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以景一騰的狠勁,恐怕不是隻讓她下個跪這麽簡單。
怎麽就沉不住氣,去招惹這個變態男人呢?
服個軟會死嗎?
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必須作出選擇。
她自己不怕死,可是她還有母親,萬一她硬到底,景一騰對她母親下手可怎麽辦?
這時候,尊嚴算個屁?
洛遙抿了一下唇角,彎腰把林姐扶起來,然後慢慢的,慢慢地跪了下去。
景一騰繞到她身後,一腳踹到她的後背上。
力道實在太大,洛遙撐不住,直接趴到地上。
下一秒,景一騰的皮鞋就碾在洛遙的臉上。
皮鞋底上的紋路不算粗糙,可是碾在皮膚上,還是讓洛遙疼得禁不住眼前一陣陣發黑。
“小丫頭,我最多給你三天!把確切的消息給我搞到手,不然……”
洛遙努力平複心情,聲音還是隱隱發顫:“好!”
又是幾腳踢在身上,洛遙抱著頭,咬牙忍住。
離開病房的時候,林姐拉住洛遙的手,哭著說不該喊她來醫院。
洛遙甩開她的手,在心裏暗暗發誓,人家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真是作死了才會替林姐出頭。
以後,她不會再來了,絕對不會!
出了醫院,她直接回了家。
臉上的傷隻是破了皮,身上的青紫,她仔細看了看,也沒什麽事。
小手指早在她走出病房的時候就已經自己動手複了位,現在隻是隱隱有點兒疼,不過這也不算什麽。
在沙發上坐著生了會兒悶氣,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趕緊撥了景晏的電話:“你今天晚上不要來我家!”
景晏的口氣聽上去很疲憊:“為什麽?”
“我來大姨媽了,伺候不了你!”
“洛遙,在你眼裏,我去你那兒就一定是奔著**那點兒事嗎?”
“不然呢?我對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清楚,所謂情人不過就是委婉漂亮的借口,說白了,我隻是你發泄欲/望的工具而已!”
“……”
景晏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什麽胃口,洛遙隨便煮了點兒麵條吃,早早洗漱完躺到了**。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成想一沾枕頭困意就陣陣襲來。看來以後可以嚐試丟掉安眠藥了,能自然入睡當然最好。
正睡得香,外麵傳來一陣走動的聲音。
該死的,景晏還是來了!
她的怒氣還沒起來就再次陷入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一雙手臂從她腋下伸過來,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腰。然後又扳起她的頭,從後麵把她整個人包裹在懷裏。
她皺了下眉,努力嚐試再次入睡。
沒想到這還不算完,溫熱的氣息先是覆在她的耳邊,然後就是細細密密的吻從她的脖頸一路向下。
有多久沒有自然入睡並且睡得這麽好了,卻被一次又一次的打擾。
洛遙睡意全無,猛地掙脫景晏的懷抱,翻身下床,赤腳瞪著**的男人。
“你有病啊?跟你說了不要來,不要來,你怎麽還來啊?你不是有好多女人嗎?隨便讓讓誰陪不行,為什麽偏偏要找我?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能睡一個好覺嗎?你知道嗎?”
白天受的所有屈辱和委屈突然襲上心頭,她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吼得歇斯底裏。
她隻是很努力地在活著,沒招誰沒惹誰,為什麽人人都想欺負她,人人都想踩她?
周周三天兩頭找她的茬,還有那個該死的變態景一騰,晚上回到家還要隨時準備陪著景晏滾床單!
踏馬的,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她也是人好不好?
景晏蹙眉看著她:“你怎麽了?大半夜的發什麽火?”
“我不應該發火,我沒有資格發火是吧?我就應該在你來了興致的時候,乖乖地把衣服脫光,平躺在**做你的夜宵,任你擺弄是不是?”
房間裏沒有開燈,窗簾低垂著,隻有中間的縫隙裏透進來一點兒細微的月光。
可能正是因為有黑暗的掩護,洛遙才能如此肆無忌憚地發泄自己的情緒。
隻是想好好睡一覺,怎麽就這麽難?
光線太昏暗了,洛遙根本看不清景晏臉上的表情。
事實上,她也不想看到。
她摔門走出臥室,抱著抱枕躺到沙發上。
眼淚順著眼角一滴一滴滾下來,止都止不住。
過了好一會兒,臥室的門開了,洛遙看到一道黑影朝著客廳大燈的方向走去。
洛遙哭著高喊:“不要開燈!”
景晏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她:“為什麽!”
“不為什麽?”
景晏的聲音發沉,似是隱隱有些惱怒:“連個原因都沒有,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洛遙氣還沒消,幾乎是脫口而出:“因為我不想看到你!”
那道黑影立刻頓住。
又過了一會兒,“啪”的一聲輕響,客廳裏豁然明亮。
景晏還是把燈打開了,因而,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的傷。
他彎腰捏住洛遙的下巴,輕輕一扳,強迫她和自己對視:“這是怎麽回事?”
“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以為我會信?”
“信不信由你!”
洛遙掰開他的手,翻了個身對著沙發裏麵,拒絕再和他說話。
景晏默默地拿了藥箱過來,把洛遙硬拉起來,用碘酒給她處理傷口。洛遙拗不過他,幹脆也不掙紮,就那麽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和別人打架了?”
“嗯!”
“和誰?”
洛遙頓了一下才說:“看到變態欺負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管怎麽說,景晏是關心她,她火氣消了,說話的口氣也軟了下來。
她以為景晏會嘲笑她不自量力,沒想到,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說:“這種事我以前也幹過!除了我爺爺,別人都說我傻,也包括我爸和我姐!”
洛遙慢慢睜開眼,耳邊陡然響起景一騰的聲音:“最多給你三天……”
可能是這樣的深夜太適合傾訴,景晏罕見地同時提到他的三個親人。
洛遙雙手環臂,斜睨了景晏一眼:“訂婚宴上我見過你爺爺,他看上去很和善。你小時候,他應該很疼你吧?”
景晏似是陷入沉思,緩緩地說:“他確實很疼我,對我也寄予了很高的希望。可是,我不想走他安排好的路!”
洛遙心裏一喜,感覺自己快要摸到重點了,歪頭看著他:“安排好的路,是不是讓你繼承景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