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玲眼中閃著歹毒的笑,揚手狠狠的朝櫻桃的臉扇過來。

有四個高手圍著,櫻桃也不再反抗,閉上眼準備硬生生挨下這一下。

“住手!!”隨著一聲厲喝,屋門被‘哐鐺’一聲狠狠踢開,一邊門飛起,差點撞上其中一個黑衣高手。一個人影迅速的,怒氣衝衝的從門外走進來。

姚可玲揚起的手頓在半空中,轉身去看,聲音有些氣怒,有些驚怕:“你怎麽來了?”

“哼!!”周銘遠重重的冷冷的哼了一聲,僅僅是朝圍在櫻桃四周的那四個高手淡淡的掃了一眼,四人便不約而同垂了首,輕輕行了一禮,乖乖的退了出去。

“我怎麽來了!!”周銘遠的眸子快要噴火,上前一把撥開姚可玲僵愣的身子,皺眉望向渾身是傷的櫻桃,低低的吼起來:“好大的膽!!”回身惡狠狠的瞪了姚可玲一眼,輕輕的府下身來,掀開自己的衣擺,將襯衣的擺子撕成布條兒,小心的拆下櫻桃胳膊上的粗繩子,重新給她包紮起來。血沾上他素白的袍子,看的叫人驚心。包紮好胳膊,周銘遠又仔細查看了她嘴角的傷,眸子裏的怒火越燒越旺。

姚可玲被推到一旁,神色有些愣怔的望腳下的地麵,一手半揚著,另一隻手頓在半空,就那麽僵著,似乎傻了一般。

仔細的幫櫻桃處理了傷口,輕輕的撫她半靠在桌腳上,周銘遠這才騰出空兒來,轉過身,瞪著噴火的眸子,瞪向姚可玲,聲音裏壓抑了無盡的憤怒:“姚可玲!你做的好事!你真以為你這個世子妃我休不得麽?你當真以為,我周銘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了麽?!!”

櫻桃靠在桌腳上剛緩了口氣就聽見周銘遠這話,心下暗叫不妙。原本沒什麽事,自己都叫姚可玲折騰成這樣,現在他又這樣說,姚可玲怎麽會善罷甘休?這一次走運叫他救下,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聽見周銘遠直呼她的名子,姚可玲身子動了動,似乎回了回神兒,動作有些呆滯的扭頭望向周銘遠。被他兜頭大吼了兩句,眼睛裏也燃起怒火,夾雜著嫉妒和不憤,她垂下雙手,狠狠的瞪著周銘遠。

姚可玲的眼神不甘,嫉妒,怨責。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口並沒有聲嘶力竭:“你剛剛喊我什麽?銘遠,你可從未這般喊過我。我們成親這麽多年,雖不說有多少感情,但也一直相敬如賓。你今日竟為了這麽一個小賤人,吼我凶我,要休我?”一邊說著,一邊委屈的望著周銘遠,眼裏的淚嘩嘩的流下來。

“你若老老實實的,我何至於此?你答應不會動她,可是現在呢?”周銘遠再往櫻桃身上望了一眼,原本略略降下去的怒火又升上來:“我是個什麽人,你也很清楚。一旦認準了,哪怕再困難再危險我也會做。休你,父王和母親固然會不同意。可是這是我的婚姻,終了還是要由我做主。姚可玲,你好自為之。”

“嗬嗬……”姚可玲有幾分瘋狂的輕笑起來,嘴裏喃喃的:“不過一個鄉野小丫頭,不過一個沒名沒份,又窮又酸的野丫頭,竟然……竟然…...嗬嗬,哈哈哈~~”她眼中的瘋狂越來越盛,猛的伸手,捉住周銘遠素白的衣衫,尖厲的喊叫起來:“她怎麽能跟我比?她哪點能跟我比?我可是姚家千金,堂堂的京城名家,姚家啊,你是被她下了什麽盅,竟變成這副樣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周銘遠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伸手拂開姚可玲的手,冷冷的道:“大家閨秀又怎樣?鄉野丫頭又怎樣?喜歡與不喜歡,與這何幹?”

“嗬嗬,嗬嗬嗬……”姚可玲又瘋狂的笑起來。

櫻桃怕這兩人再這麽說下去,最後遭連累的是自己。她是怕惹怒了姚可玲,這個女人會不計手段的對付自己的家人。她緩了緩氣,趁著兩人都收聲,趕緊插嘴道:“世子殿下,我沒什麽事。世子妃是誤會我和你了,你說是不是?”

周銘遠微微攢起眉。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誰允你開口了?”姚可玲眉稍一揚,厲色的朝櫻桃吼起來:“哼,你少在這裏得意。他一日未休我,我便一日是世子妃,你若是敢忤逆,我照樣可以懲你!!”說著,嘴邊浮起抹陰森森的笑,一邊挽著袖子,一邊朝櫻桃走過去:“女扮男裝,勾引世子,你以為你可以將整個王府玩弄於骨掌之中麽?嗬嗬嗬……”

“世子妃殿下真的是誤會了。”櫻桃擰眉望著朝她走來的姚可玲,心下戒備。

“哈,少跟我說這些。你在厚舍院時就跟銘遠眉來眼去的,當我不知道麽?我當時還真以為他是……嗬嗬,哪裏知道竟是這樣。我看,我不教訓教訓你,你還真以為你可以無法無天了呢!!”說著,又高高揚起手,準備給櫻桃一巴掌。

櫻桃下意識伸手去擋。

“啪”的一聲,響亮而清脆。

不是打在櫻桃的臉上。她微微一愣,張眼望去。

隻見姚可玲臉偏向一邊,一隻手緊緊捂在上麵。

周銘遠打人的姿勢還沒收回,眸子裏燃著火:“你這個女人,真真是……你是真想叫我休了你,是不是?”

櫻桃有些後怕的縮縮身子。周銘遠這一巴掌打的可真夠狠,姚可玲的臉便是拿手捂著,也明顯見腫了起來,從她的指縫裏能看見殷虹的皮膚。她徹底激怒了周銘遠。

“你,你……”姚可玲緩了半天,才緩過氣兒來,低泣著瞪著周銘遠:“你……你敢打我?”

“又怎麽樣?”周銘遠冷冷的,看也不看她,俯身去半抱起櫻桃,轉身就朝屋門處走去:“這是一個警告。你最好收住你的嫉妒,若是她再有什麽事,我定不會再饒你。”說完,便抱著櫻桃大跨步的走開了。

“你……”姚可玲一手捂臉,惡狠狠的跺跺腳,眼中閃著無盡的不甘和瘋狂,低低的,怪異的輕輕‘嗬嗬’笑了兩聲,喃喃道:“周銘遠,你狠。嗬嗬,即然你不仁,可就別怪我不義。這事我跟你沒完。”

櫻桃乖乖呆在周銘遠的懷裏,胳膊上的傷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刺痛。

周銘遠抱著她迅速出了小院兒,來到巷裏,周沐澤早就等在那裏,見兩人出來,急急的上前一步,小心將櫻桃接了過來:“怎麽會弄成這樣子?”說著,眼裏也燃起火,瞪向周銘遠:“你做的好事!!我早就說過,你管不住你的女人!!”

“我無事。”櫻桃一張嘴,嘴角撕裂,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你就先不要說話罷!!”周沐澤小心抱著她,轉身將她送到鋪有棉被的馬車裏頭,回頭對周銘遠道:“我帶她去處理傷口。二嫂的事,你處理吧。不要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說完,便上了車,給櫻桃背後塞了幾個軟墊子,急急的叫馬夫行開了車。

原來……這是那條小巷子……離王府僅有幾步之遙,櫻桃以前做采辦時,常走這條路。沒想到她竟是被關在了這裏。想到她差點就要死在這裏,櫻桃心中一陣陣後怕。

“沒事,沒事了。”周沐澤輕輕擁著她,細聲的安慰:“沒事了,別怕……”

“我沒事……”櫻桃小心的扯動嘴角,輕輕的吐出這幾個字,又道:“你怎麽知道的?”

“噓!”周沐澤做個噤聲的動作:“你的嘴角撕裂了,不要再說話。我走時就不放心,留了個眼線在你身邊。你出事時我正好就在王府。已經安排了人去你家護著你那幾個姐妹,這邊的事也有周銘遠去處理。好了,你現在不用擔心了,先睡一會兒吧。”

“嗯……”櫻桃微微遲疑。

“你幾個姐姐還不知這事呢,我跟她們說是帶你去個地方。你幾日之內能回去就行了。”周沐澤像是猜到她的想法,又道。

“嗯。”不安的心終於落地,櫻桃深深吸了口氣,折騰了這麽長時間,歪頭枕在周沐澤的肩上,沉沉睡過去。

馬車穩當而快速的前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櫻桃是被一陣刺疼疼醒。

睜前,入目是老舊的屋頂和牆壁,接著周沐澤一張放大的俊顏便擠進視野:“醒了?”

“嗯……”櫻桃視線挪到旁邊一位頭發半白的老者身上,他手裏正拿了藥草汁在往她的嘴上抹。右臂上的衣服剪開了個口子,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老者見她看他,微微的一笑,道:“嶽姑娘,你的嘴角撕裂的很厲害,現在你最好不要說話。你放心,我調配的這個藥草汁可以很快治愈你身上的傷,並且不會留下疤痕。切記,養傷這幾日不要沾水,不要說話。有什麽需要的,寫下來便可。”

“嗯。”櫻桃乖順的點點頭,她的嘴上一陣清涼,確實是好受多了。

老者又給她的嘴角上了些藥,才起身出去了。

周沐澤輕輕攬著她的肩,吐氣如蘭吹在她的發頂:“這老者是我信得過的一個人,醫術也是極好的。這幾日,你就什麽也不要想,好好在這養傷。我一會兒差人送些紙筆過來,你有什麽需要的,寫給他們看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