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生氣!
有時間盯著她在朋友圈的留言,卻沒時間接她的電話?
很明顯,他是不方便接。
“聽我的,別的,你不要問了!”
霸道蠻橫的口氣絲毫不像平日裏的他。
“沒有理由,我不接受!”
空氣靜默了幾秒之後,景晏的聲音再次傳來:“不接受?你有資格不接受嗎?別忘了你的身份!”
他的話太傷人了。
平時洛遙自己說這話,是苦澀的調侃,可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完全不同了。
站在雲端的他,把她當成爛泥,隻有鄙視。以前可能隻是放在心裏,這是第一次,他直接說了出來,不留一點兒情麵。
所有的溫柔體貼,現在看來,都不過是心血**的假裝。
洛遙掛掉電話,把景樺的手機號碼和微信全都拉黑了。
心裏悶悶的,呼吸都困難。
她氣得徹底沒了睡意,穿著單薄的睡衣,趿拉著拖鞋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幾罐啤酒,拿回來之後,兌著二鍋頭,一直喝到開始嘔吐才停下。
這是自虐!
她心裏明白得很!
從小到大,很少有這麽生氣的時候,她無法排解,能想到的方式隻有這個。
不記得自己吐了多少次,到最後隻剩下了幹嘔。
她脫了力,直接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過了好久,她覺得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一點點,突然想去陽台上透透氣。
樓下有一輛車由遠及近,她看著有幾分眼熟,拚命地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車是景晏的。
車子停下,景晏先一步下車,繞過車頭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孩俯身下車,似是腳下被什麽絆了一下,身子一歪,直接倒進景晏的懷裏。
即使從洛遙這個位置根本看不到景晏的臉,她還是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他很緊張,想來是怕女孩崴了腳。
女孩直起身子的時候,猛地摟住景晏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然後,她緩緩捧起景晏的臉,眼看著就要親上去……
洛遙迅速後退,轉身離開了陽台。
有什麽好看的,接吻而已!
像景晏這樣的高富帥,走走萬花叢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嗓子裏澀澀的,嘴裏也不是味,洛遙從冰箱裏拿出四個冰淇淋,坐在餐桌前大口地大口地吃起來。
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明明她的嘴並不大,可幾乎是眨眼之間,她就把冰淇淋全部都幹掉了。
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景晏推門進來。
看到她麵前整整齊齊擺著的空空如也的冰淇淋杯,他本就陰沉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他徑直走過來,盯住她的眼睛:“不是快來大姨媽了嗎?還吃這麽多涼的做什麽?”
看他解開襯衫的袖扣像是要進廚房,洛遙冷冷地說:“收起你假惺惺送溫暖那一套,我不稀罕!”
景晏勾了勾唇角,卻並未停下腳步。
他煮了薑糖水,盛了滿滿一大碗,放到洛遙的麵前。
“喝了它!”
洛遙想都沒想就說:“不喝!”
“洛遙,聽話!”
“我為什麽要聽話?就因為你有幾個臭錢,以為輕易就可以買斷我的身份?所以你很得意是不是?”
景晏坐到她麵前,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認真地說:“洛遙,我給你台階了,你就要下來!”
“我不下呢?你就要斷掉我媽媽的醫藥費,把我一腳踢開是嗎?”
在從景晏這裏獲得新身份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心裏有再多的委屈都得硬生生咽下去。
也知道,景晏早晚會玩膩了她,把她徹底拋棄。
她隻希望這個日子能晚一些來,畢竟,母親的醫藥費太高昂了,她根本負擔不起。母親能多在醫院安穩地住一天,她就能幸福一天。
看著她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有因為情緒激烈而有些扭曲的臉,景晏怔了一下,隨即淡淡地說:“隨便!”
他去洗澡了,洛遙無意中瞥見他扔在沙發上的外套。
她走過去,把外套拿起來,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
是那個女人留下的。
白酒加啤酒很容易醉,她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楚,眼皮也很沉。
那碗薑糖水,她沒喝。
剛躺到**,她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真沉,醒來時隻隱約記得好像做了一個夢。
她好像被抱到一輛馬車上,不停地顛簸,後來還掉到了水裏,差點兒淹死,再後來,一雙大手把她撈起來,給她擦幹身子,還給她裹了暖和的衣服。
咦,胳膊怎麽涼颼颼的?
她低頭一看,身上穿的是短袖睡衣,和昨晚的不一樣。
而且,下/身好像也有一點兒不太舒服。
來例假了!
這個認知,驚得她差一點兒從**彈起來。
景晏不但給她換了弄髒的衣服,還給她墊上了姨媽巾?!
這個……
她的臉一下紅到了耳朵根。
所以那並不是夢,而是景晏發現她弄髒了衣服,把她抱到浴缸裏給她清洗,又給她換了幹淨的睡衣,還給她墊上了……
好在景晏沒躺在她身邊,聽動靜他也並沒有在客廳,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景晏,你踏馬的,你給我台階我都不下,你還對我這麽好幹什麽?
扮演好男人有癮?
她抱膝坐在**,發了好一會兒呆才翻身下床。
衛生間裏並沒有發現她弄髒的衣服和床單,那麽,是景晏直接拿出去扔了?
她那套睡衣,還有床單,跟了她好幾年,都有感情了,更何況以前她也弄髒過,洗幹淨還可以再用的,怎麽說扔就扔了呢?
拿出手機給景晏發了一條微信:【誰讓你扔我衣服和床單了?】
幾分鍾後,景晏回複:【你應該先說謝謝!】
洛遙的腦子有點兒短路,立刻懟了回去:【你扔我東西,還讓我說謝謝?你有病,還是以為有病?】
等了好一會兒,景晏都沒有回複。
洛遙收拾好自己,準備出門的時候才緩過神兒來,他們兩個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昨天晚上,景晏照顧她了,她確實應該說謝謝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道個歉,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她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是一個穿著灰色製服的中年女人。
洛遙疑惑地拉開門,那人對她笑著鞠了個躬:“請問,您是洛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