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洛遙先收回視線,退後幾步,離開了景晏的視線範圍。

很快,敲門聲響起。

洛遙知道是景晏,所以沒有理會。

他倒是執著,依舊保持著原本的節奏,一遍一遍地敲著。

洛遙拉開門,冷冷地看著他:“有事?”

“我是債主,例行催債,不可以?”

景晏扯鬆了領帶,撞開洛遙的肩膀,輕車熟路地躺到沙發上。

他喝酒了,滿身都是酒氣。

洛遙坐到他對麵,口氣淡淡:“十萬塊,扣除護工費五百,我需要還你九萬九千五百,對吧?”

“別忘了,我要現金!”

景晏的聲音低沉磁性,在這樣的夜,顯得格外好聽。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還你!你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

景晏慢慢閉上眼睛,聲音也低下去。

竟然耍賴!

洛遙氣得翻了個白眼,上前扯住他的胳膊:“這是我家,你必須走!”

“這是我的房子!”

“可你租給我了!”

景晏似是有點兒不耐煩,翻了個身,臉朝靠背,不打算再理睬洛遙了。

洛遙簡直要崩潰了!

幾天以後她就要去景晏的公司坐班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光是想想就心煩。晚上去酒吧,隨時都有可能碰到他。好不容易回到家,還要忍受他時不時闖進自已的家。

二十四小時都和這個男人產生交集,她早晚會瘋掉!

喝了酒的男人死沉死沉的,再加上他拒不配合,洛遙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從沙發上拖到地板上。

她累得氣喘籲籲,即使如此,她還是決定把景宴拖回他家裏去。

景晏掙紮間,長臂一揮,正好戳到洛遙的肚子。

他猛地睜開眼:“沒事吧?”

看他的表情,是真的擔心。

洛遙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景晏還不知道她其實沒有懷孕。

看她沒出聲,景晏撐著手臂坐起來,輕輕摟住她的腰,盯緊她的眼睛:“疼,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聲音很溫柔,是那種讓人心裏暖暖的溫柔。

“沒事!我太累了,想好好睡一覺,你回自已家好不好?”

景宴眯起雙眼,猛地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好讓洛遙的臉離他更近一些。

四目相對,呼吸交纏。

“洛遙,和我在一起,讓我照顧你!”

洛遙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上次景晏也說過類似的話,隻是她隻聽清了前半句,後半句沒聽清。

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是說的這句。

洛遙嘲諷地看著他,口氣冷下來:“我和你在一起?那周周呢?三人行,好玩兒是嗎?”

“我和周周,你聽我解釋……”

景晏的眼神有點兒黯然。

等了足足有一分鍾,也沒等到他的下文。

洛遙有點兒失望,用力推開他,站遠了一些。

她覺得自已簡直太可笑了,剛才為什麽會失望呢?景晏和周周才是天生一對,不是嗎?他解釋了,她就會和他在一起嗎?

明明不會的,永遠都不會,她為什麽還要期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冷笑一聲,轉身朝臥室走,轉眼間,一雙粗厚的大手猛地伸過來,把她攔腰抱住。

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耳垂,癢癢的。

他的力氣很大,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已的懷裏。

洛遙隻覺得臉頰一陣陣發燙,那些讓人臉紅/耳熱的畫麵撲麵而來。

她竟然心動了,竟然想反身抱住他,和他共赴雲/雨。

她沒經曆過別的男人,景晏是第一個,她的體驗非常好。

他開始吻她,順著她的臉頰一路向下,在她的鎖骨間流連。

片刻之後,他喃喃出聲:“洛遙,我想要你!”

緊密相貼的兩個人,呼吸都開始變得淩亂。

洛遙心跳加速,兩隻手顫抖著抬起來,想要握住景宴的手。

本能的反應,原始的躁動,越來越無法控製。

“可是我不能動你,你懷孕了……”

景晏咬牙切齒地說完,狂熱的吻漸漸變得克製。

其實,洛遙完全可以現在就告訴他,她沒有懷孕。可是說了以後呢?景晏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吃幹抹淨。

他們之間算什麽?再次陷入不清不楚的睡友關係?

所以,她不能說!

被衝動淹沒的大腦漸漸恢複理智,洛遙掰開景晏的手,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請你走!”

她風一樣刮到門口,猛地拉開門。

景晏走得很慢,眸色深不見底,看不出在想什麽。

他的腳步很穩,讓洛遙不得不懷疑,剛剛的他是裝醉的。

“景晏,我可以不找下家,也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

各退一步,對大家都好!

景晏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她時,眼裏隱隱有怒火翻湧:“你覺得我在糾纏你?”

洛遙嘲諷一笑:“不然呢?”

“洛遙,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還是和我姐的仇,讓你變得黑白不分?”

這句話,景晏說得言之鑿鑿,洛遙卻隻有茫然:“什麽意思?”

景晏咬牙,額角青筋爆起:“沒意思!”

說完,他直接摔門而去,隻留下洛遙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景晏有什麽資格指責她?

他憑什麽說她良心被狗吃了,憑什麽說她黑白不分?

本來還想著回來好好睡一覺,生了一肚子氣,吞下兩顆安眠藥都沒有睡著,就那麽瞪著天花板熬到了天亮。

接下來的幾天,她沒有再見到景晏,日子過得還算平靜。

醫院那邊傳來好消息,主治醫生說新藥的臨床效果不錯,建議洛遙再續一個療程。

雖然這意味著洛遙需要再準備一大筆錢,可母親病情好轉,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驚喜,花多少錢都值。

可是,好日子永遠都是短暫的,洛遙還沒來得及高興,上次找上門要債的那幫人又出現了。

洛遙去看她媽媽,離開醫院時,被他們堵在了門口。

怪不得趙恒達剛才在病房裏,正眼都不敢看她,一直賠著笑臉不說,還不停地說以後就指望她了。

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是有用意的,他需要洛遙給他擦屁股。

還是那個刀疤臉,因為上次洛遙給錢給得痛快,他這次說話很客氣:“洛小姐,這次不多,兩萬!你現在能給嗎?”

“可以!”

洛遙微信轉完帳,把那張借條拿了過來。

刀疤臉笑了笑,正要走,洛遙叫住了他:“大哥,我媽媽的情況想必你們也知道!我賺錢很辛苦,真擔心有一天會累到猝死。大家都不容易,互相體諒一下,我想求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