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遙很惱火:“你什麽意思?我們的關係還要繼續?”
聽到她這麽說,景晏動作一頓,疑惑地看向她:“我說過我們的關係結束?”
“那我問你,齊溪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洛遙本不想把事情說得太直白,可是她發現,她不說,景晏可能真把她當成了傻子。
那天她看到新聞,景晏沒有立即解釋,反倒是問她是不是想聽他解釋。
什麽態度?
就是因為她隻是他的睡友,所以他就可以那般輕賤她?不把她放在眼裏?還要她上趕著要解釋?
景晏的表情意味不明,聲音發沉:“洛遙,你什麽意思?”
“回答我!”
洛遙盯住景晏的眼睛,口氣堅定。
她沒有意識到,因為心裏洶湧奔騰著某種濃烈的情緒,她的聲音已經微微發顫。
周遭的空氣漸漸變得壓抑。
景晏嘴角輕抿,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是!”
這個字,直戳進洛遙的心窩,她隻覺得全身的每一條神經都開始刺痛。
就在剛才,她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新聞不是真的。甚至,就算是真的,哪怕景晏隻是騙她說不是,她都不會像現在這麽難受。
殘酷的現實就這樣擺到她麵前,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腦子裏有一個念頭,也許她可以再追問一句,齊溪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景晏的。
可是,還有必要問嗎?
孩子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新聞圖片浮現在腦海之中,齊溪一臉幸福的微笑,景晏也是。
那種直白的喜悅,呼之欲出,根本就做不了假的。
洛遙像一頭暴怒的母獅,直衝到景晏麵前。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她一手鉗住景晏的胳膊,一手拉開車門,幾乎是把他整個人扔了出去。
門“當”的一聲關上,洛遙背靠著門板,眼淚洶湧而出,止都止不住。
她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一門之隔的外麵,景晏一定沒有走。
她不想讓他聽見,一點兒都不想。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因為,她對他的感情,在他眼裏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愛上了他,可悲地愛上了他,而他,再多的溫情貼心都不過都隻是調情的小手段。
他不隻一次蘇裕麵前護著她,也許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占有欲。
和她,他始終隻是玩玩而已。
麵對現實很痛苦,很絕望,可她強迫自己認清了事實,強迫自己把那扇剛剛開啟的心門毫不留情地關上了。
敲門聲沒有傳來,門外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可洛遙知道,他沒有走,還在外麵站著。
隨便他站到什麽時候,她都不會再理睬他了。
手機響起,她看了一眼,是景晏打來的。
她掛斷,把手機關掉,扔在一邊,衝進臥室一頭紮進枕頭裏。
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醒來時,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指針指向兩點半。
擔心明天早上眼睛會腫,她找了冰塊敷了會兒眼睛,又拿出很久沒動過的麵膜,連著敷了好幾張。
突然覺得夜好漫長,每一分鍾都很慢。
她再次拿瘋狂工作來發泄情緒,從郵箱裏看了一遍蘇裕的工作安排表,涉及到案頭和文字工作的東西,她查了一些相關資料便開始做初步整理。
工作量很大,不過她大腦清醒,天還沒亮就全部整理好了。
她從陽台往下看了一眼,樓下沒有景晏的車。
也許,她把他推出門之後,他在外麵站了一小會兒就走了。
這樣很好,斷就斷得幹淨一點兒,連朋友都不要做。
她打開手機,景晏發了十幾條微信,她沒看,直接把他的微信和電話號碼全都拉黑了。
到公司的時候,離上班時間還早,她找了個地方吃早餐。
隻是無意中往窗外瞥了一眼,剛好看到景晏的車從眼前經過,後排車窗半落,可以清楚地看到景晏和齊溪坐在一起,很親熱地在說話。
媽的,走哪兒都能被撒狗糧!
這該死的巧合!
工作一如既往的辛苦且委屈,蘇裕總能想出各種刁鑽的方法來整她。
洛遙從心裏鄙視她,蘇裕,你也就這點兒本事,隻會小打小鬧,有本事弄死我啊,老娘才算服你。
她已經練就了金鋼不壞之身,對蘇裕,她向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憑著對她的了解,蘇裕漸漸可以自如地預判她的做法,讓蘇裕很難再找到茬為難她。
蘇裕咬牙切齒,卻又拿她沒辦法。
轉眼,半個多月過去了,洛遙在台曆上已經開始做標記,心情愉悅地進入了倒計時。
三個月期滿,她就可以回佳美了,到時候拿到私人助理的薪水,在楊總那裏領上那筆可觀的提成,所有的不愉快應該都會煙消雲散了。
這天上午,她剛剛忙完手頭的活兒,周周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洛遙,蘇裕姐給你安排了辦公桌啊?看來對你也沒那麽差嘛。唉,蘇裕姐就是太善良了,要是換作我……”
預料之中的冷嘲熱諷,和蘇裕的刁鑽相比,這實在不算什麽,蘇裕自然不會往心裏去。
洛遙起身,對她微微鞠躬:“蘇總監就在辦公室,請進去吧!”
她知道,周周來找蘇裕不用預約。
眼看快到中午了,周周應該是來找蘇裕共進午餐的。
果然,十分鍾以後,蘇裕和周周一起走出辦公室。
當蘇裕邀請洛遙同行的時候,洛遙有點兒懵。
一開始來到蘇裕身邊時,她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伴隨左右,後來景晏幫她爭取到合理的上下班時間。
自從去了市場部再回來,她的工作性質不知不覺變了,應該算是介於策劃和秘書之間。
蘇裕依舊會安排她做一些繁瑣的小事,不過涉及到項目策劃相關的事情,也會交給她去做。
洛遙不明白蘇裕為什麽叫上她,不過她還是跟著一起去了。
她沒想到,在酒店落座之後,蘇裕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洛遙,你有沒有發現景晏和齊溪之間有什麽不對勁?”
很明顯,周周剛才在蘇裕的辦公室一定對她說了什麽,不然她不會突然問這個。
洛遙彎了彎唇:“沒有!”
周周冷哼一聲說:“你不是一直纏著景晏嗎?怎麽可能什麽都沒發現?”