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遙回了公司,在辦公室裏呆坐了很久才稍稍緩過神兒來。
看了看手機,景晏依舊沒有回複。
到底在幹什麽?
洛遙忍不住撥了電話過去,關機。
她還是假裝不經意地問起林助理,景晏到底去了哪裏。林助理還是堅持之前的說法,說他在忙一些私人的事情。
私人的事情!
嗬,洛遙的心情非常不好,直到下班,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胸腔裏像是堵著一團惡氣,難受得要死。
周周來公司了,即使和洛遙走了個麵對麵,也沒有看她一眼,像是完全不認識她一樣。
洛遙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她,清楚地看到她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心虛,甚至還有那麽一絲懼怕。
畢竟,她手裏還握著她下藥的證據!
她想報警,那是分分鍾的事。
很快就要離開騰躍了,有這個東西握在手裏,應該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了。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她在台曆上畫了一個標記。
最多五天,她就能徹底脫離這個讓她從頭到腳都不自在的地方了。
回到家以後,她坐在落地窗前,望著陰沉沉的天空,自斟自飲幹掉了半瓶紅酒。
算是提前慶祝吧。
應該高興的,可她心裏卻很難受,紅酒喝到嘴裏都是苦的。
景樺的電話打過來了,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接:“想好條件了?是什麽?”
“幫我盯著景晏,看他對繼承景家產業的態度!”
洛遙突然很想笑,居然有人給她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差事。
景騰和景樺,都想要家族產業的繼承權,這樣一來,她倒省事了。
聽不到洛遙的回應,景樺焦急:“怎麽?你不願意?”
怎麽能不願意呢?
洛遙簡直願意得很!
她懶懶地說:“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放心,我會幫你盯著的,有什麽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那好,一言為定!”
景樺的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嚴肅老道的程度完全超出他的年齡。
在洛遙的眼裏,景樺一直都是一個傻白甜小弟弟的存在。
景家是有多殘酷,可以如此徹底地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掛掉電話,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洛遙滿嘴苦味,很不舒服,便起身去冰箱裏拿冰淇淋吃。
她一邊吃一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地把剩下的七個冰淇淋全都吃光了。
肚子裏冰涼冰涼的,隱隱作痛,她隻好拿了暖水袋窩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暖肚子。
隨便找了一個搞笑綜藝看,怎麽看都覺得不好笑。
她搞不清是自己笑點突然變高了,還是大多數人的笑點變低了。
正在糾纏著這個無聊的問題,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景晏回來了。
洛遙沒看她,自顧自地繼續看電視。
景晏脫掉外套,坐在洛遙身邊,伸手就去摟她。
“這麽晚了還不睡,在等我?”
洛遙瞥了他一眼,剛好看到他襯衫領口淡淡的口紅印,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你把我這裏當什麽?酒店嗎?我告訴你啊,床/伴也需要休息日的好不好?請你回你的家去,慢走不送!”
她的聲音淡淡的,透著一絲沙啞。
景晏倒也不生氣,慢條斯理地解著袖扣:“可我今晚不想走了!”
那一抹口紅印在洛遙眼前晃啊晃的,她猛地坐起來,冷冷地說:“你不走我走!”
她才走出去一步,就被景晏長臂一伸拉進懷裏。
由著力道,她直直撞上他緊實的胸膛。
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可是一想到這個男人剛剛和別的女人親熱過,她就覺得厭惡,胃裏像是有一股惡浪在東奔西突。
“這是我們的家,你走去哪兒?”
“這是你的房子,是我的家,說清楚了!別‘我們我們’,你和我,永遠不可能成為‘我們’!”
她的話說得很直白,景晏的臉色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我想留在這兒,你放心,我不碰你!”
“不碰我?我該感激你是嗎?嗬,你當然不會碰我,因為你剛碰了別人,怕是體力和精力都耗盡了吧?”
話裏話外都是刺,直刺得景晏臉色猛地沉下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碰別人了?”
“沒看見!真覺!”
“有時候直覺是會出錯的!”
“別人會,可我不會!”
洛遙永遠都是這麽強硬,硬生生把天聊死。
景晏抿了一下嘴唇,眼裏浮起微光:“你剛才說我體力精力耗盡?也是直覺?”
隱隱的,洛遙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她起身就要掙脫景晏的懷抱,卻被他抱得更緊。
“你不說話,我就當默認了!看來,我有必要向你證明一下了!”
“不用……啊……”
話沒說完,洛遙已經被景晏壓在身下,鼻尖和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
“你不要碰我!”
明明還是那張清朗俊逸的臉,明明還是那具寬肩窄腰的完美身體,可她突然覺得他髒!
她拚命掙紮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劇烈。
景晏怔了一下,眯起眼睛看著她:“你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他像察覺到了什麽,洛遙轉頭看向別處。
她想問他為什麽不回微信,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是什麽身份?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罷了。
“沒有!我累了,想一個人睡,可以嗎?”
煩躁的情緒沒有一絲緩解,她沒等景晏回應就徑直去了臥室,還反鎖了門。
睡得淡迷糊糊的,隔著門板,她聽到景晏像是在和誰打電話。
他的聲音很溫柔,說了很長時間。
一定是齊溪吧?
熱戀中的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早上,她是被煎蛋的香氣叫醒的,還沒睜開眼,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洛遙走出臥室,看到餐桌上擺著的豐盛早餐,最終還是坐到了餐桌前。
“昨天早上是誰說不需要我順便給她做早餐的?”
景晏從廚房裏走出來,一手端著烤麵包片,一手端著一杯牛奶。
見洛遙不說話悶頭吃,他倒是較起真來,直接把她吃了幾口的煎蛋拿走了。
他很自然地拿起筷子,繼續吃她剩下的。
洛遙怔在那裏,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啪啪打臉的速度,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她實在太餓,估計自己都撐不到洗漱完穿好衣服到外麵去買飯,也不顧上別的了,伸手又把煎蛋搶了過來。
“你不是有潔癖嗎?沾了我口水的東西你還是不要吃了!”
洛遙的理由聽上去很合理。
她擔心再次被搶,直接把剩下的煎蛋一口塞進了嘴裏,拚命地嚼。
景晏淡淡地看她一眼:“洛遙,你至於嗎?”
洛遙嘴裏塞滿了煎蛋,說話有點兒含糊不清:“想搶吃的東西,搶齊溪的去!別搶我的!”
片刻之後,景晏的唇角彎起一個極小的弧度:“從昨晚到現在,你不會一直都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