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附近的咖啡廳。
洛遙和路辰麵對麵而坐。
“洛遙,你知道的,我很喜歡你!”
路辰深情地看著洛遙,指尖微蜷,似是有點兒緊張。
其實這句話說出來,他知道會得到什麽回應。盡管如此,他還是要說。
“可我不喜歡你,我已經說了好幾遍了。而且,我最討厭死纏爛打,你知道的!”
“我這算死纏爛打嗎?”
洛遙無語。
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認知有很明顯的偏差。
“這麽跟你說吧,你現在就是死纏爛打,而且對我造成了困擾。”
到底是同事,她不想把話說得那麽難聽。
徐小天已經跟她說了,公寓裏的監控數據已經恢複了,畫麵裏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洛遙。
雖然他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可是動作和習慣都像極了他。因為不算直接證據,所以他們沒辦法把路辰怎麽樣,隻是答案已經心知肚明。
他不隻城府深、心狠手辣,還是個偷窺狂。又或者,他早就超出了偷窺狂的範疇,他簡直就是個變態,登堂入室,而且還下藥,這算什麽?
越想越氣,洛遙的臉色冷下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隻是同事!”
她的態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硬。
對路辰,完全沒必要講麵子,沒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路辰轉頭望向窗外,唇角輕抿,額角有青筋微微凸起。
這個女人,真是一塊兒硬骨頭!
“你心裏一直隻有景晏是嗎?”
“是!即使他死了,這一點也不會變!”
路辰的眼神起了些微妙的變化,他突然揚起嘴角:“如果他沒死,你是不是打算不顧一切去找他,和他同生共死!”
飆演技的時候到了,洛遙指尖握緊,皺起眉頭:“如果?嗬,空難僥幸生存的幾率是零吧?我不喜歡假設!”
她的眼珠一動不動。
四目相對足足十秒之後,路辰最先移開視線,苦笑:“確實沒有如果!”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話聽上去有點兒意味深長。
所以景晏的猜測是對的,路辰好像已經懷疑他還活著。
機場的監控,也許他已經看過了,可能隻是不太明白景晏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他在試探,看洛遙知不知情。
起碼從他的觀察來看,這種可能性並不存在。
咖啡還在冒著熱氣,洛遙一口沒喝,放下兩張錢,起身絕決離開。
盯著她遠去的背影,路辰搭在桌麵上的雙手緊握成拳,上下牙緊緊咬合在一起。
不管洛遙說什麽他都不會放棄。
隻是,他感覺到這個女人現在對他有點兒排斥,甚至抗拒,也許他該改變一下策略。
像徐小天一樣,做個暖男?
也許可以試試。
洛遙這個女人,他勢在必行,為了她,他什麽都願意去試。
進了市區,她先是去和親媽養母會合。
洛如茵已經去看過景老爺子了,看到他悲傷欲絕的樣子,她發自內心的心疼。白發人送黑發人,洛如茵勸了他很久都沒有什麽用。
景老爺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眼睛時常放空,聽著聽著就不知道神遊去了哪裏。
和洛如茵在一起時,他才敢說幾句心裏話。
他知道景氏現在暗流湧動,這一關能不能過去,他自己也不確定。
活了幾十年,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無能為力。
“人老了,不中用了!”
這句話他反反複複說了多次,惹得洛如茵不禁掉下淚來。
洛遙靜靜地聽著親媽說話,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
“唉,”林芳輕歎一聲,握住洛遙的手,“我知道你心裏有景晏,可是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要想開一些。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總會遇到可心的人!”
洛遙勉強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那個秘密,她不能對任何人講,哪怕是親媽和養母,也不能。
陪著她們待到晚上,洛遙想和景晏通個電話,便回了她們給自己準備的房間,把門關好之後,她才悄悄撥了景晏的號碼。
景晏難得沒有在忙什麽,兩個人聊了很久。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林芳敲門進來送切好的水果,洛遙假裝掛掉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等她離開,趕緊又拿起手機接著聊。
兩個人就像剛剛陷入熱戀的情人,即使隔著距離,依舊很黏。
還是景晏聽出她的聲音變得沙啞,才柔聲說:“你也累了,早點兒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可是我不想掛電話。”
說完又覺得自己太像一個任性的小女人了,她自己都覺得驚愕,趕緊找補了一句:“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時收不住!”
“那就微信視頻吧,你躺下來,我們接著聊,你要是困了,就直接睡!”
“那好,我先去洗個澡!”
洛遙著急洗完,不到十分鍾就出來了,隨意擦幹了身子,套上浴袍就窩到了**。
“頭發沒吹幹,這樣會感冒的,快去吹幹!”
“不想動了!”
景晏無奈地笑笑,假裝嚴肅:“你這是逼著我現在過去找你,然後給你吹幹頭發?”
“別嚇唬我了,我又不是嚇大的!你離那麽遠,趕過來怕是天都亮了。”
“我現在快到海城了!”
洛遙心頭一喜,差一點兒直接從**彈起來,聲調也不由拔高:“真的?”
話一出口,她就發覺自己的反應有點兒太誇張,下意識地捂住嘴巴。
“我還有事情要做,先去忙了,你乖乖的,把頭發吹幹。要發給我視頻,讓我確定你的頭發吹幹了!”
電話那頭傳來林助理的聲音,像是催他看一份什麽文件。
“好吧!”
洛遙有點兒失落,不過還是掛掉了電話。
她雖然懶得動,不過還是掙紮著起來去吹頭發,吹幹了之後又發了一張照片給景晏,這才一頭紮到**,很快就沉沉睡去。
次日早上,她一坐到餐桌前,親媽和養母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她以為自己臉上粘了髒東西,用雙手抹了一把臉,看她們像入定了一般還是盯著她看,她不自在了。
“你們怎麽了?這麽看著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