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揚眉,摟著洛遙的手緊了緊。
“在親熱啊!”
蘇裕氣得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
她問,他還真認真回答了。
“你知道她是什麽貨色嗎?你出事以後,她和徐小天不清不楚,和路辰眉來眼去……”
沒等她說完,景晏就打斷了她:“你捉奸在床了?”
畢竟,不清不楚和眉來眼去,頂多隻能算是捕風捉影,主觀性太強,不能作為證據。
一句話把蘇裕噎了個半死。
“景晏,你是心甘情願拿青青草原當帽子戴啊!”
蘇裕除了諷刺,也想不出別的話來了。
“青青草原?你拿出證據來,我就認!”
弟弟這次僥幸回來,還以為他能想通點兒什麽事,變得理性一些,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尤其在洛遙的事情上,簡直是頑固不化。
男人傻起來,真是夠嚇人的!
這時候,洛遙輕輕推開景晏,正色道:“蘇總監,你有點兒過了!不清不楚和眉來眼去根本就不存在,你不過就是嫉妒我!嫉妒心這個東西,還是要適當控製一下,不然後果很嚴重的。”
其實蘇裕現在的精神狀態看著實在有點兒不正常,可洛遙不敢直接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
那樣的她會徹底炸毛的!
她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她一直都知道。
“嫉妒?你覺得我會嫉妒我?你哪裏值得我嫉妒?”
“有男人愛啊,這一條還不夠?”
對於蘇裕的不請自來和粗魯指責,洛遙是真看不慣。
她不必每次都忍蘇裕。
有些話,不點明了,她好像根本就不明白。
一句話戳到了蘇裕的痛處,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嘟囔了一句粗話,氣憤地摔門而去。
空氣安靜了幾秒,洛遙突然有點兒愧疚:“我這麽對她,是不是很過分?”
“沒有!人善被人欺,適當的反擊很有必要!”
“謝謝你!”
有人無條件地寵著,感覺還真不錯!
林助理敲門進來,說媒體記者聞風而動,已經把景氏大樓團團圍住,問景晏打算怎麽辦。
“我去見他們!”
“您確定?”
林助理並不是擔心老板無法自如麵對媒體,而是景晏以前最不願意和媒體打交道,他覺得有公關部去應付就夠了。
這次,他決定親自出馬了,有點兒出乎意料。
看出林助理的心思,景晏正色道:“越是遮遮掩掩,他們越是會亂寫,還是親自跟他們解釋最合適!”
“好的!”
洛遙拉了拉景晏的手,算是給他鼓勵。
雖然景晏並不需要,可還是對他笑了笑,表示欣然笑納。
景晏返回景氏總部的消息很快便全城皆知,各大網站的頭條,包括本地的熱搜都有景晏。
普羅大眾最熱衷於製造傳奇故事,關於景晏平安歸來的各種版本的傳說,一版比一版精彩。
洛遙看了幾個,居然連景晏是天選之子,天使化身這種說法都有。
隻覺額前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掀起遮天蔽日的塵埃。
把記者打發走以後已經下午四點了,景晏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一直沒有機會過來找洛遙。
景晏一回歸,之前的任命都不作數了,洛遙還是總監,而那個葉思思一直悄無聲息的,據小尹說,她已經在收拾東西,似乎隨時準備離開。
其實洛遙對這個葉思思的印象不好也不壞,她走了,一切照舊,她不走,做自己的副手,也未嚐不可。
大概因為景晏回來了,她心情比較好,所以工作效率奇高,下班的前一分鍾,當天的所有工作都告一段落。
她習慣性地給徐小天發微信,問他需不需要加班,可否搭他的車回家。
徐小天秒回:【你今天沒見到景晏?】
哦,對,景晏回來了。
心情好是好,可忙到竟然忘記了心情好的源頭。
硬生生把景晏拋到九霄雲外。
洛遙給景晏發微信:【你那邊什麽時候結束?】
很快,景晏回複:【最多一個小時,你等我一下。】
手裏沒有工作可做,突然閑下來,洛遙有點兒百無聊賴,正打算翻翻前幾天的財經報紙和行業資訊,小尹告訴她,景晏的母親來了,要見她一麵。
洛遙怔了一下,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景母找她能有什麽事?
兩個人在一間暫時閑置的會議室見麵。
洛遙沒想到景母是帶著齊溪一起來的。
自從景晏“出事”,她就沒有見過齊溪,也沒從任何人那裏得到過她的消息。
她猜到齊溪的傷心難過不會比她少半分,可真的看到她時還是大吃一驚。
齊溪坐在蘇若眉的身上,瘦得幾乎隻剩了皮包骨,整個人連精氣神兒都沒有,莫名透著一副老年人才會有的朽氣。
盡管和她不算朋友,可洛遙還是心疼地鼻子一酸。
以前齊溪就說過,景晏是她的命。
看來,她說的是真的。
蘇若眉上下打量了洛遙一遍,輕歎一聲說:“齊溪自殺過兩次,要不是及時被人發現,現在人就沒了!”
洛遙沉默著,不知該怎麽作答。
有什麽可說的呢?蘇若眉此行的目的用腳趾都能猜得出來。
再後麵蘇若眉又說了什麽,洛遙沒有聽清,也沒心思細聽。她表麵上很認真地盯著蘇若眉,除了看到她上下嘴唇一開一合,其實耳朵是完全關閉的。
她猜得到蘇若眉會講什麽,中心思想就是勸她退出,成全景晏和齊溪。
齊溪愛慘了景晏,身後又有背景雄厚的齊氏,而且她工作能力極強,既可以做景晏事業上的好幫手,又能做賢內助。
對景家來說,景晏娶齊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有些事,不去想,並不代表可以不去麵對。
比如婚姻!
蘇若眉說完了,審視地看著洛遙,耐心地等待她開口。
心中萬千情緒,苦澀難擋,好像隨時會翻湧而起,傳遍全身。
隱藏極深的那一點兒自卑被勾起來,洛遙極力壓製,卻怎麽都無法成功。
她隻好由著它,層層疊疊把她包括起來。
沉默了很久,久到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洛遙才揚了揚嘴角,沙啞著嗓子問:“阿姨,您希望我怎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