟向江月,“不如我們湊個對?不過江總這般貌美,應該早就有對象了吧?”

江月笑了笑沒說話,盡管臉色有些蒼白。

“不過沒事,我很快也就要有對象了,而且說不定,你們還認識呢。”莊項禹神神秘秘的說,秦紛繁也沒在意,這個人說話一向嘴上不把門,鬼知道又在胡說什麽,逗他們開心。

燕澤陽帶著秦紛繁繞了一圈,認識了不少名流政要,江月上台切了蛋糕,也就算是流程結束了。

秦紛繁肚子已經顯懷了,自然不能跳舞:“我去旁邊坐一會。”

話音剛落,就見江月走過來,臉上微微浮著紅暈,看起來有半分醉意:“澤陽,我們能跳一支舞嗎?”

微醺的酒氣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害羞,整個人麵若桃花,加上那張姣好的臉,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不少男人都朝著這邊望過來,恨不得變成燕澤陽,和美人跳第一支舞。

燕澤陽掃了秦紛繁一眼:“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種場合。”

“隻要一支舞就好。”江月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懇求,“我不想和別人跳這第一支舞。”

秦紛繁微微蹙眉。

江月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假醉,平時那麽“避嫌”的一個人,今天卻偏偏抓著燕澤陽跳舞,僵持在原地的三人,已經引來了不少目光。

如果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真想索性推燕澤陽一把,免得她感覺自己成為了動物園裏的猴子,任人圍觀這場年度大戲。

可她現在的身份是燕夫人,這種把自己丈夫推進別的女人懷裏的事情,她才不會傻到去做。

光影繾綣交錯。

自陰暗處走來一個高大修長的人影,走到了江月麵前。

他攤開手掌,微微彎腰:“不知我可否有這個榮幸,請江小姐跳第一支舞?”

他的聲音很好聽,如流水,潺潺而來,消除了心中的煩躁,連空氣中醉人的酒香,似乎都因為他而洗去大半。

音樂聲緩緩流淌。

林修遠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未動,像是不等到回應不罷休,卻也不帶絲毫壓迫感。

精致的側臉宛如鬼斧神工,流光溢彩間,印照出柔和的眉眼。

江月深深看了眼燕澤陽,見他緊抿薄唇沒有開口,垂眸將手放在林修遠掌心中,微微屈膝。

光影將林修遠修長的身軀切割成好幾塊,他微微側頭,目光似是往這邊看了一眼,但卻又沒落到實處,牽著江月的手滑到了舞池中。

舉手投足間,他們輕易的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秦紛繁聽見了有女生竊竊私語,打探林修遠的身份,秦紛繁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又浮現出之前林修遠和她表白的那一幕,不自覺臉上一陣發紅,轉身就要去門口透透氣。

“我去上廁所。”

說完,秦紛繁也沒敢看燕澤陽此刻的臉色,一溜煙竄了出去。在洗手間用冷水拍了拍臉,平複了一下呼吸,才算緩和過來。

她一邊擦著潮濕的手一邊走回會場,就看見燕澤陽和江月兩人從會場走出來,尤其是江月行色匆匆,像是有什麽急迫的事情。

秦紛繁四下看了一圈,沒見到有別人,便放輕了腳步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