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燕澤陽唇邊的笑漸隱,莫名打了個寒顫,剛要開口,就聽見燕母下樓梯的腳步聲。
燕澤陽順手拉起她:“走吧,吃飽了陪你散散步。”
“你們要出去?”燕母開口問道,手中還端著茶杯,看起來是下來倒水。
燕澤陽額首:“她說胸口有些堵,我陪她出去走走。”他偏過頭,溫熱的呼吸吹在她的耳垂上,“更何況我們許久沒約會了,我有個地方很想帶你去。”
後麵一句話是看著秦紛繁的眼睛說的,眼裏似真閃過一抹柔情。
秦紛繁心一悸。
燕母攥著杯子的手一緊,臉上竟還能掛得住微笑:“那你們早去早回,這天冷了,黑的早。”
“媽你先休息,等會忙好了就讓保姆回去,我會帶鑰匙。”燕澤陽淡淡開口,不由分說的拉著秦紛繁上了樓,“先去換衣服。”
相握的手在出汗。
他拉著秦紛繁的手卻一直沒有放開,兩人前後走到她的房門口:“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你真要和我出去散步?”
燕澤陽唇角微勾,糾正:“是約會。”
秦紛繁麵部肌肉抽了抽,轉身進屋,“哐”的就用力把門給帶上了。
和幹脆利落的關門不同,她在裏麵換衣服磨磨蹭蹭了好一會才出來,意外發現燕澤陽竟然還站在門口,隻是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
“走吧。”
他先一步轉身往樓下走,在到樓梯口時,停住腳步,似乎在等她。
他眼底的暖意,似乎要將這冷空氣都融化掉。
秦紛繁的心因為他這個眼神漏跳了一拍,然後迅速移開視線,經過他身邊往外走。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燕母的眼神一直追隨著他們走到屋外,秦紛繁被撲麵而來的冷空氣凍的哆嗦了一下,溫暖的圍巾立刻被圍在了她的脖子上。
“出來也不拿條圍巾。”
秦紛繁怔怔的看著他,看他幫自己貼心的整理好圍巾,手靈巧的簡直像是個巧奪天工的畫家,圍出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喘氣間,有白霧從口中而出:“行了,還冷嗎?”
秦紛繁機械的搖搖頭。
看著她呆愣的表情,燕澤陽眸中閃過笑意,拉起她的手,兩人走的遠了,秦紛繁才反應過來,狀似無意般掙脫:“出哪裏逛?”
“你決定。”
看他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秦紛繁又好氣又好笑:“你都知道我是故意的,還非要大冷天把我拖出來做什麽?”
“因為無聊。”他回答的一本正經。
秦紛繁噎了一下:“現在可好,我們都沒地方去了。”
燕澤陽微眯起眼,淩厲之色稍縱即逝:“既然不知道去哪裏,那不如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一直想要帶你去的地方。”
燕澤陽說話間,司機車已經開到了,燕澤陽沒有坐進後座,反而示意司機離開,自己坐到了駕駛座上:“今晚就我們兩個人。”
秦紛繁抿了抿唇,坐上去,轉頭認真的看著他:“你剛才在媽麵前說的那句話,不是開玩笑的?”還真有什麽想要帶她去的地方?
“我從不開玩笑。”燕澤陽發動汽車,“離這裏不遠,很快就到了。”
他熟練的打著方向盤往前去。
秦紛繁正襟危坐在座位上,平視著前方,手中捧著包的動作,仿佛是在虔誠的捧著一個骨灰盒,不經意間就泄露了她緊張的情緒。
如燕澤陽所做,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秦紛繁下了車,抬頭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塔,有些傻眼:“你要帶我來的就是這裏?”
這是S市最有名的建築,每次一到旅遊旺季,琉璃塔前都是一堆人,擠都擠不進去,小時候她還來玩過幾次,長大了就不願意來了。
“這有什麽稀奇的?”
看秦紛繁眼裏掩不住的失望,燕澤陽無奈搖搖頭:“你跟我過來。”
他說完,很自然的拉住了秦紛繁的手。
麵前的人身上一件咖啡色的寬鬆毛衣,裝扮簡單,卻頂不住這張臉的招搖精致。
他垂眸深深一笑,周圍的風景似乎因為他而全部都軟和下來:“我帶你去看從沒見過的風景。”
從沒見過的風景?
秦紛繁聽著也來了好奇心,任憑他拉著自己往塔內走。
來琉璃塔那麽多次,秦紛繁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塔不止有對外宣稱的三十六層。
她坐著寫明VIP專屬的電梯上了頂層。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才明白什麽叫做視野開闊。
材質堅硬的落地玻璃,幹淨清晰的映出她震驚的臉龐和他眉眼間的溫柔。
他的手始終沒有放開,拉著她走到一個巨大的摩天輪前:“要不要試試?”
“這裏竟然還有摩天輪?”
秦紛繁吃了一驚:“以前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燕澤陽沒有回答,打開摩天輪的門,先一步走進去,然後拉著她上來。
坐在這麽高的摩天輪上,窗外透明的景色,給秦紛繁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她看著緩慢流過的景色:“真美。”
“我知道你會喜歡,如果以後還想看,我再帶你來。”燕澤陽看著她欣喜的臉龐,聲音不自覺的放輕。
秦紛繁眼底湧動的笑意漸漸消失。
她坐直身子,垂眸看向下麵美麗的景色:“不用了,再美好的景色看得多了,就變了。”
“那就去別的地方,看不同的景色。”燕澤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景色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
“那你想和誰?”秦紛繁隨口問道。
“你。”
秦紛繁怔愣了一下,片刻唇角微勾:“別開玩笑了。”
燕澤陽神情漸漸嚴肅起來:“我沒有開玩笑。”他頓了頓,竟是一把拉住秦紛繁的手,“我知道,這十年來,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誤會,我也沒有注重過你的感受,讓你傷心了。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說的一字一句很清晰,明明每個字秦紛繁都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卻好像成為了她離她很遠的話。
“紛繁,再給我們之間一次機會吧。”
燕澤陽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
不是尋常見到的鑽戒,而是有意雕刻成了花枝的形狀,鑲著細鑽,上麵能看見刻了她的名字。
“我們重新在一起吧。正式的、沒有隔閡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