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麗的臉頰泛起一層薄薄的紅,秦紛繁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心中那口鬱氣卻在不斷升騰。

為什麽每個人都說是她做的?

“你確定嗎,會不會是看錯了,或者是有什麽人,和她模樣相似。”林修遠沒有直接斷定是秦紛繁。

路安努力回想了一下,也猶豫起來:“我隻看見了背影和轉過身時候的側臉,有些像,具體是不是她,我也不敢肯定。”

林修遠皺了皺眉,似是想到了什麽。

秦紛繁鬱悶的坐在板凳上,托腮看著路安,手機在口袋裏不斷震動,她拿起來看了一眼,詫異的起身去旁邊接電話。

“小蕊醒了。”

薑欽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煩惱頓時一掃而空。

秦紛繁幾乎要雀躍的跳起來,掛上電話轉身:“不用想了,小蕊醒了!”

林修遠眉頭舒展開來:“我送你過去。”

“那她……”秦紛繁看向路安,路安眼周通紅的看向林修遠。

“我會讓人把她送回老家去。”林修遠淡淡道,像是沒有看見路安感激加上愛慕的眼神,拿起外套朝著門口走去,“走吧,早點見到小蕊,也能知道到底是誰陷害你。”

秦紛繁聽到他後麵那句輕描淡寫的話,鼻尖驟然酸楚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到他身邊:“你信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嗎?”

“當然。”林修遠似乎很奇怪她的問話,側頭看了她一眼,“你的為人,我很清楚,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心像是被泡在水裏一樣,柔軟的一塌糊塗。

秦紛繁抿了抿唇,半餉才輕聲出口:“謝謝。”

沒有人知道,她這句謝謝裏,包含了多少委屈和無奈。

林修遠腳步頓了頓,不過兩秒時間,又快步走到了車前。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

他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倏然勾唇,然後拉開車門看向秦紛繁,滿眼溫柔。

秦紛繁對上他的視線,愣了一下,然後迅速移開眼坐了進去。

車發動。

黑色轎車卻停留在原地許久,才跟了上去。

林修遠像是有什麽急事要去辦,送她到了薑欽樓下就走了。

秦紛繁敲開小蕊的房門,就看見那久違的燦爛笑容,盡管臉色有些蒼白,但看見她醒來,秦紛繁還是鬆了口氣。

揉了揉臉頰,讓自己笑的盡量輕鬆自然些,秦紛繁走進去:“小蕊。”

小蕊看見秦紛繁,頓時眼睛一亮!

薑欽麵色卻是有異,起身道:“秦紛繁,你先跟我出來一下。”

“不要!”小蕊急切的抬頭看向他,眼睛裏充斥著恐懼。

看著她這個眼神,薑欽的呼吸窒了一下,眸中閃過深切的痛楚。

他拍了拍小蕊的手背,柔聲安慰:“爸爸和秦阿姨出去說點事,馬上就回來,你先乖乖看會兒動畫片,好不好?”

他打開ipad,調到動畫片界麵,放在小蕊的雙腿上。

生動活躍的畫麵,立刻吸引了小蕊,手也不自覺放鬆了。

薑欽衝著秦紛繁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出來。

“怎麽了?”秦紛繁以為是小蕊還有什麽後遺症,緊張的心砰砰直跳,“是不是還有什麽問題,有的話,我讓燕家的私人醫生過來檢查。”

“不用了,沒什麽大問題。”薑欽一改在裏麵的溫柔形象,板著一張臉,“我讓你過來,是為了小蕊發生的事情,我想讓她親口說出是誰做的。我認為這樣的場合,你在比較好,免得說我故意陷害你。”

他的口氣滿是不悅,似乎已經確定這件事是秦紛繁做的一樣。

秦紛繁皺了皺眉:“你特意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我希望除此之外,你不要再接觸小蕊了,我不想刺激到她。”薑欽握緊拳頭,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歡欣雀躍看動畫片的小人兒,“小蕊現在很脆弱,再也禁不起一點風吹草動了。”

“你認為我會刺激到她?”秦紛繁覺得不可思議,“剛才小蕊見到我,並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不是嗎?”

“那是她還沒有完全清醒。”

冬日清冽的空氣鑽進感官,無孔不入。

秦紛繁感覺從心底到四肢都是冰冷的,她咬了咬唇,認真的看向薑欽:“小蕊發生了這些事,我也很痛心,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些事都不是我做的!”

她猛然推開薑欽,大跨步的走進房間,坐在了小蕊的邊上。

**一動,小蕊眼睛瞪大抬起頭。

“小蕊,你怕阿姨嗎?”秦紛繁問的小心翼翼。

“你……”

薑欽沒想到她會直接動手,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進去了,急忙想阻攔她。

小蕊咧開嘴:“不怕!”她歪了歪頭,“我為什麽要怕阿姨?”

她的笑像是能驅散一切的陰霾,秦紛繁也忍不住跟著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回頭看向薑欽:“看見了嗎,小蕊並不怕我。”

薑欽啞口無言。

秦紛繁哄著小蕊聊了會天,見她困了,才扶著她小心翼翼睡下,看著她熟睡的小臉,半餉才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薑欽背靠在牆壁上,手指間還夾著根煙,煙霧繚繞,遮蓋住他滿是愁緒的眉眼。

秦紛繁輕輕帶上門,走到他身邊:“小蕊睡了。”她停頓了一下,看見薑欽鬢角都生出了幾縷白發,“你跟我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兩人走到客廳,秦紛繁坐下後,從口袋裏掏出手絹,展開擺在他麵前。

薑欽低頭瞅了半天:“這是什麽?”

“指甲油。”秦紛繁點了點那幾片細碎的寶藍色,“那天我幫小蕊洗澡時,在她後頸上看見的。”

“小蕊身上?”薑欽吃了一驚,“她身上怎麽會有指甲油?”

秦紛繁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是有人想要掐死她,不慎留下來的。”

薑欽瞳孔一緊,放在雙腿上的手猛然握緊,半餉才平複了呼吸:“既然是指甲油,那應該是個女人吧。”

“對,而且我在一個人的手上,也看到過同樣顏色的指甲油。”

“誰?”

“燕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