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時夕又問。
此時小海的表情卻顯得更加迷茫了,他愣了半晌才喃喃地開口,“我不記得了。”
他抬起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撫著額頭,胸口卻有疼痛一點點破土而出,他的一生都像個笑話,曾經對於喜歡的人的憧憬卻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看過太多人的陰暗麵,他真的不確定,自己喜歡過的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了。
“我不記得了,”他喃喃地重複道,眼中盡是寂滅的灰燼,暗淡無光。
“……”怎麽會不記得呢?時夕握緊手裏的杯子,心想,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喜歡過的人。
他直覺小海是個有故事的人,卻不敢問,怕問到令自己心碎的答案。
兩人一時陷入了沉默中久久不語。
這時門口突然有嘈雜的人聲傳來,接著進來了四五個穿著比較新潮的年輕人,手裏拿著貝斯吉他等樂器,看到小海就直接問,“海哥,老板呢?”
“他……晚上開業的時候才會在,”小海愣了愣隨即回答道。
那我們能不能先在這裏提前練習一下,”一個染著白色的頭發,頭上還挑染著幾縷紅黃藍三色的年輕人,是他們這個新組的小樂隊的隊長,他長著一張頗具喜感的臉,眼睛很小,一笑彎成兩條細小的月牙兒,一看就是很擅長和人溝通的活絡性格,“反正現在還沒人,不然第一次演出會很緊張。”
“可以,你們練吧,老板回來我跟他說一聲,”小海點點頭說。
“好來,謝謝海哥,”隊長笑嘻嘻地雙手合十對著小海誇張的鞠了個躬,“改天我請你喝酒。”
“不用了,待會兒我請你們,去唱吧,好好唱,”小海彎了彎唇角對他說。
“謝謝,一定一定,”幾個年輕人嘻嘻哈哈的跑到舞台上,忙著商量站位,又給樂器調音,開開心心的聊天打鬧。
時夕看著他們,眼裏留流露出有些向往的神色,他轉頭看小海,發現他的眼裏也有類似神往的神情。
“小海哥,他們是誰?”時夕問。
“是前幾天來應聘的樂隊,就是你沒來的那幾天,是一群本地音樂學院的大學生,”小海歎了口氣,有些悵惘地說,“他們真是年輕。”
“是啊,又年輕又有活力,”時夕咬了咬嘴唇,“他們演出過了嗎?”
“還沒有,隻是之前和店長溝通好了,現在才開始準備,其實他們演出的薪酬不高,每個人每天都賺不到一杯酒的錢,但是他們還是勁頭十足,”小海笑著說。
“為了夢想,當然得勁頭足,”時夕笑著說。
說話間,那邊已經開始敲打起來,歡快的音樂聲瞬間回**在整個酒吧裏。
幾個人又互動,好不開心。
唱了幾遍之後,幾個人玩累了中場休息,紛紛圍到時夕和小海身邊,小海調了簡單的酒給他們喝。
“海哥,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這個酒吧的幕後老板?”一個年輕人嬉皮笑臉地問小海,“要不然怎麽能想請我們喝酒就請,都不用老板同意的?”
“對啊對啊,還有這個酒吧的名字,海邊的風,不知道緣由的一定會認為你是老板的,”另一個學生也說。
時夕,“……”
這些大學生還真是思維敏捷,自己居然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的確,小海在酒吧裏太自由了,不像有老板管的樣子,倒像是老板本人。
.小海歎了口氣,“我真的不是老板,就是個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