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樺一臉無辜:“什麽?我幫你撈外快是出於好心,怎麽會害你?”

“這份策劃案,我是第三次見了。雖然有改動,可我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隻覺得好笑,就是想害她,好歹換一個,怎麽老拿這個給她,當她蠢,還是那位金主本人蠢?

“是嗎?這是一個朋友拜托我的!”

“這個策劃案的原始版本出自周氏,就是周周她爸爸的公司。我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洛遙並不關心景樺知不知情,該說的她還是要說。

景樺皺眉,好像是動了怒,拿著手機就出去了,想來是給那位朋友打電話去了。

手裏有事情要忙,洛遙一時疏忽,忘記把那份策劃案放回到景樺辦公桌上去了。

等到她去了杜雯辦公室一趟再回來,才猛然想起這件事。

翻了景樺的辦公桌,又翻了她自己的,都沒有找到。

壞了,不小心夾帶著送到杜雯那裏去了。

等到她再跑去杜雯那裏去,卻被告知,策劃案已經交給總裁景一潤了。

因為顧及著杜雯知道景樺接私活兒會發飆,她隻說策劃案是舊的,忘記收起來。可杜桂雯那麽聰明,一眼就看出了洛遙的緊張超乎尋常。

在她的一再逼問下,洛遙隻好說了實情。

杜雯沒想到景樺這個不成器的,竟然明目張膽把私活兒帶到公司裏給洛遙做。

把景氏當什麽?

“杜總監,能不能先把那份策劃案拿回來?”

“讓我去?”

洛遙愣了,杜雯不肯?

不過想想也對,這樣的失誤,不是她造成的,而是自己。

而且這種事可大可小,如果總裁聽說過這個策劃或者見過,那一定會不高興。可如果他並不知情,那想挽回並不難。

“杜總監,您別怪罪景樺,他也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去找總裁,我會解釋清楚的!”

洛遙說著就要跑出去,卻被杜雯攔住。

她想了想說:“還是我帶你去吧,說不定總裁還沒看到!”

她們兩個都抱著這樣的僥幸,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頂層。

杜雯先是問了總裁秘書,令人失望的是,包括那個策劃案在內的幾份文件已經送到了總裁辦公室。

秘書說,總裁現在應該正在批閱。

這次,一向波瀾不驚的杜雯都有點兒慌了,她輕咬了下嘴唇,低聲對洛遙說:“一會兒你機靈一點兒,咱們見機行事!”

洛遙的心也提了起來,緊緊跟在杜雯的身後。

總裁辦公室大得近乎空曠,黑白色調,極致簡潔的陳設,襯得景一潤氣質更冷。

他埋頭翻看著文件,淡淡地問:“杜雯,有事?”

很專注地沉浸在工作中,沒有抬頭,單從腳步聲就能判斷出是杜雯來了。

洛遙不由生出幾分佩服,頭垂得更低了一些。

“總裁,有一份策劃案,我手底下的人拿錯了。我也疏忽了,沒有仔細檢查,就讓人送你到這兒來了。我過來找您,是想拿回去!”

景一潤依舊沒有抬頭,拿起簽字筆快速地寫著什麽,語速極快:“杜雯,你以前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疏忽!是這份嗎?馬上確認一下!”

他的口氣很冷,到最後一句時徹底冷到了極點。

他拿起右手邊的一個文件夾,狠狠地甩了過來。

文件夾砸在杜雯的腳邊,她微微一驚,臉色微變。

以她對景一潤工作習慣的了解,沒有處理過的文件他會放在左邊,處理完的放在右邊。

顯然,這份策劃案他已經看過了。

氣氛冷凝。

杜雯轉頭看了洛遙一眼,策劃案的具體內容她沒有問,此時她隻期待著,策劃案裏的內容並不存在會惹怒景一潤的地方。

洛遙附在杜雯耳邊小聲說:“不涉及景氏的利益,隻是一個普通的策劃案!”

可是杜雯還沒有鬆半口氣,景一潤冷冷地說:“周氏的策劃案是怎麽跑到景氏來的?難道長腿了不成?我看了裏麵的內容,他們這個項目也是我們景氏打算做的,他們準備靠壓低價格取勝!”

“壓低價格的部分,並不是策劃案原有的內容,而是手寫加上去的。如果手寫部分是你手底下的人加的,那麽,這個人就真是吃裏扒外了。”

“吃裏扒外”這個詞太嚴重了,洛遙隻覺得腦子裏像是有炸雷炸開,轟轟作響,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大半。

他依舊沒有抬頭,可臉色卻明顯陰沉了許多。

杜雯再次看向洛遙,洛遙坦然地直視她的眼睛,直到她先一步移開視線。

隻憑一個眼神,杜雯便選擇相信洛遙。

“總裁,不是我手底下的人做的!”

“你憑什麽這麽認為?”

說著,景一潤終於緩緩抬起頭了頭。

當他看到杜雯身邊站著的人是洛遙時,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錯愕。

“杜雯,你所說的手底下的人,就是她?”

杜雯點點頭。

景一潤雙手交握,臉色緩和了一些:“讓她留下,你先走!”

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洛遙其實已經作好了思想準備。

策劃案在她眼前出現了三次,而第三次,策劃案在她的辦公桌上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總裁堅持認為手寫的部分是她加上去的,她根本就拿不出證據。

她就是再冤枉,吃裏扒外的名份也會被坐實,到時候,她是鐵定要被開除的。

策劃案如果在杜雯手裏,她完全可以解釋,可是到了總裁這裏,她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因為已經預知了結果,洛遙反倒不緊張了,她雲淡風輕地迎向景一潤的目光。

“洛遙,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景氏總部大樓裏有幾千名員工,洛遙對於他輕易喊出她的名字很是驚訝。

“總裁,”洛遙勾了勾唇角,認真道,“我無話可說!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是我辭職,而不是被景氏辭退!”

這是她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要求。

無法解釋,她可以不解釋,可她不想被開除。

“為什麽要辭職?”

景一潤的眼底竟然淌過一絲柔和,洛遙眨了一眼,再去看,他又恢複了之前的淡漠。

“我做錯了事,必須承擔責任!”

這句話,突然就牽動了景一潤的情緒,他蹙眉,細細打量著洛遙,眼神迅速變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