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冷血殺手淒涼夜
加拿大的某一城市!
這天夜裏傾盆大雨,電閃雷鳴,一條極為冷僻寬闊的道路上,幾盞孤高的路燈漠然地射出昏黃的光線,模糊可以看見路麵積滿了一層有幾厘米厚且如寒冰刺骨般的雨水,不遠處有幾棟稀疏的別墅樓,冷眼旁觀似的立在那兒。
這種瓢潑大雨連續下了兩天了,雷聲轟炸一般地響起,在此同時也伴隨著一聲慘叫響起,兩種聲音交雜,一聽便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隨後,隻見一個人便直直地倒在了大雨之中……
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麵,與雨水相融起來,成了一片紅色的小海洋,倒地的是一名男生,樣子清秀俊朗,再仔細一看,是一把匕首狠狠刺中了他的心髒。
他在地上痛若地掙紮了許久後,便不再動彈,旁邊站著一個兩手沾著鮮血的男人,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冷酷無情地看著他死去的整個過程……
另一邊站著四個男人,緊緊地控製著一個女人,她叫徐依娜。
她好像嚇傻了,愣在那,說不出一句話,雨水不停地衝刷著這裏的一切,個個都被淋得濕漉漉的,徐依娜的臉上沾著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怔怔地看著這個男人死去,思想像是被挖空了似的,感覺不到一絲的恐懼感。
而離這裏不遠處,停著一輛小客車,車裏的燈光射出的光線淺黃淺黃,刷刷的雨滴每經過燈光處時像影相一樣地播放著。
車窗被搖下,後座第一個座上的人手肘撐在車窗上,食指托著太陽穴,冰冷的瞳孔注視著這一切。
但他的目光更多的是注視在徐依娜的身上,尤其是看著那個男人死去後,他分秒都在盯著她,心頭略閃過一絲傷痛與不忍,但他整個麵容所呈現出來的是一種冷血無情並帶有仇恨的神情。
不知過了多少分鍾,徐依娜好像清醒了似的,她拚命掙開了控製住她的男人,一把撲到那個死去的人的旁邊,蹲在濕噠噠的路麵,悲痛地摟著他,哀傷地叫喚道:“紫維,紫維,你醒醒,你不要死……紫維……你不要死,我求求你!醒來……快醒來啊……”
冰冷無情的雨水滴滴地打在她的頭上、臉上及全身,冰涼冰涼,正如正漸漸退溫的唐紫維一樣,感受不到溫暖,而她的身體也是冰涼冰涼的……
“是我害了你,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紫維……”徐依娜邊深深自責,邊哀嚎痛哭,仿佛要哭到老天起憐憫之心,讓他起死回生似的,哭得那麽的悲絕!
坐在車裏的人隨著徐依娜淒厲的哭聲,隻覺心裏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在捅,一刀一刀地在心裏剜一樣的痛。
徐依娜仍然是傷心欲絕地哭著,但在她抬頭之際,看到了車裏在旁觀的人,她的悲痛,轉化為熊熊的怒火,她憤恨得全身顫抖,上下牙齒間都在輕輕地打著架,目光如火箭炮一樣直直地射到車子裏。
她僵硬地站起來,踏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他,恰如腳上拖著千斤重的鐵球一樣。
來到他的車子跟前,雨水像珠簾子似的將他們兩個隔開,徐依娜怒視著這張曾經深愛過的麵孔,心裏像是在滴血一樣的痛,她認認真真清清楚楚地在看著這張臉,像是在審視自己的眼睛有沒有問題似的看著他。
然後,突然地一個大笑,淚水像這雨水一樣,刷地一下落下,與雨水融混在一起。她吃力抬高那隻感覺有千萬斤重的手臂,指著他,想狠狠地罵,可是極度的悲與憤,讓她罵不出聲來。
她極力擺脫控製自己發音的大腦,逆反地要將那些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
“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你為什麽要殺他?”她的頑抗戰勝了控製發音的那經神經,連吼帶怒地把那句話一口氣問完,本是淚汪汪的眼裏,此時的淚水更是源源不斷地往外湧。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車子裏,無動於衷地看著哀傷的她,其內心極度的心痛,卻不能在此刻表現出來……
“韓誌誠,你說話,為什麽要殺他?為什麽?你這個……”話還沒說話,她敏銳地感覺到身後不對勁,慌忙地回過頭,發現那幾個人正在抬唐紫維的屍首。
不知他們會怎麽處理他的屍體,一度慌張的徐依娜,此刻失去理智地跑去阻止。
誰知,那幾個其中兩人朝她走來,死死地攔住她。
“不要,你們不能動他的屍體,放開他……”徐依娜一邊扯開嗓門,撕心決裂地喊著,一邊拚了命地掙脫。
她可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氣了,眼看就快要掙脫時,車裏的韓誌誠終於按耐不住,迅速打開車門,大步邁到她的跟前,狠狠地抓住她的手,然後用力一扯,將她扯了回來,擁在了自己的懷裏。
一旁的一個男傭,忙撐開雨傘幫韓誌誠遮雨。
徐依娜仇敵似的眼神怒瞪著他,惡狠狠地說:“你放開我,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我瞎了眼了才會愛上你。”
韓誌誠的心此時比這雨水還要冰冷失望,那英氣逼人的臉上,冷酷至極,寒光凜冽的瞳眸陰鷙無比,他生硬地咬牙說道:“連你也敢背叛我?為了他的死,居然用這種仇敵的眼神看著我?”
“背叛?對於你,還能夠用背叛去形容嗎?都浪費這兩個字了,你連讓我鄙視的資格都沒有,沒有……”徐依娜痛恨之至,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嗓音提高了好幾倍。
本來韓誌誠已是心痛不己,做了這麽多事還不是為了讓她回到他的身邊,當然,殺了這個人並不是為了她,而是另一場戰爭,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不是他死,就是他韓誌誠亡,而她卻不懂他!
“我不該回來,我真不該回國,誌誠,你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你變了,五年後,你真的變了,你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韓誌誠,不!不!我,我要留在加拿大,永遠永遠……”
徐依娜傷心欲絕、悲痛萬分,懊悔莫及地說著,眼睛混合著雨水流到了她的唇邊,一張嘴便進入了嘴裏。
韓誌誠聽著“永遠永遠”四個字,心裏有如“哐當”一下,整顆心不知掉到了哪裏去了,這四個字在他聽來兩種含義,一是永遠留在加拿大不回中國,二是永遠與他離別,這一輩子都不相見。
這兩種都不是好結果,說來說去都要與他永別的意思,藏在心裏的傷痛與那些深深的愛情仿佛一瞬間灰飛煙滅了似的,整個人感覺不到任何的血肉之情。
“有種,你再說一遍!”他目光陰鷙至極,清俊的眉宇中一道冷意伏起,英俊的臉龐潛伏著一道冷酷與殘忍的危險氣息。
徐依娜的手臂依然被這雙唯一能感覺到溫度的手掌牢牢抓住,她全身顫抖著,一陣涼風吹來,她一個寒顫打來,也不見韓誌誠細心地為她暖身,若換成是以前,他一定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避寒,然後還會緊緊地擁抱著她,恨不得將自己全身的暖氣全輸給她。
徐依娜看著這對凶狠無情的眼睛,五年前的那種深情消失不見,也許他們之間現在已經不存在什麽愛情了,既然是這樣,那在一起還有什麽意思呢?
如被雪上披霜的徐依娜,失落絕望地再次重新又將那句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韓誌誠聽後,已憤到極點,這個女人,為她付出一切,值嗎?到頭來居然這樣對待自己,這麽絕情地說出要與他永別的話。
他氣憤地伸出另一隻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嚨喉,如惡虎一樣眼神,咬牙切齒地說:“就這麽想離開我?就為了那個死去的男人?還是為了那個把你帶到加拿大的夏秋雨啊?你信不信,我今晚就讓你死在我的手上,讓你和那個死人一起去陪葬。”
韓誌誠今晚這個樣子,徐依娜從來就沒有看到過,他冷酷得如一個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人一樣,以前那麽相愛的一對戀人,今晚他說他要置她於死地?
五年後,果然什麽都變了,失去了學校裏的純真,每個人都變得這麽會算計,會勾心鬥角,連最愛的人也變了……
她傷心地閉上了雙眼,淚水像是快要哭幹了一樣,估計要再流出來的,可能是血了。她挪了挪嘴唇,絕望地說道:“你動手吧?跟他死在一塊,我就可以去地俯替你彌補一下你的罪惡。”
韓誌誠眼眶一陰,凶狠而絕情,手掌間稍一用力,徐依娜隻覺喉嚨一陣難受。這個力道還不至於讓她呼吸不暢、大腦缺氧,隻是喉嚨被卡得生疼,她並不知道韓誌誠在掐住她的這一刻自己的心,疼得也快要死掉了。
徐依娜看著他那狠絕的麵孔,這深愛過的臉從來就沒有覺得這麽陌生過,陌生得連她自己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人就是韓誌誠。
她的眼淚哀傷地湧出,身體沒有任何的掙紮……
韓誌誠扭曲著臉看著緊閉雙眼抱著想死之心的徐依娜,他苦澀地笑了起來,眼眶裏泛著紅暈,撕心裂肺的痛麻痹著他的大腦。
他鬆開那微顫的雙手,緊接著一把將徐依娜同樣也在顫抖的身體攬到自己的懷裏,她的身體濕漉漉的,冰涼侵骨,同時也涼到了他的心坎裏。
他緊緊地將徐依娜摟在懷裏,傳遞著身上的溫度,那嗜血的雙眼閉了起來,滿滿的都是心疼與酸楚。
“你別碰我!”徐依娜用那憎惡的語氣大叫起來,同時也在極力掙脫著他的懷抱。
她的性格,他向來清楚,倔強不屈,可他就是要讓她屈服於他,剛才那略顯疼惜的神情,快速收回,那強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掐著她的後頸,英俊有型的臉蛋湊到她的耳旁,暖暖地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狠狠地說:“我不會讓你這麽死去,便宜了那個死人,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就是死也不讓給他。”
然後,他對著旁邊的人說:“來人,處理好屍體,準備回國!”
說完,便硬拽著徐依娜坐回了車裏,他的眼神像魔鬼一般的陰險,目光掃過一言不發而傷心的徐依娜臉上,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將她強製地按在自己的懷裏,說著未說完的下半句:“即使得不到你的心,就算得到你的人,我也無所謂,不管你多恨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安排,總之,你必須留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