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進來問了好幾次什麽時候上菜,剛開始景一潤還禮貌地說再等一等,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沒了耐心,幹脆直接宣布飯局取消。
雖然齊溪一再地解釋是妹妹出了事情,景一潤和蘇若眉也表示理解,可是直到現在齊父都沒有打一個電話來表示歉意,一向好麵子的景一潤臉上也有點兒掛不住了。
包間裏隻剩下景晏和齊溪,齊溪握著手機,怔怔出神。
“走吧,我陪你去醫院看一看!”
“好!”
到了齊嘉住的醫院,他們並沒有在病房裏看到齊家父母。
齊嘉的說法依舊是,父母離開病房了,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這話是景晏說的,他發覺了齊嘉眼神裏的躲閃。
即使是心理醫生,即使非常擅於掩藏情緒,可她到底不是演員,沒有那麽好的演技。
她輕咬了一下嘴唇,擺弄著手指說:“他們是和我一起出的車禍,現在還沒有醒!”
聽到她的話,齊溪隻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臉色瞬間煞白。
怪不得聯係不上父母。
齊溪的聲音微微發顫:“他們在哪裏!”
“在……ICU!”
齊溪的眼神有點兒嚇人,齊嘉的聲音很小很小。
“為什麽接電話的時候不說實話?”
“我是怕你擔心!”
她的話,齊溪才不會相信。
自從上次的事,齊溪就不再理睬齊嘉,她才不信對方對自己沒有忌恨,怎麽可能還為她著想。
而且,她早晚都會知道,瞞又能瞞多久?
來不及細想,齊溪趕緊跑去了ICU。ICU不讓進,她隻能在外麵等。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尤其是醫生詳細跟她說了父母的狀況之後,她的心更是越懸越高。
出車禍這麽大的事,齊嘉竟然都沒告訴她,她還真不把自己這個姐姐放在眼裏。
越想越氣,不吐不快,她讓景晏在ICU外麵等消息,自己又獨自去了齊溪的病房。
“車禍是怎麽發生的?”
“我過生日,想請爸爸和我一起過。我沒想到,阿姨也來了。沒一會兒,阿姨就和爸爸吵了起來,一氣之下跑了出去,爸爸趕緊去追。我不放心他們,也跟著上了車。阿姨開車的時候情緒就很激動……”
“所以,你覺得是我媽媽的責任?”
“不是,不是,是意外!”
再問不出更多的消息,齊溪看著齊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生厭惡,懶得再追問細節,又匆匆忙忙跑回了ICU。
直到天快亮了,齊父和齊母才陸續脫離危險,轉進普通病房。
好在,兩個人被安排在同一間病房,照顧起來方便許多。
景晏找了護工過來,忙前忙後地安排好一切,這才放心離開。
病房裏,齊父瞪著天花板,似乎情緒不太好,始終不說話。另一邊的齊母倒是精神恢複得很快,一直拉著齊溪小聲說著話。
從母親的嘴裏,齊溪知道了更多細節。
父親接了個電話就要出門,不肯告訴母親去哪兒。母親以為他出去找別的女人,就悄悄跟蹤他。
在她隔著咖啡廳的落地玻璃看到丈夫是和齊嘉見麵之後,本想離開,卻被他們父女看到,幹脆就進去一起坐了。
齊母始終覺得孩子是無辜的,一直對齊溪客客氣氣的,還把自己手上價值不菲的手鐲送給齊溪。
齊溪表麵上禮貌客氣,卻不時提起自己的母親,這讓齊母非常不悅。她好幾次試圖轉移話題都被齊嘉硬生生地扳了回來,齊母本就生氣,齊父還護著齊嘉,兩夫妻便吵了起來。
“不過,我們在咖啡廳裏坐著的時候,我看到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一直鬼鬼祟祟繞著我的車轉。”
現在再去回想,齊母還是覺得很不對勁。
齊溪壓低了嗓門,用隻有母女倆能聽到的聲音問:“你覺得是齊嘉讓人對車子動了手腳?”
“我隻是懷疑!”
齊母動了動身子,扯到了肩膀上的傷,疼得臉都白了,聲音也低下去,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了。
“你們在嘀咕什麽?”
齊父突然開口,聲音明顯有點兒煩躁。
母女倆竟然當著他的麵說悄悄話,這真是把他這個一家之主當外人了。
“安生躺著吧,你傷得重,我們娘倆能嘀咕什麽,女人之間的話題,你也要聽?”
這麽一說,齊父雖有懷疑不過也不好再說什麽。
護工很快就到了,隨齊父一起回國的兩個助理也趕了過來。
齊溪惦記著和景氏合作的項目,可到底不放心父母,還是留在了醫院,她讓人把筆記本電腦送到醫院來,在病房裏辦公。
齊家父母出車禍的事,景一潤夫婦得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看望。
他們走了以後,齊母不斷地唉聲歎氣,她趁著丈夫睡著,悄悄叮囑女兒,盡量跟景晏透透風,催著他和父母溝通,早點兒定下婚期。
幾年前丈夫就立了遺囑,女兒成婚以後就把齊氏過戶到齊溪的名下。她覺得齊嘉和她母親居心叵測,說不定哪天就會登堂入室,覬覦齊氏的家產。
為免夜長夢多,還是讓女兒早點兒結婚,先全麵接手齊氏再說。
母親的話讓齊溪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她何嚐不想早點兒和景晏結婚?可是這事,她說了也不算。
她已經表現得很主動了,難不成還要讓她向景晏求婚?
“齊溪,你這麽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
“我試試吧。”
齊溪在醫院待了三天,等到父母病情穩定,傷勢好轉之後,便回到景氏,繼續跟進合作項目。
景晏安排了一間辦公室給她,在走廊另外一端。
其實這個位置,齊溪並不滿意,總覺得離景晏太遠,可是景晏堅持,她也沒辦法。
項目的事很順利,她需要做的事並不多,每天有大把的時間,時不時就會轉到景晏的辦公室去。
到底有合作項目在,有時候兩個人需要交流一些細節,景晏也不好攆她走,隻能由著她。
到後來,連蘇裕都看不去了,半開玩笑地問她:“齊小姐,你是不是恨不得變成一株綠植,直接長在這間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