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今天十八歲房地產大亨陶嶽成的獨生女兒,外人看來應當是風光無限才對。
本來是這樣沒錯,陶陶放下手裏的雜誌,死死的盯著大門的方向,陶嶽成挽著新進門的女人款款的走進門。陶陶撇過頭,瞬間覺得無比的刺目。踢踏是兩人換鞋子的聲音,妖豔的女人一邊換鞋子一邊不爽的看著陶陶。
“老陶啊,不是我說你這個女兒,我進門以來就從來沒有搭理過我,我是空氣嗎,她……”
女人的手剛指著陶陶,就被陶嶽成把她的手掰回來了,女人的臉也隻能跟著轉回來看著這個已經四十七歲,仍然非常富有魅力的男人。
“行了行了,她不找你的麻煩就行了,你還想奢求她的態度對你像親媽一樣嗎?不要忘了,要不是她沒有反對,你根本就沒有辦法進我們陶家的門。”
陶嶽成皺眉的看著這個女人。他不愛這個女人,隻是喜歡這個女人的年輕。喜歡看她折騰,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越界管過頭。女人看著陶嶽成欲言又止,最終,女人憋出一句話:“我先回房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女人,陶陶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又低著頭接著看雜誌,根本看也不看她爸爸一眼。她不反對隻是覺得沒有什麽好反對的。
陶嶽成不舒服的看著這個女兒,這個女兒簡直是生來和他作對的不成,有時候陶嶽成都懷疑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陶陶盯著雜誌腦子裏是和陶嶽成一樣的念頭,她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他的。這輩子才會這麽命苦。
陶嶽成一把抓起陶陶手上的雜誌扔到地上,陶陶抬頭死死的瞪著陶嶽成依舊冷漠的一聲不吭。
“你就這麽討厭我。是不是我把那個女人休了你就滿意了。”
陶嶽成揮舞著手臂喪失理智。
嗬,陶陶笑了,清冽的聲音帶著冷意,她看著陶嶽成說:“我說了很多遍了,她是你娶得,我沒反對就是了,這是你自己的決定,隻要你不後悔我無所謂。我上樓去了。”
“你這個不孝女,我是你的仇人嗎?對我這麽冷淡。”
又是一聲咆哮從陶陶的身後傳來,陶陶淡淡的說:“隨便你怎麽說,我再不孝也好過你。媽媽臨死前都沒見上你這個大忙人呢?而我……孤單的時候你又何曾陪過我。”
最後一句話低的像是在歎息。
陶嶽成是沒聽見陶陶最後一句話,隻是雙手握拳,一臉的疲憊,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嘴巴裏麵喃喃的念著:“然,陶陶果然還在怪我,你也怪我對不對?”
陶陶的上樓的腳步聲停了一下,又很堅定的往上走。嗬,真是好笑的很,爸爸,你永遠是這樣。你別怪我,媽媽你也不要怪我。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因為漠視父親這個角色的存在早就成了陶陶在那麽多年寂寞的歲月中養成的習慣。再也無法回頭。至於那個女人,哼,關心的隻有他的錢,最好笑的是被她親眼看見她在外麵包養的男人。不過陶陶就是不打算告訴陶嶽成,帶著一種古怪的別扭心理。她甚至覺得這就是一場戲。心裏想著這些陶陶關上了房門至少她還有人陪伴。
陶陶打開電腦。
淘淘:大竹子,我不開心了,求安慰,求撫摸。
竹子:淘淘乖,是不是又和你爸吵架了。
淘淘:我和他著實吵不起來,因為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我的心對他早就空了,絕了。
竹子:那你還不開心,快,笑一個。
淘淘: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今晚陪我好不好?
竹子:淘淘,你知道我最近很忙的。
淘淘:我不想聽,你每次都說這些。不說了。
陶陶啪的一聲把電腦關上了。
“好樣的,蘇竹,這是你這個月第三次拒絕我了,從什麽時候開始你也變了。”
陶陶還記得,十三歲的時候媽媽的靈位錢她蜷縮著哭的的一塌糊塗,那個時候有一雙清澈的眼看著她,那雙眼是那樣的幹淨。他尷尬的猶豫的帶著那個年齡的男孩子特有的青澀,可還是把肩膀借給她靠。真是莫名其妙。明明之前都不認識他,那時候的他,也隻是父親生意場上的某個商業合作夥伴的兒子。偏偏卻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蘇竹和陶陶兩個人的名字再也沒有分開過。一起上同一個學校,某某貴族學校,她爹錢多的燒的慌不是。然後某某貴族高中。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生改變的呢?似乎是一年前,蘇竹忽然轉學了,去了別的城市。陶陶問了很多次為什麽,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答案。現在剛好放暑假了,等著上大學了。陶陶的分數優秀的足以考上國內的任何一家大學,陶陶問他在什麽學校上大學,他還是什麽都沒有告訴她。
“啊……蘇竹,你這回真的惹到我了,好不容易來這裏了,都不出來見我,你給我等著。”
啪,陶陶又一次打開電腦,隻能說是這款花了好幾萬買的蘋果特別抗打擊嗎?然後陶陶手指宛若穿話蝴蝶一般,不停的在電腦上操作著。有的東西陶陶本來不想碰的,那雙越來越憂鬱的眼神,很多時候像是在和她告別。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她十五歲的時候不小心被某個網上認識的家夥拐帶的拜了師傅,於是黑別人的電腦成了陶陶的一個小樂趣,至於水平,師傅說她在國內至少排第三。一些危險的東西陶陶沒去碰過,不過有些大公司的網站她倒是經常進還喜歡進新聞係統的網站特別的好玩,被她知道不少秘聞。
陶陶的手終於停下,把所有蘇竹的信息全部都調出來。
蘇竹,十八歲,華夏第一黑幫燦華的太子爺。
陶陶死死的盯著那行字不停的在看。她早就隱隱約約的發現蘇竹的不對勁。比如讀書的時候經常消失,比如身上永遠會不小心受傷,比如漸漸的變得多了許多故事的眼神,比如那藏不住的戾氣。一切都在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讓陶陶總覺得他們之間是親近的,可是卻又是遙遠的。可是,從前她卻從來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去調查他。
陶陶的眼神透露著一些執拗,在電腦上啪啪啪啪的,終於追蹤到他呆的地方。
“你不見我我去見你,大竹子,有些話我想或許我們應該好好的講清楚了。”
燦華酒店,全國各地都有連鎖。當然在陶陶呆著的這座城市也有。隻是他居然是在燦華最神秘的頂樓呆著。陶陶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好友刑一航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爽朗的男聲:“陶大小姐,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帶著調侃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刑一航的身邊,洪綠葉問:“怎麽,陶陶打電話給你什麽事情?”
邢一航掛了電話對著親親老婆說:“你那個姐妹,找我幫個小忙。”
洪綠葉問:“讓你幫什麽忙?”
邢一航說:“沒什麽就是一點小忙,我帶她去飛機上玩玩。”
洪綠葉眼睛又移回電視上麵,現在她在看電視精神不太集中,別看她在問話,其實沒有特別認真的聽,洪綠葉卻是想不到,從此以後恐怕就沒有辦法看見陶陶了。
陶陶一時情緒波動太大,隻想著追到他呆的地方,現在發現根本沒有辦法接近,隻好打電話和邢一航求助。然後她就招了一個出租開到邢一航和洪綠葉的家。他們家的頂樓停放一個科技含量超級高的直升機,陶陶可不懂直升機是怎麽製造的,隻是坐在上麵的時候感覺基本上沒有什麽噪音隱蔽性相當好,適合偷襲。
至於邢一航完全就是個高水準的飛行員,參過軍,自己還開了家公司,他家裏麵也很有錢。陶陶壓根了解的不太仔細。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個姐妹找的這個品種是個超級厲害的。所以當兩人輕飄飄的停在人家燦華酒店的頂層的時候,他並沒有走,而是掏出一個黑色的眼鏡戴上,陶陶看的很費解。不過人家玩的很熟練。過了一會兒他說:“走,你要找的目標人物我已經找到在哪個方向了,這頂樓還真大,要是我不帶著你,到時候你自己走丟了,我怎麽和綠葉交代啊。”
“哦。”陶陶輕手輕腳的跟在邢一航的身後。完全沒有心思看這頂樓的這個花圃有多麽美,盡管它已經可以媲美仙境。
而這會兒,房間裏麵。蘇竹整個人陷在米白色的真皮沙發中,雙手抱著頭枕著。他的對麵坐著一個野性十足的美女,那一身張揚的火紅色,足以顯示她狂野的性子。
蘇竹看著對麵的女人眼鏡裏麵全是複雜的情緒,多少次就是這個女人救了他的性命,甚至喝醉了之後還不小心和她發生那樣的關係。蘇竹覺得很對不起陶陶,可是又沒有辦法不被眼前這個女人所吸引。
“ROSE,要怎麽樣你才肯把火龍鑽給我。”火龍鑽對他來說很重要,能不能讓那些人承認他是繼承人就看這顆鑽石了。
“叫我林穎吧,我把火龍鑽給你那我又有什麽好處呢?你知道我求的是什麽的。我所求的也不過你罷了。如果,我把火龍鑽給你,那你就是我的。”
林穎霸氣側漏的用手搭上蘇竹的肩,隻有她的眼神泄露她有多麽緊張,她怕她會輸,她會輸給蘇竹和陶陶那麽多年的感情,她怕她會輸給陶陶的幹淨,那個女孩雙手沒有染過鮮血,這是她還有蘇竹都做不到的,正是因為做不到所以蘇竹才會更加的愛她。
叮咚叮咚。蘇竹的眉心皺起,這裏沒有他的吩咐是不會有人上來的。林穎的手已經摸到了桌子上的槍,可是沒等他們有所反應那個號稱最厲害的鎖匠弄的電子防盜門就已經被破開了。外麵的邢一航拉著陶陶就往旁邊一躲。
“大竹子。”剛才他們說的話陶陶其實全部都聽見了,因為邢一航給了她一對特殊的耳塞。
蘇竹奪過林穎手裏的槍說:“別動手,別讓我恨你。”
林穎眼中燃氣一簇漂亮的怒火。
“你竟然為了她要恨我,那我偏偏就要殺了她,你以為把槍拿走就沒事了嗎?”
蘇竹靜靜的看著林穎說:“你是想我死嗎?”
蘇竹看著林穎的眼神一片冰涼,看的林穎手心裏麵都開始冒涼汗。那意思分明就是那個女人死,他也死。
“哎喲,穎穎,這麽久沒見脾氣還是這麽大,何必呢?”
林穎正窩著一肚子火又沒有辦法對著蘇竹發泄,一聽見聲音轉頭就說:“邢一航你這個神經病,你怎麽會在這裏,你離我遠一點。”
在林穎眼中邢一航就是個死變態,打不過他就算了,上回還被他狠狠的奚落了一通,因此看見邢一航林穎心氣更不順了。兩家人是一樣的背景,家裏很多帶都是紅的。隻是她林穎卻走上了和邢一航完全不一樣的路,這條路上沾滿鮮血和泥濘,這條路上還遇到了蘇竹。想到蘇竹的時候林穎的眼神明媚若春水。
“大竹子,我們分手吧。”陶陶清清淡淡的說出這句話。然而她眼角的眼淚卻是惹的人淡淡的心疼。
“我不,我們說好的,我會娶你做我的妻子,我們說好的,我們會一輩子很幸福很幸福。”
陶陶聽的動容,林穎聽的心酸嫉妒,從胸口掏出那顆火龍鑽說:“你為了她連這個也不要了是不是?”
蘇竹看了一眼那顆璀璨耀眼的鑽石說:“不要,我隻要陶陶,我不能沒有陶陶。陶陶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蘇竹最後這句話近乎哀求,他的雙手緊緊的抓著陶陶的雙手,眼角含著眼淚。
“從一年前你做出決定我們就再也不可能了。”
陶陶說出這句話,蘇竹就恐慌的看著陶陶,仿佛不認識她一樣。甚至放開了她的雙手。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大竹子,我給過你機會,你做出決定之前,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你來這裏我也給過你機會,我撇開一切,我說我想見你,你沒有出現,一直都沒有出現,即使你在離著我這麽近的地方。我說我傷心,你每次就隻和我說那幾句話,然後說忙。我愛你,我真的還愛著你。可是我卻分明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遠到我再也追不上為止。我想對你說我生活中的事情,我想對你說我的喜怒哀樂。你每次都是那麽忙,忙到我漸漸的再也不想說什麽了。甚至現在就算我知道你還愛著我,可是你的心也開始離開我了。”
蘇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他說:“陶陶。”
陶陶打開他的手說:“對不起,我的世界你走不進來,你的世界我追不上去,對不起,我累了,我追的很辛苦。我等的很辛苦,我不想再等你了。我不想知道你還會不會回頭。”
蘇竹驚訝的看著她問:“我的世界?”
“黑道少爺不是嗎?”邢一航帶著一點嚴肅的眼神看著他。蘇竹的眼睛頓時睜的更加大了一些。
“蘇,你回頭看看我。隻有我才會在這條路上一直陪著你。”林穎這會兒心裏也是五味雜陳,盡管知道陶陶是來分手的,卻還是嫉妒她,因為她知道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人比她對蘇竹的影響更深。
看著林穎又看著掛著淚珠的陶陶,盡管心痛如刀絞蘇竹還是說出了那個字:“好,我們分手。”
林穎手上的火龍鑽落到了蘇竹的手裏。蘇竹接了,那表示他同意了。林穎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誰知道蘇竹卻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驚訝的事情,隻見他迅速的拿起火龍鑽戴到陶陶的手上。
“你幹什麽?”陶陶看著神色忽然有些癲狂的蘇竹,竟然忽然覺得有些害怕。那樣的眼神是陶陶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在她的麵前蘇竹會把那陰暗的一麵盡量的隱藏起來。現在驟然爆發,卻如同驚濤駭浪般讓陶陶不安到了頂點。
“我隻是想讓你戴上火龍鑽。燦華每一任的幫主夫人都要戴上火龍鑽的,你看多漂亮。為什麽要和我分手,你為什麽要和我分手,你說,是不是因為這個男人,你說。”
蘇竹忽然的激動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邢一航第一個反應就是上前去掰開蘇竹拉著陶陶的手。誰知道瘋狂狀態下的蘇竹力氣竟然那麽大,加上邢一航一拉他反而更用力,他一邊拉一邊說:“陶陶,你是我的救贖,我不會放開你的,我不會的。”
“你這個瘋子,快點放開陶陶。”
邢一航的鐵拳狠狠的往蘇竹的臉上擊去,卻根本觸碰不到他,林穎和邢一航心驚的發現陶陶和蘇竹被一個白色的光圈給包圍起來了。
陶陶手指被拉得很痛,耳朵被吼的也很痛。她覺得她的手指肯定快斷了。誰也沒注意到月亮的光輝照耀在戒指上。陶陶的身體慢慢的變得虛無,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等到光圈散去,蘇竹即使再失魂落魄,也改變不了陶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