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紛紛催她把包包打開,無形的壓迫感壓得洛遙喘不過氣來。
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兒渺小,無力對抗。
堅持等警察來嗎?
估計還沒等來,她已經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不等?
蘇裕的得意幾乎已經掩藏不住,她的眼神似乎是在暗示,打開你的包吧,項鏈就在裏麵,你死定了!
景樺有心護著她,可是蘇裕不斷地對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趟渾水,他急得直搓手,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時間像是突然被拉長,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洛遙,她指尖輕握,已經能感覺到手心裏全是汗。
剛剛那種被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環顧一周,倏地找到了那雙眼睛。
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人群後麵,一手抄兜,一手端著紅酒杯,正好整以暇地凝視著她。
就憑那雙眼睛和他左手中指戴的那枚戒指,她認出來了,他是那天她在酒吧電梯裏遇到的男人。
林姐的神秘男友!
剛才景老爺子上台致辭的時候,她注意過,老爺子身後站著三個中年男人,想來應該是景晏的父親和叔伯,其中一個就是他。
那個男人發覺洛遙在看他,卻並不意外。
他極快地比劃了幾個動作,洛遙怕別人注意到她在看那個男人,假裝無意地掃過他的臉,把目光收回來的時候才把他的動作回憶了一遍。
她小時候有一個聾啞朋友,懂一點兒手語,這事她跟林姐說過。
蘇裕再次催她打開包包檢查的時候,她對那個男人眨了眨眼。
就在她拿起自己的包準備打開的時候,頭頂的吊燈突然閃了幾下。
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紛紛詢問著發生了什麽,是不是電路出現了問題。
不知道從哪裏伸過來一隻手,碰了碰她的手背,然後快速伸進她的包裏,眨眼之間又消失不見了。
下一秒,吊燈就恢複了正常。
有人喊了一聲:“沒事了!剛剛電壓不穩,各位貴賓請多包涵!”
一個小小的插曲過後,蘇裕看洛遙的眼神始終沒變。
“洛遙,繼續吧!”
剛才的小意外並沒有影響她的心情,幾秒而已,洛遙就算再聰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
洛遙打開包包的帶扣,又拉開拉鏈,然後把包裏所有的東西都倒在了地板上。
化妝鏡,粉底盒,口紅,鑰匙,紙巾散落一地。
洛遙冷冷地看著蘇裕,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慢慢泛白。
“不可能!”
蘇裕喃喃著,不顧風度,衝過來奪走洛遙的包,裏裏外外又翻了一遍。
確實什麽都沒有!
人群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閉了嘴,麵露尷尬。
洛遙勾唇淺笑:“蘇小姐,你剛才說你的項鏈百分百在我包裏!打臉的感覺,疼不疼?”
用最溫柔的口氣說出來的話,字字如刀。
蘇裕抿了一下嘴唇,眉頭微微蹙起。
剛剛她一直盯著洛遙,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沒機會做小動作的,可是項鏈明明放在裏麵的,怎麽沒了?
難道是自己派去放項鏈的人騙她?
此時,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冤枉了人,而且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不行,這是她的場子,她可不能輕易認輸!
她眯起眼睛,強裝鎮定:“明明就是你拿的!沒在你包裏,那就在你的身上!我要搜身!”
話音一落,人群中有人低笑出聲。
洛遙身上這件晚禮服,麵料輕薄修身,哪裏藏得住項鏈?
這位蘇小姐是在開玩笑吧?
洛遙抬起雙臂,笑容加深了幾分:“那來吧,搜吧!不過有一句話我得提前說,如果搜不到,你可得給我道歉了!”
蘇裕怔了一下,對上洛遙淡漠的目光,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抬步。
“或者,你不搜,直接跟我道歉!”
洛遙的聲線溫柔且有力量,圍觀的人再也沒人敢替蘇裕說話,都屏住了呼吸。
時間幾乎凝固,四目相對,電光火石。
蘇裕是真沒想對洛遙低頭,她還在咬牙拖延。
很快,一個服務生模樣的男孩撥開人群跑到蘇裕身邊,舉起手裏的項鏈:“蘇小姐,您的項鏈找到了,就在隔壁那個小房間的門背後!”
蘇裕凝眉:“門背後?”
這根本不可能!
走出那個小房間的時候,她是把項鏈摘下來直接捏在手裏的,後來交給了一個保鏢。
她拿起那條項鏈仔細端詳了一遍,是她的那條沒錯!
洛遙往前一步,和蘇裕隻隔一步遠的距離。
“蘇小姐,道歉吧!”
她的聲音含著淡淡的笑意。
蘇裕鬱悶極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不起,洛遙,是我搞錯了,錯怪你了!”
這句話,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以後不要總是像瘋狗一樣亂咬,不然,隻會啪啪打臉!嗬,我真替你臉疼!”
洛遙附在她耳邊,慢條斯理地說完,然後收拾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和洛遙擦肩而過。
這場宴會,參加到這裏就可以了。
雖然驚心動魄,可到底過了癮,可以見好就收了。
周周一直沒有出現,說不定憋著什麽壞呢。她有點兒累,這次僥幸過關,一會兒就不知道能不能有這樣的好運氣了,還是先走為妙的好。
楊總沒有攔她,默默地把她送出了酒店。
她輕拍了一下洛遙的肩膀,自責道:“洛遙,如果我堅持帶你來這兒,你就不會……”
“楊總,這不關您的事!您帶我來也是想讓我見見世麵,是好意!您回去吧,宴會還沒結束!”
楊總點點頭,轉身又回了宴會廳。
手機響了,洛遙低頭看了一眼,是林姐。
“洛遙,一會兒宴會結束以後,你來酒吧一趟吧!景一騰要見你!”
很明顯,林姐已經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幹脆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洛遙笑了,她猜對了,那個J先生,的確姓景。
她仰頭看向沉沉的夜空,輕歎一聲,苦笑。
從來沒想過要卷進景家的是非,可是,不知不覺間,她好像已經無法選擇。
到了酒吧,她直接去了頂層,在林姐的辦公室和景一騰麵對麵坐了下來。
洛遙不喜歡這個男人,冷冷地說:“景先生,請說吧,替我解圍的條件是什麽?隻要我能做到,一定盡力!”
景一騰眯起雙眼,幹笑了兩聲說:“替你解圍,隻是一個小小的見麵禮!接下來,我們正式談交易!”
說完,他對林姐使了個眼色,林姐會意,笑著對洛遙說:“景一騰不會虧待你的,我可以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