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才從國外回來，好不容易安家落戶了，這就要走，心裏一定很多不舍吧。既然隻是為了古玩，那隻要在國內尋找到古玩專家可以教你，那去不去英國，又有什麽關係呢？”秦紛繁轉頭看向燕澤陽，“我說的對不對。”
燕澤陽定定的看著她，似乎想看透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秦紛繁卻已經避開了他的目光，對著江月道：“你想留下來嗎？”
江月似乎有些猶豫。
秦紛繁不經意間勾唇，手指無意般伸向口袋，沒一會，手機響了起來。
她抱歉的衝著江月笑了下，轉身去接手機。
她沒有走遠，不過離他們幾步的距離，能清楚的聽見她的聲音。
“媽，對，我們正在機場，看您睡得熟就沒喊您了。”
“她是打算離開了，我有勸說，可惜沒什麽用。”
不知聽到了什麽，秦紛繁的嗓音略微提高了一些：“是，我知道了，這事她的決定，我不會幹涉的。”
她掛上電話，走回來，江月的視線似無意般掠過她手機的屏幕：“是伯母打來的？”
“對，她說讓我好好送你走，尊重你的決定。”
江月臉色有些白：“看起來伯母似乎並不希望我留下來。”
聽到江月這麽說，秦紛繁似乎有些倉惶：“怎麽會呢，媽還是很喜歡你的。”
“可惜沒有在走之前見到伯母，前兩天她也沒去老宅。”
“媽身體最近有些不好，所以就很少出門了。我前兩天還想找她去逛街，可惜她一直在打電話，說了很久，我就隻能自己出去逛了。”秦紛繁眨巴了幾下眼睛，“對了，她應該是在和你打電話吧，我聽到她喊了你的名字呢。”
江月若有所思。
她沒有繼續這件事說下去，很快轉移了話題：“登機時間快到了吧，你真的想好要走了嗎？如果不想走，爺爺那邊有我和澤陽，你不用太擔心。”
江月輕皺了皺鼻子，已經有些猶豫了。
秦紛繁用手肘搗了燕澤陽一下，燕澤陽卻一反常態的沒有開口挽留，隻是幫江月提起箱子，然後靜靜等待她的決定。
秦紛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短信，又飛快按掉了。
這一係列動作落入了江月的眼中，她垂下眼瞼，咬唇似是下定決心：“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離開這裏。除了你們，我已經沒有認識的人了。”
“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秦紛繁掃了燕澤陽一眼，“行了，跟我們回去吧。公司的事情，就交給澤陽來辦，爺爺那邊交給我。”
“謝謝你紛繁，我本來還以為……你不喜歡我。”江月如釋重負的微笑，“看來是我誤會了。”
“以前的事就別提了，這都畢業這麽久了，有什麽愛恨都沒了。”
秦紛繁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走吧，司機在外麵可都等很久了。”
江月點點頭，抬眸不斷瞟向燕澤陽，見他原本緊繃的下鄂線柔和了幾分，拎著她的箱子走在前麵，鼻頭發酸，竟是紅了眼眶。
她迅速低下了頭去，再抬起時，已是麵色如常。
將江月送回去，燕澤陽收回視線，冷淡開口：“為什麽要留下江月？”
“這不是你的希望嗎？”秦紛繁閉上眼，腦袋沉沉的，“我隻是做了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罷了。”
“那你這個肚子裏的蛔蟲，做的可不夠格。”燕澤陽沉聲道，“我並沒有想留下她。”
秦紛繁嗤笑一聲，顯然是沒有信。
燕澤陽又說了一句什麽，但秦紛繁困倦的厲害，沒有聽清。
她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家門口，直到司機出聲才把她喊醒。她下了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決定最近有空去看看醫生。
剛走進玄關，手臂就被一把拉住，用力扯回撞在了燕澤陽的身上。
秦紛繁呼痛，瞪了他一眼：“你幹什麽？”
“我的問話，你還沒有回答。”燕澤陽冷著一張臉。
秦紛繁莫名其妙：“你問什麽了？”
“你為什麽希望江月留下？”
“這個問題我不是回答過你了嗎！”燕澤陽的視線刺目，秦紛繁有些心虛的避開，使勁掙脫了他的手，“你要問幾遍？”
“我不信。”燕澤陽緊緊盯著她，“我不想聽到為了我讓她留下的這種謊言，我要聽你心裏的實話。”
“這就是實話。”
燕澤陽薄唇緊抿：“如果是以前的秦紛繁，會愛憎分明的恨不得立刻將她趕走，若是現在的你，對我不屑，也不會管這種閑事。你費盡心力將江月留下，是為了什麽？”
“我怎麽做是我的事，沒必要事事和你報告。更何況，江月如果真的在S市開了古玩公司，那麽燕氏就可以和她有合作關係。我一直在開拓新的市場，或許是個契機。好歹我也算幫了她，她不至於連這點麵子都不給我吧。”
“就隻是為了工作？”
“難不成你還想為了別的？”秦紛繁一句話就將燕澤陽堵了回去。
她看燕澤陽鐵青著臉，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燕母正下樓來，聽到吵鬧聲，開口道：“你們在聊什麽呢，火氣這麽大？”
“沒什麽，我們在聊江月的事，可能有些激動了。”秦紛繁緩和了語氣，白了燕澤陽一眼，走過去道。
燕母聽到江月的名字，眼眸閃了閃：“你們把她送走了？”
“沒有，她還是決定不走了。”秦紛繁放下手中的包，眼皮微抬，看見燕母臉色微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那爺爺知道了，不會生氣嗎？”
“我會和他說清楚的。”秦紛繁臉色平靜，“放心吧，我相信爺爺會理解的。江月也希望留在這裏，她還和我說，舍不得您，改日有空就過來看您。”
聽到秦紛繁的話，燕母的瞳孔劇烈的縮緊，轉身坐在了沙發上，低頭連續喝了好幾口茶，抓住杯子的手有些微顫抖。
這一幕清楚的落在了秦紛繁的眼裏。
她嘴角微勾，轉身上樓。
深夜，別墅內一片寂靜。
門悄無聲息的打開。
一道黑影走出門，四下看了一圈，確定一個人都沒有，才悄然走了出去。
在她出門後，秦紛繁從暗處走出來。
她的衣服還是剛才進門時的樣子，似乎早有準備，根本沒有換過。
黑夜中，她的眼睛尤其的亮，像是藏著無數星星，看著剛剛關嚴的門，跟著那道黑影出了門。
一輛車，已經停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