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倒是很高興:“遙遙,是真的?”

她對阿蘭有一些了解,聽洛遙的舅媽講過,她兒子徐小天一直都很懂事,也非常孝順。

如果女兒和徐小天能成,那當然最好。

洛遙下意識地想要否認,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看她猶豫不定的樣子,林芳皺了下眉:“你不會還和那個姓景的小子在一起吧?”

為了讓母親放心,洛遙說:“算是吧,不過還不一定,隻是交往試試!”

沒有把話說死,是希望為以後留點兒餘地。

將來跟母親坦白的時候,她不至於太難過。

“那也好,我覺得你們挺合適的!以後一定能在一起的,我相信!”

看到母親一向黯淡的眼裏有了光,洛遙覺得自己這次做對了。

趙恒達看著洛遙,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的眼珠子轉啊轉,轉得洛遙有點兒心虛。

這個老家夥,剛才看她手機,也不知道都看到了什麽。

她眼神示意趙恒達不要說話,他倒是配合,一直保持沉默。

離開的時候,趙恒達依舊出來送她。

到了院子裏,洛遙停下腳步,淡淡地說:“有什麽話,直說!”

“從你和徐小天的聊天記錄來看,你們說話太客氣了,完全就是朋友。你剛才在騙你媽媽,她信你,我可不信你!”

“那又怎麽樣?”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還和景晏那小子在一起!”

洛遙冷笑一聲說:“沒有!”

“沒有才怪!上次你怎麽一下子拿出五十萬的?你哪有那麽多錢?隻有景晏那小子,拿出五十萬,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他猜對了!

可洛遙不能承認!

她直視他的眼睛:“我跟朋友借了一些,又透支了幾張信用卡,才給你拆借出這筆錢的。你信就信,不信我也沒辦法!”

趙恒達仔細觀察著洛遙的表情,沒看出什麽端倪來,明顯有點兒失落,摸出一支煙來點上,眯起眼睛看著洛遙。

“人活著,什麽最重要?錢最重要,能抓住那姓景的,就死死抓住,不然以後有你後悔的!我這輩子沒本事,對不住你們娘倆,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可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找個有錢的,起碼以後衣食無憂!”

洛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有的話不中聽,可趙恒達能表達出歉意來,真是不容易。

混了大半輩子的人,原來也有點兒良心。

“我的生活,我說了算,你別操心!”

“說起來,我也隻是你名義上的爹,真沒為你操過什麽心!”

洛遙不太習慣和趙恒達聊這些,渾身不自在。

有時間還不如陪陪母親,和他扯什麽閑天?浪費時間!

看著洛遙走遠,趙恒達狠狠抽了幾口煙,打開手掌,瞄了一眼掌心裏的那個號碼。

這是剛才他偷看洛遙手機的時候悄悄記下來的,找了半天沒找到備注是“景晏”的號碼,隻找到一個“景一騰”。

他不知道景一騰是誰,可想著終歸是景家的人,說不定可以通過他聯係上景晏。

最近又有幾個老朋友總是找他,以前他們常去的那個地下賭場封了一陣子,最近老板又偷偷地開了,隻對熟人開放。他們也想讓趙恒達過去試試運氣,說很好贏。

趙恒達被說得心裏癢癢,可是剛剛從洛遙那裏要了五十萬,實在不好再舔著臉跟她要。

自己手裏還有幾萬,可那是他的養老錢,他得防著洛遙萬一將來不管他,他不至於連個養老院都住不起。

他歪嘴笑了笑,把煙頭扔到地上,用鞋碾滅,轉身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洛遙反複琢磨著趙恒達的話,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可又實在想不出來,幹脆不去想了。

還沒進家門,她就聞到了燉排骨的香氣,不由笑了笑。

徐小天穿著女士圍裙,聽到門口的動靜,拿著鍋鏟探出頭來:“這麽早就回來了?”

“嗯,有點兒累,想早點兒回來休息!”

看到洛遙一臉疲憊的樣子,徐小天心疼地說:“正好今天有空,給你做大餐!你要是累,就回臥室睡會兒,等我做好飯了再叫你!”

“我給你打下手吧,讓你一個人在廚房忙活,太不好意思了!”

徐小天無奈地笑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跟我不要這麽客氣!你就把我當成你的……”

本來他想半開玩笑地說“當成你的男朋友”,還沒說出口,洛遙就打斷了他:“嗯,好啊,我把你當哥哥!以後不叫你小天哥,直接叫你哥了,行不行?”

對上她明亮的眼神,徐小天翻了個白眼:“你這稱呼變得也太快了,直接把我追求你的資格都徹底抹了!”

這是他的心裏話,隻不過是用開玩笑的口氣,就是怕洛遙會尷尬。

洛遙瞥他一眼:“我真的把你當成哥哥!”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想要個妹妹,你滿足了我的終極夢想!”

兩個人說說笑笑著,儼然像是真的兄妹一樣。

這樣的氛圍,讓洛遙無比心安,全身都是暖暖的。

這兩天,徐小天一直在洛遙家裏,從早到晚就是琢磨著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燉補湯給她喝。

洛遙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暫時消失了,難得地連續睡了兩個晚上的好覺。

周日下午,徐小天接到領導的電話,需要他晚上動身出趟差。

雖然時間很緊,可徐小天還是買了菜和水果塞滿了洛遙的冰箱,又做了一些菜放到冷凍格,讓洛遙未來的一周都有現成的菜可以吃。

徐小天又反複叮囑她不要胡思亂想,多休息,這才安心離開。

天剛黑下來,洛遙就覺得心裏莫名發慌。

小小的房子裏,不管她走到哪裏,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讓她止不住的頭皮發麻,神經緊張到好像隨時會繃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隱隱傳來嬰兒的哭聲。

她猛地打開窗戶,哭聲響亮了一些。

原來附近真的有嬰兒在哭,她深吸一口氣,情緒總算是放鬆下來。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風很涼,仿佛瞬間能把五髒六腑都凍住。

關上窗戶以後,她窩進被子裏刷手機。可是沒刷一會兒,一門之隔的客廳裏又傳來奇怪的聲音,跟徐小天不在的那兩天晚上一樣。

她閉上雙眼,把手指插進頭發裏。

這該死的幻覺,怎麽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