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焰豔是有顧忌的,雖然說現在不管是花草精靈還是人族或者獸族都轉入休養生息的階段,可是若是獸族和花草精靈來往的話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管是妖精還是仙魔都是不輕易發誓的,因為他們修行所以沾了因果,發誓的話就隻能做到。而答應別人的事情也相當於誓言的一種。

宋焰豔看了一眼唐映雪,她不信這個龍族的可以在一個月之內和水靈心意相通。要知道這個可比單純的積累能量難得多了,說不好聽點就是看機緣了。

“好。我答應你。”

陶桃一邊笑著,露出兩個小酒窩。也看著唐映雪的方向。她和宋焰豔打賭,宋焰豔完全沒有一點勝的可能。別看陶桃現在身上都攢不住能量,可是她的境界在那裏,早早就看出唐映雪是天才還是廢材。陶桃也沒想到蛟龍和白龍的孩子竟然會產生極品水靈根。要不然也不會在看見唐映雪以後就一門心思的想著讓他去龍族搞破壞了。那是因為唐映雪有這個潛力。

陶桃走到唐映雪身邊一臉調皮的笑,她說:“你不是很想出去嘛,隻要你可以和水靈心意相通,那你就可以登上懸崖了。”

唐映雪眉間一凝,附著在他的手指周圍的水珠掉了下來,他問:“什麽是水靈?”

陶桃嗬的輕笑,唐映雪的眉頭皺的更緊,陶桃笑的更開心。或許是唐映雪的呆樣娛樂了陶桃,她發現她有些喜歡逗弄他。終於在唐映雪的臉已經黑成鍋底的時候,陶桃開口了。

“就像是練習劍法有劍意,練習刀法有刀意,這說的就是練武之人和兵器的溝通。至於水靈也是一樣。你隻要做到和水靈心意相通,它們就可以包裹著你讓你登上懸崖。”

陶桃說的,唐映雪似乎明白了什麽。嘴裏不停的在喃喃自語。

第一天,唐映雪隻能把水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除了可以用飛射的水珠傷人之外,一無

所獲。陶桃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唐映雪。卻沒有幫他的打算。宋焰豔拿著烤熟的野兔子,心裏鬆了口氣。

第二天,唐映雪的手中已經可以出現冰棱。這是水的另外一種形狀,陶桃看的滿意的點

了點頭。宋焰豔看著唐映雪的眼有了一絲絲的擔憂,因為他不但有天分還夠勤奮,就算是天完全黑了也還沒有停止練習。

然而之後的幾天唐映雪卻陷入了瓶頸,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突破,就連吃東西的時候他的手裏都還左右烤魚右手一會兒水珠一會兒冰棱。

唐映雪蹭啊蹭啊一點點的蹭到陶桃的身邊,黑潤如玉的眼睛就那麽看著陶桃,陶桃看著手裏的烤魚細嚼慢咽,無視唐映雪過分專注的眼神。

“怎樣才能和水靈溝通。”

唐映雪略微有些低沉的聲音在陶桃的耳邊響起。陶桃聽見他的聲音竟然有些愣了神。唐映雪其實並沒有絕世的姿容。他很俊,卻並沒有超凡脫俗。隻是他一睜開眼,那雙黑潤的眼那樣看著你,就總會讓看見的人忍不住的動容。那裏麵經曆悲痛化為一種夾雜著滄桑的深情的眼,會把看著他的眼的人給整個吸進去。他的聲音也不特別的好聽,卻有一種獨屬於他的味道,喜怒哀樂都讓人聽的真真的,然後不自覺的沉溺在他的世界裏麵。陶桃這才覺得其實他很吸引人的。

“水無處不在,它最本初的模樣就是水靈,你可以試試把一滴水分到最小的樣子,或許你就能感受到了。”

唐映雪黑潤的眼越發的亮,勾的人心癢癢的,陶桃撇過頭去不看他。唐映雪早早的睡去,酣甜的模樣倒是讓陶桃一直想起他睜開眼睛的樣子。陶桃怎麽也睡不著,一直睜開眼睛到天明。心想,我這是怎麽了?

天明,柔和的太陽輕柔的灑下光輝。唐映雪靜靜的站在寒潭邊上。一點一點的把一滴水分成越來越小的等分,慢慢的感受,直到越來越小唐映雪漸漸的感覺到有一種藍色的小東西,被他發現,他們溫柔的等著他靠近。唐映雪釋放著最大的善意。漸漸的他可以感受到它們可以溫柔,也可以堅硬,也可以爆裂。在唐映雪無意識的時候他的身邊起了一層的冰渣子,又或者是寒潭的水全部奔湧而出,湧向天際,或者是湧向天際的水變成無數條細細的水tiao子。一切都是那樣的好看。

“哇,不會吧,居然真的這麽厲害。那我可要虧死了。”

宋焰豔一邊說一邊吐著嬌憨的吐著舌頭。那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哪有虧,我身邊多了個吃貨,是我虧才是。”

陶桃不客氣的打擊宋焰豔。這隻鬆鼠很愛吃肉。

“陶桃你這個嘴欠的,你還是快點嫁出去折磨別的妖精好了。和我姐姐有的一比。”

哎喲,一想起姐姐就頭疼,她隻是娃娃臉,娃娃音,整天叫她小肉包。她都被別的妖精笑死了。

“折磨別的妖精,嘿嘿,這是個好主意,我倒要看看哪個妖精吃了龍膽敢來收了姐姐我。”

陶桃笑的一臉很溫柔,宋焰豔卻一臉惡寒的看著她,那口氣怎麽那麽陰森,太嚇人了。

“前麵那隻就不錯,陶桃姐姐,昨晚上你看人家的那個眼神有夠那個的。”

純情的宋焰豔一臉八卦的看著陶桃,一點都沒有被剛才的陰森嚇到的樣子。所以說妖精太蠢要不得。難怪要被陶桃折磨。

“是嗎?今天午餐吃的太寡淡了。你去弄三隻鳥,五隻山雞,六條魚,兩隻兔子回來。”

宋焰豔看著手上的烤魚,還有烤山藥,很無辜的看著陶桃說:“哪裏寡淡有葷有素。”

“你輸了,你要聽我的。”

陶桃勾著手指指著唐映雪。唐映雪身邊已經沒有一點水珠子了,寒潭似乎也恢複了屬於它獨有的寧靜。隻是唐映雪卻越發的像是和周圍的環境整個的融合在一起了。

“你這個黑心鬼,去就去啦,吃不死你。”

宋焰豔很幽怨的看著陶桃,拿著烤魚一溜煙跑出去了,耳朵背後還傳來陶桃深深的咆哮。

“宋焰豔,我一定要把你嫁給鳳凰族的那個王子,你給我等著。”

陶桃煩躁的添了一根柴火。她才沒有對唐映雪動心,才沒有。怎麽會還有心。她的心早就爛掉了。蘇竹最多是踐踏她對感情的憧憬,可是白卿。卻是完全的把她的心傷的鮮血淋漓。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補,又怎麽敢再對人動心。隻是寂寞,肯定隻是寂寞。

九天,唐映雪隻花了九天就能和水靈心意相通。除了白卿,龍族就沒有誰再能超越唐映雪了。白卿當時也足足花費了十一天的。而唐映雪卻比他還快。

唐映雪從寒潭邊走到陶桃的身邊,嘴角綻開一個很淺很淺的笑容。在綠樹的掩映間看著唐映雪這樣的笑容。似乎周圍的景都更生動了些。唐映雪的笑像春風一般不妖豔不耀眼,隻是淺淺淡淡的。讓看著的人覺得很是舒服。陶桃的心裏麵頓時升起一個念頭,沒想到這個家夥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我成功了,可以離開了。”

暫時拋開那些惱人的東西,唐映雪看起來輕鬆了很多。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唐映雪第一次這樣打量著陶桃。陶桃的眼如翡翠般特別的沒有一絲絲的雜誌。小巧的臉蛋精致卻不失可愛。最重要的是唐映雪一直在她的身上聞到絲絲的花香。即使在山洞裏麵這樣糟糕的環境都沒有把那樣的香味給蒙蔽掉。隻是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陶桃看見這樣的唐映雪很難不想起白卿。

那時候的白卿也約摸是這樣,看起來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年。當時他說的是,彩桃,你看我多厲害,我以後可以保護你。那眉眼舒展開來,說的那麽篤定。那樣青澀的美好,陶桃永遠也忘不掉。隻是那美好也隻能定格在那年那景。經不起歲月的磨礪,經不住時光的蹉跎。

“那走吧。”

宋焰豔打破了奇妙的氛圍。

“走吧。”

陶桃對唐映雪說,唐映雪點頭。

一襲白衣輕飄飄的從懸崖底飄起,仙姿動人,是陶桃。一襲火紅衣裳在半空還扭扭腰伸伸脖子逗弄那些毒蛇的是宋焰豔。那個黑色的跌跌撞撞掌握不了方向的是第一次嚐試的唐映雪。

“應,我又給你帶好吃的來了,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四喜丸子,秋天了,我給你做了香辣螃蟹,還有桂花糕。哦,對了,還有你最喜歡喝的陳記得高粱酒。”

懸崖邊上,一個綠衣女子手裏麵拿著食盒,臉上看不出悲喜,隻是靜靜的守候在那裏。靜靜的回憶著。初次見到他,在天下第一劍莊,他才十四,她已經十七。爹爹已經幫她定好了一門親事。他卻偏偏說,我喜歡你。小小的年紀,看起來意氣風發。那時候姚杏兒還笑他說,說的什麽傻話。然而一顆芳心卻悄悄的被他吸引,為他逗留。幫他繡得荷包,為他做的鞋子,給他做的吃食。

那時,他們一起看好山好水,在一起練習武功。互相切磋。越是想起以前的好時光,姚杏兒現在就越傷心。盈盈的美目早就控製不住的哭泣。還是熱tang的眼淚,越發的顯出她內心的淒苦。臉上再也看不見那強裝出的淡然。姚杏兒眉宇間極是溫潤柔和。隻是眼眶下麵黑黑的,皮膚有些缺水,嘴唇幹幹的。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憔悴。本來滿心歡喜的想和爹爹說,她有喜歡的人了。她想退掉王家的這門婚事。

“爹,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那時正是夏季。天下第一劍莊和武林盟主的府邸都在洛水一帶,竟然離的並不遠。經過一春的相處,姚杏兒終於下定決心。她忘不了那總是和煦的笑容,否認不了對畢應的心動。或許就像姚杏兒的娘和她說的那樣,女人這一輩子不能嫁錯人的。錯了,後悔就沒有用了。姚杏兒心想,我一定會尋個喜歡的人嫁了的。

“喔,那杏兒喜歡的是誰呢?隻要杏兒喜歡,就算他王家爹也給你退了親去。”

姚忠義是寵他唯一的女兒的,即使他對待唐映雪再惡毒,也否認不了這一點。

“是畢應,女兒喜歡的是畢應。”

姚杏兒含羞帶卻的看著姚忠義,她怎麽也想不到,她等到的是狠狠的一個耳光。白皙的臉上頓時高高的腫起。

“你滾,你這個不孝女,怎麽會喜歡上那個孽障,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姚杏兒被這一巴掌打的懵了。在她看來一直都把她捧在手心裏的父親怎麽會是這個樣子,他竟然會打她,竟然說應是孽障。

“為什麽?爹爹,這是為什麽?畢應不夠好嗎?”

臉上火辣辣的痛楚夾雜著冰心的絕望。姚杏兒的眼淚一顆顆的落下。

“你居然為了那個小畜生掉眼淚,真的是報應。我當年真的不應該帶你去的,這樣你就不會認識那個小畜生了。對了說起來那個小畜生真是長了一雙和昭雪那個賤人一樣勾魂的眼睛。你以為他叫畢應。哈哈哈哈哈,你錯了,你應該叫他唐映雪的。”

姚杏兒看著姚忠義臉上癲狂的神情,頓時覺得好陌生。

爹,你胡說什麽,昭雪是天下第一美人,你忘了嗎?他們一家被人殺害的時候是你主持正義,為他們手刃元凶的。畢應怎麽會是唐映雪,怎麽會?”

一向溫柔的姚杏兒,聲音變得尖銳起來,刺穿了姚忠義的耳朵。

他的手撫摸著姚杏兒的頭發,姚杏兒扭頭躲開。姚忠義有些惱怒的看著姚杏兒。

“杏兒,事到如今,我就實話告訴你,唐知行一家都是我親自讓人殺的。你和唐映雪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姚忠義聲音平靜的說著殘忍的話。

“我娘明明是昭雪的丫鬟,爹你在胡說什麽,你不要這個樣子。”

即使說到這個份上,姚杏兒還是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這樣殘忍的事實。

“哼,你娘,我喜歡的是昭雪啊。”

一邊說,姚忠義的模樣似乎還是有些癡迷。姚夫人黃氏香琪雖然已經是一等的美人,卻哪裏能比的上天下第一美人昭雪。

“你……你……,爹,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娘,難怪,娘這些年一直都不開心。不……這不是真的。”

姚杏兒受不了這麽大的刺激,轉身就想往門外跑。

“馬兆,向雲,把小姐帶回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小姐出去。”

“是。”

門口的兩個魁梧的壯漢就那麽架著姚杏兒的手。

“我不,我不,放開我。”

姚杏兒再怎麽掙紮也是無濟於事。

“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

馬兆無奈的開口。

“你打不過我們的。”

向雲很真誠的勸誡。

姚忠義看著姚杏兒被帶著離開,臉上的表情變得狠絕。

“看來,唐映雪這個禍患是不能留下了,要不然我夙夜難安。女兒,女兒,我的寶貝女兒,你爹我都沒有得到昭雪,你啊,就和我一個命。唐映雪是注定要死的。”

從那個時候開始,姚杏兒有半年的時間沒有踏出房門一步。姚杏兒的確是出生武林世家。隻是她娘卻從小不喜歡她動刀兵,隻一個勁的教她針織女紅。姚杏兒卻是比不上向雲馬兆的,就是唐映雪也比她厲害許多。因此,姚杏兒這一被禁足,就足足半年沒有踏出過姚府。

唐映雪那邊是著急,也來過姚府尋找姚杏兒,卻被告知姚杏兒去王家了。那姚府的家丁倒是客客氣氣的。唐映雪不信,晚上夜闖姚府好幾次,都沒有在尋到姚杏兒的蹤跡。他又哪裏知道姚杏兒竟然被易容了。

緊接著就是畢府發生發生那粧血案了。姚杏兒也是那個時候才被放出來,她呼吸到第一口自由的空氣。冷颼颼的,凍到骨子裏麵。姚杏兒去畢府的時候。那裏麵的屍體已經清走了還留下血跡。姚杏兒找不到畢應,大家都說他死了。姚杏兒回家以後幾夜幾夜都睡不著。每次隻要一閉眼就夢到一地的血,就夢到畢應在怪她。後來姚杏兒幹脆不睡了,每晚每晚苦撐著,白天才敢稍微睡一下。

如果那就是最後,姚杏兒也不至於會傷心到現在這樣。偏偏幾個月後,她見到了畢應。

“應。”

姚杏兒叫了他一聲。

他活生生的站在那裏,看著姚杏兒的眼帶著冷冷的寒意。曾經的稚嫩早就被被迫成長起來的成熟取代。他的眼裏帶著刻骨的仇恨,帶著嗜血的殺意。

“姚忠義你這個狗賊,我要殺了你。”

畢應的劍指著姚忠義。

“馬兆,向雲,你們會會他,想不到你這個小孽種居然還是沒死。”

姚忠義盡情的侮辱他。姚杏兒此時此刻痛恨她自己的弱小。唐映雪沒有回應,隻是眼睛冷傲的看了姚忠義一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向雲和馬兆圍攻。就算一百零八式劍法,他已經練了八成,可還是敗了。向雲劍,馬兆的刀架在唐映雪的脖子上麵

“唐映雪,你還真是個天才,可是我最喜歡看見的就是你這樣的天才被毀滅。”

姚忠義猙獰的笑臉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