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風紀倒是一下子就被白卿的情緒影響的,弄的他滿腦子都想起玉桃。
那句話說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風紀想著這樣的情緒可不好。因此趕緊說:“我們還是找找看,可以從哪裏回去才是真的,雖然你說是那樣說,可是真的想要找到那個軌道,還真的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是這麽容易就可以回去的話,我就不會再這裏瞎躺著了。也不知道我是有多倒黴,我和你說附近很遠的地方我都去看過了,可是和這裏根本沒有區別,就隻有這種石頭山,根本就一點生命跡象都沒有,要是你再不來的話,說不定我就要瘋掉了。”
或許是風紀語速太快,一直聒聒噪噪的,弄的白卿的思緒一下子就被打亂了,也就沒有再想起陶桃這件事情。隻是白卿聽見他這樣說,越聽眉就皺的越厲害,忍不住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附近的星體全部都是這樣堆滿了石頭嗎?”
風紀很是鬱悶的說道:“沒錯,就是這樣。我已經盡了全力,不信你試試看,據說你們水屬性的要是厲害的話有一種探查消息的方法還是挺厲害的,聽說你們能溝通所有存在水的地方。”
白卿看著風紀說道:“我的確可以做到,隻是,如果這樣,還是得到一樣的結果的話,那我們想要回去卻是真的難了,你沒有發現嗎?這裏幾乎不存在靈氣,也就是說,我們身上的靈氣用一點就會少一點。”
風紀苦笑的看著白卿說:“沒錯,這裏靈氣的含量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可以說相當於不存在。”
白卿看著風紀說道:“所以,我不可以那樣做,現在我身上的靈氣本來就已經損耗了三成了,要是我再那樣做的話,我看我們兩個都不要想著可以回去了,就在這裏一直到死,然後變成兩具枯骨,你想想這個世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我白卿很少會害怕什麽,可是隻要我想到這個場景,我就會不由自主的覺得毛骨悚然。”
風紀插言道:“你別說了,你說的我也受不了了,不會的,我們一定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的,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死在這裏。可是,我們既然很難探查明白周圍的情況,那我們應該怎麽辦才可以回去?我知道那個軌道也許沒有我想的那麽遠,可是就算是隻在我們的眼前,我們也不一定感受的到。”
白卿淡淡的說道:“現在這種情況隻能等。”
風紀失聲說道:“什麽?隻能等?那要等到什麽時候才可以?”
白卿淡淡的說道:“你不就已經等到我了嗎?隻是有些人頭腦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用的,頹廢成那樣,也不動動腦筋,要是你可以在我出現的瞬間找到那條軌道的話,說不定我們兩個現在早就回去了。”
風紀不滿的說道:“喂,你不能這麽諷刺我的,說的好像你多厲害一樣,你還不是隻能等,少在這裏囂張。”
風紀和白卿不可能成為朋友。當年,他們一個是龍族的天才,一個是鳳凰族的天才,龍鳳本就是一直被並列在一起的,可是偏偏風紀什麽都隻差了白卿一點點,那無數個一點點簡直就是風紀的噩夢。
然而,他們的關係也是奇特的,這兩個家夥會愛上的居然是一對姐妹花。當初要是白卿真個取了陶桃的話,風紀是要老老實實的叫他一聲姐夫的。
雖然最後鬧成那樣,玉桃死了,白卿和陶桃因為種種誤會沒有在一起。
可是白卿和風紀的感情卻在當年就已經紮下了根。所以這兩人看見的時候互相損個幾句,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不既然是隻能等待,風紀也就和白卿聊上了,他帶著關心的口氣說:“難道你就真的甘心像這樣嗎?假如我們真的可以回去,你有沒有想過要重新試試看,看看能不能讓陶桃回心轉意?”
一說到這個白卿一下子就沉默了,他的眼染上淡淡的哀傷。然後皺眉看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說道:“我有什麽可不甘的呢?說到底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為什麽會輕信那些東西。風紀,一切都是我自己找的,當初,隻要早點去傾城宮親自驗證的話,事情也就不會發展成那個樣子。而且,我給她帶來的除了傷心難受恐怕也沒有剩下其他的了。你不知道她剛剛看到我的時候,眼睛裏麵是實實在在的帶著殺氣的。她……已經怨恨了我那麽多年,那怨恨早就已經深入骨髓。就算當年的事情是誤會又能怎麽樣?該死的人死了,不該死的人也已經死了,一切都不能再彌補了。我就隻盼著她不要再怨我就夠好了,卻再也不敢奢望這輩子我和她還能在一起。”
白卿笑了,隻是這笑終歸是破碎的很。破碎的風紀都不忍去看了。
風紀忍不住說道:“我說,白卿,你不要一臉什麽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看,又不能怪你。不要再說什麽奢望不奢望的,你既然忘不掉她那就記在心裏就行了,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我現在忽然覺得我很幸福,雖然玉桃不在了,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樂的額,那些美好的記憶一直都在我的心裏,我想那些美好的記憶也一直都在你的心裏不是嗎?”
經風紀這麽一說,白卿一閉眼,又想到最初遇見她的時候,想到他們一起經曆的一切,嘴角勾起一個愉悅的笑容,然後他重新睜開眼睛,這個時候白卿的眼中已經沒了那些雜質,一看就知道澄澈的很。
白卿笑眯眯的對著風紀說道:“你說的沒錯,是我自己太過執著了。”
白卿至少在今日他可以放下一些東西,風紀也不知道這樣對白卿是好還是不好。
隻是白卿似乎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裏麵,他想著那個時候的彩桃,隻要她還活著,他的心中也就有個念想了。
自從上次白卿離開已經久久沒有看見他了,陶桃也不知道他過的可好?
在最初的時候陶桃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的,她和唐映雪的關係越發的親密了。
可是,偶爾陶桃還是會露出擔心的神色,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不是白卿的作風。
陶桃一直都很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見見夏悠然的師傅,當初的那一碗毒藥就是從他那裏流出來的,陶桃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白浩做的。這件事情始終是陶桃心裏的一個結。
陶桃不想憑著種種的猜測去決定她的思考方向,她想要的是一個證明,證明確切是白浩做的,她想她不會再控製她心中的那些惡念。
陶桃知道唐映雪因為成為了蛟龍族的族長,最近變得特別的忙碌。
雖然說蛟龍族的族長並不掌管龍族的日常事物,可是因為這個職位的特殊性,他還是需要了解很多的東西的。
陶桃悄悄的趁著唐映雪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候,私下裏悄悄的找夏悠然出來。
墨羽從來都不管陶桃和夏悠然私下往來,因為她了解自己的男人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夏悠然看著陶桃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隻是,夏悠然看著陶桃的眼,裏麵流露出的全部都是對陶桃的擔心。
陶桃看著夏悠然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悠然,我記得你們門派是可以直接聯係到自己的師傅的,就算是現在各界的結界入口混亂難以傳遞信息,你還是可以直接聯係到你師傅的,是嗎?”
夏悠然點頭說道:“是的,我可以聯係到我的師傅,陶桃,你問這個是想做什麽?”
陶桃看著夏悠然說道:“我想見他,我有事情想問他,你可以幫我聯係到他嗎?悠然,在他看見我之前,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在這裏的事情,好嗎?”
夏悠然點頭說道:“好,我幫你聯係我師傅,陶桃,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懷疑很久了。隻是原來我看你是那樣篤定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說什麽,可是我聽說你和師傅從前是好友的,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和好的。”
陶桃點頭看著夏悠然說道:“但願如此。”
不知道為什麽,陶桃總是覺得有些不安,這件事情就算不是許禪做的,可是要是和許禪的關係沒有那麽好,許禪也不會把那樣的東西給那個人吧。
和夏悠然談好這件事情,陶桃就回去蛟龍族的水晶宮裏麵。
最近唐映雪這個家夥有些得寸進尺的傾向,非要吵著鬧著說要每天吃到陶桃做的飯菜。
陶桃卻也是寵著他慣著他。
因為,陶桃總是覺得或許哪一天會離開他吧。
既然這樣偶爾看著唐映雪鬧鬧小性子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其實,唐映雪會鬧的這樣厲害,心裏何嚐不是和陶桃有一樣的擔心。
對於唐映雪來說,最近這段日子是他這一輩子最美好的一段的日子。
他總算是實現他的心願,也總算是從娘親慘死的陰霾之中走出來。隻是,上次白天星讓他去祭拜祖宗的時候,他看見白衍的排位依舊瞪了好一陣子,弄的白天星都要擔心他會不會把白衍的排位給直接砸了。
可是,最終唐映雪好歹是規規矩矩的拜完了祖宗,白天星這才是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確實不知道,在當時唐映雪剛剛看見那個排位的時候是真的動了把那排位砸個稀巴爛的想法的。
可是這件事情說起來,白衍雖然有錯,卻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如果,不是從小到大都被某種思想觀念影響,白衍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白衍這人說起來實在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惡之徒,不但不惡,而且在他在位的時間內,他把整個白龍一族都治理的僅僅有條的,白龍族上下對他都頗為感念。
要說這老爺子這輩子做錯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害死了墨溪。
可是正是因為他本質不壞,這件事情違背了他人生原則,所以他才會因為這件事情產生那麽嚴重的心魔。
要知道不管是龍吟還是鳳鳴都是可以去除心魔的,也就是說龍族本身對心魔的抵抗能力也是比別的種族的家夥要強上好幾倍。
可是,這樣的情況下白衍還能死在心魔下,可見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有多深了。
人死如燈滅,很多過去的事情就用不著再追究了。他自己已經為他做出的事情付出了代價。
想通了這一節,唐映雪就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現在他在龍族累是累了一點,可是有陶桃陪伴著,唐映雪真的覺得他的人生再也沒有比這更圓滿的了。
隻是,他雖然隱隱約約有了一絲擔憂,卻也不會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來得那麽快。
在第二天的時候夏悠然就聯係了他的師傅。
許禪手上的這個仙石是上品仙石,這和他師傅手上的那塊據說是取同一塊石頭上麵的材料做的。許禪製作的這些東西全部都可以沒有限製的用來聯係就算是夏悠然在妖界也可以暢通無阻的聯係上許禪。
這塊仙石夏悠然都沒有用過幾次。就是他中了涅槃之火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聯係他的師傅。
當時夏悠然心理麵的想法是,涅槃之火需要萬年冰晶,可是萬年冰晶從來沒有人可以拿到。
當時的夏悠然隻是很單純的不希望連累他的師傅,至於後來唐映雪去尋找萬年冰晶的時候,夏悠然卻是已經被迫沉睡,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後來一直沒有想起要聯係自己的師傅卻是因為,害怕陶桃和師傅碰在一起會起衝突。
夏悠然和許禪聯係說:“師傅,你現在在哪裏?”
許禪那邊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道:“徒弟,你可是很久沒有和師傅聯係了,你別提了,還不是我那個寶貝女兒又給我惹出了不小的麻煩。那個該死的麒麟王齊瞑的兒子不知死活的竟然敢調戲我的女兒,活該他倒黴,幽若把他弄的斷了一隻手和一條腿,現在可好,麒麟王那裏的人找上門來了,天天在我這裏鬧,我每天對付麒麟王那裏的人都不夠煩心的,當然還不能把他的人弄死了,頂多弄成個半死不活額樣子,要不然到時候我也是要接著倒黴的。哎喲,幽若這個小姑奶奶,我真的是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我這都愁死了。”
夏悠然頭皮發麻的聽著那邊一個勁的砸東西的聲音。
好吧,其實根本就不是在砸東西,是許禪在砸人,麒麟王派來的那些倒黴鬼不是手上被紮了針給丟了出去就是直接丟了出去。
說起來麒麟王派那些人去根本就不是為了讓他們打敗許禪的,而是讓他們一波一波的去那裏煩人的。大家都知道許禪很怕別人煩他,而且這貨雖然一直很不靠譜,可是他卻偏偏不會隨隨便便的殺人,當然這種被送來當炮灰的他更是不會殺。
所以,麒麟王就一直派人來,一直想煩到他肯救了自己的兒子為止,偏偏幽若那個小姑奶奶就是逃給他找麻煩,死都不肯鬆口,還說就是要讓那個登徒子斷胳膊斷腿她心裏才痛快。
說起來麒麟王雖然挺厲害的,可是他又不是仙界的,許幽若才不怕他。
不過許禪這會兒是真的頂不住壓力了,沒有這樣天天上門煩人的,這日子要怎麽過才好?
夏悠然試探著說道:“師傅,你要考慮一下來我這裏嗎?”
咚的一聲許禪終於把最後一個人給解決掉了。
麒麟王派來的人每天都很有規律,在這一波人找完許禪的麻煩之後,暫時是不會有人再來找他的麻煩了。
這個時候許禪才開口說道:“悠然,你剛才說什麽?”
夏悠然說道:“師傅,我在妖界,你要不要帶著小師妹先來這裏一下?”
許禪身邊一直坐著嗑瓜子的女孩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裏麵水霧氤氳,顯得特別的有靈氣。這個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個淘氣包。
隻見許禪還沒有開口說話,那女孩就開口說道:“爹爹,我要去。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師兄呢?”
其實這個女孩心裏卻是在想著,憑什麽比我大就是我的師兄,要是看見了非要好好的整一下他不可。
許禪想了一下說:“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一起去妖界好了,不過你去了妖界可不許給我惹麻煩,你聽見了沒有?”
許幽若不甘心的說道:“爹。又不是我要去惹麻煩的,都是他們自己來惹我的。”
許禪看著她無奈的說道:“算了,我懶得說你,我說了你也不會聽的,還省得浪費我的力氣。”
許幽若衝著許禪吐吐舌頭說道:“爹,那我們快點去吧。”
許禪瞪她說:“去什麽去雖然都是妖界,可是你知道他是在哪個妖界嗎?當然要先問他要空間節點,要不然我們找到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許幽若被瞪了,且不以為意,眼睛仍然是滴溜溜的轉動,好像她的心中每時每刻都有無數新意。
夏悠然自然聽見他們的對話,他說:“師傅,這個地方就算是不用空間節點,你也一定可以找得到的,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就是原先白卿的家鄉。我現在是在蛟龍族這邊,而且,你手上帶著這個仙石靈音萬裏傳話,上麵本來就有可以記錄我們兩人位置的差距的點,你隻要來了這裏,你一直開著,就可以找到我了。”
許禪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微妙,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往事,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那就先這樣了。妖界……那個地方真是很久沒有去了,去看看也是好的。”
許幽若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下來,許禪這樣的表情不多見的。可是每一次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都會讓她覺得特別的恐慌,好像下一刻他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的。
許禪和許幽若的動作其實不慢,至少第二日麒麟王派來的那些人就沒有找到許禪,隻見外麵的大門上麵用上好的宣紙寫著幾個漂亮的草書,說是有事外出,歸期不定。
麒麟王如何肯繼續看著自己的兒子受苦,於是找遍了整個仙界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蛛絲馬跡。麒麟王是又氣又急,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妖界,夏悠然總算是等到許禪來了。
和夏悠然想的不一樣的是,許禪的身邊卻是帶著一個女孩子,她看起來約莫十七六歲的樣子,隻聽見她說:“你就是大師兄?”
夏悠然這才恍惚想起,這個約莫就是師傅說的那個很愛闖禍的師妹了。
夏悠然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點點頭說:“小師妹好。”
許幽若看見夏悠然帶著這種乖孩子的笑容覺得有些沒意思。這樣的人最不好逗了。
許幽若素行不良,她對這種人就是擁有很高的分辨度,因此看見夏悠然她一下子就歇了逗他的心思。
許幽若覺得,就是要那種逗起來就哇哇叫的才有意思。
許禪看見女兒臉上的那些表情卻是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徒弟這還算是逃過一劫了。
許禪摸摸自己留的那稍微有些長的胡須說:“悠然,你不是一直都在人間嗎?你怎麽會來妖界的?”
夏悠然看著許禪說:“這個說來話長。師傅,我們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再慢慢的說。”
許禪看著夏悠然說道:“這樣也好。”
許幽若看著夏悠然調侃的說道:“那師兄你可要好好的招待我們喔。”
夏悠然看著許幽若眼睛裏麵帶著疼愛的說道:“那是自然,我會帶著你到海底好好的玩玩。”
許幽若水汪汪的眼看著夏悠然說道:“海底,我喜歡,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有進入海底玩過。爹總是說海底的妖怪太厲害我又愛闖禍,所以都不帶著我去玩。”
許幽若這下子看著夏悠然倒是順眼了,夏悠然那種疼愛的眼光讓她覺得很舒服。
因此她這下子倒是打開了話匣子。
許禪看的都有些傻眼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平日裏麵就算是不那麽調皮搗蛋,可是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麽好說話的。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徒兒身上有什麽地方比別人好,竟然可以讓這個小魔星都變得乖乖的。
夏悠然早就預計師傅什麽時候會到,因此早就通知了陶桃。
隻是陶桃剛剛賠了唐映雪一下,這時候才來,她看著許禪說:“我有話想和你聊聊,悠然,這個小妹妹,你就帶著她隨意到海底玩一下,等我和他說完話,我們就會回來的。”
許幽若看著陶桃問道:“你是誰?你認識我爹嗎?”
陶桃一眼就看見她那雙眸子,總覺得有些熟悉,不過她現在心思不在這個上麵,她看著那個女孩說:“是,我和你爹認識,因此有些事要聊聊。”
許幽若鬼靈精怪的說:“我可以聽嗎?”
許禪開口說道:“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說的。”
陶桃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她看著許禪說道:“可是我和你卻有很多話想說。許禪,整整兩次,我到底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你要那樣對我?”
許禪整張臉變得鐵青,他咬牙死撐的說道:“我說我沒有什麽想對你說的。你要是覺得不痛快,你就殺了我就好了,我絕對不會還手。”
陶桃聲音冷冷的說:“枉死的人已經太多,我妹妹,我的孩子,我的父母。許禪,我不想再看見我的手下也多出一個枉死的冤魂。我不需要你死,我隻是想知道真相。”
許禪冷冰冰的開口說道:“真相就是我把那些設計陷害你的藥給了別人,真相就是我把讓你失去孩子的藥給了別人,真相就是我設計白卿,讓他以為是你對他絕情。”
許禪的語速越來越快,帶著一種濃濃的自我厭棄。
這個時候不管是陶桃還有許幽若竟然全部都插不上嘴。
“你在維護誰?”
陶桃的聲音冷的不得了。
許禪因為陶桃這一句話就禁聲。
“你在維護誰?”
陶桃肯定的又問了一遍,許禪陷入長久的沉默。
陶桃歎息一樣的開口說道:“許禪,我真的想不出來你是在維護誰。可是,我現在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當年據說你成親了,可是你卻從來沒有讓我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我現在想想這件事情還真是古怪。我一點都想不出來是哪個女的值得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不要再說了,不是她的錯,不是她的錯。”
陶桃隻是試探著說出這件事情,可是沒有想到許禪的反應卻這麽大。
許禪聲音帶著濃濃的歎息說道:“小雪不是故意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她是被人控製的,有什麽事情你全部都衝著我來,不要再去為難小雪了。她受到的傷害已經夠嚴重了,不要再去為難她了。你既然已經消失了,為什麽還要再出現?”
許禪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失控,現在陶桃卻忽然想起關於小雪的映像,她說:“怎麽會?小雪不是白卿的表妹嗎?”
陶桃臉色蒼白,她煩悶的說道:“所有的人都說她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還是被凶獸殺死的,她怎麽會活著,她怎麽會做這一切的事情,許禪,你是腦子糊塗了所以才在這裏胡說八道嗎?”
許禪痛苦的捧著自己的頭說:“我也希望是我的腦子糊塗了,可是我沒有糊塗。那個時候我在妖界,第一次遇見她,我也還是一個孩子,小雪長的很漂亮,長的很可愛,她不應該死的。我和她在一起玩,我沒有覺得她是鬼,有鬼差來捉她,我就把那些鬼差全部都打跑了,師傅見我喜歡她,就動用了關係,從此再也沒有鬼差要來抓走她。鬼要是精心的喂養,其實也是可以長大的,我的小雪就是,她越來越美,我這輩子隻有她一個就可以了。我真的很喜歡小雪,所以,最後我和她成親了。”
陶桃和夏悠然還有許幽若全部都聽得臉色發白。
因為和鬼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陰陽兩隔這種說法了。
其中覺得最難接受的就是許幽若,難怪她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看過她的娘,想到自己可能是由一個鬼生出來的,許幽若就覺得毛骨悚然的,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果然許禪幽幽的說道:“那個時候我就和小雪說我們不要要孩子,這樣會讓她受不了的,我很害怕她會因為孩子消耗去太多的魂力,然後徹底的灰飛煙滅,可是小雪卻還是瞞著我,所以就有了幽若。小雪那個時候剛剛生下幽若她很虛弱。她的靈魂變得若隱若現,有好一陣子我竟然完全沒有辦法感受到她的氣息在哪裏。可是就在半個月之後,小雪回來了。她看起來一切都很好,我不願意去深究她是遇見了什麽才能完好的回來。那一段時間小雪還有幽若還有我,那真是最讓我幸福的日子,可是,很快我就沒有辦法再覺得開心。”
陶桃還有夏悠然倒吸一口涼氣,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陰深深的。許幽若抱著自己的肩膀覺得更加的冷了。
許禪這才接著說:“之後,我就發現我煉製的藥不見了,有好幾種藥效比較危險的藥消失了。可是我沒有問小雪她要拿去幹什麽,我隻是想,既然是小雪要的就給她。”
後麵的不用他說,陶桃也知道了,所以那些藥就被用來對付她還有白卿。
陶桃忽然覺得很疲憊,她很想罵許禪,就算再愛也不應該是這樣縱容的,可是話到了嘴邊,陶桃才發現她什麽都說不出來。
說起來許禪也是夠倒黴了,就算是再對他說那些也沒有什麽用了。
許禪或許根本就沒有看他們的表情,他隻是順著自己的心思繼續說道:“可是,最後我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那個樣子,小雪總是問我,我會恨她嗎?我總是說不會,可是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對不起你們。陶桃,是我對不起你們。最後小雪還是不行了,她的靈魂被我鎖在一顆魂珠裏麵,我不敢放她出來,她最後越來越糊塗,連我都差點死在她的刀下。這樣小雪就不會傷害到別人了。還有我們的女兒幽若。我不知道為什麽她的魂魄有一天完全都消失了,現在我的孩子,你,幽若,你是我的女兒,可是你的靈魂卻是後來到的。我全部都知道,可是我看你什麽都想不起來。這沒有關係,我知道不是你傷害了她的靈魂。你是隔了好久才住進來的。可是我喜歡你,你做我的女兒我很高興。這樣至少我不會覺得日子過的那麽難過。”
許幽若張開嘴,指著自己說:“我……爹……怎麽會這樣?”
許禪喘著氣,沒有說話,也許是剛才他已經把話說得太多了,他需要休息一下。許幽若看見許禪露出這樣偏執的表情她很害怕。
誰知道許禪接下來就說:“幽若,你長大了,爹就放心了,陶桃,看見你沒有死我很開心。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因為我的原因把你害的那麽慘。”
陶桃嘴角翕合,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說:“沒關係,就算沒有你,那些人也依舊會算計我的。你不用這樣覺得自責。”
陶桃又看著許禪說:“許禪,我想說,你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麽好好的呆在你身邊的小雪會忽然變成哪兒樣子嗎?”
許禪眼睛無神,依舊隻是不說話。
陶桃又說:“許禪,你的小雪根本就沒有害我的理由不是嗎?”
許禪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他說:“是,我的小雪心地最好了,她要是看見有人快死了,一定要我幫助他們的。”
許禪灰暗的眼忽然一下子變得生動起來,他又說:“我不知道,或許你說的對,可是小雪也不知道是誰要害你的,因為每次她都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麽。”
陶桃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直接刪去記憶,這樣的方式實在是不可取,難怪小雪會變成這樣,她的靈魂沒有灰飛煙滅恐怕也是許禪勉力維持到現在了。
陶桃想看見許禪,本來是想知道一些東西的,可是現在卻什麽都問不出來,反而知道了一件更加讓她鬱悶的事情。
陶桃其實有些不太相信花柏青可以親手殺死玉桃。
玉桃的實力雖然比不上他,可是絕對能甩出花柏青一大截,並不是說玉桃比她厲害,而是玉桃的裝備比他厲害,就花柏青還破不開玉桃身上的頂級防護。
所以,陶桃本來以為在許禪這裏會知道一些線索的,現在看來她想要知道的線索卻是再一次斷了。
陶桃看許禪情緒太激動,於是就說:“許禪,好久不見,不如你先暫且留在蛟龍族住一段時間。”
許禪忽然看著陶桃問道:“你和白卿現在關係怎麽樣了?你沒有再去尋他嗎?他一直都在傾城界的,我還以為就算你邀請我也會是讓我去白龍族的,蛟龍族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許禪一開口就問了一大串,陶桃看著許禪說道:“許禪……有一件事情我隻說一次。我和白卿當年誤會太深,我心裏麵其實恨了一很多年的。所以,後來我恢複之後沒有去找他,我遇見了一個人,他也是一個龍族,隻不過他是混血的,有一半蛟龍族的血統,有一半白龍族的血統。他現在是蛟龍族的族長。白卿……前些日子我見過他……誤會已經解開了,不過,最近我都沒有看見他。”
許禪聽見陶桃開口說這些,幾次想張口說什麽,可是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其實這些年來,白卿會去的地方不多,其中一個就是他那裏。白卿每次總是找他喝酒,什麽也不說,可是他卻知道白卿是在想念陶桃。
陶桃說的那些誤會,其實他也知道一多半都是因為他。他沒有想到陶桃和白卿的誤會解開了,可是他們卻再也沒有辦法再一起了,他心裏很是自責。
如果不是他,白卿就不會和陶桃分開,白卿現在肯定很難過的。
可是陶桃看起來也是受了不少苦,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可以解決的了,他隻是覺得他很對不起白卿。
陶桃看著他說:“這些都和你沒有關係,許禪,你也不要多想,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你再好好休息一下。你或許會看見不少熟人的。”
聽見陶桃這樣說許禪說:“好,那我就去看看,你要帶我去見誰。”
這一路上麵夏悠然和許幽若都很沉默。
夏悠然完全是被這一連串的事情給打擊壞了。
在他的心裏麵,自己的這個師傅完全就是一個老不正經的,從他的那些作品上麵就可以看出來了。可是現在看來或許完全不是那樣。或許師傅隻是為了宣泄心中的苦悶,所以行事作風才會變得越發的怪異。所以夏悠然才會得到那麽多別具一格的出自許禪的手上的東西。
許幽若現在可以算是心裏最亂的那一個了。如果把人的身體比作房子的話,她頓時產生一種明明以為這本來是屬於她的房子,可是有人告訴她這房子原來的主人不是她是別人,隻是那個人已經走了,而她從小就住在這個房子裏麵才會誤會這個房子不是她的。許幽若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對待許禪。雖然他說一直把自己就當做他的親生女兒一樣,可是許幽若卻還是會產生一種很難受的感覺,這一刻她的腦子裏麵想了很多的東西,她甚至會想如果那個靈魂還有再回來的那一天呢?她也會想,要是她不是她,那她原本又是什麽樣子的呢?種種情緒總是不停的在她的腦子裏麵交錯。許幽若難得的失去了平日的淘氣,整個人變得安靜的不像話。她也會想著以前是她把許禪的寵愛看的太過理所當然了,這一刻她竟然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陶桃看著許幽若神色不對也沒有說什麽,有些話吃過了飯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