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紛繁按照酒吧侍應生發來的地址,匆匆趕到了星月酒吧。
星月酒吧坐落在S市最繁華的酒吧街,整整一條酒吧,唯有星月酒吧是個例外,它白日晚上都開放,而且進去的人,必須是酒吧的會員。
至於這個會員資格怎麽得來的,普通人也不知道,進去的人不會說。
秦家以前在S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秦紛繁很少涉足酒吧,但年少時為了追求燕澤陽,也找那時還聲名顯赫的父親取得過星月酒吧的會員資格,多年未去,沒想到現在竟然會派上用場。
秦紛繁開車匆忙往酒吧趕,下了車剛要進去,卻瞥見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
雖然畫著濃妝,但秦紛繁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不是燕茵茵嗎?
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緊接著身後跟著走出一個男人,一把摟住燕茵茵的腰肢,將她往懷中一帶。
燕茵茵看起來跟他極為相熟,整個人就這麽貼在他身上,親熱的湊過去,吻了他的臉頰。
酒吧街絢麗的燈光,讓秦紛繁看不清那個男人具體的容貌,隻是側臉有點眼熟。
她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那個男人似乎也喝醉了,身形踉踉蹌蹌的,兩人貼在一起,膩歪極了。
秦紛繁剛準備再走近些看的清楚,手機就猛然響了起來,燕茵茵隔著這麽遠,竟然能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秦紛繁急忙側身躲到一邊,接起電話低聲道:“哪位?”
“我是星月酒吧的,您來了嗎?”
“我馬上就到了。”
秦紛繁匆匆說完,掛上電話,再一抬頭人已經走遠了。
眼見人都快成小點了,秦紛繁低頭看了看手機,猶豫了一下,正看見一個酒保出來,隨手拉住他:“你幫我一個忙,這筆錢就是你的。”
她取出錢包,把所有紙幣掏出來,大約有2000多塊。
這可是他們做酒保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酒保眼睛一亮:“什麽忙您說!”
“前麵那一男一女,看見了嗎?你幫我跟著他們,多拍點照片,最好是能拍到正臉。他們今晚去哪裏,做了什麽,我都要知道。”
秦紛繁在紙上寫了自己的郵箱,數了1000塊,連同紙條一起塞給他:“剩下的,等你把照片給我,我會讓人給你。”
酒保隻當她是抓奸的妻子,臉上浮現出曖昧的笑容,一把抓過錢:“好,你放心,我保證給您拍的清楚!”
秦紛繁也懶得解釋,揮手示意他趕緊去。
見酒保興致衝衝的走遠了,秦紛繁才轉回身往星月酒吧走去。
秦紛繁趕到酒吧,一眼就看見坐在吧台上,正在一杯接一杯喝酒的燕澤陽。
她的腳步不自覺放輕。
認識這麽多年,她很少見到燕澤陽酗酒,盡管他非常能喝,但他永遠是適可而止,最多一次,也隻見過他微醺的模樣。
可現在麵前已經放了三個空瓶,而且都是濃度極大的酒。
侍應生看見她過來,著實鬆了口氣:“秦小姐,您可算來了,無論我們怎麽勸,燕先生都不肯走。這酒的濃度很大,再喝下去,會出事的。”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這裏交給我。”秦紛繁走到燕澤陽身邊坐下,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皺了皺眉。
她伸手輕輕推了推燕澤陽:“醒醒,我們回家了。”
“你來了?”燕澤陽正在往杯中倒酒,聽見她的聲音,手中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她,“來的正好,陪我喝一杯。”
“我不能喝酒。”秦紛繁有些不悅,“你忘了嗎,我還懷著孕。”
她抓住燕澤陽的胳膊,想要將他拉起來,無奈燕澤陽比她重得多,根本紋絲未動。
燕澤陽嘴角弧度微翹,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樣子,往口中灌了一口酒:“不能喝酒?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在這裏喝酒的嗎?還和我說,以後有了錢,咱們就把這個酒吧買下來。”
秦紛繁怔愣了一下:“我什麽時候說過?”
她根本不愛喝酒,要不是為了他,以前來都不會來,更何談會買下酒吧。
“星月酒吧,這個名字還是你取的。”
燕澤陽喝的有些暈沉了,捏了捏眉心:“那時候這個酒吧剛開張,正在征集名字,你說你叫月,而且我們就像是星星和月亮,交相輝映,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沒想到竟然真用上了。隻可惜我忘了一件事。”
他聲音高高低低,秦紛繁隻能耐著性子,先順著他說:“什麽事?”
燕澤陽抬起頭,眸色深邃空不見底:“星空隻有一個月亮,卻有無數星星。”
秦紛繁一愣,竟是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一抹悲傷的滋味。
“我知道其實是我看錯了,你不會回來了。”燕澤陽抬手摸向秦紛繁的臉龐,卻被她避開,摸了個空,低低笑出聲來,“就像是當年我沒有來得及救你,現在,我也抓不住你……”
將最後一口酒一飲而盡,他踉蹌著站起身,往外走去。
秦紛繁急忙跟上,扶住他的胳膊:“你慢點。”
“我沒醉。”燕澤陽勾唇,“我知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再也不會像當年那樣不管不顧了。我們都身不由己。”
他說這話時,眼睛明亮攝人,好像真的非常清醒一樣,可下一刻,他就身子一軟,整個人靠在了秦紛繁的身上。
猛然一下,這樣的重量壓下來,秦紛繁差點沒摔在地上。
好在酒吧手腳伶俐的上來幫忙,兩人才合力將燕澤陽扶上了車。
坐上車,秦紛繁總算鬆了口氣。
她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燕澤陽,他緊閉著眼睛,睫毛撲閃著微動,也不知還有沒有意識。
“少爺怎麽會喝成這樣?”司機從後視鏡掃了一眼,“幸好是夫人不在,否則定是要說了。”
秦紛繁抿了抿唇,側頭看向窗外。
司機識趣的沒有在問,開車到了家門口,幫著秦紛繁把人送回房間才離開。
秦紛繁打了盆水,幫他把西裝脫下,換成睡衣,又幫他把額頭的汗擦掉,折騰一通下來,已經累了個半死。
她喘著氣坐在床邊,看著紋絲未動的燕澤陽,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你睡得倒是舒服,讓你去拖住薑欽,你倒好,喝酒去了!”
她剛說完,一直沉睡的燕澤陽竟然出了聲,隻是聲音細微,聽不清楚,像是在叫著誰的名字。
秦紛繁沒忍住湊過去。
撲麵而來的溫熱氣息,燕澤陽翻了個身,竟是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將沒有防備的秦紛繁,一把拉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